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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想着,两朵儿红云飞到了她的脸颊上,衬着她秀丽的脸儿粉融融的,颇有些少女害羞时的娇美,俏丽。看得朱祁镇心驰神摇,一时没有把持得住,脱下自己的衣服,跳上床将她揽入怀里…
事毕,朱祁镇平躺了下来,伸出胳膊将谭允贤搂在怀里,脑海里布满了适才与她鱼水之欢,尽享闺房之乐的缠绵画面,越想,嘴角咧得越大,犹如清泉般明媚的眼眸中,笑意越浓,心里荡漾着万千柔情,百般蜜意,溢于言表,引得窝在他怀里享受温暖安逸的谭允贤,不禁抬起头,疑惑地望向他问道:“你傻笑什么?”
朱祁镇眼波流转,撇了下嘴做出“嫌弃”状地白了她一眼,却依然掩不住激荡在内心的欢悦,憋着笑道:“谁傻笑了,我是高兴的!”
舒了一口气,抿唇恋恋地瞅着搂着自己的男人,外面虽是阴云密布,寒冷陡峭。但,在她的心里却似春意盎然,舒服极了。
时间如流水,又到了穿新衣,包饺子,放炮仗万家团圆,举国欢庆的日子了。早上,朱祁镇一袭天子冕服,在奉天殿前接受百官,各地回京过年的藩王和属国朝鲜使节,以及外国使节,蒙古知院,辽东女真使节的朝拜。晚上,鸿烈热闹的国宴结束后,朱祁镇换上了家常的银灰色圆领龙袍,以黑色发冠取代沉重的冕旒,配上一统江山网巾,裹着深蓝色毛领大斗篷,步行着从前殿回到乾清宫。
刚过乾清门,还未进殿,便喊了一声儿:“允贤!”
乾清宫里烧着暖炉,将整个大殿都烘烤地像春天一般。谭允贤正坐在东暖阁挨着窗户的暖炕上,借着珠光为未出世的孩子缝补小衣服。
一袭白色护领的藕荷色丝绸印花长袄,下身配着大红色团花马面裙。乌黑浓密的青丝绾成牡丹髻在头顶。发髻正中戴着金丝九尾凤簪,点缀着玛瑙红的白珍珠串儿衔在凤嘴里,垂在额前。圆润的额头上,勒着红色绣凤的细长抹额,抹额中间镶着一颗白色的珍珠。
身边墨玉和丁香这两个贴心的大丫头,墨玉手捧着一个针线盒,站在她身边,以便她随时需要从盒子里取针线,丁香伺候她对着烛火穿针。两个丫头均是粉红色的袄子外,罩着浅紫色绣花比甲,下身清一色的墨绿百褶裙。头上戴着印有团花的小帽子,十分好看。
忽闻外面熟悉的唤声儿,一时的动情,谭允贤竟唤出了他们两人彼此之间的昵称。“啊,元宝回来了!”人也已经从暖炕上起了身。
她的这声儿“元宝”听得伺候在侧的墨玉惊得睁大了双眼,她哪里晓得朱祁镇的乳名呢?再说,一般,皇后娘娘都是唤万岁爷“祁镇”的。元宝是谁?她实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她茫然地抬手挠了下耳朵,歪着头蹙眉想着“元宝是谁?”
知情的丁香忍着笑,从衣橱里取出一件蜀锦制成的毛边斗篷给谭允贤裹在了身上,压低了声音笑道:“唉,真正是“一日不见思之如狂了!”瞧您,连斗篷都忘了穿,外面冷,冻坏了可有人会心疼的!”
“你这小蹄子…”谭允贤被她说的脸都红了,嗔怪地瞪了她一眼。
丁香缩脖子笑了笑,为谭允贤系好了斗篷的缎带,便扶着她走出了乾清宫殿门。刚准备步下台阶,便瞧见朱祁镇进了乾清宫的垂花门。
见此,丁香连忙朝朱祁镇行了个福礼“万岁爷福泽永禄。”
朱祁镇“嗯”了声儿,连忙走到她们面前,也忘了让丁香起身,一双眼睛只单单看得见迎接他的谭允贤,将她的手握在自己手里暖着,放在嘴边哈着气儿道:“大冷天的,咋不在殿里等我,偏要出来?”
“瞧你,我才刚出来就碰到你了,哪里就冷死我了?倒是你,大冷的天儿,夜里北风又猛,你却巴巴地走回来,冻坏了咋办?”
说罢,谭允贤便像是领一个小孩子似得,将朱祁镇拽着跨进了乾清宫的门槛儿。朱祁镇笑着说道:“宴会上被知院和朝鲜宗臣灌了些酒,身上正热火儿呢,还披着这玄狐斗篷倒是一点也不冷!走路疏散疏散也好!你呢?这一天都忙什么了?”说罢,便习惯性地抬起手,准备解开斗篷上的两根缎带。
谭允贤一把拽住他的手,咯咯一笑道:“这人该不是喝醉了吧,你
解开它做什么,人家等你这么久,就是为了一起去母后那里过年的。你倒好,一进门就要解开斗篷了,准备何时去仁寿宫?”
朱祁镇恍然地“哦”了声儿,煞有介事地拍了下自己的额头笑道:“果然是喝多了,竟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了,多亏夫人提醒。”
伺候在侧的两个婢女见此,掩着嘴偷笑,心里也不禁感叹,自从谭皇后回到陛下身边后,陛下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性子也随和了。
“走吧祁镇,母后在仁寿宫等我们呢!”谭允贤笑道。
朱祁镇道了声“好”转身吩咐跟在身边的宦官小顺子道:“快去备一辆双猿马车来!”小顺子笑着应了声“是”便退出了殿外。
小顺子前脚走,太子朱见深后脚就到。身后还跟着一个与谭允贤差不多年纪的婢女,个头高挑,身姿婀娜,容色不见得绝色,却也清秀好看。藕荷色袄子外罩着绣花浅紫色比甲,玫瑰紫百褶裙。
一跨进乾清宫垂花门,朱见深笑着喊了声:“父皇,母后!”步履沉稳地走到朱祁镇和谭允贤面前,拱手行了个揖礼道:“儿臣给父皇,母后请安,恭贺双亲福泽连绵,新春大吉!”
“深儿起来吧!”朱祁镇笑着说道。朱见深谢恩起身,转脸向站在屏风墙前的婢女招了招手,亲密地喊了声:“万姑姑!”
那站在绿瓦红墙屏风后,被朱见深称呼为“万姑姑”的婢女见太子招呼她,连忙小跑过来,双手握成空拳置于右边腰侧,右上左下。双腿一前一后成半蹲向帝后行了个万福礼道:“婢子万贞儿参见陛下,参见皇后娘娘,愿陛下,娘娘新春大吉,早生贵子。”
“哦,你起来吧!”
“谢陛下”
“这些年多亏有你照顾深儿了,朕是该好好赏你才是!”
“陛下言重了,伺候太子殿下是婢子的本分,不敢求陛下恩赏。再者…景泰年间婢子去东宫伺候太子,保护太子,都是授意于娘娘。陛下若要恩赏,理该赏赐皇后娘娘才是啊!”万贞儿伶俐地回应道。
“祁镇,贞儿虽是我授意服侍深儿的,但尽不尽责全在她。这几年,贞儿照顾深儿无微不至,呵护有加。且在关键时刻,没有像那些势力小人般抛弃深儿,这是难能可贵的啊,是该重赏!”
谭允贤话音刚落,这边朱见深便像是瞅到了机会般兴冲冲地拽着父亲的手,撒娇道:“父皇,母后说的一点不错,是该重赏万姑姑的!以儿臣之见,不如恩赏万姑姑和我们一起去和皇祖母吃年夜饭吧!”
朱祁镇笑着拍了拍儿子的后脑勺,宠溺地嗔了一句:“这小子!”
朱见深吐了吐舌头,顽皮地笑道:“父皇答应了?”
朱祁镇呵呵笑道:“老子答应你就是!”
“儿臣谢父皇,谢母后!”说着,朱见深正经八百地敛衽,举袖向朱祁镇,谭允贤行了个九十度的揖礼。
“走吧,深儿,我们一起去仁寿宫与你皇祖母团聚!”
朱祁镇一手揽着大腹便便的妻子,另一只手牵着儿子,就好像世间最普通的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地坐上了去往仁寿宫的马车。
…。。。。。。。。。。。
“太后,万岁爷和皇后带太子殿下过来跟您吃年夜饭啦!”仁寿宫首席女官墨香欢喜地,一面向殿内的孙太后禀报一面为朱祁镇夫妇等人打起了帘子,将他们一家三口迎进了仁寿宫正殿。
此时,映入他们眼帘的孙太后,正垂足端坐在正殿竹帘后的暖炕沿上嗑瓜子。穿着银灰色立领长袄,下身玫瑰紫绣寿字的马面裙。长袄外罩着一袭赤褐色锦缎长棉褙子,褙子下端和背后印花着白鹤祥云。
花白的头发梳成圆髻在头顶,发髻两边各插着两股蓝翠步摇,发髻正中戴着蓝色八宝蚕丝九尾凤。凤嘴里衔着珠串儿垂在额前。与谭允贤一样,她的额头上也戴着抹额,却比谭允贤的颜色深,是褐色的。
天底下的老人都一样,见到儿子媳妇和孙子来到自己身边,总是满心欢喜乐不可支的,尤其还是在新春佳节之时。
就在他们正要行大礼时,孙太后瞬了一眼谭允贤隆起的肚子,赶忙说了一句:“皇后怀着身子,就不用行大礼了。”
闻此言,朱祁镇心里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他抿唇一笑,“谢谢母后体谅!”话落,他拉着儿子一起跪下向孙太后俯身行了大礼:“儿臣恭贺母后(皇祖母)新春大吉,寿比南山,福泽连年。”
“好好好,都起来吧,老身也祝愿你们新春大吉!”
有了太后的体谅,谭允贤免去了大礼参拜,心里自是感恩不尽。她双手置于胸前,双腿一前一后略微弯曲呈半蹲状向太后行了福礼道:“谢母后的体恤,媳妇恭贺母后新春大吉,福泽连绵。”
对于谭允贤这个儿媳妇,孙太后感情是复杂的。说不上喜欢,却更谈不上讨厌。毕竟这个儿媳妇曾经不计前嫌地,用高明的医术救了她两次。有一次还是她将自己从汪美麟的手里救活的。对此,孙太后打心里是感激谭允贤的。要说喜欢吗?虽然,朱祁镇开创女医制度也有几年了,但孙太后心理还是过不了传统观念的坎儿。别人倒也罢了,谭允贤身为皇后,一国之母,六宫之主,却很少在管理后宫上下功夫,整天地挺个大肚子去御药房给人看病,像个低等的医女医婆似得。
是以,平日的晨昏定省,太后只是差墨香出去应付来请安的谭允贤,自己从未出面见她。可是,她从未因此间断不说,还吩咐御膳房给她开了滋补强身的药膳。或许,谭允贤只是看在祁镇的面子上吧!
“既然来了,那么我们就开席吧,别叫好好的年夜饭放冷了。”孙太后展颜一笑说道,朱祁镇笑着应了声“是啊!”说罢,与谭允贤一边一个扶着孙太后站起身,走到红木大圆桌前坐下。
此时,餐桌已摆上了各色菜肴,还有热腾腾的饺子。作为儿子,媳妇自然是要一左一右陪伴在母亲身边的。朱见深是孙子,自然与自己的母亲挨着坐。至于万贞儿,朱见深哪里舍得她站在身后伺候?
谁知,万贞儿刚被太子朱见深拉到身边坐下,便被坐在正中的孙太后呵斥住了:“贞儿,你是什么身份,也敢坐在太子的身边!”
老人家眉头紧锁,斜睨着万贞儿的目光犹如利刃般犀利无比,吓得万贞儿赶忙丢开太子朱见深的手,离开座位跪在了冰冷的地砖上。
“贞儿,哀家希望你能认清自己的身份!一个小小的宫婢,就敢大模大样地坐在太子的身边,你当自己是什么?太子妃吗?”
话音刚落,坐在万贞儿身边的太子朱见深“噌”地从椅子上跳起身,一双细长的眸子坚定地看着孙太后道:“皇祖母,求您不要这么说万姑姑!从小,父皇和母后被囚禁在南宫,深儿的日常起居全靠万姑姑照顾。万姑姑善良宽厚,从来不计较我是太子还是祁王,无论我是在皇宫,还是被皇叔赶出去住在外面,万姑姑始终对深儿不离不弃!还安慰我说“殿下不怕,你还有奴婢,奴婢会一直陪着您!”皇祖母,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虽然万姑姑只是奴婢,可她对孙儿却是有恩!”
“就算如此,也不能乱了宫里的规矩!”虽然,心里十分赞赏万贞儿这样有情有义的仆从,感念她对年幼见深的照顾和抚育。但是,根深蒂固的主仆尊卑的传统观念,依然不允许孙太后像年少的见深那样,撇去规矩次序,准许万贞儿这样卑微的宫婢和最高统治者同桌用餐。
说着,老人家将犀利的眸光转向了谭允贤,拿出了婆母的威严斥道:“允贤,你这个六宫之主…”话说到一半儿,后面的“怎么当的”还未出口,就被坐在她左边的朱祁镇抢过了话,一脸严肃地说道;“母后,这不是允贤的错,是朕恩准万贞儿随着见深一起来和我们过年的,您要怪,就责怪朕好了。再者,我被囚禁南宫时,无法照顾深儿,也多亏有这丫头不离不弃,才保得见深顺利长大。虽是奴婢,却也是我们的恩人。您从小就教育朕不论做人,还是当皇帝都不能忘恩负义!”
一席话说的孙太后叹息摇头,不得不承认朱祁镇所言每一句,她都无从反驳。唉,这个谭允贤啊,真是这些年在民间治病救人得了福报,才嫁给祁镇这般会心疼妻子的好丈夫。深儿这孩子像他,父子两都是这般宽厚仁慈的人,真正是大明之福啊!
此时,万贞儿还跪在仁寿宫冰凉坚硬的地上,垂着头大气儿因为不敢出,好似一只遇到猛兽的小鹿般可怜兮兮地接受皇太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