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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红楼之钗黛-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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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钗眼见这屋里丫头们已经前前后后,将她去路都堵上,无可奈何,只得任凭母亲折腾到晚,夜里就伴着薛姨妈入睡才罢。

☆、第13章

因天向暖,又有宝钗百般叮咛、紫鹃悉心照料,黛玉身子日渐好了,春日里闲适,与诸位姐妹们往来,或唱和诗句、或游园赏花,日子过得甚是惬意。
    薛蟠在店铺中学得几日,因许多不懂,又渐渐松懈下来,宝钗与薛姨妈两个一人立威,一个怀柔,好歹又压得他看了两天账目,他却又觉自己学识浅薄,把那多日未读之书又捡起来,又派人去召那先生来讲解。
    谁知那先生原系贾政所荐,腹中才华尽有,不过时运不济,不得登科而已。似这等文士,为人皆颇有几分傲气,不是那寻常清客可比,薛蟠这学生愚鲁倒也罢了,十日里倒有六七日是不来上课的,先生早有怨气,如今薛蟠又大喇喇派人召唤先生,把个老人家气得须发皆直,当场挥毫,洋洋千言写了个贴子与薛姨妈,说要辞馆,其中言辞激烈,宝钗不敢直和薛姨妈说,便只道是哥哥不肯学,薛姨妈听了,把薛蟠叫来臭骂一顿,派人请先生来苦苦挽留,又喝令薛蟠跪下磕头。
    薛蟠强不过母亲,耸肩塌背地跪了,却低着头只是斜眉歪眼地对宝钗做鬼脸。
    薛姨妈与宝钗隔着帘子还不见,先生看得清楚,气得倒仰,连客气话都不说,只甩袖而去,当日便辞了薛家,一路搬出去了,把个薛姨妈又是愁又是气,直捂着心口说心疼。
    薛蟠道:“不过是个先生,走了再请一个就是,那里值得母亲这般?”
    这下把宝钗也惹怒了,摔了帘子出来,指着他骂道:“哥哥说得轻巧,不过是个先生!可知这是姨父亲自选的饱学之士,手下教出过几个举人,哥哥扪心自问,你到那里去随便请得这般先生?”
    薛蟠讷讷道:“我也不考那劳什子,看得懂账目,管着铺子也就是了,我看人家大字不识,不是一样做生意,有了钱钞,还要学问作甚!”
    宝钗冷笑道:“哥哥先认真买一趟货物,赚些钱来,再来说这话不迟!”
    薛蟠屡次被母妹讥讽,到底也有几分血性,拍案道:“我这便去走趟货物,拿了银子,再与你说话。”他是说风就是雨的,当下立逼着去准备行李,打点货物,薛姨妈才缓过一口气,见这心肝宝贝又是闹着要出远门,差点又背过去,众人手忙脚乱地折腾一番,才将她又稳住,扶在座位上坐定,正要阻拦薛蟠,谁想宝钗只管劝道:“妈,哥哥要出去历练,这是好事。”薛蟠又是牛心左性,打定了主意要去的,一儿一女皆如此,薛姨妈无可奈何,只能应了,打点五六个大仆人,并二三十个伙计,将京城里时兴的花儿粉儿并皮毛首饰备了一二千两交薛蟠带着,想着让薛蟠往南边卖了,回来再带些丝绸布匹,一来一往,总不至于亏了路费盘缠。
    宝钗因见薛蟠亲自盘点货物,倒也有几分商户样子,心中暗喜,面上一点不漏,继续拿话激他,薛蟠给妹妹小瞧,恨不能立时召出一朵筋斗云来,顷刻间来往南北,变出几万银子,总是不能叫宝钗低看了。
    薛姨妈只是唉声叹气,整治行囊,又挨个嘱咐诸仆从伙计,将那晴天雨季,一应用度都安排周全,宝钗则从王夫人处要了一封贾政书信,又设法让凤姐给了几封官府行文。
    薛蟠本不知这些关节,见妹妹设想得周到,都一一暗暗记在肚内,又因若是按宝钗所言自南方带货回来,便是挣钱也是宝钗的主意,他便想另辟蹊径,带些稀罕物事才好,这番心思,自然不肯叫薛姨妈宝钗知道。
    宝钗因薛蟠路过扬州,特地去问黛玉可有家信要捎。黛玉正思念父亲,闻言大喜,写了几封书信,收拾了些土产,托宝钗转交薛蟠。
    宝钗见信中多是挂念相思之语,婉转劝道:“我听说林老爷身子也不甚好,你写这些动情话,只怕叫他伤心,不如多写宽慰之语,务令他保重身体,以图将来才是。”
    黛玉见她说得在理,重写一封,洋洋万字,将贾府中一些生活写得极有趣,末尾殷殷嘱咐,反复叮咛,倩父亲务必保重身体。
    宝钗见信中字字关情,想数年后林如海馆捐扬州,剩下黛玉独自煎熬,一年之中,倒有三百六十日不见欢容,心内大为不忍,欲言又止,半晌才道:“林妹妹,论理你家家事,我不该管,只是事关重大,不得不问一句。”
    黛玉见她容色端肃,不自觉正了身子道:“宝姐姐想问什么?”
    宝钗道:“令堂过世,林老爷一人在家,身边…可有人伺候起居?”
    黛玉一听此言,两眉便倒竖起来,若非说话之人是宝钗,只怕早已经刻薄回去,便是这话由宝钗问出来,却也大为不悦,淡淡道:“我只知有几个老丫头侍奉茶水。”
    宝钗察其颜色,和声劝道:“人说内宅无母,六神无主,林老爷这样年纪,正是需要内查养生之时,家中没有个知冷知热的,最是伤身,为家中计,你倒是劝林老爷纳一房忠厚老实的妾侍,平常替林老爷添衣加饭,也有个照应。”她这实在已经是掏心窝子的话,黛玉亦深知在理,只是念及亡母,总是难过,便只道:“我自有主意,不劳姐姐费心。”
    宝钗见她面色冷肃,不好再说,自退出来,派人请来薛蟠,细问打点情状,又道:“林妹妹的父亲在扬州做官,烦哥哥提她送封信,既去了,少不得请林老爷多赐教几番,做买卖的,有地方父母照应,总是不差。”
    薛蟠道:“我省得,一定探望林姑父的。”
    宝钗道:“我们是他哪门子的亲戚!姑父这话,哥哥快莫提起,去了只叫老爷就好。还有一桩,倒请哥哥看看林老爷的脸色,看身子是否旺健,言语行止,是否迟滞,有无咳嗽,多以林妹妹劝他保重才是。”
    薛蟠笑道:“你才说我们不是他亲戚,怎地又叫我说这么些亲戚间的话了?”被宝钗瞪他一眼,道:“你便婉转着些说,人都爱个奉承,你这般劝说,是奉承爱护他,他还能骂你不成?”
    薛蟠道:“罢罢,我知道你和林妹妹要好,嘴里离不了她的,我替你看着就是,林妹妹要带什么,我必叫人小心,咱们再另外备一份礼物,好不好?”
    宝钗道:“他这样清贵人家,什么也不缺,你不要买那些金啊银啊的,只备些土产就好,京中常有外面贡来的成药,你带几色,也是我们的体贴。”
    薛蟠一一应下,宝钗见他这般听话,也自诧异,又叮嘱许多不要走小路、不要错过宿头、要听老仆的话、不要随便信外人等语,直把薛蟠说得挥手道:“罢罢,我看我倒不是做哥哥的,你才是做姐姐的那个了呢!你只管放心,我这一二千两银子出去,包管十倍回来,叫你看看你哥哥我的本事。”
    宝钗合十道:“你顺顺利利回来,我便阿弥陀佛了!”薛蟠把脸一扬,道:“你不要阿弥陀佛,等我回来,你给我做双鞋子就是,和你给林妹妹的那双差不多的。”
    宝钗原送了双绣鞋给黛玉,是为她生日而做,闻言讶然道:“我们女孩儿家送礼,怎么你又知道了?”
    薛蟠得意洋洋道:“上回宝玉喝了酒说的。”
    宝钗嗔道:“闺阁底事,他怎么也到外面说!”
    薛蟠道:“是他私下和我说的,夸你功夫好,因觉得你素日有些不待见他似的,便想托我求你也做一双。”
    他却记岔了,宝玉乃是因求亲近宝钗之意,故意拿话去套薛蟠,想他兄妹情深,做哥哥的在妹妹面前说合两句,叫宝钗少和黛玉说些功名上进的话,自己好继续和黛玉伯牙子期、谈玄论虚,哪知薛蟠酒席上喝得多了,被宝玉悄悄儿拉出去说话,只记了个三四分,倒把宝玉的本意耽误了。不但耽误,宝钗听了这话越发厌烦,冷下脸道:“我又不是他家丫头,怎地叫我做起鞋子来?你没应他罢?”
    薛蟠其实已经许下海口,见宝钗不喜,忙转了话头道:“这等荒唐的事,我怎会应他?”
    宝钗哼一声道:“日后你少与贾家那些人来往,都叫他们带坏了!”
    薛蟠道:“我不和他们好,我只在家里读书做生意,好不好?”
    宝钗见他嬉皮笑脸,没个正经,又哼了一声,道:“给林妹妹的鞋子太也花哨,你一个爷们穿着不好,等你买卖回来,我给你做十双邦邦硬皂靴,管叫你一年穿不完。”
    薛蟠道:“那要上头绣花的,外头要硬,底子可不能硬。”
    宝钗道:“哥哥但凡能像样走趟货回来,叫我绣什么都成。”
    薛蟠喜得眉欢眼笑,连连作揖道谢,宝钗正要打发他走,忽然雪雁又过来道:“我们姑娘来问宝姑娘,薛家大爷可启程了未,要是没有,这还有一封信托薛大爷带回去。”
    宝钗见那信封得整齐,转念一想,便知自己说的话黛玉听进去了,便直交给薛蟠,嘱咐他千万办好,又派莺儿去和那伴当王二也叮嘱过,方放薛蟠去了。
    这里雪雁见人走了,站着直愣愣道:“我们姑娘还说,劳宝姑娘费心,她这几日身子不适,就不来看宝姑娘了,宝姑娘也别去看她,人多,烦。”
    宝钗忙问:“不是才好好的,怎地又不适了?”话才出口,便已经知道黛玉还在恼她,又好气又好笑,便道:“回你们姑娘,说我晓得了,我明儿要去老太太几位太太那的,请她关好门户,免得见了我的尊容,沉了她的病势。”
    雪雁听了,眨巴眨巴眼道:“我们姑娘在碧纱橱里,隔着窗纱也见得到宝姑娘的。”
    宝钗见她一团天真,笑道:“你放心,她想见我,隔着院都能见到,不想见我,走到眼前都看不见,你只管回她便是。”又抓了几个钱给她,道:“你走来走去也怪辛苦的,拿钱去买糖吃。”
    雪雁方笑嘻嘻走了。

☆、第14章

薛蟠头一次独自离家,路上颇是小心,渐行了几日,见往来官道繁华,他又是有靠山的商家,住驿站、行大道、前呼后拥、衣食锦绣,旁人轻易不敢惹得,他便渐渐松散起来,早上起得晚,晚上住得早,吆五喝六、惹是生非,除开嫖、赌两项,将那纨绔底事,竟都做全了。
    家人王二乃是积年老仆,眼见小主人如此,少不得苦苦相劝,又拿太太姑娘相胁,到底将他送到扬州,少歇一日,递贴子往林海府上,却走私衙,是为亲戚相见的意思。
    林海正好休沐,听说京中有信,忙叫呈上,连薛蟠一并入内,匆匆行礼挚见,土仪表礼都不忙看,只打开家信,第一封述说父女相思、并贾府情趣,且说宝钗向日照应颇多。如海见了,又是思念女儿,又是喜得女儿有人照应教导,便把几根胡须一捋,微微点头,道:“玉儿这字有些长进。”
    薛蟠在下头听见,想这正是拍马屁的时候,因道:“林妹妹的字是极好的,我常听我妹妹夸。”
    林海瞥他一眼,把第二封展开,只看几句,顿时老脸通红,轻喝一声:“荒唐!”待要不看,眼见得下面还有许多文字,又舍不得,只能咳嗽一声,把信压低,草草看完,下半截说的却不是宝钗教黛玉之事,而是黛玉嘱咐乃父教导薛蟠了。
    林海见黛玉信中夸薛蟠品行,说他孝悌友爱,虽然粗鲁无文,行止却颇有可观,只因幼年丧父,母亲溺爱,无人约束,致使偏颇云云,求林海看在亲戚面上,将他在扬州留一二年,拘束读书,万毋使他走了那旁门左道。黛玉本是因宝钗的情分,故此拜托父亲,林海却觉女儿远在深闺,如何对这薛蟠如此熟悉?且又这么殷殷嘱咐,大不寻常,莫不是两人有那情好交接之事?黛玉远未及笄,恐怕是这混账在哪里偷见了闺容,拿言语引诱,小女儿家不懂事,见着个长得不错的男人就误了去也未可知。再又想起方才薛蟠夸黛玉字好,越觉内中有深意,顿时把一点喜气化成怒气,怒目圆睁,把信往桌上一拍,喝道:“好大胆的小子!”
    薛蟠察言观色,本见他喜悦,自己既完了妹妹的心事,生意上又少不了得其照拂,正自窃喜,不防有此一喝,吓得一呆,愣愣地就应了一声:“是。”林海见他竟然应了,越发怒发冲冠,劈头骂道:“我林家书香世第、公侯门墙,便是小女不幸,远寄他乡,那也是官家体面、侯门贵女,岂是你这贼囚贱户得肖想的!”
    一句话把薛蟠骂得四六不着,除开粗口,也听不大懂林海的话,幸得他有一样好处,平日闺门家中,粗糙惯了的,一见林海发怒,两膝一跪,顺溜倒地,口内只连道:“小子冤枉。”又把头咚咚磕起,只恐不见心诚。
    林海见他这草包样儿,又渐渐回神,自忖女儿当不至于这般将就,看上这等人材,心绪渐平,把家信反复又看了几遍,见薛蟠在地上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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