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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骤然被剥夺温暖的少年微颤一记,竟翻过身来,轻车熟路地偎入他的怀中,“唔……再睡一会……”
他脑中名为理性的那根弦,恍惚间变成了无数的重影。
再也辨认不出,被掐住脖颈而至窒息,与当前,哪个才是现实。
作者有话要说:
☆、诛心
诛心下
塔矢亮望着偎入自己怀中的少年只是发呆,大脑中更是罕见的一片空白。
而不知何时,目光倏然落入一泓秋水之中。
“怎么了,亮?”
少年终是醒了,看他这样,奇怪地问道。
塔矢亮被他如此亲昵的口吻问得一征,“你……我们……”
可最后几字忽被含入另一双唇瓣中。
少年的手正若有似无地插入他的发中,顺着那厮磨的唇的节奏慢慢地抚摩。
“我们是恋人……”
少年并没有开口,声音仿佛是随着胶…合的吻而一点点进~入他的身体。
“……恋人……”
塔矢亮的眼神变得迷茫。
他不自觉地低声重复着。
“是……小六就认识了……在围棋会所……”
他禁不住自己的手指,去抚摸近在眼前的少年的脸颊。
肤如凝脂,被吸附的指尖跳跃着一簇簇异常的火苗。
整个身体从指尖被点燃。
热得他,无法思考。
墨绿色的凤目半睁半敛,驯服般地迎合着少年的亲昵与触吻。
“……围棋会所……”
琥珀的眸色似乎在天光中产生了些微的变化,犹如深邃的海水由于晨起的阳光而变幻莫测。
“……十六岁……我们……在一起了……”
连呼吸都无法控制,塔矢亮直觉自己就快要溺死在这片深海之中。
“在一起……”
唯一驾驭他理智的,是那一缕温润的触觉。
正落在自己的唇上。
“很好……就是这样……”
唇瓣终于分开。
塔矢亮骤然浑身一颤,重重吸了一口气。
少年早已放开了他,此刻从床脚随手抽了件衬衫扣了几颗就披挂在身上。
塔矢亮认出那是自己的衬衫,双颊不觉一热,连话头都艰涩地卡在了喉咙动弹不得。
这么一闪神的功夫,少年离开了房间。
而他,正努力从空白一片的大脑中寻找着任何蛛丝马迹——到底这是怎么回事?!
他明明——
明明……
明……
不对……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呢?
像是突然觉醒,前一秒尤其清晰的梦境就这么烟消云散——是了,他是他的恋人啊!
怎么睡得这么迷糊,连这样重要的心意都忘了呢?
十二岁在围棋会所相识,争吵着一路走来,前不久彼此才明了的心意,然后……
塔矢亮觉得莫名的诧异,这一切一切的记忆如此清晰,可刚刚那一瞬间,他突然觉得是如此的不真实?!
掀被下床,终于发现一地的酒瓶,塔矢亮不由苦笑了一记,自己与光的关系一直踯躅不前,最关键的一环,便是两人都过于保守胆怯,要不是昨晚趁着酒兴,恐怕现在都还只是摸摸脸牵牵手的地步。
而昨晚……
“亮,快点做早饭啦!要饿死我吗?!”
客厅响起了少年活力的声音,而塔矢亮脸上的笑意又加深了一层,“好,要么你先去洗澡?”
淋下的冷水浸润了光的全身。
他半坐在浴缸里,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的手指。
本以为没啥效果,可没想到这具变成怪物的身体还有这种能力。
不过这倒也是,鲛人最为擅长的,不就是声□□人么,就算再没有多余的力量去操纵他的记忆,至少可以利用一下这一份虚假的感情。
他刚刚窥见的对方内心深处的一角,除了围棋,就再没有其他。
前女友刚分手,交际圈子就那么几个人,与父母也极少交心,这对他而言,简直就是最佳的处理对象。
“光?早饭好了哦!”
进藤光关掉龙头,“我马上来。”
他跨出浴缸,扯过浴巾的同时,双眸望进了浴镜之中。
时光在他身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这或者是过去的帝王梦寐以求的美梦,然而对他,却是最残忍的诅咒。
没有可以返回的故乡,没有可以回归的土地,只是不断重复着年龄的增加,观看着各种各样生命的散落……
不投入感情的话,说不定就不会感受到如此的孤独了吧?
在第一个一百年之中,徐光很快就明白了这一点。
但是即便接受了这个事实,在接下来的几百年中他却总是会握住什么人的手,然后——
再度品尝失去的滋味。
距离上一次目睹‘亲人’的逝去,已经过去了一百多年。
正因为是人类,或者说曾经是人类,所以就算一次又一次遭受到失去的伤害,最后也一定会重蹈覆辙。
找上进藤夫妇,修改周围人所有的记忆,再度成为人类,这种事在徐光已经驾轻就熟,然而这一次——
他却陷入了一重更纠结的网络之中。
和谷,伊角,进藤夫妇……
友谊与亲情的种子已经落下,在适当的时机一定会发芽,成长为遮天蔽日的参天大树。
然后在别离的那一天,必须要从心底将其连根拔起的时候,彻骨的痛,犹如诛心。
徐光不止一次想过,如果一开始就没有选择相遇的话,大概就不会这么痛苦。
孤独这回事,不就是因为失去才会存在的吗?
然而,失去了人的社会性这一点,他又与彷徨在时间之中的幽灵有何区别呢?
庾亮为了一己之私,将他变成了这种怪物,然而,庾亮本人又有没有想过,毕竟是人类,就算有倾心所爱毕生相伴,也无法弥补心中巨大的缺口。
亲情,友情,爱与被爱,这是连爱情也无法抗衡的,人类生命中最重要的一环啊。
少年擦干了身子,继续兜着那件衬衫,走进了餐厅。
塔矢亮差不多吃完了自己那份早餐,看见他此时头发将干未干的模样,下半身□□的双腿犹如寒玉一般,脸上竟又是微微一红,“我来给你吹风。”
说着,就去浴室拿吹风机。
光没有拒绝,他端坐在桌子面前,享受这一顿白白得来的早餐。
塔矢亮动作十分轻柔,丝毫没有拉扯到他的头发,大概是难得回忆到了从前,这一幕,竟然与五百多年前的同一个早晨,重合在一起。
那支插入发髻的秋田美玉,真正是玉如其人。
塔矢亮见进藤光只是发呆,不动筷子,便关了吹风机问,“哪里不舒服吗?”
触碰了被关入禁区的回忆,光的脸色不大好,“没什么。”
塔矢亮很自然地就去摸他的额头,幸好没有发烧,“我今天不去围棋会所了,你想去哪里,我陪你。”
光恩了一声,没有说话。
他毕竟对他没有任何感情,若不是为了掩盖那错手重伤,迫不得已用上了这一着,哪里会搭理长着这张脸的这个人呢?
片刻后他又想起来,自己似乎是答应了和谷,要去棋院填什么报名表格——职业棋士啊……到底要不要选择……更深入地……
“亮,成为职业棋士的话,会不会更有意思呢?”
塔矢亮收拾桌子的手指一顿,“你……职业棋士?”
“怎么,你忘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还输给过我两次!”
光装作不经意地回头,对上了塔矢亮吃惊的眼神。
那双翠玉般的眼眸缓慢地眨了一眨,才顿悟地醒过神。
对了!他怎么忘记了!进藤光在围棋上,拥有着非常高的天赋!
“于你,应该不成问题,或者,要我帮你备战么?”塔矢亮柔声问道。
这样的口吻!
光的手指蓦地一颤,而后迟迟不动。
他冷冷说,“不用了。”
塔矢亮对光一百八十度大拐弯的态度有些莫名其妙。
虽然极少与其他人在围棋之外的事上交往,但他并不是有交流障碍的自闭症患者,光从出了浴室就变成这种不冷不热的模样,难道是他哪里惹得他不高兴了吗?
难道是昨晚的唐突?
可——
关于昨夜的情热,他竟然一丝一毫都记不起来了。
不,不仅仅是昨夜,之前的相处也……
光正无聊地切着一块煎蛋,见对方突然沉默,不由疑惑地回头打量。
这么一看才发觉庾亮与他,终究还是有差别的。
鲛人的肤色更白,除此之外,还有一种让人神魂俱为之颠倒的气质,徐光当初简直就是一见钟情,此后就算被他强迫而死去活来,也不曾怨恨他几分。
若不是他骗他食下整尾鲛人,恐怕至死都沉迷在对方的情网之中吧。
光叹了一口气,可对方只是发呆,他生怕又出什么差错,不由出声打断,“亮?”
亮骤然回神,刚刚的疑虑在对上那双琥珀大眼后登时消失无踪,“你吃完了?”
“叫了你几声你都不应么,怎么了?”
塔矢亮下意识地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大概还有些发昏吧。”
光抿唇一笑,“我也觉得头疼着呢。”说着,将切成细条的煎蛋慢条斯理地送入自己口中。
塔矢亮下意识回答,“那我陪你睡会吧。”
顿了顿,又觉得这一回答实在来得太快,仿佛另有企图,脸上有些热,忙追问,“你身上不舒服么?”
大概是这样的追问尤其显得对方掩耳盗铃吧,光起了捉弄的心思,笑嘻嘻道,“是呀。”又促狭地调戏了对方一把,“不过等下你多摸摸我,就舒服了呀。”
话语间,眼波更是流光溢转,看得塔矢亮下~身一阵发紧,不由吞咽口水,却不料一下呛到,顿时捂嘴咳嗽起来。
光肚中闷笑,难得这一刻无比惬意起来。
亮耳朵都红得彻底,此类情话挑逗他并非毫无经验,毕竟之前交往过数个女友,但彼时毫无逾矩之念,大概是因为她们其中没有一个能比光更让他情~动吧。
就好像此刻见他这般慵懒的模样,下半身在宽大的衬衫下若隐若现,自己那晨起的欲望怎样也无法消弭。
光吃完煎蛋,这才看见面前搁着一碗粥,他心中厌恶,缓缓推开道,“我不喝粥的。”
亮咳嗽方才平息,加上刚刚又是一番遐想,脸上更是通红,“……那……我给你下碗面?”
光瞧着他这副情动的蠢样,不由抿唇一笑,“好!”
作者有话要说:
恩,这下大家知道了吧,诛心,诛得是光光的心啊,可怜的,诶
接下来的一部,就是鲛人亮亮的登场了哦
大家一定要拭目以待!
☆、食心
也就是在同一年,进藤光考取了职业棋士,尽管有四冠王塔矢行洋指名要求新初段赛的对局而引起了一阵轰动,但在当时,并没有引起围棋界真正意义上的关注。
彼时进藤光,还只是被当做塔矢亮的附属品,常常以“最闪耀的新星塔矢亮的同居者”这么一个头衔出现在各大围棋周刊的介绍中。
这也与本人那慵懒不合作的态度有关。
塔矢亮曾私下对吐槽自己居然认同这么一个人作为对手的师兄反唇相讥,如果进藤光肯认认真真下一盘棋,恐怕能力不在他之下。
但是,进藤光偏偏就不如他的意。
大手合不好不坏,循环赛也与他数度无缘。
塔矢亮有时候都恨得咬牙,但进藤光总有这样那样的理由,什么功课太累,下棋太消耗脑力他还要留着升级,又说围棋无关胜负,只关感觉——塔矢亮只恨不得替他下棋!
大众对进藤光若有似无的印象只维持了一年的时间。
一年以后,被视作三国少年精英赛的北斗杯再度拉开了序幕。
好命到滥竽充数的进藤光居然以黑马之姿将三国青少年战冠军的高永夏斩落马下。
尽管如此,赛后整个大厅的记者仍然弃他这个脸都不熟的小卒不顾,轰一下都围向了落败的韩国最年轻的国手,反倒是得胜的进藤光侥幸脱了身。
这也不能怪记者,毕竟这是高永夏第一次在国际赛事中遭遇败绩。
可不愧是中日韩年轻一辈中最有资格心高气傲的高永夏,就算被打得如同落水狗一般,在被记者咄咄追问时,与往常的态度并无二致,如果硬要说有什么不同,大概是离开会场之时,朝会场的另一端,瞥去的那一眼吧。
如果真有人看清楚的话,一定会寒毛竖起。
“这一局的进藤,实在让人恐惧,居然将高永夏的大龙绞杀至此,总想着官子部分该退场了好好守住就行,结果跟嗜血狂客似的,再又吃掉这么多盘面……”
同行的日本队已在领队的示意下开始了复盘。
而明天将作为大将出战的塔矢亮则坐在棋盘前,一手挡在唇边,若有所思地望着面前的棋形。
“也可能是太过于轻敌,毕竟进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