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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恩的眸底泛起血红,他不得不放缓自己的呼吸,极力的让自己想一些别的事情来压制突然涌起的欲/望。方才在膏药的手臂被他拉过来的时候,他清晰的感觉到了那股熟悉且猛烈的渴望。
可是膏药整个人的状态非常正常,与此刻已经兴奋且接近失去意识的人类完全不同。这就意味着,猎人此时的生理状态是正常的。可是顾恩能判断得出,方才骤然加剧的渴望并不是来自自身,而是来自一旁的膏药。
难道……顾恩突然想起了自己之前面对林越冬时那种几近失控的渴望,完全不是面对普通人类时的状态。
吸血鬼对猎人的血液,难道天生就有超出普通人血液的渴望?而且,甚至不需要生理上的兴奋,猎人的血可以直接满足吸血鬼的嗜血**。只是,这样一来,猎人必死无疑。
王阳之所以失控咬了李峰,八成也是这个缘故。或许那晚两人并未留意,李峰受了伤,血腥味刺激了王阳,所以王阳才会失控。
得出这个结论之后,顾恩只觉得手心里都开始不由自主的冒冷汗了。猎人和吸血鬼之间,竟然会有这么多匪夷所思的联系。乍一联系,很难相信会有这么互相排斥的两个族类,倒像是……
膏药见顾恩一言不发的样子,越发紧张得厉害,可是得了顾恩的警告,他又不敢出言询问,只能默默的在心里祈祷,希望顾恩的克制力更强一些。
“你为什么会来?”顾恩突然问道。
“有协议,不能说。”膏药道。
顾恩闻言没继续追问。他和王阳是被迫卷进来的,原本王阳应该是只身前来,顾恩很想代替他,但是最终争取到的也只是和王阳一同前来。那么猎人会卷入这其中,定然也有某些原因。
而且看膏药的反应,似乎对这里发生的一切并不是太过讶异。看样子,要么是对此事知道一些内情,要么是提前知道自己会面临什么。
此时,周围的空气几乎被血腥味弥漫殆尽了,原本克制有加的吸血鬼,在这种氛围的刺激下也渐渐不能控制自己了。
昏暗的灯光下,嗜血的渴望绽放在各个角落。顾恩体内的渴望叫嚣着想要冲破牢笼,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变得像是梦境一样不太真实。他迷迷糊糊中,仿佛又回到了某一段记忆之中。只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其中的细节了。
突然,他的面上一热,将他从混沌中拉回了现实。他伸手抹了一把,发现是殷红的血迹,不知是哪个猎人咬破了猎物的动脉,血液飞溅,顿时祸及一片。
这个突然而至的变故,几乎将所有坚持至今的吸血鬼都推入了欲/望的深渊。吸血鬼们纷纷放弃抵抗,选择顺从早已叫嚣许久的渴望。
顾恩望着自己手上的血迹愣怔的时候,发觉王阳拖起一旁的少年,毫不犹豫的咬在了少年白皙的脖颈。
“嘶……”膏药痛呼一声,仿佛在对面的少年身上看到了自己的下场。
顾恩用自己血红的双眼望着对面沉浸在渴望中的王阳,声音因为过分的压抑而有些沙哑的道:“王阳……你必须让自己停下。”
沉迷其中的王阳,早已失去了理智。顾恩握着桌上的玻璃杯,用力将其捏碎,然后将破碎的玻璃碴死命地攥在手里。剧烈的疼痛,让他得意识得以清明,而几乎难以控制的**也稍稍有所缓解。
顾恩倾身上前抓住王阳的衣服,低吼道:“混蛋,他快死了,停下来啊。”
王阳充耳不闻,兀自吮吸着少年体内越来越少的血液。
“李峰被你杀了你知道么?”顾恩伏在王阳的耳边吼道:“你的牙齿就是猎人的死穴,他在被你咬伤后就活不成了!李峰被你杀了!李峰被你咬死了你知道么?”
前一秒还沉浸在**里无法自拔的王阳,突然像失了魂魄一样。他离开少年的脖颈抬起头望向顾恩,瞳孔里的颜色红得像要滴出血一般。
顾恩将自己掌心的血液抹了一些到少年脖颈的咬痕上帮助愈合,然后对王阳道:“你已经吸食了很多,应该可以撑到结束了。”
“你说的是真的吗?”王阳对他的话仿若未闻,而是怔怔地问道。
“你告诉他!”顾恩对一旁的膏药道。
膏药紧张的瞥了一眼顾恩,见他将另一只玻璃杯捏碎,然后握紧的双拳有刺眼的血液从指缝间流出来。
膏药努力平复了一下心神,道:“是的,你们的尖牙,只消一口咬下去,就可以要了猎人的命。”
李峰已经死了!王阳一手勒着自己的喉咙,似乎想吐,又似乎是想把自己勒死,最后他生生将自己一张脸憋得通红,才大口喘着气将自己放开。
李峰已经死了!王阳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李峰被他杀死了。
☆、48|45。43。1。1
王阳自那之后便低着头没有再说话。周围的嗜血和屠杀,于他而言似乎都失去了意义。平心而论,他不觉得自己对李峰有什么特殊的情感,只是李峰是这些年以来,出了顾恩之外他唯一可以称作朋友的人。
当然,最关键的一点是,李峰是王阳杀的第一个人。他捕猎无数,可是将人置于死地,还是头一遭。虽然是猎人,但是那种突如其来的内疚感,依然将王阳推到了谷底。
他突然想起来,很久以前顾恩似乎对他说过,让一个吸血鬼真正失去自我的绝对不会是饥饿和被追捕地恐惧,而是强烈的内疚感。
有的吸血鬼,在吸食人类血液这件事上甚至都会怀有内疚感。比如顾恩,从来不睡猎物,对每个猎物都很友善,甚至尽量不会对同一个人出手超过两次。
而王阳,他一直不太理解这种内疚感,直到他意识到自己杀了某个人。而且李峰不是陌生人,甚至不是他的猎物,这种感觉真是糟透了。
周围的一切仍在继续。
在这样的氛围下,其实最痛苦的是猎人。人类已经精神恍惚了,既不会害怕也不会痛苦,吸血鬼呢,要么失控,要么像顾恩一样通过自虐的方法克制自己不让自己失控。
而猎人,自始至终都清醒着。他们知道,自己的命运完全掌握在和自己一队的吸血鬼手里,他们甚至不像幸运的人类,被咬了之后也依然有一丝生机。他们的结果,只有完好无损,和死亡。
“时间到了!”膏药道。
“时间到了,结束了!”膏药有些庆幸的重复道。
顾恩甩了甩沾满碎玻璃的双手,意识到自己体内的渴望已经在一瞬间悄然退去,毫无痕迹。他有些难以置信,似乎不太确定是不是真的结束了,但是接下来的一切证明膏药没有说谎。
酒吧里的灯突然变亮了许多,原本隐在昏暗中的一切骤然暴露在灯光之下,尤其是在褪去了渴望和恐惧等情绪之后,显得有些荒诞和不真实。
大多数的吸血鬼,即使控制力极差,但是捕猎的技巧却都很好,所以猎物们基本上都保持了完好的外观。现场除了那个不小心被咬断了动脉的猎物,毫不吝啬地将血喷了个到处都是,便只有王阳身边的少年脖颈上,和顾恩的双手上还沾着血迹。
人类猎物们此刻都失去了意识,一时间看不出死活。猎人猎物们,从表情上就能轻易看出来结果,像膏药这种意气风发的自然是躲过了一劫。
膏药甚至还主动抽了纸巾,帮忙清理了一下王阳旁边那个少年的脖颈。那处的咬伤已经愈合了,膏药忍不住看了一眼顾恩,随即意识到那应该是顾恩的血起到的作用。
“这一个时小时比我想象中精彩多了。”之前的神秘人再次出现,而原本已经亮起的灯光似乎是为了配合那人的神秘,又慢慢变暗了。
“猎人们已经没事了,无论是活着的,还是暂时活着的,都可以先离开了。”那人再次开口,言语间比不久前直接了许多,不再有刻意和寒暄,不知道是急于宣布结果,还是因为游戏结束,耗尽了耐心。
膏药微微冲顾恩点了点头,然后起身到门口领了自己的通讯设备,和其他几个猎人一起离开了。
立在日光酒吧的门口,膏药愣怔了片刻,随即抬头望向斜对面一个黑漆漆的窗口。虽然他看不清那窗口之后都有什么,但是依旧履行自己的承诺,绕过街角从后门再次走进了那家酒吧。
日光酒吧里,侍应们已经将昏迷不醒或者说生死不明的人类都弄走了,整间酒吧里除了神秘人和侍应们,便只剩吸血鬼。
“十七个,死了六个,伤了十个,毫发无损的只有一个。”那人但是声音听不出喜怒,似乎只是在复述一个无关紧要的结果罢了。
“不及格的先领奖,领完滚蛋。”那人说罢便有侍应端着“奖品”分发给了六个将猎物不慎弄死了的吸血鬼。
两百的血,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只是……顾恩想起几天前自己的那次经历,默默在心里为这六个人点了根蜡。
在座的吸血鬼都是曾叫过【外卖】的人,而且不是素食,是荤食。因为这样的渊源,他们几乎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既然踏进了这间屋子,便没有人给过他们反悔的可能。
六人依次每人喝了两百的血,不过想象中的痛苦和折磨并没有来临,相反他们表面看起来丝毫没有异样。
“滚吧!”那人语气中带着一些轻蔑,示意适应们将那五人请出了酒吧。
见剩下的人面有疑色,那人开口道:“作为依靠人类的血液维生的族类,不能控制自己的渴望而导致猎物的死亡,是很丢脸的事情,这样的捕猎者,不配继续存活下去。”
众人闻言都惊讶不已,那人又继续道:“方才离开的六个人,会成为明年的捕猎季中,第一批被猎人猎杀的吸血鬼。”
王阳闻言和顾恩对视了一眼,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方才若不是顾恩的阻拦,王阳就是第七个人。
顾恩心里想的却不是这件事,他在想那个人的措辞。吸血鬼可不会用“捕猎季”这样的词语,而且他们也不会自称为“吸血鬼”,此人并非自己的族类,难道是猎人?
而且听此人的说法,难道他们还能控制猎人捕杀谁吗?【外卖】明明应该是自己的族类在经营,为何会与猎人有牵扯?
不待顾恩细想,那人对一旁的侍应挥了挥手,随即王阳和其他没把猎物弄死的吸血鬼得到了一杯不明液体。按照那人先前的说法,这种液体,可以将食用素食的痛苦减至三分之二。
只是,这些吸血鬼们经历过那人刚刚宣布第一拨同类的宿命,所以对于这个所谓的奖励也并不是十分相信,说不定他们一出门,那人就会再次宣布这种液体的真实作用。
斜对面二楼的卡座里,林越冬望见日光酒吧里出来的几个人,不由皱紧了眉头。王阳在其中,可是没有看到顾恩的影子。
林越冬拨通了一个号码,道:“王阳出来了,你留意一下他的状态,确保他没什么异常。”
“你别戳在这儿了。”林越冬对一旁的膏药道:“这个人情你也不用跟我废话,既然是我的小猎物饶了你一命,你记在他的头上便是。”
膏药点了点头,道:“我也不是个爱占便宜的人,这次我没帮上他的忙,他反倒救了我,所以之前欠你的人情依旧算数。”
林越冬沉默了片刻之后道:“既然你坚持,我便托付你一样东西。”
他说罢从衣袋里取出一枚钥匙交给膏药,“我希望这枚钥匙永远用不到,不过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把他交给我的小猎物,并且告诉他我会回来找他。”
膏药愣怔了片刻,便意识到了林越冬话中的含义,道:“你是怕你万一挂了之后,他另觅新欢?”
林越冬沉默了片刻,不置可否。
“你为什么不把它交给老于?咱们又没有什么交情,你的小猎物也未必信任我。”膏药道。
“如果有什么意外,他当然会第一个找老于,可是他从老于那里不可能得到答案。”林越冬道:“我也是顺便给你个机会,把那份儿人情还了。”
如果有一天自己有什么意外,顾恩应该会去找于言。可是于言向来谨慎,他不可能将自己的一切都告诉顾恩,到时候,如果顾恩就此相信了自己的死讯,便会就此作罢。
万一顾恩……对自己在意之心足够强烈,他理应会用尽一切方法。而所有的猎人中,除了于言,顾恩唯一能找的人就是膏药。林越冬将钥匙交给膏药的时候,其实并没有太多的信心。
顾恩对他在意到什么程度,他并不是很确信。或许这就是陷入爱情当中的人的通病,总以为自己不配得到更多的爱,总觉得自己对对方没那么不可或缺。
“可是我也不能把你会……回来的事告诉他,这不合规矩,他不是我们的族类,他和我们是天敌。”膏药道。
“别那么认真,说得好像我一定会死一样。”林越冬摆了摆手,有些不耐烦的道:“拿着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