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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之过年（下）
楚韩醒过来时，发现君无霜正坐在旁边握着他的手看着他，见他醒了愣了一瞬随即哽咽道：“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君无霜眼睛红肿面容憔悴，下巴上满是青色的胡茬，衣服上还残留着已变成黑色的血迹。
“我，睡了多久？”楚韩艰涩地开口。
“一天两夜。”君无霜握紧他的手，一边按下医生值班室的传呼按钮，一边柔声问道：“伤口疼不疼？还有哪里不舒服？一会儿大夫就来了，大夫说你只要醒过来就没什么大碍了。”
“我有点渴。”楚韩抿了下干燥的嘴唇。
“我这就给你倒水。”君无霜赶紧起身取来了水，用勺子一点一点地喂给他喝，“你失血很多，又昏迷那么久，肯定会渴，但是我不敢给你多喝，等大夫检查完了才行。”
楚韩点点头，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句：“他们呢？”
君无霜知道楚韩问的是他爸爸和薛姨，“他们跟着熬了一天一夜，我怕他们累倒，昨晚硬是让他们回去休息了。估计一会儿天亮了就会过来。”
楚韩再次点头，更加心疼起君无霜来。看他这样子也能猜到，他一直没睡就这么守在自己床边。
医生赶来给楚韩做了检查，临走之前啧啧称奇道：“你的伤口恢复地可真快，过几天估计就能出院了。”
有医生的话在，君无霜算是彻底放下心来。他握着楚韩的手，轻声说道：“你没事真是太好了……要不然……”后面的话说了一半，他便哽咽起来。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是我不好。”楚韩满面愧疚。
君无霜知道这时候不能让楚韩过于激动，终是将心里的复杂情绪压了下来。他强迫自己笑了笑，问道：“饿不饿？大夫说可以吃东西。”
楚韩摇了摇头，试着拽了下他的手，说：“到床上来，躺我身边睡一觉。”
君无霜摇了摇头，“等天亮以后，叔叔和薛姨来了再说吧。”
“上来！”楚韩加重了语气。
君无霜犹豫了一下，还是从另一侧上了床，躺到楚韩身边。他不敢抱楚韩怕牵动他的伤口，便小心翼翼地将他的手臂抱在怀里。
“上一次在医院里，我们也是睡的一张床。”楚韩想起了几个月之前的事。
“嗯，当时我特别想抱着你，可是我怕你生气，就没敢。”君无霜轻叹了口气。
想起那天发生的事，楚韩不由轻笑，“我还记得你过后曾说过，后悔那天没对我做什么。”
“是啊！”君无霜想起当时的情景也忍俊不禁，“我记得你当时因为药效发作，脸蛋红彤彤的，眼神妩媚勾人，看得我直咽唾沫。后来，你又那么主动热情，要不是被你吓到了，我真的会活活憋死的。”
提起旧事，两人不由相视而笑，握在一起的手也紧紧相扣。
“睡吧，等你醒了，我们再聊。”楚韩柔声说道。
“好，有事情就叫我，知道吗？”
见楚韩点头，君无霜才安心地闭上眼睛。
紧绷的神经放松后，疲惫感立刻袭遍全身，几个呼吸后，君无霜便沉沉地睡着了。
看着君无霜一脸倦容，甚至熟睡后都不曾完全舒展的眉头，楚韩心疼不已。
他为自己冲动鲁莽的行为感到深深的后悔。
若是他真的醒不过来，君无霜会有多伤心？不止君无霜，他爸也会伤心吧？还有薛姨，董奇，以及那些关心他的人。
这一次他能活下来，完全是因为体内的灵气。他知道自己当时下手有多重，刀刃几乎完全没入胸口，若不是体内的灵气疯狂涌向了伤口处进行了修补，恐怕他在送到医院前就一命呜呼了。直到现在，他还能感受到体内所剩无几的灵气继续修补着伤口。如果现在，谁再捅他一刀，那他是必死无疑。
现在想来，楚韩后怕不已。
他转过头，一瞬不瞬地看着君无霜，经历过死亡后，这一刻让他倍感幸福——心爱的人就在身边，还有什么比这更幸福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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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父和薛姨来到病房后，第一眼就看到了床上靠在一起安然入睡地两个人。
楚建军登时便不悦起来，他刚想上前将君无霜拉起来，便被薛姨拦住。
“嘘——让他睡会吧，熬了那么久，哪能吃得消。”
楚建军嘟囔道：“不是不让他睡，我是想让他睡旁边的那张床……”虽然嘴上那么说，但他还是听了薛姨的话，没有再执拗下去。
“是我让他睡这的，我想挨着他。”楚韩听到动静便睁开了眼睛，淡淡地开了口。
“你……”楚建军看他一眼，硬是将后面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小韩，你醒了？”薛姨激动地走上前，轻声说道：“我给你叫医生。”
“不用，检查过了，我天没亮就醒了。”楚韩冲她笑了笑。
“能吃饭么？”见楚韩点头，薛姨忙说：“想吃什么，我立马给你做去！”
“熬点肉粥吧，多熬点吧。”楚韩说着看了身旁的君无霜一眼。
薛姨会意，又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回家去熬粥了。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楚韩和楚建军俩大眼瞪小眼。
最后还是楚韩先开了口，“爸，你回去休息吧，我没事了。”
楚建军略微一怔，随即神色有些动容。他以为楚韩会说：“都说把命还给你了，你还抢救我做什么？”如果真那样，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楚韩能挥刀自杀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他不知道自己的儿子竟然因为他母亲的事这么敏感，他也不知道儿子的脾气竟然如此烈性决绝。他当时说那些话只是因为一时气得口不择言而已，发生了这种事，他也是悔不当初。眼看着儿子在自己面前“死”了，他又惊又吓差点昏厥过去。
好在儿子命大活过来了，要不然他恐怕也活不下去了，而且就连死他都没有脸去见孩子他妈。
楚建军走到楚韩身边坐下，轻咳了一声，说：“我那些话都是气话，当不得真。”
楚韩看着父亲仿佛一夜间老了好几岁，心里也很难受，但是在君无霜的事情上，他还是不想退步，“不管你怎么想的，我已经死过一次了，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努力活下去的。”说着他看了身旁的君无霜一眼，“我不想刚找到自己爱的人，就跟他阴阳永隔。”
楚建军面色一讪，轻哼一声，道：“你就只想着他一个吧！别人在你眼里就什么都不是！”
楚韩一时无语，他总觉得父亲的这种语气里好像隐藏着一些对君无霜的嫉妒。
“我还是那句话，不管你同不同意，我自己的感情自己做主。”
楚建军瞪着他，极力控制着不让自己发火，“我就想不明白了，你怎么就喜欢上男人了呢？是那方面不行，还是……”
“日久生情吧。”楚韩打断他越来越离谱的猜测，“因为我不小心犯了一个错误，把他误导得喜欢上了我，后来经历了很多事，我发现自己也喜欢上他了，就这么简单。”
“等你好了以后，再谈这事吧。”楚建军选择了回避此事。
楚韩知道他爸一时半会肯定还是接受不了这种事，也就不再提起此事。等他伤好了，他就和君无霜离开这里，到时候他爸也就不用看着他们心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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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无霜睡到下午才醒过来，虽然知道楚建军在家，但他还是硬着头皮回去洗澡换衣服了。
收拾好后，他正打算回医院去，却被楚建军拦下了。
“我们谈谈。”楚建军直言道。
君无霜知道该来的始终会来，便点头答应了。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沉默良久，楚建军才先开了口，“你能不能离开我儿子？”
“对不起，我不能答应您。”君无霜直视着楚建军锐利的目光，坦然说道，“我爱他，所以我离不开他。”
“两个男人在一起能走多远？没有家庭和孩子，你们早晚都会分开！说什么爱不爱的，时间长了什么都能放下！”楚建军觉得君无霜这是顽冥不化。
“叔叔，我听楚韩讲过您和阿姨的事。当时您明知道阿姨不适合生育，您还是顶住了家里的压力和她在一起，因为您爱她是吗？”
君无霜的话让楚建军一怔。
君无霜笑了笑，接着说：“而阿姨也是因为爱您，才背着你偷偷怀上了孩子，只为了给你留下子嗣。”他见楚建军听到妻子的事目光便黯淡下来，轻声说道：“你们如此相爱，即使没有孩子你们也会相守到老。阿姨过世后，您一直独身到现在，您还敢说时间能让人放下一切吗？”
楚建军见君无霜拿他们夫妻的事来作对比，有些着恼，“你们和我们能一样吗？你看谁家两口子全是男的？”
“但爱的感觉、想在一起的心情是一样的！”君无霜加重了语气。
“……”楚建军蹙起眉头看着他，一时不知如何反驳。
“因为知道在一起不容易，我们才更珍惜在一起的时光。人生苦短，能碰上自己真心喜欢的，而且对方也同样喜欢自己，这种概率真的很小。不管以后如何，至少我们现在是相爱的。”
看着君无霜执着、坚定的目光，楚建军知道说再多也没用。他叹了口气，轻哼一声，道：“那我就看看你们能走多远……”
君无霜一怔，随即粲然一笑。只要老爷子不反对，哪怕没有祝福只是冷眼旁观，他也知足了。他相信，只要自己对楚韩好，让老爷子看见楚韩幸福，早晚有一天老爷子会接受他是楚韩“配偶”的这个事实。
君无霜站起身走过去，然后双膝点地跪了下去，恭恭敬敬地给老爷子磕了个头。“谢谢您不再阻止我们。”
楚建军见君无霜如此恭谨、虔诚地给他磕头，别扭地别过脸去，嘟囔了一句：“随你们便吧。”
君无霜喜笑颜开，站起来后主动坐到了楚建军的身边，“叔叔，我还有件事要跟您说。”
楚建军飞快地看了他一眼，没吭声。
君无霜笑着将事情说了，就见楚建军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你是说……我、我还能当爷爷？”楚建军快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君无霜笑着点头。
这件事他想了好久了，只不过没说而已。如今说出来，他觉得老爷子的心结一定会解得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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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韩醒来的第二天就出院了。他伤口长得太快，很怕医生们由此多想，好在他的伤口表面看起来不大愈合得快也不奇怪，至于里面长没长好医生也看不出来。
出院后，当晚楚韩便趁他爸和薛姨都睡下后洗了个澡，然后偷偷溜进了君无霜的房里。他直接摸进了君无霜的被窝，把他吓了一跳。
君无霜见是他，愣了一下，复又转回身去继续睡了。楚韩见此有些失望，他还以为君无霜会惊喜地抱住他先亲上一阵呢。
“无霜，我的伤好得差不多了……”他从背后将君无霜抱住，轻声说道。
“嗯。”君无霜应了一声，却依然不为所动。
“我说的是真的，不信你看，疤痕都变浅了……”楚韩以为君无霜是顾忌他有伤在身呢，所以这么矜持。
“我信，你有外挂嘛，肯定会没事。”君无霜低沉的嗓音里依然没有喜悦之意。
楚韩愣了一下，小声问道：“你，是不是生气了？”
君无霜瞬间握紧了拳头。他还好意思问他是不是生气了！他当时选择一死了之的时候怎么没有想过他会怎样？
见君无霜身体有些紧绷，还微微透出了点凉意，楚韩确定自己猜对了。他知道自己这一次确实伤害了君无霜，便诚心道歉：“对不起，我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原谅我这一次吧……”
君无霜一想起当时的情景仍然心有余悸。明明之前他们才约定过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离不弃的，转眼他就要抛下他一个人离去，这让他怎能不气？
“我真的知道错了，认打认罚。”楚韩在他的后颈上使劲亲了亲。
君无霜早在楚韩抱着他时，身体就起了反应，只不过他正在气头上便轻易克制住了。如今被他一亲，欲望的小火苗一下窜起了老高，让人难以压抑。
楚韩见他还是不说话，便从他身上爬了过去，钻进他怀里与他面对面。“不说话就是原谅我了。”楚韩也学会了耍赖技能。他说完后，就轻轻吻住了君无霜的嘴唇。
君无霜再也受不了他的撩拨，抱住他回应着他的吻。
绵长的吻结束后，君无霜哑着嗓子说：“你伤刚好，早点睡吧。”
楚韩微微一笑，推了他一下，然后在他平躺后骑到了他身上。
“无霜，我们做吧，我想你了。”出于内疚，楚韩觉得还是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爱意和歉意最好。
“再过几天，等你彻底好了以后……唔……”
楚韩没再给他说话的机会，吻住他的唇后，扯开了他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