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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少主也是慧眼如炬啊。
但是这个跟小康的舅母有什么关联?
牧昼正想着,越陌已经开口:“牧昼就在这里誊写一遍,末句去掉。”
随后向门外扬声:“菲菲,唤司徒司寇。”
“少主。”两人来得非常迅速。
“这个,你们俩看看,完善计划。”越陌指着牧昼誊写好的文字,墨迹还没有干。
司徒司寇凑在一起看完,登时小小吃了一惊。这封如此详细的情报是少主从哪里找到的?
——可靠么?
既然少主都说要他俩完善计划,那必定是确认了情报的可信度。
放着情报不用才是傻子。
二人小声议论一番,不多时,原定计划已经得到充分完善,无非将之前的简单粗暴作派弄得更加简单粗暴一些。
向越陌汇报完毕,越陌允准,却没有放二人就此离开,而提出了另一个问题。
“司寇,你是刑堂的,暗探被人发现,该如何——将领巾摘掉说话罢。”
司徒微妙地往一旁闪了闪。
牧昼也不由自主地往后面缩了缩。
司寇稍微迟疑了下,将一直围在口唇四周的领巾褪到脖颈上:“学艺不精,如若是路人发现,刑堂十鞭,由被窥探者发现,刑堂十五鞭。不得使用内力相抗,事后也不发放相应药物,禁闭于单独木屋之中。倘被对方所控,自觉求死即可。求死不能,脱身带回重要情报,可以免死,责罚不能免除,根据情报重要程度,刑堂十到四十鞭。未曾带回任何情报,也是一死。期间有同党通风报信伙同作案,与之同罪。互相包庇,一旦发现也是同罪。且同期所有暗探,每人刑堂五鞭。也有替代之法,如自愿充作药人,无论鞭刑还是死刑,都可免除。只是药人能保持神智者,往往十中无一。刑堂历来暗探只有两成选择后者,在此不做推荐。鞭刑位置在后背至臀。鞭子以马尾银丝缠牛皮细条挽成,分为三股,鞭梢长二尺五分,使用时蘸浓盐汤。其落鞭力道当以将手臂粗原木一鞭而断,断口平滑无木茬为准,三鞭之内如不能将人挞至昏迷,执刑者应……”
“……戴上领巾。”
司寇意犹未尽地,将领巾遮住了口鼻。
包括越陌在内的所有人,都不由轻轻松了口气。
——司寇之所以常年戴着领巾,实在是他……话太多了,但说他废话也不对,废话那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话,话痨只是详细到琐碎,特别的琐碎,琐碎得令听者烦躁不安。因为这个毛病,不仅同僚,连上司对司寇也很是头疼。后来不知怎么想了个办法,便是用领巾封嘴。
封嘴以后司寇平素与人说话,倒是像个平常人了。
只是一旦拿下领巾……
在需要获得详细信息的时候,司寇还算非常有用的。
越陌听明白之后,及时让司寇闭嘴:“这情报,是向阳镇暗探送来的。”
司徒司寇对视一眼。
他俩知道此次派出去的暗探主要目的,在于探查行踪及防止意外,并没有探知对方私议的能耐。
虽然立功了,却未免越厨代庖,有失职之嫌疑。
司徒首先请罪,虽说暗探都是刑堂培养出来的,来到刃堂负责各种任务执行,直属上司就是他了。暗探出纰漏,作为上司当然首先要担责。
司寇的手盖在领巾上,动了动,可惜越陌明显没有让他再摘下来的意思。
他只好干巴巴地说了四个字:“功赏,过罚。”
越陌点头:“他另有用处。”
这意思就是先别罚了,那一鞭子下去人就丢了半条命,秋后算账罢。而且看这情况,以后王谢还要传信的,一事不烦二主,就指定这个人也好。
司寇也明白,不是不让罚,少主随便一句话就不罚了,这刑堂没个规矩还怎么震慑众人?好在这不有个自由浮动的量么,要是此人事后再立功,功过甚至可以相抵。
小暗探逃脱一劫,可喜可贺。
而越陌的事还没完结。
他留下书记官牧昼,给物堂司营发了封信。
通知司营,查查山庄记录在案的所有成员年龄、性别、是否婚娶……重点是十五到二十五岁之间,性格温和能居家容易相处的独身年青人。
虽然王谢在信里没说,越陌知道“小康的舅舅”喜欢什么样的人。
当初,裴回跟他述过一回衷情,要不是他反应迅速,将自己心意诉说明白,哪能趁着裴回还懵懂的时候,将感情化成亲情呢。
所以挑“舅母”这件事,按着当时自己的性格来,应该没错。
帮自己兄弟寻觅良缘,越陌从小到大,还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他自己也觉得新鲜有趣。
只不过身为上位者,意思不能表示得太明显,“城中好广袖,四方用匹帛”,被捕风捉影就不好了。
☆、第九十章 人力过山车
繁露山庄并不禁男女自行婚配,相反;在执行危险任务时;往往一派便是夫妻兄弟齐上阵。同行时互相掩护照应;比无亲缘关系者;更加有力。而且有家小在山庄;繁露中人心有牵挂;其忠心更得保证;不易叛变。
因此这些也是在档的;自然可以查。
这封信完全令司营先是莫名其妙;后是手忙脚乱了好一阵不提。
而在回复王谢的函件中,越陌又恢复了随口聊家常的习惯,并且有王谢前一封情报作底,他再开口也不甚忌讳公事。
再说王谢;虽然他有把握越陌不会对暗探过多责罚,但显然这其中缘由不好叫外人得知。
发出信以后心稍微定了,跑到阿魏房里去接小康做练习,扑了个空。
出来问伙计,这两大一小在后院呢。
走到后院还没见人,就听得欢声笑语。
阿魏和宁芝夏两个,将小康一起一落、一抛一接的,小康在半空中张牙舞爪摆着各种姿势,咯咯直笑。
也就他俩艺高人胆大,便是林虎峰也不敢将小康丢得如此花样,什么蛟龙出海一枪穿云涛生云灭分花拂柳……这些招式名称王谢不懂,他眼里看到的,是——
阿魏一个扬手,小康高高飞起。宁芝夏足尖点地往上一蹿,在小康将要下落的时候双手一推一送。阿魏抢步上前,托着小康肚皮斜斜飞掠。宁芝夏错身,带着小康连转两个圈圈……
一个个动作连下来,眼花缭乱的,小康就一直在空中没落过地,看得王谢有点心惊胆战。
然而奇的是,小康完全不怕,玩的开开心心,叫着“飞呀飞呀”,看样子还有几分意犹未尽。
王谢灵机一动,叫道:“向上飞!”
小康直直地往上。
“向前飞!”
平平掠去。
“向后飞!”
宁芝夏当空一揽小康的腰直接后退。
“向下飞!”
松手,半空往下落。
“再飞一次,向上飞!”
如此重复过好几遍,小康竟然自己也会叫。
因此,一直教不好的上下前后正反这些词,小康就以这样奇异的方式,轻易学会了。
“飞到我怀里!”
阿魏轻轻巧巧拎着小康,送到王谢手上。
小康喘着粗气,脸上全是汗,在王谢怀里还扑腾:“向上飞!向上飞!爹爹向上飞!”
“爹爹飞不动呀。”
“宁叔叔!阿魏叔叔!”小康一听王谢飞不动,挣扎着就往外伸胳膊蹬腿要下地。
王谢遂了他的意,把他放下,道:“你能找到哪个叔叔?认错人可不能飞。”
阿魏和宁芝夏迎面而立,一个脸上是开怀大笑,一个带着清浅微笑。
王谢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就见小康歪着小脑袋,张着两手,跌跌撞撞往前迈步。
王谢弓着身子,张开双手,虚虚扶着他的腰,并不使力。
小康完全凭感觉瞎走,大方向是没错,周围并非一片安静,只是没有熟悉的声音,他不免有些着急,脚步便乱了,膝盖一软,跪倒在地上,摔了个大马趴。
王谢并不觉得有什么,小康身体被毁得太厉害,现在平衡感并不好,刚刚“飞”了好一阵,难免走路不稳,因此他只在一边笑道:“小康就差几步,就能抱到叔叔喽。”
小康撑起身体,衣裳已是沾了不少泥土,眼泪刷就下来了。
阿魏看着不忍,就要赶紧过去让小康抱到自己好哄哄。
他一迈步,原本没动的宁芝夏上前一步,拦在他身前。
阿魏一想也明白过来,笑嘻嘻道:“小康小康,到阿魏叔叔这儿,阿魏叔叔带你飞。”
王谢给小康揉揉膝盖,揉揉小手,然后将盲杖交给小康:“来,撑着,慢慢走。”他原本去阿魏那里接小康就带着盲杖,准备继续教小康走路来着。
“……小康疼……”小康抽抽搭搭。
“一会就不疼啦,拿着这个走,就不会疼啦。”
小康迟疑着,小手紧紧攥着盲杖,颤巍巍站起来,又晃了晃。
“站稳当,还记得宁叔叔和阿魏叔叔在哪里?他们等着你咧,去找他们吧。”
小康靠着盲杖,站着不动。
王谢眼珠一转,重重在地上跺了两步:“爹爹先去找叔叔玩飞飞喽。”
小康皱着小眉毛,急了,松手打算往前跑。
这么一松手盲杖落地,他一冲之势不减,哪看得见脚下?登时又被盲杖绊了个跟头。
这跟头可比方才那一下重得多,小身体在地上一滚,不巧被横倒着的杖身硌得生疼,忍不住蜷起身子哭开了。
王谢站着不动,就让他在地上扑腾着大哭。
阿魏看着不忍,小声道:“他才这么小,不哄哄也太狠心了。”
宁芝夏淡淡道:“你哄他,能哄一辈子?”
阿魏语塞。
王谢并没有让小康哭太久。
他在小康停顿的时候,蹲下身,仔细擦去小康脸上的脏污,抱起来亲亲他,拍拍他:“爹爹喜欢小康,小康摔倒了爹爹很难受,小康走路要仔细些,想飞,就不怕摔!来吧,我们接着飞。”
阿魏本以为他要将小康交给自己,谁知王谢又将小康放在地上:“刚才就差一点点,小康努力!”
小人儿张开两手,跌跌撞撞。
王谢向阿魏使个眼色。
阿魏终于得到指示,赶紧一步跨到小康跟前,让小康扑跌在自己小腿上。
“小康真棒!”王谢大声赞扬。
“小康是很棒!”阿魏也大声赞扬,“我们飞个好厉害的!”说着将小康平平向上掷出。
不同之前几次抛掷,阿魏使了内力,小康上升得较为缓慢。不仅如此,这股力螺旋状盘桓,小康整个人呈“大”字型,平平旋转着往空中升去,又旋转着落下。
阿魏望向宁芝夏,叫了一声:“小康往前飞——”单掌一托小康后心,减缓下坠之力,猛地往前推出!
这一下迅疾绝伦,小康便如离弦之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径直打向宁芝夏!
宁芝夏闪身以避,猿臂轻舒,顺势拎起小康,一纵身便上了房,松开手往下一掼,小康便往地上坐去——但凡是个普通人,见着迅猛态势,吓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也是有的,难得小康全然不怕。
况且哪能叫他落地摔伤,阿魏就在他将将及地的时候,双手接住二次向天空抛去。
就这样玩了一阵,还是王谢先叫了停。
关于和小孩子玩耍时叫停,也有个技巧。
全神贯注兴致勃勃做一件事的时候,突然叫停,便是成年人也有所不快,更何况对方是没有道理好讲的小孩子。
王谢给一段时间的缓冲:“小康,再飞三次,就回去吃饭。三次,我们一起来数一、二、三。”
一句话重复好几遍,已经是家常便饭。
小康恋恋不舍回到王谢怀里,抬头对着王谢,他玩得——或者说被玩得——太起劲,两个义眼球都歪了,小脸看起来十分诡异可怖。
要是不知底细的外人猛一看见小康这般模样,说不定会吓得惊叫逃走。
还好在场这三个人都不会。
王谢向宁芝夏和阿魏道了谢,在前者微微点头,后者兴高采烈地答复下次还可以接着玩之后,笑着捏捏小康脸蛋,道:“这次可玩疯了,爹爹给你上点药水润眼睛。”
戴久了义眼,小康渐渐习惯眼窝里沉甸甸的,更喜欢上药水时那冰冰凉凉滑溜溜的感觉,闻言点着小脑袋:“嗯!”软软糯糯的声音配上怪异的表情,真是令人……
宁芝夏怎么想的,面上完全看不出来,而阿魏,“心疼”两个字就差写在脸上了。
给小康重新调整了眼球位置,哄着他吃饭睡觉。
小康恢复健康后,小孩子比大人精力旺盛的问题就渐渐浮出水面,王谢好容易哄睡小康,自己想歇歇,房门又被叩响。
小学徒在门外,尤曲铁醒了,有些事情想向王谢请教。
得,歇是歇不成了。
王谢可不敢将小康一个人放在房间里,叫小学徒先走,自己喊了一嗓子,片刻后叶七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