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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将军一生也只有那一次失去理智的时候做了善事。”他怅然地看着阿絮,“所以我让你有事就去找常伯伯他们,你现在知道原因了?”
“阿絮,”他看着女孩儿颓丧垂下的脊背忽然心中一痛,低声道,“我和你说这些事情不是想要让你难过,无论发生什么事,只要你愿意我永远都是你的父亲。”他强抑鼻酸,“只是现在王室找上门来,你必须了解过往。”
“现在你是不是要我跟她们走?”阿絮抬起头,眼中赤红一片盛满水光,却强忍着没有落下,“是你不愿意带着我了?”
她不是他的亲生子女,自然没了那些相伴的理由,没了血脉牵连,仿佛下一刻就可以分道扬镳——即便他要离开,她也没有理由去责怪他。一个仅仅为着一份友谊而无怨无悔养育了她多年的人,她还有什么理由去要求他更多的付出?
成铭奚仿佛被人攥在手心狠狠地拧转,从头到脚都是错位扭曲的痛,他痛得连声音都快抖起来:“丫头,我还是你爸爸,不会变的……”话音未落,两个人的眼泪都落了下来。
这么多年的相依为命,早已化作骨血里不可分割的牵扯,哪怕没有血缘又如何?这个世上他不是只有这一个女儿么?她不也只有这一个父亲么?
“你听着,”好不容易稳下了情绪的成铭奚轻拍阿絮的背,“你永远都是成絮,爸爸这辈子有你这样一个女儿十分骄傲,怎么会把自己的女儿拱手让人呢?现在把这件事告诉你,只是为了便于我们父女脱身。王室有难,需要你的帮助,可是决定权在你,你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做的决定他们无法挑刺,了结这些事后我们与他们再无半分牵扯,知道了吗?”
阿絮忍住眼泪点头。
“好,你听我继续说。”
“当年我将你带走之后,军事委员会发布了女王病逝的消息,前任女王不得不再次就任,可是现在边境被入侵,女王已经无法维持边境的领域稳固了,下任继承者能力不足,只能让你回来。”成铭奚道,“你知道为什么我们需要女王吗?”
阿絮点点头,王室成为是联邦人民的信仰不仅是因为它是高贵的象征更是因此其具有的能力。王室继承人的精神视界可以联结到领土每一处,催生领土的边境结界,在战时就成为了加固边防的重要力量。
“王室的力量都表现在这里。”成铭奚抚上阿絮右颊的丑陋疤痕,那一小块地方血管扭曲,显眼可怖。“当初我为了防止露馅,特意在这里动了手脚,让你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你的心脏也因为长期承受着发泄不出的力量时常疼痛,爸爸很对不起你。”阿絮摇摇头。
“现在,王室希望通过你的力量来为边境加固,如果留下来的话或许你要重新回到王室,你想要怎么做?”成铭奚摸摸她的头,“无论你做什么样的选择,爸爸都支持你。”
韩仪心不在焉地摆弄着手里的匕首,易子霄递过来一盒快餐,坐在她旁边吃了起来。
“你说,我该不该加入第一批部。队?”韩仪看向他。
易子霄点点头,嚼着饭含糊道:“应该啊。”
韩仪短促地笑了一下,也点了点头:“的确应该。”所有理由都在推着她走向那个注定的答案,只是她还不甘心。这一刻,她真想见见阿絮,想把人实实在在地抱在怀里,想靠在她肩头什么也不用想,想她轻声细语的安慰,这种想念抓心挠肝,让人煎熬。
“你走之前不见医生一面吗?”易子霄想起阿絮和韩仪应该还没见过面,“你找个机会去见见她?”这时候溜出去也不是不可以。
韩仪摇摇头:“不用了。”韩泷说的那番话深深刻在韩仪脑海里,她知道,只要韩泷不想,她就没法找到阿絮,更何况现在的情况这么紧张,稍有差池就会被当做逃。兵。
只是,见不了这一面,又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见面呢?她还有很多话想要同她说。
她想让她等她回来,想告诉她好好照顾自己,想让她呆在军校里哪儿也别去,想告诉她自己很快回来。她想立即穿越那些分离的战。争时光,同她长长久久地呆在一起。
易子霄愣愣地点头:“哦……”末了又加了一句,“我让周涟漪告诉她了我们会很快回来的。”
“谢谢。”
“你考虑好了吗?”老人轻声问座前的女孩。
阿絮缓缓点了点头,道:“我同意,但是我有个条件。”
“你说。”
“我希望我在这里的事情王室能严格保密,我只是作为一个帮手进来的,我不是王室的人。”阿絮看着老人疲惫的脸感到莫名苍凉,“我希望战争结束后,回到原来的生活。”
“还有,我得去见一个人,见完之后我会马上回来。”
阿絮被送到军校驻地,豪华的大楼前不复前两日的热闹,只有零落的三两身影。她一眼看到坐在门前的周涟漪,连忙冲上去一把将人抓住:“涟漪,你跟我去找找我们队伍的驻地……”
“阿絮,”周涟漪拉住她,欲言又止,“有件事他们托我告诉你。”
“韩仪加入了第一批部。队,已经开往边境了。”
头顶上,无边晴空里,无数巨型舰船呼啸而过,承载着联邦的武器,分头驶向遥远的边境区域,驶向他们未知的命运。
chapter 57
韩仪没想到这场仗一打就是两年。
她站在指挥室里朝舷窗外看去,茫茫星空中散落无数或大或小的舰艇,与星体一同在这如海宇宙里静静漂浮。没有声音,没有火光,这宇宙平静得就好像从无波澜。
可是已经两年了。他们在这战火里来去了两年。
“报告长官!残骸已经收集完毕,伤亡人数也统计出来了!”
韩仪冲那面庞稚嫩的低等兵点了点头道:“发给我,对了,再给我发一份数据分析。”
“是!”低等兵行了个军礼小跑着下去了。
“你在这里看着,”韩仪转头朝身边的副官交代道,“我去见见舰长。”
副官面露难色,支吾着看向韩仪:“长官……舰长他,现在怕是,没心情……”
“无妨。”韩仪拍了拍他的肩,“你在这看着就行了,我会跟他解释的。”
“这……好。”副官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多嘴了一句,“长官,本来这些事也都是你一手在管理的……”
“要不要执行是舰长的事情,可是让他了解整个战局是我的职责。”韩仪严肃的面部缓和下来,看向副官低声道,“你们尽了自己的责任就行,评判对错不是士兵该做的事情。”
“是。”
韩仪朝着舰长室走去,这专用通道少有人能进入,虽说这是那位无所事事舰长的摆谱之作,韩仪此刻却难得的有些满意走廊里的这份清净。
她靠着舷窗细细看终端里的那份数据分析报告,思绪却忍不住往窗外飘去——眼前那座行星群后面就是拉普星,拉普星后面就是帝星。这是两年来第一次离帝星这么近。
她嘴角微微翘起来,脑中一张朝思暮想的脸仿佛印在了舷窗上,那双眼睛牢牢地盯着她,惊喜的,还有带着点可怜巴巴,看得她忍不住抬手印上舷窗,微凉的触感透过手套传来,而窗上除了她含着笑意的眼睛什么也没有。那笑意也是淡淡的,轻轻一吹就能吹散。
两年了,她已经不大会笑了。从初来乍到被人排挤的新兵,到现在的副舰长,枪林弹雨,风刀霜剑,明枪暗箭,她浴血跋涉而过,不记得多少次绝境求生,多少次忍气吞声,多少次血泪暗吞,最终才成长为现在这个让人不得不信服的韩仪。
两年前,军事委员会压根没有想到胡狼星这次的攻势会这么猛,战局一开就因为掉以轻心而损失了三分之一的军队,硬扛着打了三个月,联邦军队损失惨重。所幸随着后援的不断加入,战局渐渐被扳回平衡,但是胡狼星军队渐渐把战线拉长,竟是打持久战的打算。照所掌握的情报,胡狼星手中的资源抗不过持久战,只是没想到这场战争竟能持续这么久。
她加入战争时就被分配到这舰艇上,由于身份问题,她没法和普通士兵们一同洗漱住宿,这在开始让她吃了不少苦头,被排挤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一场大的战役,她一个人驾驶机甲阻挡了对方追兵,这才慢慢在军中建立起威信。也因为她从不与士兵一同活动,塑造了她不近人情严肃疏离的形象,不过,这对她未必不是一个好定位。
与她同时放到各个舰队里的那批特殊学员,多数已经进入军部中层了,官衔最低的也至少有舰长的级别了,只有她如此艰辛地一步步走上副舰长的位置。她浴血奋战,却拼不过那些政治家的嘴皮子,只要军部中有人反对,她就没办法升任舰长,就永远没法达到可以被召回的级别。
这艘舰艇,多少位战士离开加入,多少个舰长来回替换,却有着一个永远驻守的副舰长。
在这样不知期限的驻守里,那个远在帝星的人曾经让她想念到发狂,在最艰难的日子里那想念仿佛水蛭一点点把她的血液吸干,又如野草疯长,缠绕得她喘不过气来。慢慢地那股噬人的思念退去,变成一种习惯性的盼望,成为她想要放弃时催促她再走一步的声音。而现在,这想念终于成为她生活的一部分了,每一次想起那人,不会再情绪跌宕,只有对将来相依相守的坚信。
只是还会有些遗憾,她没能带上阿絮的什么东西。
她以前读到“睹物思人”,只以为由物引起的思念让人哀痛,如今却深刻体会到了“思人欲睹物”的心情。
从回忆里挣脱出来,韩仪才发现自己已经在外面站了不短时间,想起需要舰长过目的资料,连忙动身。
“嗯?进来……”
韩仪推门而入,却见那小老头喝的满脸通红,整个人塌进椅子里,迷迷糊糊地斜了眼看向她。
“舰长,我这有份战役分析报告,请您过目。这次战役的各方面数据也都出来了,我发到了您的终端上。”韩仪面无表情地看着豪华座椅里的一滩软泥。
“呃,”那软泥打了个嗝,浓浓酒气熏得鼻头通红,小老头胡子颤动着迷蒙道,“没事,你、看过就行了……呃,我还是、还是很相信你的能力的……再、再说了,专业人、人士,分析出来的东西会,有错吗……对、对吧?”
韩仪微微地皱了皱眉:“那就根据我的安排进行战后布防了。”
舰长软绵绵地挥挥手,看上去是困极了,立时睡了过去。
韩仪回到了指挥室,副官连忙迎上来,大约是看她脸色不好,问道:“长官,接下来的布防……”
韩仪沉吟了一会儿,招手道:“让他们先按照基本阵型进行布防,还有,安排三队侦察兵往这三个方向勘察,以舰艇为中心,直径三个单位的环境都要进行分析汇报。”
“是。”副官走了两步又忽然回来道,“长官,我们这次损失了不少物资,您看……”
“这得要舰长申报,”韩仪皱起眉头,“我再去催催吧。”
“好嘞。”
韩仪打开终端,看着那一堆堆亟待批阅的文件,也不由感到一阵疲惫。星海漂流,到底要支撑到什么时候这场战争才能结束?
“将军,这是前线传来的快讯。”韩叔拿着一叠资料走了进来,“前两天在第二星的外行星群处第三舰队与胡狼星的舰队发生遭遇战。”
韩泷点点头,示意他把资料放下。
韩叔想了想,终是开口道:“将军,少爷他……”他看了看毫无反应的韩泷,继续说下去,“在外面也有两年了,您为什么不把他调回来?”
“她回来干什么?现在还不是她进入军部的时候。”
“可是,现在已经不是战事吃紧的时候了,普通士兵好歹还有换防的时候……”
韩泷皱眉道:“她是普通的士兵吗?”顿了顿,“韩叔,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够了。”
韩叔面上黯然了几分,低声应道:“是。”
而另一头却还有别的人惦记着韩仪,佘老在佘赛的搀扶下在院子里散步,听了的报告后咳了两声道:“我倒没想到他这么沉得住气。”
“说来韩仪在前线也有两年了,不召回,升任慢,韩家竟然没有任何异议,真不像亲生的。”佘赛扶着老爷子慢慢走感叹道。
“哼,这就是老姜的狡猾之处。”佘老哼笑道,“他韩泷不是不想把儿子弄回来,只是他要给自己的儿子挣个名声,有功勋才能服人。他韩泷就是在军队里历练出来的,自然把军队看得透得多。”
“对了,上次你们说王室里看到外人是怎么回事?”
“小杰说的,他上次到女王那儿去述职,说是看到他们学校的医生了。”
佘老看向他:“小杰说的是之前我们调查的那位?”
“是。我也奇怪,这段时间王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