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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缤纷没事,有事的是她的孩子,严重出血到要紧急开刀,血库的血量又不足,她才找我们帮忙。」
听著静妮的解释,邦彦倒吸一口气。
「难道……难道缤纷的意思是……」
「我也这麽觉得,哥,缤纷的孩子……应该是你的孩子,RH阴性的血型,不是这麽好遇的。」
老天啊,缤纷孩子的血型与他相同吗?这……表示,缤纷的孩子,是他的孩子吗?
邦彦整个人陷入不可实信中,车子飞快的行驶,来到医院门口,他不顾左腿的疼痛一跛一跛的走进医院。
在医护人员的指示下,他来到手术房门外。
他看见——
纤细瘦弱的缤纷,抱著娇小的小女孩,静静的站在手术房门口,看著手术中的灯,她那样子,引来他一阵心疼。
缓缓的走到她身边,屏气凝神,望著她睁大的双眼,无神、失魂。
「缤纷。」他轻唤了一声,她缓缓的转过身来。
「你还好吗?有……我需要帮忙的地方吗?」
看见他担忧的神情、关心的态度,缤纷眼眶一红,抱著抽噎的小女儿,靠进他怀里,痛哭失声。
「邦彦……救救佑佑,求求你救他……」所有的压力和慌乱在这一刻倾泄而出,缤纷毫无保留的哭著,看得一旁的颜白和李虹红了眼眶。
「别哭,只要你说我一定帮。」邦彦保证著。「快告诉我发生了什麽事?」
「佑佑……他流了好多血,他的脸、手、身上都是,邦彦……」缤纷全身颤抖著。「快救佑佑,救救我们的孩子……求求你……」
仿佛被雷打到一般,他的孩子?他当爸爸了?
邦彦还来不及消化这个喜悦的讯息,就马上被推入万丈深渊。
他的孩子,正躺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他那未见过面的孩子,正等著他的血救他。
邦彦二话不说,转身,走向护理站表明身分,和静妮两人跟著护士去抽取血液。
缤纷的视线焦灼,泪水止住,她意外於邦彦的行动不便。
他的脚怎麽回事?在印象中邦彦不曾受过伤,他的脚是何时受伤的?
隐隐约约,缤纷察觉到事情不对劲,待佑佑的事情处理完,她一定会追问他脚伤的原因。
第八章 『爱情重洗牌 』 作者:黎孅
因为伊家兄妹的紧急输血,让佑佑得以脱离险境。
二十四小时後,佑佑从昏迷中清醒,离开加护病房,进入一般病房休养。
「妈咪,不要哭。」佑佑伸出小手,抹去缤纷脸上的泪水。
手术後体力尚未完全恢复,小小的手臂没有太多力量,但他仍伸长手臂,安慰地摸摸母亲的脸庞。
「妈咪是太高兴了。」缤纷一颗悬在半空的心总算落下,释怀的泪水夺眶而出。
「纭纭呢?」佑佑马上问起妹妹。「纭纭有没有受伤?」
「没有,佑佑你好棒,你把纭纭保护得很好,她很担心你哦,一直吵著要在医院陪你,刚才婆婆带纭纭去买东西了,等一下你就可以看到她了哦。」缤纷拭去脸上的泪水,笑著对儿子说。
「妈咪。」薄薄的嘴唇抿紧,小脸上浮现不解。「那个叔叔是谁?」
他一醒来就看见妈咪坐在他身边,还看见一个坐在病床旁沙发上的叔叔,他看著自己的眼神……好奇怪哦。
缤纷回过头,看见一脸阴沉的邦彦,顿时无言。
从佑佑手术结束後,她一直闪躲邦彦的问题,不愿回答有关孩子的事情。
而她闪避的态度,邦彦也起疑了。
为什麽孩子受了这麽大的伤,缤纷的丈夫却没有出现?
缤纷说过,这个小男孩是他们的孩子……他伊邦彦的孩子啊。
「哥哥!」纭纭飞奔进病房,看见他清醒了,立刻高兴的笑出来。「哥哥醒了,好棒哦,哥哥痛不痛?」小手轻轻摸了下佑佑包著纱布的头,引来佑佑的痛呼。
「不要摸、不要摸,很痛很痛!」
纭纭的小手马上缩了回来。「很痛吗?我给你呼呼就不痛了。」
这对兄妹的感情……好得让人钦羡。邦彦心想著,看著他们相处的情形,就像看到他和静妮小时候一样,互相友爱、支持。
「既然佑佑都醒了,我们不妨问问他事情的真相,幼稚园老师那边含糊其辞,我想他们必定是在袒护著某人。」邦彦一想到他的孩子受这麽严重的伤势,一股怒气油然而生。
「对啊,佑佑,你告诉妈咪,为什麽你会从溜滑梯上跌下来?」一接到幼稚园打来的电话,缤纷整个人都乱了,没有去追问园方孩子受伤的原因,直到邦彦提起,她才想到这个严重的问题。
如果今天佑佑是一个顽皮的小孩,那麽因为玩过火,不知轻重的从溜滑梯上跌下来,这她绝对不会怪罪园方,但佑佑不是顽劣的孩子,她相信自己的孩子绝对不是无缘无故跌下来的。
缤纷的问题让一双儿女脸色大变,面露难色。
「快说。」缤纷板起面孔来。
每当他们兄妹俩露出这种表情时,一定是发生了会惹她生气的事。
「妈咪,不要骂哥哥,哥哥是要保护我才会掉下去的。」纭纭紧张的扯了扯缤纷的衣摆。
「妈咪,对不起,我不应该跟Kevin吵架,可是他拉纭纭的辫子,又笑我们是……我一生气才会打他,他推我,然後我就掉下来了……」佑佑自责的垂下头来。
说到那天的情形,纭纭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好委屈、好委屈的哭著。
「妈咪,哥哥听你的话保护我,真的有……你不要生哥哥的气好不好?」
「妈咪当然生气,佑佑,你受伤妈咪好担心、好心疼,以後受了委屈跟老师或跟妈咪讲,打架是解决不了问题的,知不知道?」她摸摸两个孩子的头,温柔的说。
「Kevin笑你们什麽?」邦彦突然开口问。
小孩子是最天真无邪的,但却也是最残忍的,他们不仅无心的言语会刺伤别人,而会让孩子大动干戈的起因,一定不寻常。
两个孩子面面相觑,再看看母亲,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回答陌生人的问题。
缤纷突然之间不知该如何向两个孩子说明邦彦的身分,她已经告诉邦彦佑佑是他们的孩子,总不能……让孩子们喊他叔叔吧?
已经瞒不下去了。
「纭纭,来叔叔这里。」邦彦笑著朝小女孩招手。
纭纭其实非常喜欢这个帅帅又温柔的叔叔,他叫她过去,她就高兴的跑过去甜甜的喊了一声,「叔叔。」
邦彦一把将她抱起,放在他仍健康的右腿上,小女生的重量轻得让他没什麽感觉。
「可以告诉叔叔Kevin是谁吗?」他笑笑的问,但眼中藏著犀利。
「Kevin是我们的同学,他坐在我旁边,每天都拉我的辫子,拉得我好痛哦。」小脸可爱的皱了下。「哥哥都会很生气的叫他不要拉我的辫子,可是他都不听。」
邦彦听到奇怪的地方。「你和哥哥同班?」三岁可以和五岁的孩子同班?这怎麽可能?!
「对啊,我今年五岁了哦!」纭纭伸出短短胖胖的手指,比了个五。
「五岁?!」邦彦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上下打量娇小的纭纭,再望向躺在床上……那张与自己极为相似的小脸。「难道……」
缤纷看著邦彦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她长长一叹。
「佑佑和纭纭,他们……是一对龙凤胎。」
邦彦的震惊可想而知,二十四小时之前,他才被告知他当了父亲,但却没人告诉他,他有一对漂亮、聪明的龙凤胎。
不只躺在病床上的小男孩是他伊邦彦的孩子,连此刻坐在他腿上,容貌与缤纷十分相像的小女孩,都是他的孩子……
想到这,邦彦心头一热,将腿上的纭纭抱进怀里。
纭纭先是吓了一跳,但马上柔顺的靠进邦彦怀里,脸上还挂著甜甜的笑。
叔叔抱著她的感觉就像被爸爸抱著一样,纭纭甜甜的想著,但她不敢将想法告诉妈妈。
「纭纭,为什麽你们的爸爸没有来?」邦彦终於间出压在他心中已久的问题。
他的问题让纭纭和佑佑小脸一黯。
「我们没有爸爸。」纭纭低垂著小脸回答。
「那……」邦彦喉头一紧,心疼的感觉盈满胸怀。
缤纷并没有结婚,她一个人带著他们的孩子生活,在他这麽狠心的伤害她之後,她仍然将孩子教养得这麽好。他亏欠她太多、太多了。
「Kevin就是笑你们这个?」邦彦沉声问。「笑你们……没有爸爸?」
缤纷瞪大眼,转头看著佑佑低垂的小脸上滑下晶莹的泪珠,她马上明白了。
「佑佑……」她心疼的将儿子揽进怀里。「让你委屈了。」
她的孩子受了委屈,还不敢告诉她……她这母亲做得好失败。
「缤纷。」邦彦忍下心头的激荡,忍著不在孩子面前失态。「我们得谈谈。」
缤纷浑身颤了颤,轻轻地点了点头。
他们之间的确是该好好的谈谈。
※ ※ ※
将两个孩子托给李虹照顾,缤纷没有任何异议地跟著邦彦来到饭店的总统套房。这是邦彦为了让缤纷一家人休息所准备的。
缤纷坐在起居室的沙发上,静静的不发一语,看著邦彦拄著拐杖,在吧台前,倒了杯酒精浓度极高的伏特加,一口饮尽。
她非常不赞同他这种饮酒方式,但只能皱著眉头,看著他连饮三大杯。
他的情绪总算平息,没有做出任何伤害自己的举动。
他没有立场去责备缤纷,当初先做绝的人是他,缤纷不让孩子认他,这是他的报应。
身为一个男人,怎麽能让自己的孩子让人耻笑是个父不详的私生子?
伊邦彦高傲的自尊里,绝不容许他的孩子受这种委屈,但他还是让佑佑和纭纭在同侪间遭到嘲笑。他这没尽到半点父亲责任的男人,让他的孩子受尽屈辱!
想到这,邦彦就更怨恨自己,拿起酒瓶又斟满一杯——
「你够了吧。」缤纷看不过去,上前阻止他这种饮酒方式。「这就是你说的谈谈?我们什麽也没谈到,我只看见你失意的猛灌酒。」
「我想补偿你们。」他开门见山地说。
「补偿?」缤纷被他出人意料的反应弄胡涂了。
「当年那样对你,我有不得已的苦衷。」邦彦困难地道。
「不爱我了,就这麽简单,还有什麽不得已的?一个男人要甩一个女人的时候,有什麽是他说不出口的?」缤纷不想这麽咄咄逼人,但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他想补偿,就能弥补她这五年来所受的压力?他一个不得已的苦衷,就能将他们之前的恩怨一笔勾销?
他太天真了!
「缤纷,你听我说——」他拉住她,急著解释他所发生的事,但缤纷甩开了他的手。
「不要碰我!」她失控的大吼著。「我永远忘不了你给我的惊喜,好一份大礼啊,伊邦彦。」缤纷挖苦地道。
「当时的我真的不能给你什麽。」他连未来都不敢奢望,怎敢留她在身边?
原以为让她自由是最好的决定,没想到——事情却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就那麽一次的肌肤相亲,就让她有了他们的孩子,当时的他只顾著缤纷的未来,没有想到这一层意外。
「你当然不能给我什麽,你已经有了别人,你亲口说的,不是吗?」他所说的每一句话,她都记在脑子里,牢牢的,想忘也忘不掉。
「你误会了,那个女人她是——」
「什麽都别说了,我不想听你说这些,我们没什麽好谈的,孩子是我一个人的,你休想从我身边把孩子带走!」缤纷忍著夺眶而出的眼泪,不顾邦彦的哀求,转身就走。
甩上起居室的门,走出玄关,不料静妮沉著一张脸等著她。
缤纷抿紧唇,看著昔日好友走向自己,一点也不手下留情的给了她一巴掌。
她莫名其妙的看著盛怒的静妮,不明白她为什麽打她。「你……」
「你怎麽可以对Irving说这种话!」静妮十分气愤地质问。「你知不知道当年他是以什麽样的心情说要和你分手?你怎麽可以这样伤他!」
「是他对不起我。」缤纷眼泪掉了下来。「是他先不要我的!」
「缤纷!你怎麽这麽傻,你看不出来吗?Irving曾经受了非常严重的伤,你没发觉他的脚和当年不同?」静妮咄咄逼人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