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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若惜言-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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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晃漆黑的汤汁。
  “本宫来,你先下去吧。”卫瑄匆匆走进房间,伸手接过了宫女手中的汤匙。
  “儿臣见过父皇。”卫瑄微微低头行礼,白皙的面容异常秀美,淡黄色衣衫的衬托下,眉宇间隐隐有一丝威严之气。
  “瑄儿不用多礼。”皇上抬头看着卫瑄的面容,面上的严肃缓和了几分。
  “瑄儿下早课了。”皇上眼中有些喜色,并无半分的责怪之意。
  “儿臣惦念父皇的身体,便向太傅请了一会的假前来看望父皇。”卫瑄担心遇上母后便提前了半个时辰,估计父皇又该责备他的不专心了。
  “瑄儿平时事务繁忙,甚至无暇去看小婉,到时有时间来看望父皇了。”皇上看着卫瑄面上的紧张之色,瑄儿与他当年很像,心性执着甚至不肯踏入皇后宫中一步,但时间渐久终而是妥协了。
  卫瑄微微低下头,他未想到父皇也在责备他平日间对表妹的忽视,亦或是母后在父皇身旁吹得风。
  “朕并未有半分责怪瑄儿之意,小婉确实是个不错的女子,朕不希望瑄儿负了小婉。”皇上缓缓道,小婉的性子比当年皇后好了太多,倘若当年皇后能有小婉的一分,他们之间也不会走上那一步。
  皇上看着卫瑄眼中的执着微微摇头,他有时真的希望瑄儿的性子能多像那人一分,但瑄儿的固执己见与他像了个十足。或许总有一天瑄儿会明白他今日坚持的事情大半都是错的,但那一天已经太迟了。就如他一般,那人已死,一切都不再会有任何意义了。
  “父皇,汤药要趁热喝。”卫瑄顾虑父皇责问他其他事情,忙岔开了话题,他舀了一勺汤药喂向父皇嘴边。
  皇上张口含住了,口中异常苦涩,但他好似毫无感觉一般,自那人离开后,他连年大病小病不断,身体渐渐空虚下去恐怕也撑不了太久了,幸好瑄儿已成年懂事,又兼有太傅辅佐在身侧,亦无需他太过担忧。
  “父皇,您感觉身体好一些了吗?”卫瑄掏出怀中洁白的手帕,拭去父皇嘴边的汤药。
  “已经好多了,瑄儿不用再为朕担忧了。”皇上看着卫瑄眼中的担忧之色,点了点头,他常年服用太多珍贵的药材,然这些汤药已对他的身体起不到太好的疗效了。
  卫瑄直起腰身,揉了揉有些酸痛的后腰,近日来他的身形并未有任何异常,但他的身体却比往日虚弱一些,站久了甚至在桌边坐上一天都会异常不适,他担心孩子的月份逐渐大了,身边服侍之人会看出他的异样。
  卫瑄将空药碗放在了一旁,他伸手合上了桌上摊开的奏折,“父皇病情未愈,应多加休养,切记不可太过操劳。”
  “这些折子我帮父皇看,您刚喝过药先去床上休息吧。”卫瑄扶着父皇的肩膀走向床边。
  “瑄儿当真想为父皇看折子。”皇上缓缓躺在床上,他抬手拍了拍卫瑄的指尖。
  “儿臣愿为父皇分忧。”卫瑄低头沉声说道,他现在的能力有限,就算他这般要求父皇也不一定会答应。
  “既然瑄儿有这份孝心,朕亦不能回绝瑄儿。瑄儿将桌上左侧的折子批阅完明日送到御书房中。”皇上看着桌边的奏折,眼中有一丝忧思,瑄儿日后将担当重任,还是早些接触这些朝堂事务为好。“瑄儿一定要认真批阅,切勿不可向前几日那般草草写过几句话,若有什么不懂之处询问太傅即可。”
  “是。”卫瑄的面色有些微黑,他没想到父皇未加思索直接将奏折推在他的身上了,早知他就不说违心话了。
  皇上望着远处卫瑄精致的眉眼,轻轻抬手却触碰不到卫瑄的面颊,他不禁开口道,“瑄儿坐近一些。”
  卫瑄看出父皇的意图微微俯下身,凑近父皇的身前。
  皇上的指尖轻轻拂过卫瑄细长的秀眉,顺着他秀挺的鼻梁缓缓滑下,眼中不禁有些迷茫,好似那人坐在他的面前温和的看着他,“真像。”
  “像什么?”卫瑄蹙了蹙秀眉,心中略有一丝疑惑。
  皇上的指尖重重的滑了下去,落在床边,是啊,他忘记了那人都已经病逝了十余年。倘若那人还活着,是不是会坐在他的身侧看着瑄儿一点点长大,这样温馨的场景在他的脑海中幻想了多次,但这一切都只是奢望,那人刚生下瑄儿时,母后便将孩子抱走了,更是不曾让他看过几面,而他只是远远的看着瑄儿,温温的笑着不曾哀求过什么。
  皇上用力握住了床帘,眼中有一丝沉沉的伤痛,一切都怪他当年的软弱,若他还有儿时一般的果决,那人也不会在他怀中病逝,临终前未能听见瑄儿亲口唤一声爹爹。
  皇上看着瑄儿异常年轻的面容,张张口似想说些什么,但终未能吐露一句,“瑄儿和我当年很像。”皇上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沉痛,他不敢告诉瑄儿的身世,他终还是顾虑世俗的禁忌,但那人为了留在他身边却甘愿放弃一切。
  “我有些累了,瑄儿先回去吧。”皇上缓缓道,在那人死后他什么都未曾做过,甚至不曾祭拜过他,只有心中那句不曾吐露出的爱意,然多年的愧疚又有何意义。
  “父皇好好休息,儿臣先下去了。”卫瑄将父皇的手臂放入被中,转身走向房门边。
  父皇看着卫瑄纤瘦高挑的身影与那人无二异常相像,他微微闭上双眼,好似看到那人坐在他的床边,异常温和的望着他,他伸手想握住那人纤细的腕间,手上却空空的一片,眼角缓缓滑落一滴冰冷的泪水。
  卫瑄走到长廊的角落处缓缓停下了步伐,微微侧身抬手抚了抚腹部,他久坐在桌边腰身都有些酸痛,又何况是坐在床边俯下身坚持了那么久。
  卫瑄想起桌边高高摞起的奏折,心间一阵无力,抬袖扶住了一旁的红柱,恐怕他今天又要熬夜了。卫瑄忆起老师俊秀的面容,微微摇了摇头,此事是他自己揽下的绝不能求助于老师,更不能让老师得知他熬夜批阅奏折。
  卫瑄感觉身后被人轻拍了一下,猛然放下手转过身去。
  “是我,瑄儿不必这般紧张。”裴言看着卫瑄面上的严肃,温温的笑了笑。
  “老师怎么总是这般神出鬼没的。”卫瑄缓了缓面色小声嘀咕道,似乎在他的印象中,无论何时何地他总能遇见老师。
  “瑄儿哪里不舒服。”裴言见卫瑄靠在一边背对着他,并不能确定卫瑄是否恶心。
  “没事,就是站久了有些腰酸,现在已经好多了。”卫瑄笑着摇摇头,他虽然爱惜腹中的孩子,但终有些介意他近日的柔弱。
  裴言走近卫瑄,抬起修长的指节缓缓揉着他的腰身。
  “老师,我们走吧。”卫瑄拉下裴言的指尖,向前走去,走廊中侍从众多,他担心他们暗中议论什么恐会对老师不利。曾经他未对老师表心意时,尚且没有顾及到这些,但他现在就不得不在意了。
  “老师,父皇的病情到底如何了,为何普通的风寒却迟迟未能痊愈。”卫瑄眼中有一丝担忧,在他儿时的印象中,父皇的面容异常英俊,然近些年父皇老了甚多,甚至身体也不似那般强健了,可是父皇才正值壮年,本应是意气风发的年纪,却久久缠绵在病床上。
  卫瑄忆起上一世父皇亦是早早病逝,他刚及弱冠便继任了皇位,还未待他熟悉朝中事务,暗中各势力纷纷涌起,倘若无老师在,他绝不可能坐稳皇位。
  “皇上多年忧思过重,虽看似与常人无异,但身体却差了许多。”裴言顾虑卫瑄现在的身体特殊不易过多思虑,隐下了口中的话,以皇上现在的身体,恐怕最多能支撑五年。
  “老师医术高超有办法治愈父皇的病情吗?”卫瑄抬手握住了裴言的衣袖,虽父皇冷落他多年,但终究是他的亲生父亲,他亦不想看着父皇英年早逝。
  “我近些时日翻看一些医术在与御医讨论一番,或许对皇上的病情有益。”裴言不忍心打击卫瑄,但皇上患的是心病,伤痛了多年早已无法医治了。
  卫瑄点点头,他猛然停住脚步看着裴言俊秀的面容,“老师一定要按时休息,切勿不可日夜操劳。”父皇多半是朝务过重操劳成疾,他可不希望老师也如父皇一般早早离世。
  裴言微微愣了一下,他似乎有些不解瑄儿怎么突然扯到自己身上来了。
  “我希望您能长命百岁。”老师本就大他甚多,他决然不愿见到老师先他一步离世。老师内力深厚若好好保养,一定会身体无恙的。
  裴言顺着卫瑄的视线看向了玉带下的小腹,他伸手揽住了卫瑄的双肩,“老师一定会好好陪在瑄儿身边。”若是他离开了,瑄儿和孩子遇到危险又该怎么办,他也绝不会忍心抛下他们的。
  卫瑄面上有一丝淡淡的笑意。

  第 38 章

  第37章
  一道高挑的身影停留在陈府门前,侍卫看着书墨清丽的面容冷冽的目光,有些迟疑继而打开了大门。
  书墨抬脚迈入门槛,淡白色的衣摆微微飘摇,腰间的翡翠玉佩虽成色颇加,但雕工略有些粗糙,与衣角处娟绣的细纹十分不相称。清风吹拂着嫩绿的枝叶,一缕阳光映在书墨白皙的面容上,精致的眉宇间隐隐有一丝淡伤,双颊异常苍白,唇间的红润亦有一丝黯然消退。
  书墨缓慢的走着,转身看着府中奢华的摆设,好似他从未踏入过陈府一般。他步入长廊中看见红柱上精致的雕花微微叹了口气。
  现在的陈府与当年难以抵御风寒的寒舍相去甚远,而越奢华却越显得空旷凄凉,书墨心间不禁有一丝寒意,他犹记得当年他与景诚坐在凉亭中相拥着取暖,那时景诚仅仅是陈府中不受重视的庶子,未曾有过任何抱负,每日照顾生病的娘亲,在街口上等待着他的身影。
  而如今景诚变了许多,或许是因他身在高位受朝中局势所迫,心性异常冷淡,甚至不顾惜身边的人。而书墨亦是为了心爱的人踏上了家主之位,然他待景诚的那颗心一如当年那般。
  书墨微微低下头,额边的碎发微微滑下,掩住了双眼中的伤痛,若当年景诚的娘亲尚未离世,是不是景诚就会如他想象中的那般一直陪在他身边。但一切都无法再回去了,书墨看着景诚一次次的重伤他的心,犹无法放下心中的感情离开景诚。
  他心爱景诚,为景诚付出一切皆心甘情愿,哪怕是他的性命。
  书墨微微抬袖,修长白皙的指节抚上了冰冷的房门,他缓缓放下了手,景诚不喜他步入书房,他又何必惹景诚的厌恶。
  书墨转身渐渐走远了,瘦削的背影异常落寞,他心知景诚是厌恶他步入陈府,若他如景诚期待的那般,或许他就再无可能见到心念的人了。
  书墨看着年幼的情儿,酷似景诚的眉眼,心间仍有一丝期望,奢望景诚能忆起他们的过去转身看到他的身影,然景诚却越走越远,甚至他都无法追上景诚的脚步了。
  “待陈大人下早朝回府后,告诉他我在大厅中等待他。”书墨侧身吩咐站在一旁的侍女,缓缓走入偌大的房间。
  书墨俯身坐在桌边,侍女走上前为他倒了一杯热茶,淡淡的清香飘散在房间中。
  书墨伸手端起温热的茶杯,双眼望向窗外略有些失神,清澈的双眸染上了一层淡淡的伤痛。
  小巷的尽头站了一道消瘦的身影,宽大的粗布麻衣披在他的身上,一阵寒风拂过,衣诀随风飘摇,景诚不禁一阵哆嗦,他用力搓着红通通的双手,脚下不停的走着,双眼痴痴的望着远处。
  景诚远远看见一道淡蓝色的身影,面上一阵欣喜,他接连两步赶了过去。
  “景诚,天寒你怎么还在外面等我,若是冻病了又该怎么办?”书墨握住景诚冰冷的指尖微蹙秀眉,他脱下外衫披在了景诚身上,将景诚的双手握在怀中尽力暖着。
  “屋里也暖不到那里去,我还不如到外面等你了。”景诚缩在书墨怀中,面上溢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你前两日去哪了?”景诚抬头看着书墨绝美的面容,他等待了几个时辰都未曾等到书墨的身影,还误以为林家将书墨禁足了。
  “我临时有些事情,一时未能赶回来,景诚是一直在等待我吗?”书墨眼中有些歉意,他早应该派下人通知景诚的,然他没想到景诚空等了两日。“对不起,我答应你,以后我绝不在食言了。”
  “没事,你有事就忙吧,不用在意我。”景诚看着书墨眼底的深情,微微笑了笑。
  景诚走上前推开房门,房间异常狭小简陋,甚至门板的间隙都透着丝丝寒意,与柴房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景诚走到桌边想为书墨倒一杯热茶,却发现茶壶中的水已经冷透了,他转身走向房门边,“书墨你先坐着吧,水冷了,我再去为你烧一壶。”
  书墨眼中有一丝酸楚,他奋力拥住了景诚的腰身,“再给我一些时日,待我当上了林家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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