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与生相对的并非死,而是不存。死意味着曾经存在,而不存意味着无,一无所有。(The opposite of life is not death; but non…existence。 To die means having lived; but to not exist means being nothing。)
玛格努森的神色微微变了:“我们需要陷入与之相同的恐惧?”
“不必。”杜姆冷漠地答道,“澹台楚根本不在乎这一切。她做出的决定都基于她的‘身份’。她的保护无非出于她的身份是你们的同伴,而非她将自己清醒的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
夏洛克手指握紧了。
“杜姆。”斯特兰奇警告式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杜姆哼了一声,以一个词做了评价:“愚不可及。”
斯特兰奇没有理会他的答复,每一个字都像是斟酌良久,一字一顿地缓慢说道:“不存…是指一切皆无,舍弃一切。”
他的言下之意已然足够明显,也足够直白。
已经做出了决断的魔法师静立了很久,手指缓慢地解开那件魔纺斗篷的搭扣,任由它从肩上滑下,逶迤地叠在地上。那只象征着维山蒂的赐福的阿戈摩托之眼闭上了,盛放在斗篷之上。
金属与地面碰击的声音打破了静默,杜姆卸下了手甲,而后是臂甲、胸甲、乃至最后遮掩着面容、有很久没有被掀开过的面甲。
“必须得这样?”死侍目瞪口呆地看着杜姆随手将暗绿色的斗篷扔到盔甲上,“我是说,我们得脱光了去见塞西莉亚?等等,难道说她也是——”
“衣物会被焚毁。”杜姆转过身,无意让他被墨菲斯托烧毁的面容继续显露在众人面前,“无矫饰,无遮掩——我自愿舍弃一切。”
金红色的火焰吞没了一切,与此同时,空间内的景物像是被揭去了一层斑斓色彩,变得暗淡而颓败。
一朵极盛也极小,像是红色、黑色也像是金色,似实体似虚幻的花被斯特兰奇轻轻放在阿戈摩托之眼旁。将至尊法师这一称号置于身后的魔法师犹豫了一瞬,掌心向上,看着承载着他的魔力的蝴蝶飘摇离开他的身体,停驻在那朵花上。
“无性质,无名。我自愿舍弃一切。”
极响亮的轰鸣声充斥着整个空间。
邦德向后看去,那座将他们斥离的山脉自上而下,崩碎成齑粉。相比起杜姆和斯特兰奇所说的“舍弃”,他们更像是带走了什么。
领带被漫不经心地扔在地上,莫里亚蒂随手将西装外套挂在一旁的枝桠上,向着他们消失的地点走去。
随着他被火焰吞没,原本就变得色泽浅淡的华美景物,诸如叶上的晨露,闪烁的粼粼波光,尾羽长而绚丽的飞鸟,簇雪堆金的鲜花,统统消失不见。
待到死侍将卸下的武士刀放在虚无上时,原本如同一个世界般的空间彻底变了。一碧如洗的天空随着夏洛克的离开而消失,肃严对称的宫殿在汉尼拔离开后只余断瓦残垣。
死侍低头看着唯一还存留着的东西。
那是只小小的泰迪熊,浅褐色的,纽扣做的眼睛的黑色的,有些破损,肚子上露出了一点棉絮。
死侍把它捡了起来,捏了捏:“塞西莉亚居然也有喜欢这种东西的时候?更值得怀疑的居然是我最适合这东西?这绝对不正确,我以我的脑子发誓。等她醒了我一定要纠正这个错误的观念。”
他最终把泰迪熊放下,就放在他交叠起来的武。士。刀上。
澹台楚是被突如其来的变化唤醒的。
她身处无边无际的虚无之中,没有光,也没有黑暗。
什么都没有。
一旦失去那条长廊与她尽力为自己营造的意识空间,无梦、无现实的她面对的就会是虚无,她最深重的、能令恐惧的守护者都为之战栗的恐惧。每当她不得不沉入此处时,她都会迫使自己陷入沉睡,以避免恐惧所带来的破绽。
可它正在改变,一点点地改变。
起初它变得异常明亮,带着尊严与傲慢的明亮。不知从何处而来的鲜明不容抗拒地侵占着虚无,直到它变成它想要的样子。
而后有一线天光倾泻而下。它柔和而温暖,落地的时候生根发芽,直到成为那座在她虚假的意识世界里作为支柱的山脉。
毫无规则地,万象更新。
髑髅里盛放的、火焰般跃动着的鲜花散着馥郁而诱人的气味,冰湖上起舞的翠色极光波折如蛇,须臾变幻的云雾绕在她的指间,湿润而飘渺。
澹台楚凝视着现实中绝无可能存在的景象,思绪飘飞。随着某个猜想浮上心头,她猛一抬头,苍白的脸上满是惊诧,漠然神色再也维持不下去。
他们在为她创造一个世界。
放开指尖的云雾,澹台楚不安地皱起眉,判断着变化的速度与来源。天际有淡蓝晕开,大地浮出,地平线上线条飞快地勾勒出庄严肃穆的宫殿。
澹台楚伸出手,掌心向上,接住那只泰迪熊。连她自己都想不起来那是什么时候买下或是什么人送给她的礼物。她从没关注过它。她盯着小熊纽扣做的眼睛,轻轻将它压在心口,重又抬头看着虚无被他们带来的东西填满。
日出。
澹台楚脸色骤然一变,紧紧盯着那轮火焰。一只巨大火鸟在其中展开华美双翼,辉煌璀璨,浴火而生。
她本以为凤凰会溺死在虚无之中,却没想到她的生机也成了它的。
凤凰居高临下地睥睨着这才诞生的世界,如在寻找何处适合发泄它的怒火。澹台楚眸光一冷,不再抗拒寄宿在她身上的力量:“离开!”
本欲振翅而下的凤凰隔着天空与她遥遥对视,似被她眸中燃烧着的冰焰所震慑。
澹台楚毫不退让地与它对视,指尖被放开的云雾已被高温蒸发成蒸汽。心随意动,天色骤暗。
大雨。
瓢泼而下的雨水转瞬间打湿了澹台楚的长发,浸透了她的衣物。澹台楚长长眉睫上沾了水雾,她不在意地伸手将挡在眼前的发丝挑开,冷声开口:“你的生命力还真是旺盛。”
她知道凤凰能听见——它傲慢地以一声清亮回转的鸣叫做答案。
雨越下越大。
澹台楚往前走了几步:“我不知道你来地球究竟是为了寻找新的宿主,更改混沌的作为,还是开启新的纪元,我也不想知道。”
凤凰谨慎地和她隔着一段距离。它周身的雨水都被烈焰蒸干,在黑暗中犹如唯一的希望。
“离开这里。”
她说。
“还是你希望我在这儿毁去你的来意?”
雨过天霁。
澹台楚的衣摆被枝桠勾缠,她停下脚步,伸手轻柔地将枝桠移去。一朵有着鲜润饱满色泽的花从她指尖拂过的地方开了出来,花瓣碰触着她的手指。
“……谢谢。”
澹台楚注视着既熟悉又陌生的意识空间,良久后才低声说道。她说谢谢的时候太多,多到她很久没有真心实意地说出这简短的单词。
一切似乎没过去太久。
邦德抬起手腕,表盘上银色的秒针才刚走过一格。
刚才的记忆有些模糊不清,但他还记得离开塞西莉亚的意识空间时的惊鸿一瞥。柔顺衣物贴着她的身体,泼墨般的长发滚落着雨滴,虽然依旧神色漠然,却前所未有地有些不同。他很难说清是什么微妙的变化,但他能肯定他乐于见到这变化。
原本繁复瑰丽的法阵此时线条逐渐变淡,蜡烛一支接一支地熄灭。躺在法阵正中的澹台楚呼吸变得均匀,脸色也不复此前的冰冷与惨白。
他们的呼吸放慢了,注视着塞西莉亚的意识回归她的身体。
她睁开了眼睛,眸色漆黑如鸦。
作者有话要说: 让我烧脑的小径分岔的花园终于写完了……下一卷阿西莫夫就爽快多了(…
没错,澹台楚的意识空间是伪造的→_→
如果没有小伙伴们她的结局多半是和凤凰同归于尽或者过很久才能醒来。因为她的恐惧是不存嘛,凤凰也会受到影响,从而认为它自己是“不存”而消亡。
泰迪熊不只是泰迪熊,嗯(什么鬼
其实这里分岔的小径澹台楚又跑偏了(…
如果她愿意接纳凤凰的话结局会变掉(并不会
☆、千年兰(1)
“呃,他在说什么?”死侍侧过头看了眼塞西莉亚,满眼好奇,“我只听懂了前几句,后面的简直听起来像是他偷吃了三个派所以被人扔到了马桶里。”
“他在发誓说毫不知情。”澹台楚凝神倾听着男人已经语无伦次的陈述,“他只负责把人交给对方,至于用于做什么他并不知道。”
“所以他说完了?”
澹台楚审视了几秒男人的神色:“快了。”
死侍的手略微向下沉了沉,将置于男人脖颈上的刀刃压得深了一点:“好吧好吧,虽然我带了个翻译,可是我觉得你应该能直接理解这是什么意思。”
在男人又说了一连串话后,澹台楚无声地退后了一步,点了点头。
转过头去躲开了瞬间飞溅起的血液,澹台楚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我们还有十七个小时又二十一分钟。”
“哥不想打击你,塞西,但我不觉得这点儿时间够我们再去掀翻几个军。阀的安乐窝并把里面的人扯出来依次逼问。”死侍说,“我已经浑身跟筛子一样了。哦,好吧,已经愈合了。那就是衣服,反正都一样。”
“抱歉,我的错。”澹台楚走到保险柜前,同时反手将男人的尸体拖了过来,无规律地旋转了几圈后将男人的手指按在了指纹锁上,“我保证这次不会。”
死侍凑了过来:“我能问问你有什么计划B还是计划C吗?如果是那什么的话,我还是多去挨几发子弹比较好——哇哦,看不出他原来这么守旧。”
澹台楚毫不在意地将满保险柜的钻石和宝石扫到一旁,从最底下的一沓文件里抽出了几张:“对他们而言支票不够便捷。”快速翻阅完所有文件,澹台楚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看着保险柜里的文件统统化为灰烬:“你的腰带还能用吗?”
死侍扯了扯腰带的搭扣,随即无辜地看着她:“被子弹打坏了。你不能指望它和我一样能自己长好。”
“十七小时又十八分钟。”澹台楚平静地再次看了看时间,“还是我来吧。”
“不不不不,等等,等等。”死侍手忙脚乱地遏制住塞西莉亚的打算,“好吧好吧,它其实还能用。这其实是我和钢索发明的切片——呃,二元传送,所以不太稳定,使用体验也很糟糕,尽管它后来又被改造过几次。”
澹台楚挑起一侧眉毛,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的零件有可能会和你的拼在一起,你的零件也有可能会和我的拼在一起。”死侍飞快地说完了绕口令。
“有多大几率?”
死侍举起一只手:“一半一半。虽然我觉得那一半的概率更高,但说不定你是我的幸运女神呢塞西。”
对他的新称呼熟视无睹,澹台楚伸出手:“百分之五十的几率对我而言足够了。”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原来你也喜欢赌博。”死侍咕哝了一句,握着她的手将塞西莉亚扯到了怀里,随即打开了传送装置。
他们重新踩上地面的同一秒,澹台楚眼前闪过一抹极其鲜艳的红色。死侍先于她之前挡下了所有的子。弹。澹台楚一手捂住口鼻,另一只手从暗袋里掏出药剂远远扔了出去。即便经过了三次跳跃,他们的落点和时间依旧很精准,或者说,有点太精准了——刚好在对方的会客室里,而对方正在进行一笔交易。澹台楚扫了一眼箱盖打开的手提箱,里面是武。器级高浓缩铀。
死侍的速度很快。他赶在军。火。商逃走前站在了那扇门前,游刃有余地对她招了招手。澹台楚将手提箱合拢拎起,走到军。火。商面前半跪下来:“迈希尔·古尔雷诺。”
被叫出了名字的军。火。商很快冷静下来,甚至还吹了声口哨:“谁这么有创意派了个小妞和一个小丑?”
澹台楚没说话。她伸出一只手牢牢地封住了加西尔的口鼻。死侍按住了加西尔,以免他因窒息而挣扎。心中默数五秒,澹台楚将手移开,盯着脸色已经涨红的迈希尔。
迈希尔重重呼吸了几次,终于恢复了正常:“铀归你们了,你们还想要什么?”
“苏尔。”
那是地外文明的名字。非常简单的四个字母。
迈希尔的额上慢慢渗出冷汗:“看来你们知道的不少——”
他的话被自己的嘶叫所打断。澹台楚的刀刃刺入了他的手指。加西尔却笑着含糊不清地说道:“晚了。”他张开嘴,将被咬碎的残片吐了出来。
警报声骤然响起。
澹台楚神色如常,以刃尖撬出迈希尔的拇指指甲。在迈希尔的痛呼声中死侍抱怨了一句,从窗户跳了出去。
看着依旧转移着话题的迈希尔,澹台楚留意着窗外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