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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墨看了一眼怀里沉睡的云梦初,向林麒拱了拱手,随后一拉缰绳,沿着小路向山下奔去。
此时,凌天宫的后院中,突然传来一阵嘈杂。
“有刺客……”一个人的喊声冲破黑夜,随即凌天宫的弟子纷纷向着后院的方向涌去。一时之间,凌天宫各处的火把纷纷亮起,将黑夜照的犹如白昼。
钟墨带着云梦初骑马沿着小路飞奔而去,无尽的黑夜被他们远远的甩在身后,转而又有更深的黑夜在前方等着他们。
突然,一声马嘶在黑夜中响起。
钟墨率先意识到了危险的来临,抱着怀中的云梦初一个翻身滚落在地,随即便见那马一个踉跄,摔倒在地,空气中顿时有浓浓的血腥味弥漫开来。那马在黑暗中挣扎了片刻便了无声息了。
云梦初依旧昏迷着,对自己的处境毫无知觉。
钟墨将对方搂在怀里,紧张的望着四周。突然他感觉到脖颈间一凉,借着月色他眼前寒光一闪,一柄长剑正贴着他的颈侧。只要对方稍一用力,他便会被割断喉咙。
“把人留下,你可以走。”一个毫无感情的声音道。
钟墨闻言身体不由一僵,呼吸不由都变乱了。
那个声音,他到死都不会认错。
“如果你想陪他一起死,也不是不可以。”那人说罢将长剑从钟墨的颈侧挪开,抵到了对方的后心处,只要他一使力,长剑便会贯穿钟墨的身体,顺便将钟墨怀里的云梦初一起刺穿。
感受到剑尖抵住的身体似乎有些颤抖,那人不由冷笑,提气便要刺进钟墨的身体,却闻钟墨声音略带颤抖的道:“鸣哥。”
那人握着剑的手不由一滞,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钟墨的后背。
“我不会听错的,一定是你。”钟墨说罢便要回头看去。
“不许回头。”那人将剑重新驾到钟墨的颈侧。
钟墨似是有些兴奋,道:“知道你还活着,我就放心了。”
那人沉默了片刻,道:“今日算这小子走运,你带他走吧。”
钟墨闻言便觉架在自己颈侧的剑被人抽走了,他回过身去却发现背后空空荡荡,方才那人仿佛没有来过一般。
一夜急风骤雨,整个北江城的花似乎都落尽了。凌天宫刚满十六岁的少主被刺客刺杀的消息不胫而走,一时间江湖中一片哗然。
云梦初在沈氏医馆后院的客房醒来,睁开眼睛便看到了一张不太陌生的脸。
“终于醒了?”沈从之道。
“沈先生?”云梦初似乎想起了什么,揉了揉疼得厉害的脑袋,有些尴尬的道:“那日偷走了你的毛驴,实在是抱歉。”
沈从之挑了挑眉,道:“你不是留了借条么,回头等你有了银子买一头还给我便是。”说罢端起桌上尚有余温的药递给对方,示意对方喝下去。
云梦初坐起身,依言将药喝了。
“我不是在凌霄峰么?怎么一觉醒来会跑到医馆了?”云梦初一脸不解道。
“你这一趟实在是跑的多余。”沈从之道:“不但内伤加重了,毛驴还丢了。幸亏昨夜钟墨舍了马,一路抱着你进的城,否则你现在是死是活都未可知。”
云梦初慢慢回过神来,意识便渐渐回笼。
此时他除了因为宿醉而脑袋有些疼之外,身体上的伤确实没有加重的迹象。只是,从凌霄峰一路依靠轻功赶到这里,还抱着个大活人,似乎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钟公子呢?”云梦初问道。
“累的够呛,还睡着呢。”沈从之道:“你昨夜昏迷之时,凌天宫出了点状况,所以他便带着你连夜赶到了这里。”
云梦初闻言大惊,道:“凌天宫出了什么事?”
沈从之犹豫了片刻,道:“凌天宫的少主昨夜被刺客刺杀了。”
“怎么可能,我这不是好好的……”云梦初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答案虽然不是十分清晰,却也呼之欲出了。
“看样子不用我来解释了,你都明白那就最好了。”沈从之道。
云梦初有些颓然的道:“不管是为了什么,二叔他起码提前要和我商量一下,我都没来得及……”和他告别。
此时门突然被打开,钟墨走了进来。他与沈从之简单的寒暄了两句,对方便起身出去了。
“昨晚原本想着同你商量,可是你被左鹰灌醉了,回来后便不省人事。”钟墨用少有的耐心解释道:“刺客具体是什么人我也不知道,但你二叔既然决定将计就计,我想他必然有他的打算。总归你心里知道他不会害了你便是。”
云梦初闻言没有做声,两人便沉默相对。
屋子里萦绕着淡淡的药香,云梦初不经意瞥见床头上摆着的药膏,意识到那药香是从自己面上传来的。
“出了这样的事,只怕二叔的婚事要暂时搁置了。”云梦初道。
“成婚不过是早晚的事,又不急于一时。你不要想太多了,好好养伤。”钟墨道。
“我二叔似乎很信任你。”云梦初突然开口道“这么轻易的就将我的命交给你,也不怕你半路把我卖了。”
钟墨心道,我倒是巴不得他不信任我,若是如此你这个大/麻烦也不会落在我的手里了。不过他面上却波澜不惊,算是默认。
“过几日镖队从鹿灵谷回来时会经过此处,到时候我带一路人马去诡泽岛,你与我一起走。你二叔叮嘱了我带你去找沈先生,也就是从之的父亲。若是顺利的话,他会设法将你体内的千寒蛊取出来。”钟墨道。
云梦初闻言道:“我体内的千寒蛊能取出来,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
“你知不知道与我无干。”钟墨道:“我只负责把你带到诡泽岛,别的事都和我没关系。”
钟墨原本心情也不佳,昨夜匆匆一面,他甚至未曾看到那人的样子。而且他实在想不明白,那人不是和林麒他们一伙的么;为什么要跑来杀云梦初?
“我算是二叔委托你押的一趟镖么?”云梦初问道。
“不算。”钟墨道:“你二叔并未付银子。”
云梦初心中烦乱不已,一时无话,干脆翻了个身继续躺着,钟墨见状便起身离开了。
医馆今日没什么人,沈从之便亲自坐在石臼前舂药。
钟墨来到前厅,接过对方手里家伙什儿,示意对方挪挪位置。
沈从之便起身去整理舂好的药材。
“不到一日的功夫北江城就传开了,街头巷尾可是又添了新的谈资了。”沈从之感慨道。
“凌天宫昨夜有没有别的人受伤?”钟墨问道。
“那倒没有,刺客就是冲着云家的少主去的,没打旁的主意。说是杀完人就跑了,连影子都没被人捉到。”沈从之道。钟墨闻言面色一动,只觉得颈侧似乎还能隐约感受到那人剑上的凉意。
沈从之拿了容器将钟墨舂好的药倒出来,又加了新的药材进去,道:“屋里那位没什么事吧?从他的脉象来看,肝气郁结,急火攻心,似是受了极大的打击。个中缘由我是不会问你的,可是我也要保证经我之手的病人不会有闪失,若是砸了招牌可就不妙了。”
钟墨冷哼了一声,似笑非笑的看着沈从之道:“那我可不能保证,屋里那位是个惹事精,自从我遇到他就麻烦不断,你可要做好砸招牌的准备。”
“麻烦不断你不是照样接了?”沈从之道。
“我可不怕砸招牌,我只管带着他走,路上若是当真有个闪失,那也怨不得我。”钟墨道。
沈从之一脸笑意,不置可否。
片刻后一个伙计跑来,在沈从之耳边说了句什么。
沈从之望着钟墨,道:“恭喜你,你那个麻烦丢了。”
钟墨闻言一愣,起身便朝后院跑去。
第16章 云梦
钟墨在屋里屋外找了好几圈也不见云梦初的人影。沈从之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表情跟在钟墨后头,打定了主意袖手旁观。
“北江如今还不安全,若是他遇到刺客便糟了。”钟墨道。
“这又怨不得你。”沈从之道。
钟墨闻言一脸内伤的表情,可又不得发作,只得匆匆出了医馆。
他估摸着云梦初的脚程,这一会儿功夫决计到不了城门口,于是他直奔城门口而去,等了足足两盏茶的功夫,才开始沿街往回找。可是折腾了大半日也没见到云梦初的身影。
回到医馆之后天已经擦黑了,云梦初的房中依旧没有人。
钟墨立在院中一脸的懊恼,他暗道若是找到对方,定然要好好的教训一通,免得对方将来再出这种幺蛾子。想来也是武樱将这个侄子惯坏了,才会让对方如此任性妄为,毫无顾忌。
“扑通”一声,有什么东西从房顶落到了院中,吓了钟墨一跳。他转头望去才发现地上躺着一个人,借着夜色看去,那人正是云梦初。
钟墨心中“咯噔”一下,第一个念头是云梦初被人杀了,凶手将尸首送了回来。
他深吸了口气慢慢走近对方,随即发觉对方还有气息,这才略微松了口气。不过随即意识到对方可能是自己在房顶上呆了一日,钟墨心中顿时有些火起。
他抬脚踢了一下对方,对方没什么反应。他又伸手去拉对方,在碰到对方身体的时候不由一滞,对方身上泛着重重的寒气,竟然是寒气发作了。
钟墨一肚子的火气便只好憋着,俯身将对方从地上抱了起来。一时之间,钟墨只觉自己贴着对方身体的地方不断传来浓浓的寒意,惹得他不禁打了个寒噤。
他将云梦初放在床上,扯了两床被子盖在对方身上,半晌后将手伸进被子里摸了摸对方的身体,发觉依旧冷的厉害。
他立在床边犹豫了片刻,终于什么也没做,转身走到了院子里,索性眼不见心不烦。
不知过了多久,夜已经深了。
云梦初体内的寒气渐渐收敛,他终于醒了过来。
外头不时有夜风拂过,但仍然静谧的仿佛能听到落花之声。
云梦初起身立到院子里,突然就有些想念凌霄峰了。
凌霄峰上比北江城的风要大一些,夜里的气温也更凉。
他随手折了一段院里的树枝,拿在手里开始比划起来。
起初他只是比划着熟练已久的剑招,后来比划到兴起,手里的树枝便蕴上了真气。身体内的痛意突然袭来,云梦初眉头一皱,强忍着不去理会。
他痛的低吼一声,却不让自己手里的剑招停下,树枝所指之处一道道剑气源源划过,不时带起地上的落花,间或惊落几片树上的花瓣,映着月色十分好看。
廊柱的后头,一个身影隐在黑暗中,目光一直追随着云梦初的一招一式。
这套剑法名曰“云梦”,是林麒为云梦初所创,而后武樱亲自教给对方的。在云梦初学习这套剑法之前,林麒曾经教过钟墨,恐怕普天之下,识得这套剑法的只有他们四人而已。
一直隐在黑暗中的人影,突然跃到了云梦初身边。云梦初一愣,待看清对方是钟墨之后便作势向对方袭来。钟墨轻巧的闪过对方的攻击,转而拉着对方的手臂,另一只手轻轻一夺,树枝便落到了自己手里。
“这套剑法的精妙之处在于招式的刁钻,剑走之处如云似梦,半虚半实,对方捉摸不透你的套路,你自然势在必得。”钟墨将树枝拿在手里比划了几下,招式与云梦初如出一辙,可并未蕴上内力。
“你这么多年都只练招数不用内力,所以贸然蕴上内力之后反倒让你的剑招失了灵巧,多了累赘。”钟墨说罢将树枝递给对方。
云梦初没有去接,而是转身打算回房。
钟墨突然伸手拉住对方的手臂,只觉手掌之中顿时一股寒气袭来。
“你这样折磨自己,以为会有人心疼么?”钟墨道。
云梦初抽了抽手臂,发觉对方握得极紧,他遂抬起另一只手向着对方的面门一掌劈去。钟墨伸手格挡,顺势将对方的另一只手臂也握住。
“将你送走是为了保住你的性命,你已经不是孩子了,能不能不要这么任性。”钟墨道。
云梦初顿时有些恼火,抬腿便向对方踢去。
钟墨猝不及防被他踢中了小腿,不由松开了手。没想到云梦初并未打算就此作罢,提掌又向钟墨袭来。
“为我好就可以不顾我的意愿,为我好就可以把我踢给你一个陌生人。”云梦初一边喊着,一边毫不手软的展开攻势。
钟墨顾忌对方身上有伤不敢与他对打,只得一边守一边退。云梦初丝毫没有退缩之意,索性手脚并用将钟墨当成了练功用的活木桩子。
两人一个守一个攻,在夜色中纠缠不休。
不时有花瓣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