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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岚熙什么都不能想,他的心与身体一起,被压制得死死的。乔正僧的手跟铁钳子似得,抓住他的大腿拼命挤压,好让自己那根摩擦的更剧烈。
岚熙被压的喘不过气来,又觉得大腿内侧的皮肤火辣辣的疼,那根粗壮滚烫的劳什子,有时候顶到他的肚子,有时候又擦过他下身的性器。让他觉得不适的同时,又生出了点难言的期盼。
就算心底里觉得荒唐,这个时候也会顺从本能。可惜的是,思绪跟身体一样不受控制。
杨满跪立在浴盆里,一手撑在盆沿,一手握住自己。盆中的水跟着身体晃动,在一波又一波的浪潮中,他无可避免的想起那个人来。
大观楼剧院开始有人出来,可想而知戏已经演完了。然而门外车里的情事还在继续。
此刻乔正僧已经完事,但他需要帮贝子爷了结。
岚熙坐在乔正僧身上,任由对方的双手在他腿间动作。他的头往后,靠在乔正僧的肩膀是,身上汗水淋漓,整个人像一张弓,绷得紧紧的。
两人这个状态已经很久了。不是乔正僧的技术差,而是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一只手伺候贝子爷的男根,另一只手却抬起他的一条腿,从底下探过去,去摩挲他的后门。那里溅上了精液,半个屁股都是水滋滋的,触摸的感觉相当淫靡。
怪不得刚才冲着那里射……
这个男人在使坏,岚熙心里一清二楚,但身体无力抗拒。他都快要疯掉了了。
明明前面的快感如潮,马上要将他送到顶峰。可后面那只却总是捣乱,指头一下一下的在穴口划拉,紧张的他不能集中。
“不要……”在喘息和呻吟的中间,岚熙得空抗议。同时胡乱的摆手,想要打掉后面那只作孽的手。
“不行!我得让你习惯……”乔正僧侧头吻住他,前面的手加大了力度,最后终于蛮横的塞入了半个指尖。
外面的脚步纷杂,有的人从车旁走,几乎是掠身而过。
就算外面夜色深沉,就算车窗帘子拉的严实,就算他们的动作并不大,从外面看车身纹丝不动。这所有的一切对岚熙来说,依然是胆大妄为到不可想象,更是刺激到了极处。
就算有着后穴被侵入异物的不适,前面还是不可抑制的喷薄了。岚熙将呻吟憋在喉咙里,咬的下唇破了都无知觉。事后虚脱的身体也不像是自己的了,他放空了很久这才抽着鼻子说,“出去,拿出去。”
此时乔正僧已经就势放入了整根中指,听了他的话,依言慢慢抽出来。后穴里的肠肉推挤异物,但最后又似乎恋恋不舍,穴口吸住一处指节不放。乔正僧使了点力拔出,可以听到似有似无的一点闷响。
岚熙微颤了一下,鼻子里轻哼了一声,同时身子慢慢收拢。乔正僧觉得他的反应喜人,于是抱紧了,继续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歇息。
岚熙第一次见到廖藏林,是在为山东赈灾举办的慈善义演上。
据说今年的春旱厉害,整个山东省年后就没下过雨。地里的种子不下去不说,就连老百姓吃水都成了问题。
山东是廖藏林的地盘,现在他把持着大局,谁都要卖他个面子。所以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商户捐钱,名士筹款,就连文艺圈也是义演不断。
这次的义演是一班遗老们委托观月楼俞老板张罗的。俞老板是梨园翘楚,在戏曲界很有名望。成王府贝子乌雅岚熙就跟他学过戏。
廖藏林明白这些人的醉翁之意,但他师爷出身,是向来不惧这些应酬的。而且眼下跟皇上的局面有点僵,他也需要找个机会破破冰。所以一接到请帖,立马大大方方接下来了。
就是在那个地方,岚熙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廖大帅。别看廖枯人长得英武,他父亲却是个高瘦的老头子,因为腰杆挺得笔直,远看过去简直像个竹竿子。
岚熙的身份特殊,加上也算是俞老板的半个入门弟子,所以照例也是要上场的。他的戏不输那些名角儿,特别是牡丹亭的寻梦一折。
最撩人春色是今天,少甚么低就高来粉画垣,原来春心无处不下悬。是睡荼蘼抓住裙钗线,恰便是花似人心向好处牵。
唱完了就连俞老板都夸,最近贝子爷的戏越来越好的。不但嗓子清亮,身段美,就连这戏文里的意境都唱到了。说这话时是岚熙下台谢场的时候,乔正僧就站在旁边。他情不自禁偷偷瞥他一眼,看见这个男人神情自若的叼着雪茄,慢慢吐出嘴里的烟雾。
毫无疑问,贝子爷装扮起来的样子美极了。台上演的如梦似幻,走到台下来,那就是真真切切的美人。廖藏林第一次见他,当即就眼直直的说,“相逢恨晚啊相逢恨晚,年纪大了,见到美人也力不从心了。”
这是什么鬼话?岚熙立马不高兴了。他们八旗规矩多,唱起戏来的讲究更是一套一套的。就连叫好叫不到点上都要被人看不起,更不要说下场后的客套话了。这个人不说戏的好坏也就罢了,什么叫力不从心?
贝子爷的不高兴立刻摆在脸上,恹恹的将伸出去的手收回,就连袖子都甩到了地上。他这人从小骄纵惯了,哪里知道什么轻重。
俞老板在旁边急得都冒汗了,后悔让这个公子哥儿上了台。公子爷就是公子爷,没伺候过人,不知道求人的苦。
最后是乔正僧过来救的场,他捡起杜丽娘的袖子,翻一个污渍给大家看。上面黑乎乎的,显然是蹭到烟灰了。“都是我的错,刚才不小心把烟头戳到戏服上了。好在戏唱完了,不然罪过大了,这杜丽娘袖子染了灶灰,哪里还像个小姐?”
这话解释了岚熙的臭脸,又博大家一笑,算是说的恰到好处。俞老板自然是满怀感激,就连廖藏林都对乔正僧刮目了。
廖藏林开口打招呼,“乔正僧对吧?犬子常提起你。”
乔正僧笑着回应,“不知道枯人兄说我什么坏话了,倒是廖大帅名震一方,晚辈久仰了。”
“乔先生的生意做得不错。”
“混口饭而已。”
“纺纺纱,贩贩盐是像混饭的。但你可不一样,采矿冶金?”
乔正僧心头一惊。既然廖枯人探过他的底,那么他父亲知道这些也很正常,但此时此地问起来,还是让人有点意外。
“个人兴趣,小打小闹而已。廖大帅改天有兴趣,不如去我的仙月林坐坐。比不过上海的百乐门,但在天津这个地界,也算是个热闹的所在。”
本来想就这么糊弄过去,没想到廖藏林借机问了下去。“我想起来了,乔先生是苏州人,以前是在上海做生意,怎么想着跑到天津来了?”
“因为……”这次乔正僧回答的坦荡荡了,“因为我喜欢海啊。”
这可没听他提过,岚熙侧过脸看了乔正僧一眼。
“喜欢海?”
“对。”
第12章
此刻真正喜欢海的人,正在码头跟人交涉。
为了办联合的煤铁矿厂,杨满托人从德国引进电炉,国内的平炉炼钢达不到他要的精度。可是就连德国的技术支援都到了,设备还滞留在港口,被码头的人以检查的名义扣住不发。
项宝通是个守江湖规矩的,而且一根筋,要套他的话很难。幕后是谁,目的是什么,只有自己去猜。
杨满想到了一个人。
那么到底是不是呢?如果真的是,该不该直接去找他?
杨满回到车里想了很久。他不怕刁难,怕的是对方装蒜。毕竟隔了几层,他硬要推托,说自己没有做鬼,谁又能奈他何?比较手上也没有证据。这件事情,怕已经不是他们两人的私人恩怨了。
想了想,牢靠一点,杨满决定先去找一下赵金盘。
有了后台,天字会趁机扩充地盘。收了一些小帮会,又抢了码头这个大生意,可以说此时正风光无量。可奇怪的是,赵金盘见到杨满没了以往的热乎劲儿。
杨满跟赵金盘客套,“盘爷好久没来仙月林了。”
赵金盘摸了下脑袋,他这阵子忙,就连相好那里都去的少了,更何况是舞厅。但他却这么说,“我每次去都看不到你,你怎么知道我没去?”
杨满一语双关,笑着答,“我们那儿不是还有姑娘么?”
想不到赵金盘摇着脑袋,不无感慨的叹了口气,“姑娘啊,本大爷还真是不缺。”
杨满觉得这么扯下去不是办法,于是马上切入正题。“不是我不想应酬你盘爷,你也知道,我们老板新开了个冶金公司,正缺人手,我这阵子都在那边帮忙。”
“是么?”赵金盘瞪大了眼睛问,“我还以为乔正僧金屋藏娇,把你给藏起来了呢。”
这就见了鬼了,赵金盘竟然不知情!天知道他是不是装的。
怕就怕这个,无论真假,都断了办事的路子。杨满坐在那里,取过小弟奉的茶来喝,脑子里则拼命盘算。
本来他来找赵金盘就是有顾虑的,谁都知道天字会当家的荤素不忌。但他可以确认的是,赵金盘不会因为这个就扣他的货,他还没那么昏。
越想越没辙,杨满几乎都想着要起身告辞了。但最后那一刻还是下了决心,将自己公司的货在码头被扣的事情,和盘托给了赵金盘。姑且就当他真不知道吧,因为也许,杨满猜,也许有人不想赵金盘一人独大,玩分权制衡,扶持一个来牵制另一个。谁说的准呢?
说完了杨满观察赵金盘的脸色。对方倒是没慌没动气,只是含含糊糊的说,“这件事儿,好像也听宝通提过……最近打仗,走私的越来越多……真不知道你们办了新厂。”
到了这里杨满起身告辞,临走再给对方送顶高帽。“那就麻烦盘爷了。宝爷是您带出来的,没有你哪来的他。当初他打了洋人吃官司,还不是你作保救他出来。您帮我们说一句话,顶我们说一万句。”
求人办事,礼是必不可少的。杨满自作主张,从办厂的资费里支了一笔钱,真金白银的送到赵金盘面前。
既然办了新厂,打点天字会这笔钱是省不了的,早晚要送。项宝通那边怠慢些倒无所谓,毕竟有吴丽环疏通。这么想,杨满觉得安心点。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被乔正僧知道了还是一通脾气。他不气杨满私自拿钱去打点天字会,气的是杨满私下里去找赵金盘。
“我不是说了么?那件事我会处理,你这么急干什么!”
“可你去听戏了。”
乔正僧一时无话,今天他是去捧岚熙的场了。慈善演出连续三天,接下来两天估计也有的忙。
“是,可……难道两天都等不了?”
“等不了。”
“为什么等不了?”
“如果我没有记错,那个说等不了的人,可不是我。”
事到如今乔正僧才发现,杨满比他想象中伶牙俐齿的多。但平日里他很少这么硬邦邦的说话。他向来都是言听计从,委婉的提出建议,被驳回了也没什么脾气。
所以乔正僧觉得,他这个伙计今天有点古怪。他抬眼去看杨满,杨满却没有正视他。他的眼睛瞥向一边,嘴唇抿的紧紧的。
既然对方没有看自己,那么乔正僧也不想转移视线。就这么仔细看来,在五官和轮廓上他与贝子确有几分像,后者是流淌的小溪,灵动张扬;而杨满呢,总是这么不温不火,好像一池波澜不惊的水。
今天这池水起了涟漪。乔正僧虽然恼火他擅作主张,但是不反感他这样闹情绪。他反倒更喜欢他板着脸的样子,如果他能活的像岚熙那么肆意的话……
哪里来的如果?乔正僧心里苦笑了下。他说回正题,“我今天去看戏,碰到了廖藏林。”
“哦……”这次杨满低下头,依然没有看他。
“他问到我开矿冶金,办联合公司的事。”
“是么?”
“现在他到天津了,我们在他眼皮底下。我怕他已经起了疑心……”
“什么意思?”这次杨满抬头了,直愣愣的盯着乔正僧。
“我的意思是……”乔正僧硬着头皮说出自己的意思,“我的意思是,先停了那边的业务。”
杨满听完,掉头就走。他的长腿矫健,几步就到门口,手放在把手上重重一转打开房门,半个身子都跨出去了,硬是被后面追来的乔正僧拽了回来。
乔正僧一只手用力摔上门,另一只手将杨满牢牢抓住。“你今天怎么了,脾气这么大?”
杨满半天不说话,隔了好久才开口,声音软绵绵的好似没了力气。他说,“知道了,我去办。”稍后他又说,“放手吧,很疼……”
那池水又恢复了平静。乔正僧捕捉不到他的眼睛,也看不出水的深浅。
就这么了结谈话,乔正僧无论如何不甘心,他坚持解释,“你听说我,不是我出尔反尔。传个情报,毁掉电台就什么证据都没了。你办钢铁厂,造船零件,动静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