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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国栋没有多言。只是会意的点点头,却是在思索韩度的提醒意味着什么。
苗振中观点历来稳健,再说难听一点,就是趋于保守,虽然自己在他印象中不错,但是并不代表他会在一些他认为正确的观点上让步,这种人往往自视甚高,觉得自己是正确的就一定要坚持到底,甚至连主要领导打招呼,他也未必会完全买账,一样会坚持自己的意见,杨天明如此,燕然天如此,苗振中亦是如此。
如果作为一个分管党群的副书记在什么事情上对一把手都是唯唯诺诺言听计从,而没有自己的原则,甚至随意屈从于外界压力,那这个党群副书记就是不合格的,这是作为分管党群副书记的基本准则。
这倒是一件难事儿,连一把手意见都敢质疑的角色,自己还能做得通他的工作?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韩冬知趣的把话题岔到了一边,谈及老家蓝山市人事调整。祁予鸿已经调任省政协副主席,而现任蓝山市长兼任了市委书记。
赵国栋心中微微一动,韩冬还真是善解人意,来之前还专门问了问自己找她二叔是不是还有其他工作,他也很坦率的说想要了解一下省里是不是有其他人事变化,韩冬也是闻弦歌而知雅意,知道自己大概是想要为宁陵干部谋出路,这个时候便有意拉起这个话题。
“予鸿书记也是求仁得仁了,总算是上了副省级,现在蓝山蔺市长兼了书记,怎么没见省里安排代市长人选呢?”赵国栋也不偏题,直奔主题。
韩度立时理会到了赵国栋的意图,瞪了赵国栋一眼,“省里在这个问题上还没有确定,蓝山近一两年来发展只能勉强称得上是平稳,尤其是上次委员长来视察,我听说东流书记对蓝山工作还是有些看法,祁予鸿能到政协已经是一个不错的安慰奖了,蔺采儒年龄也不老小了,资历摆在那儿,升任书记也是情通理顺,只是看样子省里想要一个在搞经济工作上敢于锐意创新的角色来担任市长。”
“嘿嘿,不知道韩部长觉得我们宁陵的莲香市长怎么样?”赵国栋微微一笑,搓着手问道。
“尤莲香?”韩度摇摇头,“她好像是纪委出来的干部吧?搞经济能行?从常务副市长那个一下子跨越到市长,国栋,你们宁陵干部是不是自视太高了一点?”
实事求是的说。宁陵经济比起蓝山经济都还有一大段差距,如果放在以往,宁陵市一个常务副市长想要竞争蓝山市市长,无疑是痴人说梦,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但是现在略略有所不同,宁陵经济的超高速发展无疑是最大底气,前两个季度的经济数据虽然尚未出来,但是仅凭项目落户和实际资金到位状况,也知道今年的宁陵不同于以往了,增速百分比不用说自然是一骑绝尘,甚至在吸引外资的绝对数量上也敢与安都媲美了。
韩度虽然没有多少机会直接接触经济工作,但是作为省委常委、组织部长,对于全省经济发展形势同样是洞若观火,赵国栋敢说这话自然有所仗恃,宁陵今年的发展势头相当凶猛,估计下半年还会更胜一筹,明眼人都知道宁陵今年工业增加值增速和经济总量增速都毫无疑问要夺冠,而且远远高于第二名。
在自己向应东流汇报工作时谈及宁陵公选公招两名处级干部一事时,应东流也对宁陵发展很感慨,不经意间说了一句话。他说有时候用对一个人,那就能给一个地方带来天翻地覆的变化,所以该坚持的意见一定要坚持,不能因外界质疑和压力而改变,这也让韩度意识到原来应东流也曾为力排众议用赵国栋担任宁陵市委书记背负了不少压力。
“韩部长,是不是您觉得蓝山经济还比我们宁陵强一些,我们宁陵常务副市长去担任蓝山市长就有些高攀了?”赵国栋笑嘻嘻的道:“我说句实话,今年咱们赶不上蓝山,但是明年铁定超越蓝山,今年开建的许多项目,要到明年下半年才能显现出来,莲香副市长作为常务副市长分管招商引资和财政这一大块,可以说是殚精竭虑,一个女人做到这一点不容易,康明斯项目和福田项目分别是我和钟市长牵线,但是后期跟进都是尤市长全线盯着,从接洽到磋商,从看点到谈判,从头至尾基本上都是尤市长牵头组织,这两个项目能这样顺利落户,她功不可没。”
韩度点点头,常务副市长分管招商引资这是惯例,宁陵这一年多来招商引资大有起色,固然与赵国栋有很大关系,但是如果没有一个得力的能给他撑得起的角色,他毕竟也只有一个人,具体工作还得有人来抓来落实,蓝山工作这两年流于形式,过分平淡。这大概也是应东流考虑要调整蓝山班子的主要意愿,自己也需要秉承应东流的观点意图。
“而且莲香市长主管财政以来,宁陵市财政状况大幅改善,当然这和经济发展有很大关系,但是也和莲香市长精心规划合理安排分不开啊。”
赵国栋没有放弃游说,有这种机会一定要抓住,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而这种条件差不多的情况下,就要看领导心目中的印象感觉了。
“国栋,这事儿只能说到这儿,主要还得看看东流书记的想法。我看东流书记今年心情也不太顺,全省各地市的情况让他也是又喜又忧,安都、绵州、建阳、蓝山、南华几个这几个较为重要的地市经济增速都全面下滑,而千州、唐江、荣山、卢化几地也是增长乏力,尤其是荣山、卢化和唐江三地经济,用一蹶不振来形容不为过,怎样让这些老工业城市重新振兴,一直是困扰省委省政府的一大难题,调整班子成员估计也应该算是一条路子。”
应东流就全省地市领导班子调整问题与韩度进行过几次沟通,韩度也大略能体味到应东流心中的焦灼感和压力感。
去年安原经济增速在全国保持前列,但是今年一季度全省经济增速就有所放缓,这让应东流和秦浩然都有些着忙。
原本这一届省委省府班子搭起来之后。省里主要领导想法是要在争取三年内赶上浙省,这一届结束能够赶上鲁省,但是去年各省GDP数据出来,浙省增速同样很快,已经达到亿,而安原去年达到亿,距离浙省依然有一千亿的距离,距离鲁省差距更大,而今年一开年浙省猛然提速,而安原全省增速则有所放缓,按照目前发展势头。估计今年和浙省的距离还会进一步拉大,为此,省里边都相当紧张,应东流和秦浩然两人都频频下到经济发展趋缓的地市调研,探究发展道路,足见两人对经济发展的重视。
在这种情况下,宁陵第一季度同比保持了百分之四十五的增速,二季度估计还会更高,会达到百分之六十左右,到了下半年宁陵几大工业项目全面竣工投产,估计后两个季度增速甚至可能达到百分之八十以上,全年增速都有可能达到百分之八十,这为全省处于颓势的经济注入了一剂强心针。
赵国栋大概也是看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如此有底气的来向自己毛遂自荐他们宁陵的干部。
韩度的话让赵国栋也是心中一动,省里主要领导也开始注意到了全省经济发展的不平衡了,怀庆、永梁和宁陵三市的高增速和卢化、荣山、唐江三市的萎靡不振形成了鲜明对比,而安都、绵州和建阳三个经济传统三甲的发展放缓也同样引起了省领导的高度关注。
原来以经济总量来划分的几大板块已经被以增速为标准的几大板块所取代,怀庆、永梁和宁陵已经被列入高速发展的第一板块,而宾州、蓝山、通城、千州则成为发展较快的第二板块,这两个板块都高于全省经济平均增速,而安都、绵州、建阳经济总量依然较高,但是增速放缓,低于全省平均增速,这形成了一个第三板块,而唐江、卢化、荣山已经成了新三驾破车,社会经济发展停滞不前,传统产业陷入困境,国有企业纷纷破产,农业发展滞后,社会矛盾突出,干群关系紧张。
根据省委政法委维稳办统计,今年到省委省政府群体性上访人数和次数都创了新高,改革开放中遭遇的矛盾凸显又迎来一个高潮期,其中百分之六十来自唐江、卢化和荣山三个地市,尤其是荣山情况特别严重。
这三个地市班子缺乏活力,主要领导能力存在一定问题,缺乏找到破解发展难题的关键钥匙。这已经是应东流、秦浩然以及韩度心照不宣的观感,对这三个地市班子进行适当调整也成了迫在眉睫的任务,根据韩度的判断,省委对这几个地市的班子调整任务会落在今年下半年。
第十三卷 三峰竞秀 第一百一十七节 曲线()
言尽于此,有些话只能说到一定程度上了。赵国栋也知道事实上自己今天的话已经有些过了,但是也幸好有韩冬这个桥梁在这里,所以也不算太失礼,很多东西夹杂着一些亲情在其中,也就显得自然而然了。
三人吃完收拾的时候,赵国栋也感觉到韩度今天心情很舒服,这样的机会对于他来说的确不太多,三个人,一个省委常委、组织部长,一个地级市的市委书记,就这么坐在一家鸡毛店里据案大嚼,真要被媒体发现,只怕立即就要成为那些个吸引关注的新闻网站上头条。
“国栋,有这样的机会,日后一定还得把我叫上,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酣畅淋漓的来一回了,平时走到哪儿都是空调,吃饭还得文质彬彬,就像古代女人那样还得笑不露齿,讲究格调,像今天这样随便潇洒。也没有人认识你,多好。”
几瓶啤酒下去,本来酒量就不算很好的韩度似乎很享受这个时候有点飘飘欲仙的感觉,平时在饭局上他都是滴酒不沾,即便是遇上迫不得己的局面,也不过就是举杯沾沾唇意思意思,大家也都知道他不喝酒,在这个位置上,也没有人能随便强劝,所以今天这种感觉也有很多年没有体味了,一句话,很舒服,很享受。
“嘿嘿,只要您韩部长喜欢,我随传随到啊,要不,哪天你来咱们宁陵,我带您到西江小吃街去尝尝苗侗土家少数民族的风味菜肴,保管你更是乐不思蜀。”赵国栋大大咧咧的道。
“那可一言为定,哪天我就一个人来,轻车简从,就咱们俩去乐呵乐呵,我也是生就一张好吃嘴,可是自己手艺有限,现在也没有多少机会去尝尝那些个风味独特的小吃,那些宾馆酒店里的饭局都是千篇一律,看见就没了胃口。”韩度很少这样在下属面前如此放得开的说话了。坐在韩冬的富康车里,看着缓缓后退的街景,不无遗憾的道:“有时候走到某种位置上,也会失去很多本该属于自己的快乐。”
韩冬似乎也很理解自己二叔的感觉,有时候二叔也很孤独,堂弟在石家庄陆军学院毕业之后就分到了沈阳军区,回来时间很少,再加上男孩子性子粗疏,自以为自己是男子汉了,不想依靠家里,打电话回家的时间也很少,二叔也不太爱在外应酬,家里就难免有些冷清寂寞,所以二叔和二婶特别喜欢自己回去,就像多了一个女儿,能陪着说说话,聊聊天,谈谈时政家常,也是一种慰藉。
“韩部长,我觉得走到某个位置上,固然要耐得住寂寞。但是也应该自我调剂好心理,寻找一些合适的爱好,结交一些真正的朋友,这样才不至于成为孤家寡人,人的生活也不至于太过平淡无味。”赵国栋一边有些感悟的道。
韩度点点头,赵国栋如此年龄能走到眼下这一步,无论从哪方面都还是有些深度的,不仅仅是会搞经济那么简单,涵养城府和思想理念都不同于泛泛。
韩冬心里充斥着一种莫名的幸福感,这种感觉很独特而复杂,让她很想沉浸在这种愉悦的快感中。
为什么令人快活的愉悦的东西都不属于自己呢?自己想要拥有这样一份东西真的就这么困难?
想到这儿韩冬心情又变得复杂起来,因为短暂,所以快乐?
把韩度送到家中时,已经是晚间快十点了,坐在车上等待着送韩度回家的韩冬,赵国栋默默的注视着黑黢黢的门洞。
真是一段剪不断理还乱的孽缘,赵国栋只能用这样一个此语来形容。
他无法要求韩冬为自己改变什么,更不可能要求韩冬去做什么,因为他没有这个资格,就像韩冬自己说的那样,自己可以选择拒绝和放弃,但是却无权干涉她的感情喜恶,更无权对她的选择指手画脚。
友谊地久天长?赵国栋不知道自己和韩冬之间日后会发生什么,他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或者直觉告诉他,这种异性之间所谓的“友谊”无论怎么维系,都会发酵变味。
韩冬回到车上,重新点火启动,“你住哪儿?”
“我回我妈那儿吧。要不就把我甩到前面路口,我坐出租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