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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起来将门拉上,边拉边说,“准备。”
“是。”驾驶员应了一声,直升机马力加大,开始摇晃起来,穆常宇坐上副驾驶,不死心的向外看了一眼,忽然喊了声,“等等!”
远处一辆黑色路虎开着大灯飞奔而来,那辆车驾驶员认得,于是没有拉起拉杆,一直等那车开近,穆常宇打开舱门,路虎一个急转弯横停下来,一脸熏黑的白烨跳下车,从后座上抱下一个人,还有两把剑。
穆常宇接过白烨递过来的人,一愣,这人浑身冰冷,已经死了,只是却并没有僵硬,不过他没多问,只说,“你迟到1分钟。”
“对不起。”白烨很郑重的道了歉,穆常宇也没再说什么,将白烨也拉上飞机。
“起飞。”
☆、【四十三】结尾
作者有话要说: 来更新了,居然这么勤快,吾真感动【小手帕抹泪
顺便番外一定会有,因为好像有点计划内的事没说清楚,不过具体是什么吾还在找,可能要过些天才能放出来,另外吾明天准备开新坑,番外合理推后【无耻滚走
展白两人乘坐直升机到达一个军用的小港口,然后乘船离开国境,省去了海关,在公海上他们又换了一艘商船,在那艘船的甲板上白烨看见了忧心忡忡的白希明。这一路,白烨抱着冰冷的展昭,心也凉的发颤,几天来他一句话都没说,连饭也没吃,只喝了点水,直到看见白希明,他才开口喊了一声,“二哥……”可还没等白希明答应,他就眼前一黑,昏过去了。
白烨醒来的时候还在船上,他只昏睡了不到两个小时,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找展昭,看见他在旁边床上才稍稍放心,但是不抱着他还是心里没底,于是掀了被子就要下床,可这一动才发现浑身无力,要不是白希明扶了他一把,他非得再摔回床上不可。
“你小子不要命了?”白希明看见白烨昏倒的时候,魂都吓飞了。
白烨没力气,也没回答他,但还是挣扎着下了床,几乎是扑在展昭身上,他还是那么冷,白烨握着他的手,轻声说,“猫儿,你信我,我也信你,所以我等着你。”
这是白希明第二次看见白烨这么失魂落魄,第一次是他大学毕业那年,为了一个梦里的人,这第二次为了一个死人,他不敢问展昭是怎么死的,他已经从大哥那了解了事情的大概,但具体细节白应明也不清楚。白希明看着白烨,觉得该说点什么宽慰他一下,但是节哀顺变什么的显然不太合适,可展昭已经死了,再过几天还会臭掉,白烨这个样子完全不承认展昭已死的事实,如果尸体再有什么三长两短,白烨还不得疯了?
白希明在考虑是不是应该趁展昭还没烂,把他带离白烨的视线?
可白烨一天就睡几个小时,只要醒着就不眨眼的盯着展昭看,就连睡着的几个小时,都要拉着展昭的手,一直到他们抵达意大利,奇迹的是展昭的尸体并没有任何变化,除了冰冷之外,和活人没有什么区别,就像是睡着了。
白希明把他们带回了居住的城堡,当为他们办好签证、移民等等手续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以后,白烨已经缓过了最痛苦的时间,虽然一天绝大部分时候仍然守着展昭,但已经会偶尔出来走走。
令白希明惊奇的是,展昭的“尸体”居然一直没有什么变化,白烨一直说展昭没有死,现在连白希明也不得不怀疑,展昭也许真的还活着。
白烨看着展昭的脸,说实话,他很后悔,那块玻璃碎片打在展昭身上的时候,他就后悔了,可除此之外他又别无他法。白烨揉了揉展昭的头发,他的头发被剪短了,因为那天的火把他的长发烧掉了大半。白烨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他上一次睡了一千年,这一次呢?白烨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那么多时间等他,万一他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死了,岂不是又失信于他?白烨张开手掌,手心里是半颗赤丹,他当初只给展昭喂下半颗,留了半颗给自己,万一药效不够也不要紧,大不了两人一起死。
从白玉堂到白烨,他从来不是一个瞻前顾后的人,恣意情仇才是他本性,他也从来没什么耐心,他这两辈子做的最有耐心的事,怕就是在开封府磨了这猫三年,当初他以为能那么和这猫就那么磨一辈子,却没想到踏了铜网,当初闯那一遭冲霄楼为义他不后悔,但于情他负了展昭。到了这辈子,他在梦里梦外等了他26年,再相遇时,他以为终于可以一起走完一辈子,可老天似乎总是这么欠揍,明明已经是这么和平自由的时代,他偏偏就在这朗朗乾坤下又把他的猫丢了,这一次他不像再顾及亲情大义,他只想守着他的猫儿,哪怕结果是陪他就这么永远睡下去。
接下来第一个月白烨开始安排后事,其中包括他和展昭万一再睡一千年的墓地,意大利是经济高度发达的国家,但人口比中国少的多,所以弄一个清静地方还是比较容易的,他看中一个小镇,虽然临近的几个城市因为着名的旅游景点而炙手可热,但那个小镇却意外的没有受到波及,还保留着古朴的意大利式田园节奏,让白烨觉得很亲切,他买下一个古老的小城堡,据说有两百年历史,虽然不算很久,但如今城堡的拥有者已经和最初的家族没有了什么关系,所以白烨倒是买的很顺利。
再接下来的三个月,白烨时常会陪着白希明,兄弟两个终于有时间好好聚聚聊聊。
白希明精的很,觉得老三有点不太正常,虽然也说不上来哪不对,但还是分外留了心,只是直到又过了两个月,白烨也没有什么异常举动,白希明这才放下心来。而白烨的睡眠计划拖了两个月没有实施,是因为他遇到了一个技术性问题——他必须死了以后再吃下那半颗赤丹!!!
白烨看着精制的小盒子里的半颗药单帝10001次在心底咆哮,爷是要怎么死了以后再吃药,公孙狐狸你坑爹呢?!
白烨一向没有什么耐心,拖了两个月他再也等不下去了,终于决定冒险尝试先吃药再死,不过在这之前,他需要把猫儿搬去城堡的地下冬眠室,搬动展昭之前他亲了亲展昭的嘴唇,“猫儿,爷说过,绝不丢下你一个,今天爷就去陪你。”白烨吸了吸鼻子,觉得闻见一股似曾相识的香甜味道,不过他也没在意,扶起展昭上身就准备将他打横抱走,只是这一动,展昭的头微微侧了过来,嘴角滑出一道刺目的血线,白烨一惊,莫非猫儿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开始腐化了?白烨连忙用手抹去展昭唇边的血迹,只是那“血”抹在手上粘稠的很,白烨凑在鼻下闻了闻,是那种浓郁的香甜气味,白烨一愣,这不是血,他忽然想起在他找到展昭的那天,在昭公墓里,似乎也出现过相似的情形,他豁然明朗,赶紧把展昭扶坐起来,然他侧枕在自己臂弯里,而后轻叩展昭的背,果然没叩几下展昭发出了一声轻咳,听到这个轻微的声音,白烨一瞬间想要大笑,却又想大哭,然而最后他只是紧紧的抱住展昭,在他耳边低喃,“猫儿,猫儿……”
展昭和白烨在那座小镇上过第十二个圣诞节的时候,展昭在网上看到一条简讯,中国某位大人物于凌晨逝世,众多现任以及已卸任的政界要人都去参加了追悼仪式。展昭盯着屏幕半分钟,然后大喊,“玉堂,玉堂你快来!”
白烨正在刮胡子,听见展昭的声音吓了一跳,手一抖下巴上多了个小口,这猫是遇上什么了不得的事了,居然这么反常,他赶紧拿毛巾随便擦了一下就跑进了客厅,“你看你看!”展昭指着电脑显示屏,看起来有点兴奋,白烨扫一眼屏幕,忽然就觉得脸上这个口子开的值。
展昭靠在椅背上深吸一口气,而后缓缓呼出,“可以回家了……”
白烨弯下腰从背后抱住展昭,这猫儿很恋土,哪怕在这里住了十多年,却仍然觉得此身是客,但是他的家在哪?在一千年前的大宋,在无论他们有多少钱也回不去的地方……
“猫儿……”白烨忽然有点心酸,不过展昭却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只是单纯的为能回到他熟悉的土地而感到高兴,其实于他而言,此生此世,有白玉堂在天下为家。
三个月后,待一切尘埃落定,展昭和白玉堂终于再次回到了一别十三年的白家,这房子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就连他的房间也一尘不染,竟还保持着他们离开时的样子,白烨忽然就有点眼酸。白烨和展昭到家的时候已经晚了,所以除了白爸白妈没见到其他人,第二天一早,他们因为时差睡的有点迟,起来时候人都到了大厅里,原本很宽敞的空间,看着挤的很,地上两个七八岁的男孩在追闹,白烨一把揪住一个,然后他大叫,“猫儿,猫儿你快看我抓住了什么?”
展昭随后从房间里出来,看见白烨手上提了个孩子,那孩子伸手去打白烨,可惜手不够长,只有空挥,展昭仔细看那孩子想脸,“噗”的一声就笑喷了,这孩子虽然脸蛋还嫩,不过分明是丁家兄弟,白烨用力晃着那孩子,“叫叔叔,快叫叔叔,不然打你屁股,哈哈哈哈哈!”展昭笑着无奈摇头,把那孩子抱起来又放回地上,那孩子一得了自由立马去狠狠踩了白烨一脚,“哎呦!”白烨虽然嘴里喊疼,脸上却笑开了花,“这臭小子准是丁小二。”
白应明、穆思雨、他们的两个孩子、白爸、白妈、展昭、白烨、白希明还有白希明娶的一个美艳的意大利老婆,一大家子人终于吃了个团圆饭,吃饭时候门铃叮咚响了,白烨去开门,没想到是金康,金康看见白烨先了愣了一下,然后一个熊扑就把他抱住了,这么多年他又胖了不少,脸上有了褶子,还有了白头发。金康进门就一拳捶在他肩上,“这么多年你死到哪去了?当初说走就走,也不打个招呼,一走十几年,一点音讯都没有。”
白烨笑着说,“这不是又死回来了吗。”金康见他不愿多说也没追问,只是不甘心的又给了他一拳。
金康只坐了一会就被一遍遍的电话催走了,因为白家的照应,金康的冰淇淋店在全国开了几十家连锁,现在是大老板了,忙的团团转,白烨也没留他,反正回来了,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聚。
吃了饭,一大家子去老宅见老爷子,前年穆家老爷子走了,那之后白老爷子就很少往外跑了,虽然精神还不错,但医生说老爷子气有些沉,还是要多注意。
他们到老宅的时候老爷子正在院子里晒太阳,躺在藤椅里睡着了,藤椅左手边是个小圆桌,桌上是一盘残局,桌子另一边的藤椅空着,谁也不敢打扰老爷子,在众人在院子里站了二十来分钟老爷子就醒了,过了一会才认出白烨和展昭的脸,老爷子脸上笑开了花,“你们回来了?”老爷子向他们伸出手,展白两人走过去一边一人握住,老爷子左看看右看看,“好,你们还在一起,好。”忽然叹息一样长长呼了一口气。
已经是中午了,后厨知道今天三少爷回来,所以一早就准备了丰盛的午餐,展白一边一个扶着老爷子进餐厅。后来展昭和白烨问了那盘残局,白妈说穆老爷子前年突发心脏病走的,发病时候正和老爷子下那盘棋。自穆老爷子走后,那棋盘就再也没动过,老爷子很少出门,就连茶都喝的少了,他们回来,老爷子心里高兴便叫展昭泡了壶茶,一大家子随意的拉着家常,老爷子突然说了一句,“我听说你们两个小子剑耍的不错?”
展昭和白烨一愣,怎么忽然拐到这事上了,老爷子呵呵笑着,“你们给老头子武一趟看看吧。”
说实话,在意大利他们虽然住在小城堡里,但是却并非这样的别墅区,左右邻居都很近,他们早起武剑的习惯早就放下了,还真是很久没练练了,既然老爷子开口了,两人也就乘兴一武。
老爷子看着那桌棋,想了想说,把那桌子收了吧,可众人面面相觑,谁也没动,老爷子又说了第二遍,才有人上来小心的搬了桌椅,不过却不敢晃乱了棋盘,白烨和展昭就在院子里走了一趟剑,你来我往剑光之中,恍然回到当年,他们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在院子里动了手,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则坐在屋里视而不见。
白老爷子坐在廊檐下,乐呵呵的眯眼看着,轻声感叹,“恰是风流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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