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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把人看好,别再放出来乱咬人了,怎么处置等越冬来了再说吧。”于言说罢冲着地上的膏药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便转身朝着走廊深处的黑暗中行去。
—2—
自从被那块膏药三言两语的挑拨之后,顾恩就一脸严肃,再也没和林越冬说过话。
林越冬知道,如果不能给顾恩一个解释的话,两人之间的芥蒂就会越来越大。以顾恩这种谨慎且多疑的性子,多半会采取最简单粗暴的做法,那就是对林越冬敬而远之。
两人好不容易走近了一步,林越冬可不想因为这么一块膏药就前功尽弃。
吸血鬼有着趋利避害的本能,在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于他们而言,都可以被归纳为两类人,一类是他们的猎物,一类是他们要保持距离的人。因为他们没有感知猎人的能力,所以对他们而言几乎所有的人都有可能是猎人,而他们会凭借直觉远离那些让自己感受到威胁的人和不信任的人。
林越冬坐在沙发上盯着顾恩卧室的门看了许久,终于毅然走过去重重的敲了两下。片刻后门打开,顾恩立在门内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我知道我不该瞒着你,如果你想听,我现在就全部都告诉你。”林越冬一脸誓死如归的道。
“如果你不打算说实话,那还是免了吧。”顾恩道。
林越冬深吸了口气,道:“那个人曾经的恋人因为我而把他甩了,所以他一直怀恨在心,想要报复我。如今他看到我们两个在一起……”
“谁跟你在一起了?”顾恩打断他道:“而且你这个故事比上次编得更俗套,你当我三岁小孩么?”
顾恩说罢就要关门,林越冬一着急伸手抵住门,然后脱口而出道:“我有一次喝多了,把他给强了。后来……他就一直追着我要我负责,而且总是企图伤害我身边的人,以此来报复我。”
顾恩闻言表情几经变幻,但是对这个狗血到爆的解释似乎是略信了几分。那人的反应确实比较符合林越冬所说的情况,如果不是这样的恩怨,也确实没必要迁怒到无辜的自己。
而且……想到林越冬先前在泳池边对自己做的一切,这个家伙似乎确实有那方面的潜质啊,而且是个惯犯。
“那你打算对他负责么?”顾恩问道。
林越冬:“……”
“这个人倒是够固执的,如果是我我绝对不会缠着你不放,我会直接……”顾恩扬了扬手,做了一个切的动作。
自作孽不可活的林越冬生生给自己安了一个拔/吊无情的渣男标签,并且受到了来自顾恩的强烈鄙视和警告。
为什么一个纨绔风流的设定他会觉得俗套,而一个猥/琐变/态的设定他就莫名相信了呢。林越冬一脸懵逼的看着顾恩房间的门板,默默的抽了自己两个嘴巴子。
生无可恋的林越冬刚回到房间,就收到了一条信息:
【人控制住了,你现在要来看看么?】
林越冬面色一冷,目露凶光,回复:
【当然,准备好刀,我要剐了他。】
顾恩躺在床上正一脸气闷,便听到林越冬隔着房门道:“我出去一趟,可能会待的久一点,你先睡吧。”
随后客厅传来关门声,屋子里又恢复了安静。
顾恩翻来覆去了片刻,突然瞥见了床头上叠的整整齐齐的那件t恤。那上面沾着林越冬的血,顾恩换下来之后没拿去洗,鬼使神差的叠起来放到了床头上,如今看起来,真像个笑话。
他拿过那件t恤放在床上展开,上面的血迹已经干涸了,猛然看上去像一簇簇暗红色的蔷薇。林越冬当时的举动他现在还记得一清二楚,他仔细回忆还能记起当时脖颈上对方手臂传来的温度。
顾恩将t恤拿起来闻了闻,依稀还能闻到血腥味。他的思绪受到冲击,一不留神体内的渴望便开始活跃了起来。林越冬血液的味道肆无忌惮的浮上他的脑海,同时忆起的还有那个强势而不留余地的吻。
“渣男!死变/态!”顾恩暗骂一声,将t恤团成一团扔到了垃圾桶里,可是体内勾起的*却迟迟不肯退去。他强迫自己将脑海中和林越冬有关的记忆都抛到一边,可越是如此,反倒适得其反。
“我爱你。”
那个人言犹在耳的声音是那么笃定而真切,喷在顾恩颈侧的气息仿佛依然炙热而撩人。
“我都说了分手是因为你……”
“如果你喜欢附加题,我们就把正题砍掉……”
“虽然比不上你的眼睛好看,但是我可以勉为其难的拍一张它们的大眼睛送给你。”
“别怕。”
可恶!顾恩甩了甩头,不断的提醒自己,这个家伙太过危险,他不能放任自己这样下去。他必须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趁现在抽身为时不晚。
骤然亮起的强光照得人有些难受,被拷在椅子上的膏药有些不耐烦的睁开眼睛,这才发现自己的处境。
几步之外的桌子上坐着林越冬,他手里把玩着一柄锋利的短刀,那是猎人们最喜欢使用的一种型号。刀刃锋利,切肉断骨都干净利索,可以省掉不少力气。当初膏药就是用那种刀割开了顾恩的胸膛,可惜只差一步,半路杀出个林越冬。
“你想干什么?”膏药戒备的问道。
“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林越冬道:“原来你叫膏药啊,这个名字倒是适合你,粘上身就甩不掉。”
膏药冷笑一声,道:“你当初就不该粘上我。”
“不是我要粘上你,而是你擅自动了我标记过的猎物。”林越冬道。
“猎物?”膏药道:“我看是玩物才对吧?看样子那只小吸血鬼还不知道你是猎人吧?要是他知道了,还会撅着屁/股让你上么?”
林越冬面色一暗,突然将手里的刀甩出,那刀不偏不倚擦过膏药的耳朵在上面划了一道浅浅的伤口,然后订到了椅背上。
“别以为我不会杀你。”林越冬道。
膏药的面色至此已经有些难看了,他强行维持着自己的镇定,略带颤抖的声音却早已出卖了他:“我承认你比我强,可是猎人有猎人的规矩,不得抢别人到手的猎物,不得同类相残。这件事是你有错在先,现在反倒怪我来搅了你的好事?”
林越冬闻言后面上的杀气稍稍收敛了一些。顾恩的事他确实不占理,说到底他的标记期已经过了,也怨不得膏药对顾恩出手。而且自己一口气抢了膏药的两个猎物,这口气膏药咽不下去也在情理之中。
“现在已经过了狩猎期,你在狩猎期之外出手本来就犯了大忌,如今倒还给我讲起了规矩?”林越冬道。
“我出手又没有杀他,不过是想通过他来恶心你罢了。”膏药道。
“你确实恶心到我了。”林越冬面色冰冷的道:“说吧,此事怎么了结?”
膏药见林越冬肯让步,便也不再继续嘴硬,道:“你放弃标记,让我重新标记他,如果下次狩猎期到来你能找到新的猎物来换他,那我就放弃对他的标记,让他重新回到你手里。”
“不可能。”林越冬道:“他是我的。除了我之外,任何人都不能标记他。”
膏药冷笑一声道:“那你就杀了我,否则别怪我缠着他不放。”
杀一个同类,林越冬可不会冲动到这么没脑子。可是如果不做个了结,这块料再出来搅局,顾恩那里指不定又要生出什么嫌隙。他沉吟了片刻,开口道:“我过给你一条命,算是抵了他,明年狩猎期我可以再送你一只猎物,算是抵他朋友。老于做中间人,你大可以放心。”
膏药一脸错愕的道:“你确定要用那只小吸血鬼抵你的一条命?”
“你要是没有异议,此事就此了结。至于你之前的举动……”林越冬的目光在膏药的身上来回逡巡了几圈,道:“三刀六洞,留你一命。”
此时门被推开,于言的助手端着托盘进来,托盘上放着三把长逾半尺的刀。
膏药脸顿时就白了,猎人并没有超凡的自愈能力,如果真让他三刀六洞,就算是不死也等于丢了半条命了。他这会儿才开始发自内心的后悔惹到林越冬了,可惜为时已晚。
于言的小助手丝毫不理会膏药惨不忍睹的脸色,望向林越冬问道:“林先生,是您亲自来,还是我代您出手?”
林越冬撇了撇嘴,没有要亲自动手的意思。小助手见状拎起一把长刀,在膏药的身上找准了一个避开要害的点,手稍一用力便将刀刺进去了一指长。
“等一下……”膏药面色惨白的道:“你的命我不要了,我不要了。”
“食言而肥,传出去我的脸还往哪儿搁?”林越冬不为所动的道。
小助手闻言手上稍一使力,刀又扎进去了几分。膏药痛呼一声,极力忍着不让自己叫的太惨,望着林越冬道:“我可以保证绝对不再接近他,还有他的朋友。既然你已经决定要了结此事……何苦不多给我一个人情呢?”
林越冬面无表情的沉默了片刻,而后道:“我就当为我的小猎物积点德吧,这个人情就当你欠他的,这剩下的五个洞暂时先记在账上吧。”
小助手闻言将刺入了一半的刀抽出来,然后又默默地端着刀退出了房间。
林越冬起身走到膏药旁边,伸手握住椅背上的刀柄将短刀拔了出来,然后拿刀身在膏药的脸上拍了拍,道:“记住,你惹我没关系,惹我的人就不一样了。”
膏药一脸冷汗的点了点头,林越冬收起短刀拉开门出去,随口对等在门口的小助手道:“给他找个医生看看。”
椅子上的膏药闻言终于松了一口,虚弱的瘫在上头闭上了眼睛。
—3—
茶室里于言一脸笑意的烹着茶,林越冬则兴致缺缺的盯着几上的香炉,目光随着缭绕的烟丝游移不定。
“过命给他,你倒是大方。”于言道。
“一条命罢了,我又不缺。”林越冬不以为然的道。
“把命过给别人,你自己丢得可是两条命,要知道很多猎人一个狩猎季都搞不到一条命,你说得轻巧。”于言道。
林越冬不在意的笑了笑,道:“那是有的猎人,老子一季就能搞到好几条,送出去也不心疼。”
于言无奈的摇了摇头,而后面带好奇的八卦道:“这位顾编辑想来是个妙人儿吧,能让你如此不计后果。”
“那当然了。”林越冬端起面前的茶一饮而尽,被烫的吸了好几口气,而后一脸贱嗖嗖的表情道:“我们家恩恩呐,人美、会叫、身材好,伺候人的本事没得挑。”
“你呀!坏就坏在这张嘴上。”
于言笑着摇了摇头,随即又为林越冬面前的茶杯里添上了新的茶水。
顾恩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握着手机,面上带着浓浓的犹疑和不安。他向来是个冷清的人,生理上对于某方面的需求并不是特别强烈,所以只是偶尔会自己解决一下,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从来没和自己的猎物或者是别的什么人做过。
近来不知道是什么缘故,他体内的渴望总是时不时就冒出来,尤其是在面对林越冬的时候。他有些害怕这种感觉,如果任其这么发展下去,他不敢想象事情会变成什么样。
若是别的什么人,大不了先睡了再喝了然后强行催眠就可以了。可是林越冬和别人不一样,他……说不上来为什么,反正就是和别人不一样。
片刻后传来敲门声,他去打开门之后,门外是推着餐车的调酒小哥。
“很少有人会在这个点儿叫宵夜啊。”小哥推着餐车进门,望着顾恩那身宽松的睡衣和心不在焉的神色,面色不由有些微红。
“你要喝点什么,我帮你调。”小哥道。
顾恩反手摔上门,望着近在咫尺的调酒小哥,抬起一只手捏着对方的下巴,目光略有些失神。小哥望着顾恩越凑越近的脸,面上一热,顺从的闭上眼睛,却没有等来意料中的吻。
“怎么了?”小哥疑惑的问道。
顾恩放开他,勉强笑了笑,道:“没事儿,我先来杯酒好么?”
小哥闻言便取了两个酒杯,斟了两杯红酒。然后望着顾恩坐在沙发上愣神的样子,心中一动,取出手机偷拍了一张顾恩的侧影。
茶室里,林越冬正和于言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突然收到了一条信息,打开后是一张顾恩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的照片,照片的前景能看到餐车的一角和上面的酒。
“怎么了?”于言看着林越冬突然变黑的脸问道。
“后院起火了。”林越冬冷冷的起身道。
顾恩窝在沙发上,一手拎着酒瓶,一手握着酒杯,大有一副不醉死不罢休的气概。
很多事情不试还好,一试反倒越发烦恼。
他试图将面对林越冬时产生的情绪转移到别处,于是找了调酒小哥来,想着放纵一次或许能抵消身体里叫嚣的渴望和挥之不去的烦躁。
可是他发现,面对调酒小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