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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地方上那些个政府大员们也对这些个老板们礼遇有加,因为是他们撑起了地方财政收入。
而这些地区环境破坏的严重情形也让赵国栋感到震惊,相较于安原那边,这边地方政府对于发展经济的渴望已经到了不顾一切的境地,而地方上的穷困程度也同样让人感到深度压抑。
越穷越想发展,越想发展就越不计后果,而不计后果的最终结局就是带来更大的恶果,等到日后你想要弥补回来,那就需要付出千百倍的代价,甚至千百倍的代价都难以挽回。
童郁的老家在黔西北这个最偏僻的旮旯里,她的父亲是这个镇里一个政府干部,当大切诺基裹挟着满车的泥浆开进这个小镇时,并没有引起多少人关注。
赵国栋已经开出了一身大汗,这个山区县的道路状况实在太糟糕了,即便是以赵国栋的车技,大切诺基的底盘也是磕磕绊绊的被擦挂了不下十次,有两次车轮更是直接被卡在了石缝中,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算是挣扎出来,车轮胎上斑斑伤痕让赵国栋琢磨着是不是回去之后该怎么像冯明凯交待,这车是黔阳市交通局的,通过冯明凯的关系借来的。
车上坐着的四个女孩子也都被颠得七荤八素,只有童郁表现好一些,大概也是对这种状况有些适应,只是一年回来这么一遭,还是有点招架不住。
瞅了一眼脸色有些苍白的童郁,赵国栋望着面前这个有些破落的镇甸,“这就是你的老家?”
“嗯,我从小学到初中都在这儿长大,初中毕业我就到县城去上高中了。”童郁脸上勉强浮起一抹微笑,显然这一路颠簸让久已不品尝这份难受滋味的她还是有些吃不消了,“很穷吧?”
“穷还不是主要问题,关键是这里环境破坏得太厉害了,这边还稍稍好一些,前面那一段更糟糕,我看河里的水和堆积如山的煤矸石比比皆是,植被破坏得不堪入目,山体破碎情况很严重。如果夏季里稍不注意,也许就会发生泥石流和大面积塌方的险情,但是你们这边人似乎都已经安之若素一般。”
赵国栋一路行来就感觉到这边情况的严峻性,他不知道柳道源是否看到过这些现象,但是印象中柳道源也是比较喜欢下基层的,按理说不可能不知晓这样严峻的环境破坏情况才对,像西章县这样的情况不知道在黔南是不是很普遍?
第十四卷 异军突起 第一百一十九节 卷入
从正月初三开始就是传统的请春酒走人福时候了。赵国栋他们来的时候正赶上了童家请春酒的时候,大概是选好了童郁回来的时间,赵国栋他们一行人来到这里的时候,童家家里正是人声鼎沸,人头涌动的时候。
陆陆续续到来的客人们对于停放在童家大门外的这辆沾满泥浆的大切诺基都有些好奇,在他们印象中,也只有靠近县城那些个乡镇的矿老板们才有这样高大威猛的货色,怎么看也要比桑塔纳或者富康这一类小车看上去更带劲儿。
这辆大切诺基据说是黔阳市交通局当家货色,前任局长的座驾,这位前任局长的运气不太好,翻船了,不知道是不是和这辆显得有些太过豪华的大切有关系,总之现任局长不再乘坐这辆车,更多时候变成了办公室的尿壶,谁要用谁坐去,当然也得有这资格才行。
冯明凯一个电话,交通局就把车送了过来,这倒是让赵国栋见识了这位市长秘书的威势,当然,赵国栋感觉到冯明凯在电话里是相当客气,很有点第一次托人办私事儿的味道。估计冯明凯还不太擅长这种原本在其他秘书身上习以为常的事儿。
童父很热情一人,当然也有着乡镇干部的豪爽和狡黠。
拿童郁自己的话来说,没有他父亲,她那会儿也就根本没机会去读大学,不是每个考上大学的人都有机会可以去上大学的,四年大学各种费用足以让一个穷苦家庭破差十次有余。
童家就房子就修在镇甸外路边上,隔镇甸街上只有几百米,除了亲戚之外,也还有不少镇里有头有脸的角色过来。
这吃春酒走人福就这么一回事儿,每年一遭,也代表着你这个家庭在家族中,在街坊邻里中的地位和人气,人来得多,身份显贵,那自认也就代表着这家庭正处于蒸蒸日上的境地,在整个家族和街坊邻里间心目中的地位那也就是格外不同。
赵国栋不知道就算是这辆借来的大切诺基也能为童家增色不少,虽然他也知道农村里吃春酒走人福格外重视,但是如果说较劲儿到了某个境地,那就真有点极端了。
与赵国栋一桌除了四女之外,还有童郁的哥哥,也是个朴实汉子,看来也是三十左右,现在据说得了妹妹的资助现在买了一辆农用车在县里跑运输,主要也就是替矿山拉煤。
一口黔南土音的男子倒是十分热情,和赵国栋坐在一起也是觉得眼前这个男子气概不凡,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和妹子是那种关系,这一下子来了四个女孩子。个个都是钟灵神秀,虽说对自己妹妹很有自信,但是看看那三个女孩子,平心而论,个个都赛似电影电视里角色,没有哪个比自己妹妹差多少。
从她们几个的言谈间也都感觉不出几个女孩子究竟和这个家伙什么关系,问及这个家伙,也只说和童郁她们都是朋友关系,可是朋友关系哪有千里迢迢从外省赶回老家来,而且妹子都二十好几的大姑娘家却还没有找到合适对象,在本地孩子都该能打酱油了,就算是现在大城市里讲究享受生活,也不至于一辈子不结婚不是?
过了十二点就开席了,古小鸥和蓝黛她们显然都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坝坝宴,都感觉格外新鲜,连带着几女之间的隔阂似乎都消退了不少,毕竟这还是童郁的家里,肚里再怎么有不舒服,也不能在这儿作脸作色。
赵国栋一行人坐在距离首席不远处,也足见童父对赵国栋一行人的看重,虽然女子百般解释赵国栋和她只是普通朋友。没有那种关系,但是童父看赵国栋的神色还是带着一点老丈人看女婿的味道,言语中也是颇是有点要把自家女子托付给赵国栋的味道,弄得古小鸥几女也是脸上神色复杂,童郁却是尴尬无比,这让赵国栋也有些哭笑不得,但这种场合下,也只有任由其发挥。
饭桌上的大鱼大肉和全鸡全鸭代表着童家在本地还是有些实力脸面的门户,不像农村里有些家庭,一只鸡剖成两片,一只鸭也得剁成几块,这样和着蔬菜端上来也算是一桌,至少童家是真材实料的端上了全鸡全鸭全鱼。
赵国栋饶有兴致的品尝着,说实话黔南菜肴受到川湘两地影响很大,喜欢麻辣,无论是鱼还是鸭都充满了猩红的油辣子,好在赵国栋并不怕辣,倒是蓝黛乔珊他们几个被辣得不轻,脸色涨得通红,眼泪汪汪,还真有点别样风情。
门口不知什么时候躁动起来,童父和同桌童郁兄长都迎了出去,显然是有大人物的到来才会引起大家的瞩目,赵国栋一桌人倒不在意,自顾自的品味着农家菜。
“李财神回来了!”不知道谁叫了一声,院坝里的客人都是哄闹起来。
赵国栋周围的客人们也都纷纷站起来,不少人已经站了起来伸长脖子向门口处望去,赵国栋这一桌人除了童郁的兄长之外,像童郁的嫂子和侄子也都忙不迭的跑了出去。
“出啥事儿了?啥李财神?小郁。很有名么?”古小鸥是最喜欢热闹的,看见人群躁动,也跟着站起来向外张望。
童郁脸上浮起一抹古怪的神情,似乎有些说不出的味道,犹豫了一下才道:“是我爸早年的一个熟人,要说也还和我们家沾点远亲,我妈就姓李,如果要论亲戚,我得喊叔。”
乔珊和蓝黛都注意到了童郁脸上的一抹古怪神色,感觉到这里边恐怕是有啥隐情的,不过这种偏僻旮旯里,亲戚绊亲戚,也很正常。
一辆黑色的北美版林肯领航员缓缓的停在了赵国栋他们开来的那辆大切诺基旁边。
似乎是有意要和赵国栋开来的大切诺基较劲儿,两车距离相距不到两米远,同样是来自大洋彼岸,一个是来自福特家族,一个是来自克莱斯勒家族,相互之间都发散着互不相让的头角,但是林肯巨大的身躯加上擦拭得油黑发亮的色泽和威猛宏大的气势,一下子就把满身泥浆如乡巴佬一般的大切诺基给压了下去。
其实林肯领航员只是一款城市SUV,这款来自美国的货色悬挂偏软,根本就不能和它表现出来的气势相配,而单论越野性能更是远不能与大切相提并论。赵国栋甚至有些怀疑这辆车是怎么开到这旮旯里来的,难道是还有另外一条路通到这里,还是自带垫路设备?
但是不能不说在这旮旯里看到这款北美豪车还是足以让人侧目了,连赵国栋也得承认任何一个偏僻乡下都还是藏龙卧虎,虽然这旮旯地方玩林肯领航员有点子过了,但是毕竟能买这款车,怕也的确当得起财神二字。
车上下来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很有点睥睨众生的味道,众人的目光见到是这个青年都是一愣怔,但是随即又都堆着笑意上前打招呼,青年还算是客气。从车里随手拿出一条软中华来,抽出几包丢给站在前面几个长辈,示意他们帮着发发烟,自己则是目光四处游荡,似乎是在寻找谁。
童父站在前面乐呵呵的和对方说这话,童郁的兄长也是站在一旁陪着笑脸,看样子也是对青年能来倍感荣幸,青年发烟周围的人无论老少都是双手接过,还真有点一呼百应的味道。
“小郁,这就是你叔?”乔珊有些好奇,“看样子也不比你大几岁啊?”
“这也正常,地方上亲戚绊亲戚,得论辈分,光是年龄说明不了啥,据说我在老家还能有四五十岁的人叫我爷爷呢。”赵国栋对于这一点倒是不惊讶,农村里注重辈分而不论年龄,但是随着现代社会生活习惯的侵蚀,原本农村中宗族家族形成的体系也在不断土崩瓦解,谁更有本事,谁能耐更大,谁就影响力更大,这已经潜移默化了。
众人的目光很快就汇聚到了赵国栋这一桌上。
先前赵国栋一行人的出现也就引起了一番议论,不少人都以为是童父的女婿上门了,都表示祝贺,童父虽然以八字还没有一撇为由推托,但是脸上露出的得意表情还是让不少乡里乡亲都以为是猜准了,只是赵国栋的相对低调和几个女孩子与生俱来的矜持让不少人也只是和童郁打了招呼就走开了。
不过这一次大家的目光汇聚到赵国栋这一桌上是源于那个林肯领航员上下来的青年目光落在了这一桌上,而且分开众人就往这边而来。
搁下筷子的赵国栋有些诧异,瞅了一眼神色有些不安的童郁,又瞅了瞅表情有些尴尬的童父,似乎琢磨出了一点什么。
“小郁,怎么舍得回来了,我听叔说你不是不愿意回来么?”青年脸上一抹惊讶混合着贪婪神色在诸女脸上一扫而过,显然是这一桌上的秀色让他大感惊奇。
“想回来就回来了。”童郁已经恢复了正常,平静的回答道。
第十四卷 异军突起 第一百二十节 峰回路转
青年有些骄狂的目光落在一脸淡然的赵国栋脸上。不锈钢浮雕烟盒里拿出一支烟来在烟盒上顿了两顿,轻蔑的扫了赵国栋一眼,然后叼在嘴上,Zippo打火机钢响的声音中点燃烟,吐出一口烟雾,“这就是你对象?”
童郁脸上一阵绯色闪过,“李志航,我自己的事情用不着向谁报告吧?”
“当然,不过婶婶走的时候可是把你许给了我,这算不算违约?”青年有些轻佻的吹了一口烟气,“你们家这辈子都欠我的,你更是欠我的!”
童郁脸上一抹痛楚和怒意混合的神色一闪而过,“李志航,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你应该知道那种时候所说的不过是安慰即将逝去的人,难道说你还觉得这值得反复咀嚼?”
“啊哈,童郁,这就是你们童家的德行?”青年似乎早就料到童郁会有此一说,并不感到意外,“没啥,我从没有指望过你会兑现这一条。那的确是你母亲的一厢情愿而已。不要以为自己多喝了两天墨水就不得了,这年头大学生找不着工作的比比皆是。我就是想来瞧一瞧,你找的对象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值得你这么几年里对我避而不见,就是他?银样镴枪头?!还是真的内外兼修的真材实料?”
赵国栋也没有想到这火头子一下子就能烧到自己身上,说实话这个家伙外貌形象不差,除了言语有些张狂外,也没有啥太令人讨厌的地方,毕竟在这旮旯里能开一辆林肯领航者,嚣张一些也可以理解。
只是这家伙却把矛头指向了自己,而且说自己是银样镴枪头,这词儿可不大中听,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