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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下来,东宫悲伤的情绪终于得到了缓和,时间慢慢抚平他心中的伤口。愁云密布的眉头也终于舒缓开来了。
直到有一日,东宫垂着脑袋轻声问了一句:“萤皇兄,你说我还能再见到父皇么?”
帅宫殿下本在闭目养神,听到这句便睁开眼睛看向东宫殿下。旁边的幸平大人一脸懊悔,他正讲了一个因为思念亲人,灵魂从地府归来的志怪故事。这故事跌宕起伏,甚是离奇,未想竟是戳到了东宫殿下的痛楚。
萤宫扫了幸平一眼,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坐到泉皇子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这是每个人终将经历的事情。它总会到来,所以你也不必特意去做些什么,只要继续往前走就好了。”
“是这样么?”东宫自言自语地问了一句,然后抬起头用一种很期盼地眼神望向野山大人,“野山大人,那后来呢,那个人最后见到自己的亲人了么?”
幸平犹豫地瞄向帅宫殿下,见他对自己点头示意,他斟酌了一番,回答道:“啊,的确是见到了。虽然经过了一些波折,但最后还是很圆满的结局哟。”
“啊……这可真是太好了!”
悲云愁雾终于消散,东宫稚气可爱的脸蛋上又再一次露出了让人心悦的笑容。弯成月牙儿的双眼里,依稀挂着初春的露珠,但晶莹剔透直叫人心生安慰。
帅宫的表情并未大变,但心中着实宽慰不少。而一旁的野山大人已经在长吁短叹,一副终于得救的模样。
“野山大人为什么这幅表情呀……”
“啊,啊?”冷不丁被东宫这样一问,幸平结巴了两句,立马反应过来,“下臣是在感慨他们终于相聚真是太好了,啊哈哈哈……”
这幅表情实在太有趣,东宫被逗乐,笑容又扩大长久了不少。帅宫只觉此时着实令人心感轻快,便起身,又把东宫拉起来。
“走吧。”
“去哪里?”
“梅壶殿西侧的梅花开了,我们找陛下一起去赏花。”
“啊!真的么!”东宫兴奋地大叫,一把扑住帅宫的大腿,“皇兄抱我走呀,这样我们可以走快一点。”
萤殿下一指头弹在泉的脑门上,一把扛起泉就往外走去。东宫开心地直嚷,手舞足蹈地招呼后边的幸平公子快些追上来。
幸平看着眼前二人,心中想道,明明如此担心东宫但安慰起来竟这样得不着痕迹。虽与帅宫共事已久,但对这个人的心思变化自己依旧不敢说完全了解。只是日后可莫再叫自己摊上这样的差事,为了搜寻这些志趣怪谈的故事可真是折腾死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兵部卿宫的诗句在原作上修改了,加了最后一句。对原著剧情做了部分修改,本来这个时候藤壶已经搬出去了。
另外,
关于日本对中国文化的学习上,忠、礼、义、敬其实都已经有了本身很鲜明的转化。但是唯独在孝一点上并没有十分明显的传播。也有人认为古代日本对孝道文化并没有很好继承。但是我觉得人家这只能说没有传播开,不能说继承。
所以,在91章“生悲”里,桐壶院斥责朱雀是大不孝其实并不是很站得住脚。虽然从文化学习的角度上说,天皇斥责东宫不孝的确是很严厉甚至是可以做文章的举动。但是我没有深入过研究这样的历史,就把里面的“大不孝”改成“大不敬”。只是一些小细节,不影响阅读。
另外我觉得我有必要再读一遍《源氏物语》,写文时再翻阅几章,只觉得自己连个皮毛都没搞清楚。这样还敢写同人,有点狂妄啊(汗颜抓脸…
第94章 新衣
因为故人逝世的原因,宫中已经许久不曾举办游乐宫宴了。这让一众宫侍都倍觉无趣,因着开春赏下的新制衣都引不起她们的兴趣。这便是了,若无游宴,精致的妆容打扮又给谁看呢?
且也因为这个缘故,宫中离开的一批老人。以御匣殿的尚选为首,走了许多老面孔。她们或因为厌倦了宫廷的寂寞生活,或被家人接出去嫁人生子。新晋的宫人还没全部到位,这御所便显得冷清寂寞起来。伴着春雨淅淅沥沥,且有着几分乍暖还寒的意味。
“这样的日子,可什么时候才到个头啊……”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急什么呢,到时候我们这群老人就有新的赏赐和晋位,不过是等一时罢了。”
“虽说如此,但是这样的日子还真是无聊啊。”
这几个人已然是经历了一些人世分别,感伤情绪并不那么鲜明。更多则是再感慨日子变得有些无趣,没有什么让人感兴趣的事。
而新入宫的侍从们在这场闲谈中则显得有些拘谨,并不特别敢在前辈面前议论。而她们之中不乏家室高贵的千金,任何一种身份都得罪不起。便也有年轻的女孩子打探之前的热闹的游乐场景。
于是,便不免说起桐壶院还在时,动辄风雅欢闹的宫宴。春颂重樱,秋歌红枫;夏吟细雨,冬思白雪。更莫说其他大小节宴,诗会词聚。
那带着略微炫耀的语气说着之前的繁华旧事引得新人节节赞叹羡慕,勾起旧人许多过往思绪。各人的心情可真是不一样呀。
“你们也不必这幅表情,”看着其他人摇头叹气,或羡慕或怀念的脸庞,一位调入弘徽殿的女官开口道,“大概也就这段时间吧,皇太后必然会举行新的宫宴,到时候就可以好好打扮一番了。”
“呀,你怎么知道这样的消息?确定是真的么!”
这位宫侍很享受这样成为焦点的感觉,清了清嗓子得意洋洋地说:“自然是确切消息,这已经是众人皆知的了。想来是你们的消息慢了一些呢。”
其他人并没有在意这句炫耀的话,只求着她多说一些,毕竟那种没有热闹的事的日子可真能将人逼疯了。
女宫侍让人求了再番,才慢悠悠地说出了这次宫宴的安排。大约邀请各家女公子为主,借口无非是赏花之类。至于目的嘛,早已不言而喻。那位女御殿下终于到了大展拳脚的时候,当然不会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
虽然心中都有数,可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叫她们兴奋了好久。纷纷开始猜测到底会有哪些世家千金进宫。一说大辅家的那位如新柳温婉的四千金,有说民部卿家文采出众的长女。吵吵嚷嚷说起来,竟道出不少当世极为优秀的女儿,甚至为了这争论起来。
但这样的吵闹也持续不了多久,不一会儿,话题已经从谁回来参加宫宴变成了自己该如何打扮才好看上。她们不免都想到新发下来的织物,皆打算用此做一件美丽的外衫。若是能因此吸引到情郎的目光,那才是最让人称心如意的好事。
·
弘徽殿的确没有特意隐瞒此事,还带着许多张扬的味道。纵容底下的宫女把消息散播出去,一些得到消息的大臣们已经在打算如何让自己的女儿受到这位殿下的赏识。
这样重大的事情自然是要报到陛下那里去的。今上没有理由拒绝这件事,沉吟了一番,便说与今年的赏樱宴一起办。
侍从领命礼数周全,脚步飞快地下去禀报。朱雀看着对方的背影,有些疲惫的叹口气。旁边立马有一只手轻轻抚着他的背部,仿若是在给予安慰。
大家都知道这场宫宴其中隐含的意味,若强加阻止却又显得草木皆兵。看着萤宫似是不在意,但隐隐又有些发沉的表情。朱雀蓦然感到一阵心虚,弱弱地叫了一声:“萤……”
帅宫殿下看了他一眼,并未多说什么。只将手中的书册放下,拿手指多情留恋地磨蹭着朱雀的鬓角。他似是想要笑一下,但牵扯出的嘴角却无比僵硬。
“我……还要去探望母亲,现在就先告辞了。”
“……代我向殿下问好。”
萤宫可有可无地应了一声,起身后便脚步飞快地告退了出来。身边忽然冷下来的氛围,少了那人炽热的体温,朱雀霎时难受得说不出话来。
‘
帅宫殿下心中积郁,闷闷不乐地回到了三条院中。正欲拜见母亲,却被告知柏盛的夫人也在此处。
接到帅宫疑惑询问的目光,旁边的侍女恭敬回答道:“大公子夫人今日是特意来拜访殿下的。已经说了有一会儿话了。”
“既如此,我便等一会儿吧。”
大约过了小半时辰,女御那边着人传话来,说柏盛夫人已经从另一边出去了。皎是部亲自迎出来,请帅宫殿下进去。
进了房门只见装饰用物半旧不新,但是装饰的极富有情丨趣。熏着一款有浅浅梅香的熏香,尚寒时节也十分相得益彰。
承香殿房中依旧是老规矩,见一些晚辈并不爱放下遮帘。如此看人通透真切,面对面交谈让人心生好感。
“母亲现在用的这款熏香到是不错,甚为宜人。”
“可是上次父亲大人过来还特意说我不合时宜呢,”
女御殿下穿着青碧御召浅纹三色内衫,玄底明绣百鸟外袍,内着桔梗紫裙。不见多情如水,柔软哀怨,却别有幽凉气息。只不过她的语言行动并不见如何的伤悲,极是大方艳丽。
“不过这也不是我的错,若是一直是一种熏香味道,岂不是少了许多调制的乐趣。我才不要这样做的呢。”
如此娇憨的模样引得旁边人都笑了起来。
“母亲若是想一天换一种熏香也是可以的,外祖父最多不往这边来就是了。”
“就是这样!”女御甩了一个还是‘儿子了解我’的眼神过去,骄傲地笑了起来。
二人说笑了一会儿,女御开口问道:“你今日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平日里,帅宫当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拜访女御殿下。所以她便将与柏盛夫人的见面时间约到了这个时候。万万没想到,竟然在这样不巧的时间碰上。
“那个孩子最是胆小腼腆的,听到你过来了,慌得更什么似的,脸色都变了。只匆匆说了几句,便从另一边走了。”
萤垂下眼帘,笑容变得黯淡清浅了许多。他‘嗯’了一声,轻道:“是我唐突了,到时我自会去向柏盛道歉的。”
见儿子这幅伤怀模样,女御膝挪了两步,温柔地握住萤宫的手柔声询问:“发生什么事了么?”
帅宫摇了摇头,示意自己的没事。
女御望着儿子的眼睛,却见那双隐含名刀光芒的明眸此时仿佛着了秋霜。黯淡不说,当是雾蒙蒙的,失却了平日的活气。
她收回自己的手,重新坐好。心中叹气,但面上却不显。
“柏盛夫人今日来……倒是有事相求。”不等萤回应,女御犹自说了下去,“倒也与她自己没有多大关系,却与其之姐妹有关。”
帅宫的睫毛颤了颤。
“柏盛夫人的妹妹收到了宫中发来的请帖,正是半月后的赏樱宴。”承香殿停顿了一下,对萤宫突然屏住呼吸的动作权当做没有看见,“她们姐妹从未参加过这等规格的宫宴,当是十分苦恼,便求到我这里来寻求帮助。”
柏盛夫人虽能与内大臣的孙子成亲,但是本家的地位并非高位。不过是极度普通的小宦之门。赏樱宴的请帖发到自家门下着实让他们大吃一惊,倒没有何等荣耀骄傲,只慌得六神无主。担心自家女公子不过是小家碧玉,在那等宫宴上出了丑。
幸而兼子夫人冷静下来后,便立马想起了三条院的承香殿殿下,也顾不得如何马上写了信过来。将其中烦扰一一说明了,请女御殿下指一指明路。
“自不敢在那等地方出风头,只求自家姊妹不要丢丑,败坏了家族颜面。”女御一字一顿地重复着柏盛夫人的话,“我已答应这半月教导兼子妹妹的礼仪,明天他们就会派人将那位女公子送过来。”
帅宫殿下依旧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若是平日他必定会附和几句。类似有了母亲教导,必不会出错云云。可现在他实在做不出其他反应,表情也只是木木的。
“在先皇驾崩之时,我便有这样的预感。”承香殿的脸上满满都是对亲子的心疼和担忧,“只是我没想到这样的消息来得这样快。而且……”
说到这里,女御苦笑又似冷笑了一番,“而且也没想到那位殿下心急到竟是广撒渔网,凡是公卿家未婚的千金都盯紧了。”
帅宫终于有了反应,他抬起头偏了偏眼睛,视线只胶着在墙上的一副画上。见他这幅样子,女御更加心疼。她双眼发酸,喉头发梗,哑着嗓子问了一句:“萤,这该怎么办呀。”
这一问,牵扯出良久的沉默。旁边的人不明所以,却被这样悲伤的情绪所感,都变得无比难过起来。那正在母亲面前的儿郎,明明腰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