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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伤。
“苏师弟。”
苏渺停下来望向他,“师兄可有事?”
“眼看这雨越下越大,师弟不如早些回去休息,明天再来练剑也不迟。”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师兄不必劝我。”他背对着他走到远处,继续舞剑。剑锋扫过院子里的水洼,溅起一串水珠。
白易见这执拗劲儿,颇有些无奈,他笑了笑,随意从旁边取下一根树枝,与他过起招来。
两个人武功路数差不多,但白易和他却完全不是一个档次,分分钟就将他制伏。然后将此人拖回房里,“早起早睡身体才好,免得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
苏渺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看着他,然后只是道:“师兄放心,我不会为此耽搁修炼。”
白易只得叹气,他知道苏渺向来守时,但此刻他却不是为了害怕他明日起不来才做的提醒,此刻被人歪曲,只好一笑带过,“睡吧。”说着便出了门往外走。
苏渺脱了鞋子,解了衣裳,钻进被子里睡觉,听见门被拉上的声音,闭起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
过了几日,苏渺的烫伤已经好了大半。白易早就下山返回那村子,去找金算。只是金算这个人着实机灵,早就闻到风声给跑了。白易只好一路查问,顺着追过去。几日过去,也没有丝毫线索。
苏渺料想那金算怕不是掌门说的那般简单,知道有古怪,也连夜下山去打听线索。两个人一路紧绷着心,生怕错过一丝机会。只是苏渺运气似乎要好些,比白易抢了先。
金算一路向东走,到了个名叫秋水镇的小镇子,这镇子小,平常来往的人不多,不算富裕也不算穷困,百姓都安分守己,没有那些个江湖人喊打喊杀。巷子坊子里都是些正经买卖人,没有穷凶恶极之徒,只是这镇子北面有条胭脂巷,供认消遣玩乐。
夜色凉薄,苏渺提着剑穿着一身极为普通的夜行衣,这并不是什么神奇的玩意儿,随便哪个成衣铺子里都有卖的。夜猫一样敏捷的步子在屋顶上跳跃,很快便落在一户人家的院子里。
他听见远处脚步声传来,闪身躲到树后。
道士从屋子里出来,仰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星子,明明灭灭,忽闪忽闪。他将木剑取出摆在桌子上,取出几道符烧了,在石桌周围洒上符灰,又从桌子下取出香炉,插上三根香烛点燃,那香烛在夜色中燃着,冒着青烟。
此人正是金算,只见他手中捏了个诀,口中念念有词,忽然一团苍蓝色火焰飘过来,落在他剑锋上。
不过些雕虫小计,糊弄人的把戏罢了。
苏渺懒得再看下去,从树后走出来,那道士察觉有人在此,立即收了法术朝这边望过来。
苏渺并不害怕他跑掉,只是走过来几步,站立着,端详着他。
金算看向来人,那人一双染血瞳眸,一身杀气被掩饰得非常好,却还是被他察觉,知道这回恐怕没那么容易逃走。
“阁下不如到明处来说话。”
苏渺再次走进了些距离,整个人被烛火照亮。他微微抬手,一把剑横在他项上,逼问:“江南神门和你有什么仇怨?”
金算斜睨那剑锋,锃亮亮的。
“哼!江南神门里也不过道貌岸然之徒!若不是老夫机敏先跑了,现在不过也就是只剑下亡魂!”
苏渺盯着他的眼睛,想从里边看出些端倪,只不过,这老道好像着实愤怒得狠。
“说下去。”
“当年江南神门那掌门自己做的孽,要老夫给他做法镇住冤鬼,哪知道法术一成,那人便变了脸――”
一个人破空而来,挥剑挡开苏渺架在金算脖子上的剑锋。
来的人便是白易。
两个人一瞬之间就斗了上百招,那道士看准苗头就要开溜,苏渺当然不肯让他就这么走了。这人一旦放出去,不定到哪里才能再找到,若是被白易抢先一步,又会惹出事端,他要再办事,也不方便。
白易的剑招苏渺很熟悉,经常拆招拆惯了的,于是招招式式都制着他来。他使的不是江南神门的武功,又蒙着面,白易自然认不出他来。
白易瞧见那一双血瞳,暗道此人武功厉害,江湖之中却从不曾见到过这样的人,武功路数也邪门儿得紧,无论开什么招数,总是死死缠上来,甩也甩不开!
眼看金算就要走远,霎时之间,苏渺也没了耐性。
你既然要逃,还不如杀了你。
转眼剑招已至,金算一回头,看见那剑势破空而来,带着一股强烈的杀意,那动作之快,恍如一瞬就到了跟前。
白易见他转了目标,知道定是要杀金算灭口,只是他的剑晚了一寸。只听一声闷响,金算被一剑穿了心,那血喷出溅到了对手的身上,滚烫。苏渺立刻抽出剑,回手挡了白易的剑势,又一剑刺向他肩膀。
白易皱眉,隔开剑锋,谁知那人杀了金算之后就不在缠斗,飞身跃上屋顶,好似一瞬就隐没在夜色之中,再也不见。
地上的金算已经没了气息,心口上一个大窟窿,莫非金算知道什么秘密才有人急着杀他?
白易回到江南神门已经是第二天傍晚。
郑效谦看着白易站在大堂,“金算怎样?”
白易点头,“掌门,金算死了,是弟子一时失手所致,没有将那罪人带回来给掌门惩戒,请掌门责罚。”
“他可有说些什么?”
白易按下心思,道:“没有。”
郑效谦点了点头,语气少了些阴郁,“你下去吧。”
“是。弟子告退。”
白易一边走还在一边思量着这事情,理所当然的看见苏渺师弟在院子里练剑。
那永远也不会有长进的剑法。
几乎所有人都是这么以为的,并且事实也是如此。
“师弟。”白易轻声唤道。
苏渺停下剑,转头,声音依旧不喜不忧,他淡漠的接近于冷漠的声音,好似对整个尘世都失去了兴趣。不高不低的声调,不急不缓的语气,永远不会变。
“师兄回来了?”
白易走过去,月光迎着他的脸照在他身上,五官更加英气,他手中的剑在夜色中闪烁着宝石的红色光芒,夜色中有一丝灵气逼人。
“嗯。这夜深露重,师弟怎么还在练剑?还是早些休息为好,这练剑也不急于一时。”
他微笑着说着话,亲切得如同正真的兄长一般,连眼光里也蕴含着宠溺似的温柔。
苏渺微微偏头躲开他的视线,“师兄剑术高超,自然与我不同。”
白易听见他那酸酸的语气,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你总是这般让人为难。”
最终苏渺还是做够了样子,在白易的提醒下,回了房间睡觉。
苏渺辗转反侧睡不着,索性起来练了一遍功。他练的武功本来就是邪魔外道,和江南神门的武功心法不是同一路,只是这套功法有些激进,用来杀人倒是很实用,用来对敌却难免后劲不足。
他出了一身冷汗,才开始思索今天这事情。
从金算口中得知江南神门是造过冤孽的,他微微勾起唇角,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丝冷笑,又迅速的收回笑容,恢复平常的样子。
看来这江南神门造的孽还不止一起呢!
只是这掌门未免太过怕事,竟然可笑得找来道士除妖。他想着想着,脑海中浮现出金算那道士在江南神门的神台上舞剑撒香灰的样子,觉得真是太可笑了。他再也忍不住,捂住被子大笑起来,他笑着笑着,笑得眼泪也出来了,笑得用手猛捶床板!
外边一声黄鹂的叫声,“吱——”,它展开翅膀扑棱棱的飞起,身影挡住了一部分月光,在房间里投下巨大的阴影。
房间里的一切都停止了,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音。
一切恢复如常。
苏渺蜷缩在被子里,抱着手臂,缩紧成小小的一团儿,蹙着眉头,好似自己已经睡着了。
苏渺一早起来,装模作样地在院子里练了剑,然后往后院儿里走。
后院儿是杂役小厮们的住处,可不要以为江南神门那些个掌门弟子有多勤快,没了这些人的服侍,一个个不知道有多不痛快。
这江南神门,苏渺不常去后院,后院不如前院儿整洁,有点脏,忙忙碌碌的也不清净。这次他去,主要是觉得虽然自己一直在找江南神门的密道,但从来没有留意过此处,说不定有些端倪。
他前脚一踏进后院,跟着一盆凉水就泼了过来,他挥袖子一挡,虽然避免了整个人被淋成落汤鸡,但却把袖子打湿了。
“对不起!对不起!”
那人满嘴歉意,一边取下搭在肩上的帕子给他擦水。苏渺后退一步,与他保持距离。
那人抬头一看他的面容,惊讶的张了张嘴,没想到却有这么巧的事!
“原来是你啊,小的真不对不起您!上次那个茶我也不知道掌门不喜欢喝,让您被泼了茶水,抱歉,抱歉!”
苏渺这才认清楚了来人,这就是上次递给他茶水的人,却原来不是什么掌门弟子,是一个小厮罢了。
这小厮一看端的是俊气,只是看来做事情半点不靠谱。
一个丫头赶忙跑过来,“苏少侠别放在心上,这小子是前两天才来的,不懂江南神门的规矩!您可别和他计较!”
那丫头聪明伶俐,俏生生的模样惹人喜爱,大家都认识她,她叫做秋十,来江南神门也有好几年了。
苏渺冷淡的看了两人一眼,转身往外走。他现在只想回去换一件衣裳,不知道那水又是什么水。
那小子看见他离开,一句话也无,怪道这人冷漠。
“秋姑娘,那却是谁?怎么不言不语的?”
秋十看了他一眼,“那位可不就是那不成器的四弟子么?平时冷言冷语的,不知今日怎么有空到后院儿来。你可别惹他!”
游绛目光有些探究的看向他的背影,这个人真是古怪。
“对了,你刚刚泼他的是什么水?”
游绛诡异的看着秋十这丫头一脸兴奋,他耸了耸肩,打消了她的念头,“不过是淘米水而已。”
他转过身,随便从地上拔了根野草含在嘴里,哼着乱七八糟的歌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章
苏渺在江南神门呆着的时间也有好几年,唯一知道的一条密室是在掌门的书房里,和所有开密室的办法差不多,没什么新奇的玩意儿,只要转动那书架子上的花瓶就成了。只是那密室里什么也没有,他怀疑那是一个障眼法,真正的密道却在别处。
最近一段时日,与江南神门息息相关的一个生意人家丢了东西,据说那东西是他家的传家之宝,价值连城,一块上好的蓝田玉,雕刻成栩栩如生的狐狸样。
这东西一丢,江南神门不得不帮忙给找回来,但只说是被一个江洋大盗给盗去了,那江洋大盗也是在江湖之中恶名昭著,江湖中人也对其恨之入骨,奈何那人跑得快,武功又高,也没几个人治得了他。
这事情自然落到了白易和余右水头上。孟时枫是个没心机的人,逮个人却很有可能被人卖了还帮忙数钱,带着他就是帮倒忙。
苏渺一早就听说了雪狐碧玉的事情,料想这玉与雪狐令牌有关,便要求和白易一同下山去。
白易没办法,只好带着他一同走,说道:“可别让掌门知道了,悄悄的。”
余右水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这苏渺拖谁的后腿也不关他的事。
几个人到了客栈住下,说起这长生客栈,那老板着实有些精明才干,生意做得很大,稍微大点的城里都有,最是红火。
这江湖之中的消息自然在客栈里流传最多,白易曾一度怀疑那老板是否也是个江湖人,以买卖消息获利。
三人点了茶,在客栈里一呆就是一天,三个人都是不怎么说话的人,只顾闷头喝茶,不言不语。
只是到了将近傍晚的时候才听到一些可用的东西。
且说那大盗来到姑苏一带,因为得了宝贝,颇有些大意自得,于是某夜喝酒说漏了嘴,被邻桌的江湖大侠给盯上了,两人大战三百回合,那大盗被人划伤了手臂,给溜了。现在大约还在城里,跑也跑不远。
一个小孩儿闯进来,白白嫩嫩的样子,竟然也学大人点了一壶酒,在隔壁桌子上喝得相当洒脱,他努嘴,碎碎念,“什么大盗,一点意思也没有,正在对面那家客栈里躺尸呢……”
那小孩声音很小,一般人根本就注意不到,却不料白易这一桌子都是些耳尖的人,一字不漏的听清楚了。
待到那小孩走后,白易才感叹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余右水可不听那小孩子胡言乱语,“那小孩子说的话,师兄不会是当真了吧?”
“那可不是什么小孩,”白易笑了笑,端起茶水饮了一口,解释,“你看他的神态也全然不似小孩子,那手掌比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