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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湿透的西门吹雪这才仿佛终于想起来什么似的往外跑去。
谢泠拿起那个香囊放到鼻下闻了一闻,气味已淡得几近于无,的确是抵不了用的。幸好西门吹雪迅速拿来了西门大夫留在此处的新香囊。
确认重柒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后,谢泠才松了一口气。
小姑娘倚在床头脸色仍旧白得可怕,张了张口,却没发出声音。谢泠看得心疼,揉揉她的脑袋。
“公子可还记得西门大夫有关于小柒的其余嘱咐吗?”
这个问题西门吹雪倒回答得顺畅,“不能受凉。”
……那便不好通风了,毕竟外头有这么大的雨。
她叹了一口气,余光瞥见西门吹雪仍旧紧抿着唇的表情,想了想开始开口道,“公子若是自责——”
“我……”
“也是应当的。”现在松下一口气来,她总算能讲了,“小柒也就是运气好,撑到了我过来,若是我不过来呢,你便想不到西门大夫留下过什么话什么东西了?!”
广大学医的同胞在嫌弃病人的熊家属时大约都是这种恨铁不成钢的心态,谢泠生气起来连“他是西门吹雪,是自己的少东家,将来还是剑神”这个事实都懒得管,语气强硬得可怕。
“她今日多遭的这些苦,全因你慌了神未曾及时想起,方才若不是她将那香囊拿出来,她现在能不能好转还另说!”
西门吹雪沉默着,并不反驳。
他知道谢泠没有一句话说错,也并不觉得谢泠区区一个医馆帮工用这种训斥的口气与自己讲话有何不妥。
重柒忽然呼吸不过来痛苦地倒在那的时候,他是真的慌了神,在那一瞬间脑中一片空白,最后实在毫无办法,冒着雨跑去了谢泠家。
谢泠讲得对,若是他不慌成那样,早些想起来父亲曾经提过的事,重柒便能少承受一些痛苦。
“我知你担心她,但光是担心救不了她,生病的是她,结果她都还比你冷静一些知道要如何做。”谢泠停顿了一下,偏过头又看了一眼脸色惨白的重柒,“你若总是这般不冷静,看的那些医书又有何用?”
又或者不止医书。
说完这一番话后,谢泠方觉胸口那股憋着的气松了下去。
西门吹雪仍旧垂着头,也不说话。
她这个这个脸色不比重柒好多少的家伙看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心软,“我话说得重了一些,但还望公子好好想想。”
“无妨。”他总算开口,并摇了摇头。
“先去换身衣服吧,小柒这里我看着。”
西门吹雪:“……不用。”
谢泠觉得气又上来了,敢情她刚刚全白说了?!
她反问道:“你若是病了谁照顾她?难道公子你还指望我在这儿照顾你们两个?”
西门吹雪却只是盯着她,好一会儿后才垂下眼眸低声说:“阿姊也去吧。”
“……你们医馆这也没有我能换的衣服吧。”谢泠揉着太阳穴回道。
“有。”他说得笃定。
谢泠有些狐疑地跟着他出去拿衣服时才意识到,西门吹雪刚刚是不是——
喊了她一声阿姊?
……卧槽。
☆、第二十九章
西门吹雪还真给她拿了一套衣服。
那套衣服布料舒服,式样大方,颜色也很是朴素,但针脚细密非她自己的衣物可比。
谢泠怕冷,先前急火攻心所以才不觉察,这会儿骂完西门吹雪冷静了下来,方觉被冰凉雨水包裹全身的滋味一点都不好,两排牙齿都要打起架来。
到这时候身体底子的差距就体现出来了,一样是被淋了一身的雨,西门吹雪还多淋了一回,看上去只是脸色有些苍白而已,而她换上干净的衣服后还在那瑟瑟发抖缓不过来。
西门吹雪被她说了一通后,也不知道是想明白了什么关窍,居然还主动去煮了一大锅姜汤,分给她一碗,当然表情依然是冷的。
谢泠穿了他给的衣服,还喝着他煮的姜汤,颇有种我是不是在做梦的感觉。
重柒的状态好了不少,她看了半个晚上,总算放下心来,转过头去问西门吹雪,“西门大夫去哪里了?”
西门吹雪皱了皱眉,“不知。”
他说不知,那就是真的不知了,所以谢泠也没问下去,只拍拍他的肩膀,“你去睡吧,小柒这里有我。”
这回西门吹雪没拒绝,微点了下头转身出去了。重柒拉着她的手跟她撒娇,“姐姐你别和阿雪生气啦好不好?”
“不生气了,他担心你嘛,我也知道。”谢泠帮她拢了拢鬓发,“睡吧,我今晚在这陪你。”
“姐姐也上来。”她往里面挪了挪,笑得很甜,“和我睡很暖和的。”
两个人睡的确是很暖和的,尤其是在这种冬雨夜里。
重柒今日折腾了这一遭,大约也是很累,没像平常那样闹腾,抱着她胳膊和她说了会儿话便睡了。虽然说的话依然离不开“来当我嫂嫂吧”这个主题,但谢泠听过这么多回早已无谓。
反正笑而不语就行了。
她倒是没怀疑过重柒讲的是不是真的,毕竟从她的容貌和穿戴上,有眼镜的人都能猜出她家定是有钱极了,怕是比西门家更甚,养出一个哪哪都好的高富帅,不奇怪。
第二日一早江小鱼带着陆小凤和谢星找了过来,谢泠睡了个不□□稳的觉,正头疼着呢,就看见西门吹雪和陆小凤在花园里打了起来,吓得不轻。
被她拉扯起来打扮好的重柒却并不惊讶,语气更是稀松平常得很,“陆小凤又来找阿雪打架了呀。”
谢泠:“……”
从重柒那里知道这种场面经常上演之后谢泠也懒得管了,反正怎么着也出不了人命。
这两人打完后,谢星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从花园另一头跑过来,瞥见她手里牵着的重柒,先问候了一声,“柒柒你没事吧?”
“没事啦,多亏姐姐。”重柒对他笑了笑,而后便松开了谢泠的手往西门吹雪和陆小凤的方向跑了过去。
谢泠站在原地看这几个小孩笑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缓解因没睡好而生出的眩晕感,问谢星:“你们早饭吃了没?”
“江前辈买了包子。”
“吃了就好。”她拍拍弟弟的脑袋,“你怎么不过去玩?”
谢星撇撇嘴,“陆小凤要找他试自己的新招式,我……师父让我暂时别在旁人面前露手的。”
他这么一说,谢泠才想起来当初楚留香对自己的那个承诺,也是一愣。
“不过——”谢星停顿了一下,抬眼瞥了她一下又飞快地低下头去,“不过西门吹雪他……他知道楚留香是我师父。”
“……他怎么会知道?”谢泠不解。
谢星见她只是疑惑,并未生气,便言简意赅地解释了一下他们俩住在西门医馆的那段时间西门吹雪夜里撞见过楚留香的事。
谢泠却是想起了他当时与西门吹雪莫名其妙打了一架,问他:“那你们俩打架是因为?”
当时的谢星当然不敢说实话,咬死了一句“我看他不顺眼”,现在学武拜师的事都已败露,自然不用再扯这个谎,但说实话,他自己都不是很懂那天他为啥就和西门吹雪打起来了。
“我——其实我也不知道啊?不过我当时以为他要告诉你我师父的事来着……”谢星挠着脸说,“可他也没说。”
姐弟俩想来想去都猜不出个所以然来,但谢泠起码还是可以确定,西门吹雪应该原本就没想过要告诉她,倒不是为谢星着想,只是与他无关的事他懒得理会罢了。
午饭是在西门医馆吃的,谢泠许久没有下过厨,怕自己手生,就叫了陆小凤一起进厨房帮忙。
陆小凤手脚麻利得很,剥蒜剁姜样样在行,还能在她炒菜的间隙里讲笑话逗她开心,一顿饭做下来,谢泠笑得不知前仰后合了多少次。
幸好味道还在,不管是重柒还是谢星都非常给面子地吃了许多。就连江小鱼都夸了一句,“谢姑娘的手艺还是这么好。”
谢泠想说其实有好几个菜是你徒弟做的,但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就听到在她右手边坐着的西门吹雪说道:“这个不是阿姊做的。”
他指了指江小鱼方才夹了一筷的炒包菜。
“……公子吃得出来?”谢泠惊了。
“你刚刚喊什么?”谢星和陆小凤也惊了。
西门吹雪并不在意这两个人的反应,只皱了皱眉,又看了看谢泠,“阿姊炒得会淡一些。”
谢泠自己都没有在意过这些,听他这么说也夹了一筷尝了一口,“……是比我做的味道要重一些。”
谢星吃她做的饭最久,却根本没分辨出来,气呼呼地吃了两口,“区别不大啊!”
“是不大。”西门吹雪平静地回道。
陆小凤笑嘻嘻地打圆场:“哎呀那证明我做的也不比阿泠姐姐差多少了!”
谢泠立刻接话:“是是是,好吃。”
“原来陆小凤你真会做饭啊?”重柒也十分惊讶。
“我会的可多了!”
江小鱼&谢泠:“……”
谢泠原本打算吃过饭就回去,结果这顿饭吃到一半时西门大夫忽然回来了。
他并没有拿什么包袱行李,双手空空,不像是出了远门,见到家中居然有这么多人也是一惊,目光触及到谢泠时更是停顿了许久,“阿泠的脚好了?”
谢泠没想到他居然知道这事,“是,好了不少了。”
“那就好。”西门大夫扯了扯嘴角,眼神一直未曾从她身上移开。
饶是谢泠脑筋还没转过来,也察觉到好像有什么不太对了,西门大夫这是怎么了?
“父亲。”西门吹雪忽然放下筷子站了起来。
而西门大夫也是仿佛才回过神一般,深吸了一口气,“怎么了?”
这对父子最后也没能说下去,对视了片刻后一道出去了,留剩下的一桌人面面相觑。
但主人既已回来,要走起码得道个别。吃过饭后谢泠又在花园里等了会儿,顺便给重柒梳了一个新学来的发式。
小姑娘的头发柔软得让她爱不释手,捣鼓起来也满是成就感,最重要的是重柒还长了一张这么明艳动人的脸,梳怎样的头都好看得叫人忍不住赞叹。
“姐姐之前脚受伤了所以没来吗?”重柒问她。
谢泠思忖片刻,没否认,“有这个原因。”
“我可想你啦,还让阿雪去你家找过,阿雪说你不在。”
“之前有段时间的确在别人家作客。”她伸手捏了一下重柒的脸颊,“趁我今天在,想吃什么赶紧说?”
重柒立刻笑开:“姐姐最好了!”
这一句其实并非临时起意,谢泠是觉得,像昨晚那种情况其实自己是很为难江小鱼的,毕竟人家应下了楚留香的请求,所以今日回去后,她还是能不出门便不出门的好。
不知下次来医馆究竟是什么时候,这小姑娘的心愿自然是能满足多少便满足多少罢。
走的时候已是傍晚,西门大夫依然不见人影,西门吹雪倒是出来了,还送她送到了门口。
对方皱着眉郁郁寡欢的模样让她有些在意,看在那声阿姊的份上,谢泠也没能忍住问了一句,“公子是否有什么烦心事?”
西门吹雪仍旧皱着眉,抬眼看了看她,幅度很小地摇了摇头,“无妨。”
“那我便走了。”她停顿片刻,与他解释道:“我尚有些事未曾解决完,大约有段时间不能来医馆了,本想与西门大夫说一声,现在只能让你代为转告。”
“父亲知道。”他答得很快。
“那就好。”谢泠松了一口气,却听到他又开口说道:“父亲今日失态是因为阿姊穿了我母亲的衣服。”
“……”
“他大约睹物思人。”
谢泠明白他这是在为西门大夫解释,虽然听到这件事心情的确是有些复杂。
但听他那个意思,西门大夫应该是非常想念亡妻的,于是她斟酌了一下还是试探性地开口问了一句,“那这衣服?”
“衣物而已,阿姊无须挂怀。”
这语气淡漠得让谢泠有些无法理解,但西门吹雪显然并不想多说,讲完这几句后便转身进了门。
在前头等她的江小鱼他们也听到了这番对话,陆小凤啧了一声,“一个是痴情种,一个却冷漠成这样,若不是长得实在是像,我都要怀疑西门是否是他爹亲生的了。”
谢泠也觉得这很神奇,但她又觉得,西门吹雪也并不是完完全全的冷漠,若真是那样,昨夜也不至于慌神了。
当然她只是想想罢了,都没有说出口去反驳陆小凤,根本未曾想到不久之后便应验了。
因为重柒死了。
☆、第30章
二月初一,阴,疾风卷地。
谢泠几经折腾的脚腕已好了个彻底,闲在家中无事可干。前几日朱停又耐不住无聊跑了过来,原本被楚留香嘱咐了“暗中照看朱停”的胡铁花自然也过来了。
他与陆小凤从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