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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无所有。”
澹台楚低声说出这个词,闭上了眼睛。
这是她的恐惧。足以令恐惧的守护者退避三舍的情感。
“但你不会。”邦德说。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而低沉,富有魅力,也难以分清真假。
在她回应前,邦德向着记忆中塞西莉亚的方向伸出了手。他的手指碰到了塞西莉亚的手,柔软而冰凉。她的手指动了动,但没有甩开邦德手。
邦德俯下。身,轻轻吻了吻她的指尖。
“我会记得。”
作者有话要说: 邦德是在替澹台楚稳定情绪,就是这样嗯=。=【毕竟说好的正文无CP【X
马上就要刷反派了好开心【哪里不对
至于为什么是夜莺呢……下章揭晓【。
☆、恶龙(三)
莫斯科的风像是永远都会比其他国家更为寒冷。与气温相仿,俄罗斯的士兵脸色如同覆盖了一层寒霜,沉默着将两套外骨骼装甲递给澹台楚与死侍——邦德在德国受了伤,他、豪斯和那孩子留在了机舱里,一旦有任何突发情况,他们会尽可能等到夏洛克他们赶回这儿,而后同时离开。
在一名女性士兵的帮助下,澹台楚将机械外骨骼的动作捕捉装置固定在各个关节部位,再逐次将覆盖不同部位的外骨骼装甲拼合。士兵最后递给她的是如同航天服一般的头盔,与机械外骨骼藉由搭扣连结,在必要时可以单独摘下。
死侍拒绝了这套装备,他更愿意穿着身上那套自称“美观而实用”的制服,但没拒绝附带了空气过滤器、对讲器与夜视仪的头盔。
没有自愈因子的澹台楚整理好防护服,将一支支试剂放在触手可及的位置,随即和死侍一起踏入了负责将他们送往Metro…2地下铁路入口的车中
“你现在看上去就像特大号的面粉袋,塞西。”死侍非常诚恳地说出他的观点,“或者一只牛油果。不不不,颜色不太像,还是面粉袋吧。”
“…谢谢。”澹台楚在沉默了几秒后选了或许最恰当的回答,同时忍住了不去提醒他那头盔和他的制服可不怎么协调的冲动。
Metro…2的入口被打理得很干净,士兵沉默着站在远处,注视着死侍和澹台楚走入这条铁路。
死侍先于塞西莉亚跃进了地下铁路。澹台楚紧随其后。
同时也是个显示屏的头盔缓缓展开一幅小地图,两个红点在上面跳跃着——Metro…2的部分地图。苏联解体时,这条四通八达的地下通道被秘密销毁,只有一部分留存至今,而谁也不知道地外文明做了多大的改动。
光线越来越昏暗,澹台楚犹豫了几秒,打开了机械外骨骼上的探照灯。
在遇到第十一条岔道时,地图彻底失去了功用。澹台楚关掉头盔显示的地图,仔细地审视着岔道附近的每一寸墙壁。
几道整齐划痕和划出的原点突兀地出现在墙壁上,澹台楚向着这条通道走了过去:“这里。”
“摩尔斯电码?”死侍问道,“他们居然还有心情算这个?等等,他们难道不应该用一些更难的吗?比如说凯撒方阵什么的?”
“凯撒加密法和维热纳尔方阵。”澹台楚纠正道,“这两者都需要持有相同的密码表。”
在第二十条岔道时,澹台楚调整了一下探照灯的角度。死侍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我以为我们只要跟着这些甜甜圈走就会安然无事?”
澹台楚凝视着地面颗粒状的排泄物:“地下铁道最为常见的物种就是老鼠。地外文明不会有精力与时间清理干净每一段通道,也不会将通道清理得非常干净。”
所以这两条道路都会通向地外文明的基地或是重要地点。
“而这两堆臭气熏天的东西都长得差不多,一样恶心。我觉得还能说下去,但你大概会想呕吐。”死侍皱了皱鼻子,“好吧塞西,你需要我抱着你过去吗?”
“…不用了,谢谢。”澹台楚尽量挑了最整洁的位置走了过去。随着地下铁路的深入,四壁上的划痕、抓痕越来越多,越来越长,堆积的鼠类排泄物同样如此。
“嘿塞西,你能认出这是什么鬼东西吗?”死侍停下脚步。
那是一团不断重复着鼓胀与缩小过程的奇特囊状物体,约有一名成人大小。它的表皮呈半透明的胶质,其下有着叶脉般的脉络黏附着墙壁。它的下方异常缓慢地渗出胶状的粘液,向着通道渗去。
澹台楚拉着死侍退到了武/士/刀所能碰到的最远距离,低声道:“刺破它。”
死侍从背后拔出一把武/士/刀,小心地刺破了囊状物体。大量的粘液从囊状物体的内部流淌而出,造型奇异、形似细胞内细胞器的东西在粘液中漂浮着。粘液已流出大半,但囊状物体仍旧臃肿,像是其中仍有东西。
澹台楚退后了一点。死侍将原先刺破的缝隙搅得更大。一截腐尸掉了出来,那是一截还残留着血肉和一小圈灰色皮毛的脊椎骨。
普通的老鼠不会有这样大小的脊椎骨。
澹台楚关掉了探照灯:“或许是前苏联培育出的巨鼠。”
“我说,上面的人知道这底下有这种东西窜来窜去吗?”死侍咕哝着,“要是有一天嘭地一声这些玩意儿基因三次变异,一路往上吃就乐子大了。”
澹台楚眨了眨眼,让自己尽快适应夜视仪的视野:“基因变异不会这么显着。”
头盔显示着他们进入的时间,在时间跳动到三个小时又二十一分钟时,他们遇上了两条没有任何标记、也都符合地外文明出入状况的岔道。
“分开。”澹台楚轻声说道,“我走左边?”
死侍将手里的武/士/刀递给塞西莉亚:“给,塞西,拿好它再走。这可是我的宝贝儿,非常温柔好用——等等塞西,你会用刀吗?我是说,除了餐刀黄油刀厨刀手术刀这些之外?”
澹台楚诚实地摇了摇头。
死侍难得犹豫了几秒:“还是拿着它吧塞西。双手握刀,记得刀刃对外——呃,其实也不一定,但你就当成这样——别让对方的武器或者爪子什么的沿着刀背往下滑就好。其实它挺长的,你绝对来得及在对方伸手前刺进他心脏。”
澹台楚笑了笑:“谢谢。”
α
第四个小时,澹台楚脚步不停,从衣袋里取出了一支营养剂。暂时卸下左手臂的机械外骨骼,澹台楚将营养剂注入自己的静脉。它能再支撑她两个小时左右的活动而不感到饥饿。
在澹台楚注入第二支营养剂后的十五分钟,她终于遇上了第一道门。
这是道石门,中间有一条细线,像是由两块巨石拼成。
澹台楚的指尖触及到了凹凸不平的划痕。划痕有着圆润的弯折与线条,像是刻下的字迹。
她退后了几步,辨认出了其上的简短的诗句:西沉的月亮融为一体。
狄兰·托马斯的诗歌。
“死亡也并非所向披靡。”澹台楚低声念出这首诗歌的名字。她从脚边捡拾起一块棱角分明的石块,但她所刻上的诗句却出自另一首《拒绝哀悼死于伦敦大火中的孩子》。
第一次生命丧失以后,再没有另一次死亡。
石门纹丝不动。
澹台楚的视线向下,很快找到了第二处谜题。
“纵使改变,依然故我(Eadem mutata resurgo)。”
对数螺线?不,雅各布·伯努利……是阿基米德螺线。
吃力地将极坐标方程最后一位的弯折刻在下方,还未等到澹台楚看向下一个谜题,悉悉索索的声音让澹台楚转过了头。
她看见了一只老鼠。一只巨大得如同一条狼,有着脏污皮毛与血红双眼,牙齿尖锐如同匕首的老鼠。
开枪极易造成跳弹,血腥味又有可能引来新的老鼠。澹台楚犹豫了几秒,抽出了刀,却站在原地,丝毫不动。但愿这只巨鼠还存在着基本的判断力。
巨鼠向着她的方向走来,带着污渍与粘稠液体的皮毛蹭过外骨骼。黑暗中,巨鼠似乎嗅了嗅。
澹台楚握紧了刀柄。
巨鼠像是对她毫无兴趣,重新消失在了甬道之中。
澹台楚注视着它离去,这才再度看向谜题。上面刻着梅森素数的公式。
她记忆里梅森素数已依靠计算机求到了第四十九个,其位数高达两千万位以上,即便依靠最新的超级计算机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求得。地外文明又很少显现出对计算机技术的依赖。
是人工可求得的十二个梅森素数之一。
马林·梅森在世六十年。是第六个吗?
澹台楚抿了抿唇,开始心算起保守估计有六位数的梅森素数。澹台楚心算到第四个,也即127时,巨鼠移动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比之前的更急促,也更密集。
在看清数百只朝此处涌动,有些庞大的如同狼或豹,最小的也有犬类大小的巨鼠后,澹台楚眼也不眨,迅速将武/士/刀深深插入石门一侧的墙壁。借助武/士/刀提供的支撑,澹台楚足尖蹬在石壁之上,勉强让自己悬空,从而远离了下方不断涌入的巨大老鼠。
从衣袋里抽出一支信息素,澹台楚松手,让玻璃管跌碎在地面。理应起到驱逐巨鼠、使它们逃离此地的信息素毫无用处,只让它们更加混乱,在地面上犹如灰黑色的波浪起伏。
巨鼠距离她尚有十五厘米左右的距离,澹台楚将视线移回石门,试图在巨鼠侵袭到她的身体前破解石门上所有的谜题。
第五位。
牙齿磋磨、金属被折断的声音在甬道里显得尤为刺耳。澹台楚飞速向下一瞥,巨鼠踏着同类的身体不断向上,已经触碰到了她的外骨骼装甲。
来不及去思索前苏联究竟在地下铁路中培植出何种可怖的怪物,澹台楚将注意力从即将啃噬到她血肉的巨鼠上移开,继续计算着。
脚跟上传来的剧痛打断了她的心算,险些令澹台楚向着鼠海摔下。勉力支撑住身体,澹台楚顾不上跳弹,抽出佩木仓向着地下连开三木仓。木仓声与新鲜的血肉令巨鼠们暂时停下了骚动。趁此间隙,澹台楚将第六位梅森素数刻在石门上,同时飞快地扫了一圈石门上最后的谜题。
一个二阶复数矩阵。
四元数?
对数学的了解远不如生物化学或文学,澹台楚皱了皱眉,换了种思考方式。
地外文明自诩为超越人类的存在,他们只会选择那些不仅蕴含着谜题、同时也在表达上美妙如神只造物的公式。
已出现过数学的谜题,想必这一组矩阵所暗示的不再是数学,而是和数学密切相连的学科——物理学。
不可能是牛顿构筑的经典力学。也不会是量子力学。量子力学固然难以描述且怪异绝伦,却缺少地外文明喜爱的特殊美感。某种大一统理论?
麦克斯韦方程组。
被誉为上帝诗歌的麦克斯韦方程组。
能以石头刻在石门上的不会有太多的弯折曲线,那就是微分形式。
澹台楚对着鼠海再次开了三木仓,趁着鼠海争抢同类血肉的时间,将微分形式的方程组匆匆刻在矩阵下方。
石门上半部分缓慢移开,澹台楚措手不及之下身体猛然下沉。澹台楚咬了咬唇,猛地拔出武/士/刀,于瞬间重新插在石门下方,身体紧随其上,翻过了石门。
机械外骨骼阻止了她的身体直接撞在坚硬地面上,但冲击力依旧让她胸腹涌上剧痛。咽下喉咙蔓延的血腥味,澹台楚隔着外骨骼按压了几次身体,确认肋骨没有出现断裂。
用刀刃割下衣摆,澹台楚匆匆包扎好被啃噬掉表层皮肉的双脚,用刀鞘充当暂时的拐杖,以未受伤的足尖支撑身体,向着前方的甬道前进。
这样的行动方式大幅度地拖累了她的速度,澹台楚犹豫了几秒,重新让脚掌落地。凹凸不平的地面让她瞬间倒抽了一口气。
当时间再度向前跳动,突如其来的刺耳杂音令澹台楚条件反射地摘下头盔。耳中犹自嗡鸣不休,澹台楚将被电磁干扰装置破坏的头盔放下,继续前行。
黑暗之中不知时间,澹台楚小心翼翼地凭借听觉前行,稍稍前伸手臂,以免撞上墙壁或门。
她的指尖再度触碰到的坚硬物体是冰凉的金属。
转折圆润的花体字。
“在他面前,一切都欣欣向荣;在他背后,万物凋零残破。”
邓萨尼所写,裴伽纳的诸神。
时间?
澹台楚思索了几秒,写入了一个源自于克什米尔希瓦宗的单词。
也被译作未生之光(Uncreated Light)的Prakasa。
门开了。
这道门后,不再是黑暗。
起初只是墙壁两侧上若隐若现的灯光,随着每一步的深入,灯光也逐步明亮,直到亮如白昼。
显然,这是地外文明为自己准备的。他们或许并非人类,但在地球上,作为人类之躯,他们必须考虑起人的瞳孔反射。
澹台楚深深地吸了口气。她的双脚依旧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