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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吻的心情。也不会想把什么都告诉她。如果想要亲吻的人、自渎时心里想的人都是她就好了。
章净不敢出声,刚才的话虽然是内心的想法,但未免有些直白,程锐会不会觉得自己太主动了,很讨厌?
程锐伸出食指,轻轻覆上她的嘴唇。章净立时呆若木鸡,傻傻站着,看到他又将手指放在自己嘴边。少女的脸上登时一片绯红。
其实差别也不是那么大。程锐平静地想。
隔了好一会,章净见他都没有说话的意思,只能硬着头皮低声说:“程锐,这里是大街上,我们站了好久了……”
程锐点头,看到她身后流淌的人群,意识又被拉回现实。眼下有更重要的事。他骑上车要走,又想起什么,转头凝视仍纹丝不动的章净,认真道:“我们分手吧。”
“啊?”章净哑然,呆呆看着他。
尽管有那么一刻,想着干脆依靠章净来排遣最近的焦躁,但立刻否认了。程锐不讨厌她,不想对她做过分的事——再怎么厌恶自己,拉上无辜的女孩子,也太恶劣了。程锐确认似的点头,继续说:“我配不上你。”
章净讶然的表情让他忍不住避开目光,低低说了声对不起,骑上车飞快离开了。
女生望着他渐行渐远,直到看不见了,才慢慢蹲下去,抱住膝盖,在人群里哭了出来。新剪的头发散在脸上,人们看不出她的表情。她知道程锐并不在意她留了怎样的发型。
程锐回到家,母亲还没有回来,桌子上留了钱。他吃完饭,决定去找姜彻。
虽然做了那种事很恶心,但是……姜彻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么只要自己装作若无其事,就还可以赖在那里。有西瓜、电影、风扇,还有一个可以说任何话的人。
这次忍住,绝对不做那样的事,就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舍不得。
一直很想念他。
……所以。
少年这样安慰自己,随即带了并未意识到的愉悦出门。
站在门口,程锐深深吸口气,想要逃走,又想到叫家长的事,再度暗示自己绝对不再做了,才抬手敲门。
他听到姜彻的拖鞋声啪嗒啪嗒靠近。像是倒计时一般。
还是走吧,只是这样,鼻子就发酸,还是——门吱的一声打开了。
程锐僵直了背站在门口。
姜彻站在屋里,一手扒着头发打了个哈欠,并没有惊讶的表情,见是他,也没说话,打着哈欠又躺回床上。
程锐没有动。
意识到他表情不对,姜彻又看过来,问:“怎么了?”
他的声音不大,不温柔,没有明显的特色,也不动听,程锐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听到他说话,就觉得眼泪上涌。他想到那个肮脏的自己,在阴暗水潭下无法呼吸的自己。
姜彻不解,又起身走到他身边,捏捏他的脸,说:“哭了?”
上次见他是在那个午后,自己落荒而逃。眼下终于回来了。程锐不敢动,不敢碰他,一开口便是沙哑的一声“哥”。
“好了好了,又怎么了,多大孩子了,还哭。”姜彻关上门,将他扣进怀里,揉着他刺猬似的脑袋,嘟囔道,“都是中学生了,怎么还是这样。”
姜彻穿了棉质的背心,因为流汗而贴在身上。程锐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抱住他,将脸埋在他胸口。呼吸间是这个人带着汗水的味道。小时候去公园的湖边喂金鱼,饲料刚一洒下,就会有一群鱼拥上来,张大了嘴巴抢食,有的甚至会跳起来,尾巴拍打在水面上。程锐情不自禁地收紧手臂,如同一条饿了太久的鱼。
拖着他躺回床上,姜彻问道:“怎么了?”
程锐不说话,心想:再抱一会,一小会儿。
姜彻见状,不打算问了,想继续睡觉,无奈被缠得紧,只能说:“松开一点,热死了。”
程锐一愣,触电似的松手,脸上一片发烫。
“说吧,又怎么了?有人欺负你?”
程锐不去看他,小声说:“要请家长。”
姜彻撇撇嘴,坐起来说:“要我去?”
程锐将声音再放低一点,说:“我妈太忙。”
姜彻抓抓头发,絮絮道:“我又不是你爸,不是你亲哥,这种事情找你妈。我就知道,你闯祸了是不是?不敢找她,来找我,你以为我不会跟你妈说?要是你妈知道你闯祸,还找人装家长,她不给气死。”
程锐不说话,盘腿坐在床上,也不动弹。
姜彻也不动,目光直直盯着他,两个人都不做声,摆明了要相互耗。程锐从小就是这样,想要什么了就一定要拿到,不然就摆臭脸装可怜,倔得像头驴。姜彻心想,绝对不能输,不然臭小子还想上天了。
程锐等了好久,见他仍不接招,便说:“有男的来找我妈,还给他钱。哥,要是他们结婚了,我就住你家,好不好?”
姜彻别过头,揉了揉眉心,心里一阵哀嚎。
程锐抬起眼睛,停了片刻,幽幽地说:“哥……”
“我操,你多大了!”姜彻不耐烦地踹他一脚,躺回去背过身,“就会整天给你哥找事,学校那种地方八百年没去过了,见着老师我就犯怵。”
程锐下意识从背后抱住他,蹭蹭脑袋说:“没事,老师主要骂我,哥你听着就行。”
姜彻厌恶道:“这么热的天你怎么越来越爱往人身上黏?热死了。”
程锐乖乖嗯了一声,退开躺在一旁,闭上眼睛。
过了一会儿,他听到鼾声响起。又等了片刻,知晓姜彻已经睡熟了。
山上有虫子在叫,声音从敞开的窗户传进来。风扇还在吱吱呀呀地转。
程锐睁开眼睛,静静打量着姜彻的脸。
他看了很久。
身体脱离了意识似的,轻轻支着胳膊坐起,摸了摸他的嘴唇,将手指放在自己嘴上,伸出舌头舔了舔。
并没有味道。
他又伸手碰了碰,因这偷偷摸摸的新鲜感而着迷地再度舔了舔手指。
只要做得小心一点,就不会被发现。
程锐小声说:“哥。”
没有声音。
程锐咬牙,重新躺下,离他远了一点,听到胸腔里心脏轰隆跳动。
可以忍住的,他想。
然而又下意识往姜彻身上蹭。
只是一点点,没关系吧?
程锐小心翼翼地挪动身体,额头顶着他的脊背。手臂悄悄抬起,放在他腰上。
感觉到热,姜彻扒开他的手,向里头睡。
程锐缩缩脖子,感觉到那只推开他的手无意识揉了揉他的脑袋,整个人顿时轻飘飘的,在临睡以前,他有些自嘲地想:我一定是个变态吧。
☆、喜欢你
我再憧憬什么,再爱慕谁,也无法传达,不过一厢情愿,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了。——《言叶之庭》
从办公室里灰溜溜地出来,两个人一路上都没说话。
后天就是期末,班主任说不想影响了程锐的情绪,但是这孩子最近情况太过严重,到了不得不叫家长的地步,末了还三言两语暗示要注意感情生活。
程锐推着车,不时用眼角余光打量姜彻的神情,大气不敢出。
出了学校就是沿河的林荫小道,姜彻晃晃悠悠地走,故意不作声吊着他,知道臭小子正忐忑不安,心里倒乐得很。
走了好大一会儿,姜彻留意到程锐步子放慢了,望向不远处的拐角。循着他目光瞅过去,姜彻看到一个小姑娘,整整齐齐穿着校服,站在自行车边也望向这里,样貌倒是标致,表情却像是要哭出来了。
程锐只是一瞥,立马低下了头。
姜彻了然道:“女朋友?”
“不是。”
“分手了?”
“嗯。”
答得倒利索。姜彻伸手捏捏他的耳朵,再一看那姑娘已经没了影子,揽过他的肩膀问:“你把人家甩了?”
程锐抿着嘴,不大情愿地嗯了一声。
“我看挺好的一姑娘,你们不是没好多久吗?”
踢开路上的石子,程锐老老实实地说:“没那么喜欢——你怎么觉得挺好,你又不认识她。”
大声叹了口气,姜彻不留情地拍了他一掌,说:“不喜欢怎么就跟人家好了?小锐啊,做人得厚道一点,知道不?不然小小年纪就玩弄小姑娘感情,长大了是要遭报应的。”
挺疼。他说话时口气很淡,听不出来生了气,倒像是平常不太在意的腔调。程锐摸不清楚他心情怎样,点点头也不答话,心想,要是姜彻和别人谈恋爱,会是怎样呢?
姜彻以为他因为挨批情绪低落,说:“好了好了,我又不是你爸得天天管着你,爱咋样咋样。收敛点儿,下次要再过来……丢死人了,哥这辈子都跟学校有仇,看见老师就跟耗子见了猫似的。唉,你们老师咋这么凶?这要在家里不给他老公烦死。”
程锐想了想,说:“老师还没结婚。”
“我操不是吧?她那副样子得有三十六七了吧?”姜彻咂咂嘴,在办公室里点头哈腰诚恳认错的表情顷刻成了幸灾乐祸,嘻嘻哈哈地乱说一气。
其实老师没有那么老,看起来顶多三十岁。程锐偷笑,心想姜彻还真是小心眼儿,再一想老师那张紧绷起来的脸,心情陡然好起来。
姜彻絮絮叨叨地说这老师哪里不好,快到家了才想起来,正色道:“虽然你们老师挺烦人,但在学校还是给我好好念书,知道不?早恋就算了,念书得认真一点。哥还想你好好学习考大学呢。”
“你管得真多。”
姜彻又是狠劲儿一拍,说:“班主任都给你见了,还不能管多点?”
程锐捂着头笑,又想到章净,仰脸看着他说:“我以后再也不早恋了,对不起。”
“谁跟你说这事儿,好好学习就成。天天向上。”姜彻一边上楼梯一边说,掏出钥匙来呼啦啦地响,“谈恋爱的事你懂个屁,爱咋样咋样,就是别耽误学习。”
程锐跟他身后,走到门口了才倚着墙问:“一定要上大学?”
“又怎么了?”
“我就是问问。”程锐低头,踢着脚尖。
“不用那么大压力,你有条件上学,就好好上。多念点书总没错。”
天色有些暗,程锐歪着头看到他的眼睛,在黑暗里很亮。“我不喜欢念书,到时候来帮你放电影好不好?”
姜彻一脚踹上他屁股,推开门说:“给我有点出息,你这辈子还真想呆在这破地方哪儿都不去了?”
“也不是,”程锐直走到床边,躺下去看着天花板说,“我想……我觉得这儿挺好。”
“好个屁,小子,听哥跟你说,”姜彻走过来俯视着他,目光认真,“你是没去过更好的地方,好好念书,到时候飞远一点,外头好看着呢。跟咱这儿混不出来名堂。”
程锐心不在焉,侧过身蜷起来,说:“我知道。”
虽然习惯性地管着他,但姜彻并不是真的喜欢说教,见他不合作也就罢了,简短总结道:“随便你,反正也不是我念书。对了,你考完试过几天毛子的店要开了,请咱们吃饭。”
“VCD那个?”
“嗯,拉拉杂杂的整了小半年才弄好,得好好坑他一顿。”
“不想去。”
姜彻捏着他的两颊向上抬,硬是扯出一个怪异的笑容来,才满意道:“真以为我想让你个小屁孩儿跟着。他那里有新的放映机,也不是特别贵,不想看拉倒。”
程锐眨眨眼,这才明白过来,立马从床上坐起来,连连点头:“好。你打算买一个吗?”
“瞎乐什么,你哪只耳朵听见我要买了?”姜彻蹲在电视机前摆弄录像机,最近频频出毛病,让他一度怀疑是给程锐看坏了。
程锐躺在床上看着他背影,晒黑的后颈和T恤领口有道明显的弧,隔着棉布能看到他背后的脊骨。程锐抿嘴,眯起一只眼睛,伸手在空中上下比划,像是在抚摸一只猫咪。
姜彻弄不好,一扭身,程锐措手不及,表情有些扭曲。姜彻看他,问怎么了。
程锐将手背在身后,说:“没,伸个懒腰。”
姜彻翻个白眼,又看向机器说:“修不好,该扔了。”
“那你打算买台新的?”
“你给钱啊,”姜彻撩起T恤前襟抹把脸,从电视机顶拿下一支圆珠笔和一个小本子,在床上坐下,“这个月刚好把借庆哥的钱还完,还能攒下二百块。”
程锐凑过去,看他在账本上写字,鼻尖碰到他的脸。
姜彻一手按在他脸上将人推开,说:“你这个月得给我一百块饭钱,不然我买个VCD,你来看就给租金?还有今天假装家长,被你老师骂,少说得给十块钱吧。”
他将“李成庆 300”三个字划掉,那之前还有一排他的名字,都被划掉了,写了个“清”。程锐说:“你借了好多钱。”
姜彻说:“最近发不下来工资。年里姜叔下葬时借的,不得风风光光地办。”
程锐又说:“你字写得真丑。”
“我操,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