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老师,我觉得有些闷,能不能下地走走。”卫瑄看向窗外的一抹绿意,眼底隐隐有一丝渴望。他自幼身体强健未曾生过什么大病,又可曾感受过病重拘束在床上的痛苦。
“瑄儿,你动了胎气孩子尚未稳下不宜多动,在忍几天好吗,老师答应你,一定带你出去。”裴言轻轻抚着卫瑄的腹部,柔声劝道。卫瑄腹部受到重击动了胎气,须卧床半月余才能完全恢复,但卫瑄尚在宫中绝不可能整日闷在房间中,裴言只能让卫瑄尽量多休息几日。
卫瑄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他不知自己还要躺多久,但日日在床上真的很无聊。
“老师陪瑄儿说说话可好?”裴言看着卫瑄面上的沮丧,心中有些不忍。
“老师今天愿陪在我身边。”卫瑄眼中有一丝喜色,若老师整日坐在床边,他自然心甘情愿的躺在床上,备受老师的关爱。
“以后老师都守在瑄儿身边。”裴言点点头,瑄儿腹中是双胎本就易早产,又加上前几日动了胎气,恐怕已伤到腹中的孩子了,他必须一步不离的守在瑄儿身边,绝不能在让瑄儿出任何事情。
“太好了,”卫瑄面上流露出一丝笑意,秀美的面容愈加明艳了几分,继而他的神色渐渐暗淡下去,微微低下了头,“那老师何时处理公务。”
“老师自然有时间,瑄儿无需担心。”裴言看着卫瑄极力隐忍腹痛,又怎能安心处理事务,待瑄儿睡熟后,他尚可静下心批阅。
“老师难道想在深夜看书卷,”卫瑄忆起了上一世老师连连熬夜操劳,两鬓间的白霜,忙张口说道,“老师,不可。”
裴言担心卫瑄动作太大惊动了腹中的孩子,忙按住了卫瑄的身体,“老师答应瑄儿,晚上早些休息。”
“您快去批阅书卷吧,不用抽时间陪着我了。”卫瑄推了推裴言揽在胸前的手臂,指尖却紧紧握住裴言的衣袖,隐隐有些不舍之意。
“瑄儿,那些都是批过的。”裴言颇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卫瑄放下心,安稳的靠在裴言怀中,他微微抬头看着裴言俊秀白皙的脸颊,心间一阵动容,不禁凑近轻轻吻上了,岂料腹中的孩子猛的动着拳脚,他不禁重重跌下去,双手抱着腹部,面色一阵发白。
“瑄儿,不要用力按住腹部。”裴言桎梏住卫瑄的身体,指尖握住卫瑄的手腕,手掌轻轻揉着腹顶。
“老师,我不会伤到孩子的。”卫瑄隐忍着腹中的疼痛,秀气的眉宇紧紧蹙起,他很是珍爱腹中的宝贝,又怎可能会重力按住腹部。
卫瑄见裴言松开手,抬起掌心轻轻抚着腹部,“他们动得好厉害。”卫瑄咽下了口中的话,孩子不会有事的,应该只是胎动过于强烈了一些。
卫瑄看着隆起的衣衫,眼中略有些忧虑,若在他面见父皇时,孩子突然闹起来,他未必能忍住故作无事的站在原地。
“过些时日待瑄儿的身体渐渐恢复就会好一些。”裴言待腹中的孩子安稳下来,拉过一旁的被子盖在了卫瑄身上,指尖松松揽住被上的突起。
卫瑄轻笑了一声,等孩子的月份大了,动作愈加猛烈,他恐怕更吃不消了。
卫瑄伸手将裴言白皙修长的指节握在掌心中把玩,他无意看到衣袖下的一点红痕,眼中一紧,抬手撩开宽大的衣袖,露出消瘦细腻的小臂,隐约有几道长长的血痕,血迹早已枯涸凝结成了血痂。
裴言忙将伤痕隐在了衣衫下,但仍是迟了一步。
“您手臂上的伤是怎么弄的?”卫瑄心疼的抚了上去,指尖轻抬似乎不敢触碰到伤痕。
“不小心被树枝划伤的,小伤而已,几天就痊愈了。”裴言拉下卫瑄的指尖,并无半分在意。
卫瑄微微摇头,老师一向行事稳重怎会撞上一旁的枝叶,“是不是我伤的。”卫瑄抬头望向裴言溢满疼爱之色的双眼。
“对不起。”卫瑄低下头,他总是在伤害老师,上一世他重伤老师,让老师早早便病逝了,而这一世,他纵然发誓一心一意待老师,然他又做什么了。他未曾改变一切,仍是迎娶了表妹,让老师为他耗尽心力的操劳。
而唯一多的便是他腹中的血脉,但他却无法让孩子陪在老师身边,亲口唤他父亲。
裴言看着卫瑄眼中的伤痛拥得更紧了一些,“瑄儿不舍得伤害老师,划得很浅,只是破了一层皮而已。”
夜晚孩子动得厉害,卫瑄尚在熟睡之中毫无意识的用力按上腹部,裴言担心卫瑄实在疼痛,便让卫瑄掐住他的手臂,尽量安抚着乱动的孩子。
“瑄儿,老师真的不疼。”裴言轻拍着卫瑄的肩膀,他时常在卫瑄眼中看到一丝浓浓的伤意,但他却不知卫瑄因何而伤,若再三追问,他又担心卫瑄的情绪过于激动伤了孩子。
瑄儿,老师绝不会离开你和孩子的,裴言在心中暗道,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会陪在卫瑄身边。
卫瑄隐去眼底的痛惜缓缓抬头,望着老师担忧的面容,微微笑了笑。
房门外隐隐传来两声轻微的敲门声,卫瑄想起身离开老师怀中,老师轻轻按住卫瑄的肩边示意他不用担心。
房门轻轻推开,太监站在房门边俯身行礼,“太子殿下,皇上唤您去御书房一趟。”
裴言摆摆手示意太监下去,面容微微发沉。卫瑄轻叹了一声,扶着腰身缓缓坐在床边。
“瑄儿,你不要动了。”裴言起身站在卫瑄面前,卫瑄的身体尚未痊愈,又怎经得住久站。
“老师,我已经三日未去面见父皇了。”卫瑄沉声道,若他在一直缩在书房中,不知母后会如何想,亦或是责怪老师的不尽责。
“父皇不过是询问一些日常的事务,不会耗太多时间的,我去一会就能回来。”卫瑄有些心虚,若父皇再如上次一般握着他的手静静的看了半天,他可就撑不住了。
裴言勉强点了点头,他虽是能帮卫瑄掩盖过,但仅能一次而已,皇上终是要召见瑄儿的。
“老师帮我束腹吧。”卫瑄缓缓道,落在腹上的视线异常柔和,对不起,爹爹又让你们受苦了。
“瑄儿,你怎如此胡闹。”裴言皱紧秀眉责备道,卫瑄如今的身体又怎在经得住束腹。
卫瑄摇摇头,双手托住腹底,看着异常突兀的腹部,眼中有一丝哀伤,“宽大的衣衫已经无法遮掩了,若被父皇发现腹中的孩子,他绝不会允许我留下孩子,老师,帮帮我好吗?”卫瑄轻拉裴言的衣袖,或许日后更为苦楚,但孩子已经六月余了,他亦不忍心失去他们。
裴言心中有一丝钝痛,眼中溢满自责,他明知瑄儿身份尊贵处境艰难,却仍纵容瑄儿留下腹中的孩子,这本就是他的错,然却让瑄儿承受这份苦痛。
“让瑄儿受苦了。”裴言握住桌边的白布却无法忍心束缚在卫瑄身上。
“只要老师高兴就好,我不觉得有一丝苦。”卫瑄用力握住裴言的指尖,他身为儿臣不能让父皇等得太久。
裴言收紧白布,他看着卫瑄的肚腹稍稍小了一些,抬起指节打了一个结。
卫瑄抚着突兀的腹部,有些无奈的看着裴言。
裴言拿起挂在一旁的外衣披在卫瑄身上,匆匆系上衣领,俯下身细细整理着腰间的衣带。
“瑄儿看这样可以吗?”裴言直起身。
卫瑄低头看着腰腹点了点头,若不亲手抚上去根本感受不到一丝弧度。
“老师,您不用太过担心我,我一会就能回来。”卫瑄转身走出了房门。
裴言凝望着卫瑄的身影,若瑄儿迟迟不能回来,他必会前去御书房寻人。
第 56 章
第55章
偌大的房间异常寂静,房门紧闭掩去了耀眼的光斑,显得十分阴暗,仍有一丝光亮从窗缝中映入落在地面上。
景诚坐在床边,双目痴痴的望着床上的人,面色异常苍白,两鬓的发丝杂乱不堪,下巴长了一层青黑的胡渣,好似许久未理过一般。
他抬手握住书墨冰冷消瘦的指尖拥入怀中,“书墨别睡了,陪我起来走走,我们好久都没有出去过了,今天我推掉了所有的事情,一天都陪着你好吗。”景诚的声音异常轻柔,眼底有一丝深情。
“书墨,你陪我说说话好吗,你这样一直睡着,我真的很害怕。”景诚抚着书墨惨白的面颊,触手所及的肌肤却没有一丝温度。
“书墨你醒来好吗,你说过绝不会丢下我一人的。”景诚轻摇着书墨纤细的手腕,试图唤醒床上的人,他生怕书墨再也不会醒来了,若他一人孤零零活在世上又是怎样的痛苦。景诚心知只有书墨一人真心在意过他,若书墨离开了,绝不会有人在这般关怀他。然他身边的温暖却早已远去了。
“书墨不要走。”景诚握紧怀中的手臂,面上溢满了斑斑泪痕,“是我错了,我不该待你那般冷漠。”书墨是相伴他十余年的爱人,他又怎能将书墨当做杂役一般,呼来喝去随意利用,而书墨对他万分纵容,不曾责备过他一分。
“若你醒来我愿跟你一起回林府,我们永远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景诚俯身趴在书墨胸前,泪水浸湿了书墨的前襟,或许在现在他那般看中的权力已经不重要了,他只希望爱人能活着就好,他甘愿牺牲现在拥有的一切。
“书墨你舍得放下我吗?”景诚吻上了书墨冰冷的双唇,或许过去那几年他已经伤透了书墨的心了,就算书墨醒来恐怕再也不想看见他了。景诚忆起他们最后相见时,书墨溢满伤痛的双眼,心间一阵刺痛,若那时他及时放手,就不会有这一切的发生了。或许他还能继续留在书墨身边,看着书墨含满温情的双眸。
“书墨,我爱你。”景诚说出了心中的话,可惜书墨再也听不到了。泪水落在了书墨白皙的面颊上,曾经他那般逃避自己的心意,他站在朝堂上甚至有些厌恶他与书墨的关系,恨不得和书墨一刀两短。
景诚尽力握着书墨的衣袖,他是忘记了,忘了他与书墨曾经的美好,忘了他俯身为心爱之人承受的孕育之苦。景诚低下头双肩微微颤抖,纤长的睫毛沾满了泪珠。如今他全都忆起了,而那一切却距他那般遥远了。
房门轻轻敲了两声,景诚好似未听见一般,低头亲吻了一下书墨的指节。
管家看着景诚守在床边的身影,微微叹了口气,他缓缓走上前,“陈大人,老爷该下葬了。”
“陈大人,若老爷再不下葬恐怕肉身就该腐烂了。”管家大声说道,并不甚沧桑的面容老了许多。
“出去。”景诚冷声说道,望着书墨的面容神情异常柔和。
管家伸手示意一旁的护卫走上前,抱起床上的身体。
“滚,我不许你们碰他。”景诚挡在书墨面前,用力拥住了书墨的腰身,眼中有一丝狠绝。
“陈大人,难道想等到老师的容貌失仪时在下葬吗?”管家重重说道。
“你胡说,书墨没有死,他只是睡熟了。”景诚怒道,他不停的摇头,书墨不会死了,他武功高强心思缜密又怎会轻易倒下,一定是书墨骗他的。
“书墨,你快醒醒,我已经知错了,只要你醒来,无论你说什么我都答应。”景诚在书墨耳边轻声道,“我明日就辞官跟你回府好吗?”
“老爷已经死了,是你设计老爷入狱当了替死鬼,而老师明知其中有诈却心甘情愿的为你而死。”管家怒喝道,他已经再三劝阻老爷了,然老爷却不肯听犹偷偷前去了牢狱之中。
“不可能的,那么多次险境书墨都活下来了。”景诚低下头试图躲避着心中深深的自责,他明知地牢异常危险又怎能让书墨前去,而书墨竟然应了他的要求,不曾拒绝一分。
“老爷是活下来了,但你可知老爷深受重伤,接连多日服用汤药都不曾痊愈。”管家走近床边,用力扯下了书墨的衣衫,白皙的胸膛上一道深长的伤疤。
“为什么你一句都不肯告诉我。”景诚轻抚着书墨胸前的伤痕,面上异常痛苦,若他早得知,他绝不会再让书墨出去办事了。
“你可曾关心过老爷,老爷接连几次在你离开后便呕血不止。”管家大声说道,就算老爷未被毒死,身体也支撑不了多久了。
“不。”景诚摇摇头,这一切他都不曾得知,他甚至也不曾在意过,每每他前去林府,都是询问事情办好了吗,在得知消息后,他便立刻离开甚至不停顿半分,连书墨眼中暗淡的神色也未曾看到。
“你可知每次你前来时老爷是怎样的高兴,甚至立刻吩咐厨房做你最喜欢吃的糕点,但你却未曾用过一块。”管家看着景诚面上的痛苦之色重重说道。
“你不要再说了。”景诚俯下身用力按住疼痛不已的胸口,近些年来他错过的太多了,然书墨已经不在人世了,这些债他又如何偿还。
“动手。”管家见景诚离开床边,忙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