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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演了,忍界之花听到你这个老头子自称少男才会真正的枯萎的。”千裕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不会死的演讲,眯起眼睛看着她面前这个二十多岁的“老头”,不会死终于抬起头来,原本搞笑的表情忽然僵在了脸上,却没有接话,盯着她的眼睛半晌,忽然问:“你的眼睛怎么了?”
“什么?”千裕因为他突然转变话题而愣住了,下意识地反问道。
“卧槽,写轮眼,你不会和你家佐助是亲兄妹吧。”
千裕听闻急忙跳下床,奔到窗边看着自己映照在窗子上的倒影,鲜红色的左眼上面印着三沟玉的花纹,她暗自吸了一口冷气,再一眨眼,却发现那只写轮眼消失了。
她微微稳住了呼吸,转过头来看不会死:“你看错了吧,没有啊。”
她凑近不会死,偏着左侧脸,意识到自己的意图太明显,又急忙把右侧脸又偏了过去。
不会死喃喃道:“难道是我看错了?不可能再有宇智波家的人了。”
他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摆了摆手,像是要把混乱的思绪从自己脑袋中清理出去,“好吧好吧,那你先养好病,我还有事先走了。”
“嗯。”千裕目送不会死出门以后,凑到门板上听了听,确认对方没有再回来便飞奔进了洗手间,往脸上扑了一捧冷水,她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水珠顺着脸颊滑下来,好像泪痕。
她或许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眼睛里会出现写轮眼的残影,虽然白天的时候常常会想起,她却一次也没有梦到过鼬,可是就在刚才醒来之前,虽然没有尖叫着从床上坐起来,也没有大口地喘着粗气,她却做了一个噩梦。
她或许,梦见了宇智波一族被屠那晚的景象。
千裕伸手拿过一旁的毛巾,沾了水打湿敷在脸上,是鼬,还是不会死……
她最后一次见到鼬的写轮眼,宇智波一族的惨剧还没有发生,如果是不会死,他刚才根本没有必要提醒自己写轮眼的事情。
忽然想起了什么,她猛地往前一倾身,毛巾从脸上掉了下来,难不成是昨天晚上那个面具男,他是宇智波一族的人?鼬灭族的时候只有十三岁,无论如何天才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那是他的帮手?可是为什么要把宇智波一族灭族?
无数的问题接踵而至,压得千裕喘不过气来,还有最后的那个场景,为什么凄惶月色下的鼬,在流泪。
等千裕甩着手上的水从洗手间里出来,却看到了鸣人,他双手插兜站在病房里,看到她从洗手间里出来也是一脸惊诧:“你原来在房间里啊。”
刚才想问题想得太出神,竟然没有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
千裕还没接话就听到他自言自语说:“也是,你也不可能在洗手间里大叫说‘我在拉屎’!”
对于鸣人毫不避讳地在女生面前说出那两个字千裕一头黑线,嘴角微微颤了颤,却惊奇地发现在经历了不会死所说的惨烈战斗以后鸣人身上竟然一点伤痕都没有。
然后想到他身体里有九尾的查克拉,忽然就能理解了,她笑了笑,虽说是个麻烦,但是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还没恭喜你打了场漂亮的比赛,”她偏着头笑了笑:“果然不愧是意外No。1的忍者。”
“你还说呢,卡卡西老师太过分了,带着佐助修行,把我丢给了惠比寿那个大色鬼,”他手舞足蹈地表达着自己的不满:“你知道吗,要不是遇到了好色仙人……”他忽然停顿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特别开心的事情,蓝色的眼睛里满是流光溢彩:“好色仙人是个特别特别特别好的人,我现在还能通灵特别特别大的□□。”
千裕看着鸣人,忽然笑了,太阳已经落下山去了,他站在玻璃窗前,和橙红色的晚霞融为一体,她忽然想到他在中忍考试时候说的话……
“鸣人……”千裕忽然开口,却在叫了一声对方的名字后失声,面对鸣人疑惑的眼神她摇了摇头。
她明白,自己想说的鸣人一定会做到。
鸣人像是看穿了她的心事,忽然伸出拳头,“早就告诉你了,我一定会当上火影的。”
千裕突然笑了,跳下床去给了鸣人一个拥抱,在他耳边轻声说:“鸣人,你一定要一直这样下去,不要变。”
鼬为佐助留下的那一轮凄惶的明月,我希望你能够成为照亮他黑暗的一束阳光。
她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个梦结束以后她总有预感,她终究没有办法,一直陪在佐助身边。
似乎误会了她的意思,鸣人满脸通红地从她的拥抱中挣脱出来,指着她半天“你你你……”说不出话来,最终挤牙膏一样地心一横朝她吼了一句:“千裕,我喜欢的人是小樱!”
千裕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有多么让人误会,她伸出手“啪”的一声扇在鸣人的脑袋上,气急败坏地对他说:“你少来,我可不喜欢你。”
鸣人半张着嘴巴呆站在原地半晌,几秒钟后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千裕一个人站在窗前,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肯定是因为接连而来的战斗折磨,所以脑子还没好,居然做出这么冲动的事。
身后医院半封闭的围墙下投下一束阳光,在地上被切分成一个个规则的矩形,影影绰绰勾出一个沉默的剪影,一向爱整洁的男孩身上有尘土的痕迹,额头上生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墨黑的头发在后脑勺微微翘起,他微微抿着唇,看着病房里那个红着脸敲打自己脑袋的女孩子。
他左右手提满了各种各样的食物,因为主人跑得飞快,甚至还冒着腾腾的热气。
身后传来两个小护士笑嘻嘻的八卦声,他转过身,把食物拜托给她们转交,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医院。
☆、虐狗
千裕在两个星期以后出院的,医生对着她絮絮叨叨地讲着注意事项,看眼前的小姑娘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自己收拾好行李,虽然没有人来接她显得有些清冷,她的嘴角却始终挂着一丝诡异的欢快笑容。
医生理解为是呆在医院里久了忽然放飞的开心,没有在意,一边在出院记录上签单,随口问了一句:“那个每天守在你病房门口的小男孩不来接你吗?”
“什么?”
医生抬头,看见一双猛然睁大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我说,”医生看着这个眼里写满热切的小姑娘有一瞬间的愣神,继续说道:“不是有个小男孩每天都到你病房门口看你吗,也不进去,就在门口站着,挺帅一小伙子,你可不要伤了人家的心啊。”
千裕眼里一闪而过惊讶,黑色的瞳仁飞快地转了转,像是有什么画面在脑中飞快地闪过,她两只手在腰侧握成拳,牙齿咬在了下嘴唇上。
医生熟悉这个表情,人在下定决心的时候,通常会看起来比较狰狞。
“医生,我身上还有伤,你可以开两瓶酒精给我回去吗?”
医生看着千裕明亮的眼睛,脸上那个有点坏坏的笑容让她不由地有些警惕,她摆了摆手,说道:“你身上的伤都已经结痂了,不需要酒精。”
“可是我经常把自己划伤啊。”千裕努力睁大眼睛想要让对方看到自己眼底的真诚,“被划伤不消毒的话不太好吧。”
医生盯着她的脸,想要从她无比真诚的语调中找出些许破绽。
“酒精也不是违禁药物,没有理由不开给我的对不对。”
医生在稀里糊涂签单的时候,总觉得那张眼睛笑成月牙的脸上,透着一种奸计得逞的狡黠。
佐助回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每天和卡卡西超强度负荷的训练让他的步伐看起来有些疲惫,双眼深陷满布血丝,两只手上都掺了纱布。
他长舒一口气,却在门口意外地看见了一个人。
她怀里抱着什么东西,坐在栏杆上,两只腿在半空之中摆来摆去。
听到有声响,那人抬起头,眼睛在夜幕之中闪闪发亮。
天上有一朵云飘过来,挡住了皎洁的月色,她的脸庞一点点掩在了灰暗之中,朦朦胧胧,却又渐渐清晰起来,让人想起那幅画面——
那一年的漫天大雪里,猝不及防地撞进那双幽深错愕的眼眸,含着笑意的双瞳,像是冬日里灵动的蝴蝶,融化天地素白,刹那色彩斑斓。
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飞奔向前,几乎有一瞬地怀疑,或许她真的是妖。
然而这一次,佐助停在了三步远外,不再靠近,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千裕见如此情形,也不恼怒,轻盈地从栏杆上跳了下来,一步步走到了他面前。
她猛然凑上前去,伸出一个手指,戳了戳他的脸颊,佐助感觉到对方暖暖的呼吸,身子猛然一僵,随后皱起了眉。
“我的拉面呢?”
她的声音软软糯糯地,甚至有些吐字不清,睫毛眨一下顿一下,让她看起来无辜极了。
他当时是不是这么说过——
你若是只妖,也是只兔妖,不吃人。
门被推开,千裕毫不见外地蹦了进去,似乎因为动作太大,一下子晕了头,身体一斜就要砸到玄关的柜子上,佐助急忙伸手揽住她,千裕立刻像是身上没有骨头一样倒进了他怀里,佐助一低头就闻到她柔软的头发上传来的香气,他张了张口,不悦的表情直接挂在脸上,最终一句话也没有说。
他扶着摇摇晃晃的千裕坐到客厅里,大片的白色月光透过纱帐柔柔地散落下来,客厅的地板像极了一片无风时候的湖面。
佐助放下她后立刻起身,却被一把抓住了手腕。
“不要开灯。”她说。
佐助眉头渐渐舒展开,坐回沙发上,双手环在胸前,看着那张傻笑兮兮的脸,最终缓和了语气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呜,我在路上遇见了鹿丸。”她摇摇晃晃的,语气含含糊糊,“不对,是先遇见了卡卡西大色狼,也不对,卡卡西是在来的路上遇见的。”
对于她颠三倒四的描述,佐助叹了口气,他伸手去拿她手里的酒瓶子,却在手指触到瓶颈的瞬间,酒瓶被千裕一把抱紧了怀里,紧张兮兮地盯着她,像是一只护犊的小牛。
佐助皱着眉盯着她,按耐住性子,看着千裕在沙发上越坐越舒展,半倚在靠背上,双腿翘得老高,甚至还断断续续地哼起了小调。
终于他忍无可忍,热血直往脸上涌,一把扑了过去,“什么样无良的商家才会把酒卖给未成年啊!”
千裕似乎被他惊到了,身体本能地往后缩,却快不过佐助的动作,一下子被他围在了沙发之间,铺天盖地都是他的气息,千裕呆呆地望着他,连眼睛都一眨不眨,似乎怕一眨眼睫毛就会扫上他的脸颊。
他目光炯炯地望着她,太过明亮炽热的视线,让她垂下眼眸,忍不住地回避。
时间就这样停驻了。
过了许久,佐助才慢慢地收回身体,一条腿盘在沙发上,另一条腿垂了下去,一只手杵在微斜着的脑袋,用一种放松地姿态看着她。
“茈神千裕,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望着目光闪躲的她,佐助甚至轻笑出声。
“我……”面对对方太过真诚的目光,千裕有了片刻的失语,信心十足跑到这里来的人是她,却因为佐助的轻言两语连句完整话都说不利索。
“我没有地方住,我和不会死闹崩了,我来木叶……”
佐助摆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好,你可以住这儿。”
对于对方的态度,千裕哑然失笑,看着那月光下忽然明媚的笑容,佐助愣了片刻,随后满是疑问地皱起了眉头。
然而千裕就是望着他,脸上带着那种滴水不漏的笑容,食指在酒瓶上一道一道地画着圈圈,就是不说话。
“让我这么一个恐怖分子住在你家,你是对自己的能力太自信,还是笃定我不会害你?”
“什么?”
对于对方莫名其妙的话,佐助脸上的疑问更深了。
“我来的时候在路上遇见了参加中忍考试的同期,他们都避开我,因为我亲手杀了和我一起参加中忍考试的同伴。”
看着对方一点点凝重的表情,千裕挑着眉,懒懒散散地问道:“不会怕我吗?”
为什么要说不认识我却又暗地里闹别扭?
为什么要站在我的病房门口却不进来看我?
为什么又要让我进家门?
为什么不问问我……这么多年是不是特别想念你?
千裕的表情里依然带着点讥诮的神色,眼睛里却有泪光闪过。
黑暗之中两个人沉默着彼此对望,或许是分离太久,早已没了小时候的默契,尽管彼此眼底都满是复杂的神色,却都没办法读懂对方到底在想些什么。
真没意思。
千裕忽然想。
她猛地站起来,拎着自己的酒瓶子往外走。
身后的力道让她一个趔趄,险些跌回沙发去,她转过头去,发现少年的脸上不再有纠结的神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