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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裴回目光四处游移,就是不与他直视,心道这问得太直白实在不知该怎么解释,“就会……你不是经常听书看话本么,就是话本男人和女人的那样。”
“那我就不明白了——其实在知道重芳是断袖的时候我就想问,”林虎峰兴致勃勃且认真发问,“你说断袖是男人跟男人,又说像男人跟女人那样,男人和女人原本就是不一样啊,那到底该哪样?”
——所以说,林虎峰你究竟知不知道什么是断袖啊?
裴回实在是没法解释下去了:“这个你先看话本去。”
“别啊,你方才还答应过,什么事都不瞒着我。”林虎峰立即反驳。
这、这也叫瞒着?裴回欲哭无泪,让他怎么说?“不是我瞒着你,这等亲密之事,只能是互相喜欢要过一辈子的两个人在一起才能做。”
“你骗我。”
“没骗你。”
“那花街柳巷怎么算?”
“那里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
“……感情。那里是寻欢作乐的地方,不是真心的喜欢。”
“我还是不懂——明天我们要是到了大城镇,不如去看看?”
“什、什么?”
“去花街柳巷看看啊,见识见识。”林虎峰越想越觉得自己有理,“百闻不如一见嘛。况且话本上说好多故事都发生在青楼,我一直想去看看。”
“芝夏大哥必定不同意。”裴回只好拿宁芝夏名号顶在前头。
“没有啊,他说花街柳巷也是世间百态的一种,要去看看的,只是我这个年纪还小,去了会对身体不好,也耽误练功,等我功夫有了小成以后就能去。”林虎峰挤挤眼睛,“虽然大哥还没发话,我功夫差不多小成啦,这不一直都还没去过么。容翔你不用练功,所以你一定也能去,我们明天就去!”
“这……”裴回万万想不到宁芝夏竟然不管,哭笑不得道,“我是断袖哎,你拉我去看姑娘?”
“你也是我好兄弟嘛,要是怕他们发现,就去一次,我们偷偷去偷偷回来,谁都不知道。”林虎峰见裴回还有些犹豫,想了想使出杀手锏,道,“要不,我把约法三章的最后一条换了,以后你可以给我扎针?”
这个条件足够优厚,裴回挣扎了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但我要跟重芳大哥打个招呼。”
“那算什么偷偷去啊……”
“——你放心,有他在,芝夏大哥也不会介意的。”
“好吧,就这么说定了!”林虎峰高兴起来又要搂裴回肩膀,手伸在半空,有些踌躇,“容翔,我可以继续碰你?”
裴回主动抱了一下他:“在不知道我是断袖前你怎么样,往后依旧可以怎么样。”
“哈哈,我就说没区别嘛!”林虎峰拍拍裴回的背。
“平时相处本来也是没什么区别……”
话虽这样说,裴回心中还是很高兴。
不是每个人对断袖都能这么宽容,裴回早就有被厌恶嘲讽鄙视的准备,而林虎峰的表现,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没厌恶,没嘲讽,没鄙视,没割袍断义,完全是“你有好东西不叫我一起因此我很生气,赶紧过来哄哄我我就开心了”的样子。
裴回觉得自己越来越幸福。
尤其林虎峰依然毫无顾忌地,把自己往床里一推,随后跟往常一样倒头便睡,完全展示了什么叫做心口如一,毫不做作。
裴回捂着嘴偷笑。
叶七悄悄离开。
这二人在房中一通谈话,倒是也没想着隔墙有耳。
阿魏见林虎峰神色有异地走了,心知必然听到什么才会如此失常。
几乎前后脚功夫,裴回从王谢房中出来。
阿魏立刻闪身进去,打了个哈哈便直入正题:“王先生,刚刚虎峰听了回壁脚,就在方才,慌里慌张离开了。”
王谢一怔,听壁脚?听自己和裴回说话?慌里慌张离开?
今天林虎峰不高兴,他在饭桌上就知道了。裴回跟他说白眼狼的事情,他做分析,这也没什么值得慌里慌张的。再有一样可能,便是……他拿裴回和林虎峰两个人打趣?
——林虎峰不是断袖,所以恼了?有可能。
裴回会不会吃亏啊?
王谢请出阿魏,唤叶七。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叶七听壁脚,不过轻而易举,即便林虎峰是练家子也没察觉,更何况裴回。
果然在不久后,王谢便了解了这开头愤怒压抑,经过起伏跌宕,结尾莫名其妙的一系列前因后果,真真啼笑皆非。
随即便叫叶七把这件事拿暗语写个密报,封好了准备送给越陌,一起开开心。
横竖他也送过一回情报了,再送一封密报也不妨事。
叶七点头,忽然眼神一肃,不待王谢吩咐,闪身不见。
王谢诧异,叶七在他面前头一次不告而别,什么缘故?
不到片刻,他就明白了。
——叶七提着一个人进来,也不知他如何施力,对方一进来就跪倒在地,软绵绵缩成一团。
是个灰衣劲装的年轻男人,个子瘦小,看相貌略微有些阴沉。
“他是谁?”
叶七比划:“暗探。”顿了顿,又比划,“中午送信的那个。”
“暗探?”王谢想了想,乐了,“你是暗探?暗探不是都隐身的么?你能露面?找我有事?这次是来送回信的?”
小暗探点头。他只想悄悄靠近一些,谁知道刚离近了,还没在栖身之处调整好姿势就又被人擒住,真看不出,这位王大夫身边藏龙卧虎。
当叶七第二次制住这暗探的时候,他已经非常淡定了。
叶七甚至从他眼里看出一丝期待。
期待?竟然是期待?
现在的暗探,素质水平有些低了罢。
叶七想着,他并不明白这种期待从何而来,只是尽忠职守地将小暗探带到王谢跟前。
小暗探露出很是为难表情,动了动膀子,张张嘴没出声,低头示意自己胸口。
叶七在旁边比划:“他不会说话。”
王谢也想起来了:“松开吧。”既然是越陌的人,他放心。
叶七又不知什么动作,小暗探立刻能动了。
他立刻起身,站得笔笔直,从前胸掏出一封信,双手向上一呈。
叶七接过,习惯性捏了捏,嗅了嗅,这才转递王谢。
王谢展开一看——这暗探原本安置在向阳镇,是为监视柴广川等人动向,烈阳帮大队人马已走,这里只剩尤曲铁跟随王谢一起行动,他若继续暗中监督,恐怕被人误会对王谢不利,干脆就过了明面,也省得王谢一心多用忙不过来。有别的事也可由他转告。
越陌如此贴心,王谢当然不会拒绝。
“你叫什么名字?”
小暗探一愣。
王谢很是上道,立刻换了种问法:“怎么称呼你?”
小暗探犹豫了一下,跟叶七比手势:“三零二。”
叶七也跟他比手势:“王先生看得懂。”
小暗探立时转回来,对着王谢重新比划:“三零二。”
王谢点点头:“你是暗着跟随还是明着监督?”
小暗探顿了一下,表示他更擅长暗中窥伺。
叶七淡淡看了他一眼。
小暗探三零二不由打个冷战,立刻又比划,服从王谢安排。
☆、第九十七章 我心换你心
叶七其实也没什么阴暗威胁的想法;只是不想跟小暗探争同一个藏身位置;而已。
他们都是暗部出身;对于选位置的眼光也都差不多,只有远近距离的区别。
暗探的主要任务是打探对方情报;暗卫的主要任务是贴身保护主人;死士没有主要任务;毕生唯一的目标就是随叫随到听从主人安排。
因此暗探的栖身位置会比后二者远一些;避免打草惊蛇。
但小暗探这样的;要窥伺的对手和主人的友方就在一起,只要主人同意;可以过了明面随身窥伺;也可以继续暗中观察;只不过藏身位置挤到很近的地方,容易和护卫死士重叠。
王谢道:“明着跟我吧,方便省事。”这样一来,小暗探自己可以得到情报,他就省得给越陌写了,毕竟王大夫颇有自知之明,自己在情报收集方面可没有暗探那么专业。
小暗探点头。
于是便这么说定。
既然是越陌的人,又过了明路,王谢便毫不客气地先让小暗探放个心——“你知道尤曲铁的房间罢,过去看看?估计没什么情报好传。”
烈阳帮只留尤曲铁一个重伤之人,目前以休养生息为主,晚上他自然也没什么情报好传。
倘若真传情报的话,也就是关于对方如何挣扎着,咬牙切齿拿小刀刻木板罢。
叶七还在原地等候差遣,王谢便让他就在这里写密报,打算连同自己的一起,一会儿交给小暗探去传信。
自己则拿着小暗探刚刚送来的信,继续往下翻。
信笺当然不止一页。包括之前每日早上一封的短函,此时也提前出现,而且还多了新的内容。
王谢早上送去的丁香丸,还有那纸药方,无非是要越陌安心而已。
——当然,有中午那封情报过去,越陌只会更加放心。
而越陌的回信,虽说拿药方做暗喻,那也是相当明白。
蝉,俗名“知了”。
玉壶丸加冰片,取“一片冰心在玉壶”。
王大夫还能不清楚这浅显意思?
收到回函,知道越陌已经安心,只是其一,另外越陌随信送来小暗探,也说明将自己纳入共事范畴,王谢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他想跟越陌表达的就是这个:我跟你在一起,不是说说而已,会努力抓住机会,辅佐你行事。
“越陌身边的大夫”,这个头衔虽然也很有身份,对王谢而言,份量还远远不够。
只凭医术,也不过是棋盘上的子,王谢便不能做下棋之人,至少在暗中也要有左右局势的一搏之力。
当然这第一步,便是跟越陌的手下们打好关系。须知阎王好见小鬼难搪,再说了能争取到几个朋友,那是一本万利。
跟越陌手下打关系,却也是要循序渐进,大家都是人精儿,像伏世雨这样的一眼就能看出深浅的打交道手段,委实难登大雅之堂。
越陌的手下并无废物,那他就表现出自己的作用,展示自己的能力,纵使不十分专业精深,至少不拖后腿。偶有点睛之笔,那便更佳。
王谢回复越陌,当然是先说众人眼中的正事:早上你送来的药非常及时,我研究了一下,将伤者余毒清了,因此烈阳帮对我更为感激,真乃取信于人的利器。尤曲铁此人虽然年轻,观其举止心智坚韧,死里逃生之后,有奋起报仇的意图,还需留意。
众人眼中的正事完了以后,王谢开始写他心目中的正事:你开的方子我收下了,甚是欣慰。随信送来的小伙子人也不错。此时去洛城真是不巧,洛城招募疡医,那些郎中大夫们是要多背运啊,我正好过去打破他们的梦想,罪过罪过。明日启程,估计会到翠青县,正好尝尝你推荐的桂花芙蓉羹,今日有件趣事说与你听,附在后面……
终于可以随意聊聊天,也不必一板一眼。
叶七的密报写完,王谢问:“三零二呢?”
于是叶七闪身出去,不多时阴沉的小暗探在他身后跟进来,脸上带着无奈的表情——每次都被叶七拿住,果然姜是老的辣,自己还差得远。
王谢招小暗探近前,两张纸已并做一封信。
小暗探接了信,往窗外一扎就不见了,想是去给信使发消息。
叶七依然安安静静站在原地,等王谢的下一步指示。
王谢给他的新指示是一张单子:“这些,你和柳五,三天内忌口。”
死士不通文字,王谢这张单子自然也是用密语写就,这不是叶七关注的重点。
重点在于主人什么时候也开始关心死士的饮食了。
但叶七也没犹豫,既然主人发话,那就坚决执行,接过单子离开。
“少主歇下了?”
“嗯,今天少主似乎很高兴……”
“——别、别摘领巾,算兄弟求你!”
司寇恋恋不舍将手从领巾上拿下来:“第十六次。”
“是是,再有十四次,兄弟还是送你一把好匕首!”司徒是拿兵刃换清净,虽然这招时灵时不灵,完全取决于司寇当时心情,但能少听一点也是好的。
司寇声音从领巾中发出,有些沉闷:“你在想那个大夫。”
“是啊,他救了烈阳帮那小子。还在得到解药之前!”司徒抓了抓络腮胡,“那小子命真大,我算着时间,原本应该在他家老的出现的时候,正好赶上看见他尸体,想不到能苟延残喘,还遇上了那个大夫。”
“是敌是友。”
“要是敌人,少主的伤就是他给治的,之前伤多重你我二人也看到,都惋惜少主容貌尽毁,可是看看现在,脸上疤印都快消没了。现在又送情报过来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