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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姐便将手摆在妆台上。若论白皙丰润,凤姐不及宝钗,论纤细娇柔,她又不及黛玉,然而若论起那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她便将那两人都比下去了,区区一双手掌摊开,竟似展开了一面旌旗一般,上面还昭昭地刻着“巾帼英雄”四字。
平儿被凤姐一个小小动作又震得立了一会,想起来自己没拿东西,忙转身去找,慌乱中踢到了一个绣墩,差点跌在地上,凤姐一把拉住她道:“怎么这么不当心?”
平儿低着头,不言声,凤姐见她这样,也没了法子,只好放手叫她快去。
平儿顷刻间便回来,捧着一大碗调好的花汁,要替凤姐染,凤姐却忽然又收回手,道:“这几日还要扮个可怜样儿,手先不染了,替我染了脚上吧。”
平儿依言半蹲半跪下去,凤姐便把一双脚放到绣墩上,十趾虽不如手指那样纤纤细长,却也像初笋一般细嫩可爱。
凤姐又将裙子撩起,露出一截小腿来,平儿慌忙道:“冷呢。”
凤姐道:“不冷,不冷,地龙烘得我心里烧得慌,这么散一散倒还好些。”
平儿的脸就腾地红了,不敢抬头,只慢慢捉住凤姐的脚,替她一个趾头一个趾头地染上鲜艳的红色,染了右脚,再弄那头不大方便,她便完全跪在地上,身子倾向前头,又替凤姐染了左脚。
凤姐一直静静坐着,一动不动,平儿侧着身子,上身不可避免地贴在了她的胫骨上,柔软处贴着她的小腿,来回摩擦,擦得凤姐越发地热了。
凤姐斜着眼望向平儿,平儿握脚的手都在抖,若是此刻忽然叫她回头,只怕她双眼都要是红的罢。这念头一起来,凤姐就轻轻地笑了,轻咳一声,唤道:“平儿!”
平儿的身子猛然一颤,回头看凤姐,眼睛倒是不红,只是里面有着奇异的神采。
凤姐见过这样的神采,新婚之夜,贾琏刚挑开她盖头的时候,在宁府遇见贾瑞的时候,那些男人们的眼神就和现在平儿的眼神一模一样——贪婪,渴望,好像恨不能跪下来,舔她一舔。
然而平儿的眼神,却比那些男人们看起来,要顺眼得多了。
凤姐又得意地笑起来,这回她笑出了声,脚一动,脚尖上的红色晕开了,平儿正要替她擦拭,凤姐却已经抬起脚,脚尖划过平儿的脸,大拇指用力地摁下去,在她脸颊上摁出一个深深的印子。
这回平儿的眼睛红了,不知是恼的,还是烧的,然而她毕竟也只是微微转身,向凤姐这头跪着,低眉顺眼地道:“姑娘不喜欢?”
不喜欢什么?颜色?手劲?还是不喜欢她染到了别处?平儿没细问,凤姐也没细答,她只是用脚尖在平儿脸上来回地划了一圈,小心地控制着力道,没有重到留下疤痕,却也没有轻到一点也不疼。
平儿默默地受着,脸上没有半分怨色,这让凤姐有些感慨,又有些得意,两脚一收,放过了平儿的脸,又将两手伸出来看了一看,心里可惜着现在不能染手指甲,口内漫不经心地道:“说吧,你对我,到底有什么居心?”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Kelly的地雷票~我会告诉你们副cp还没开虐么?今天更的比较早,明天估计要11点左右或以后了…
改了个bug,小腿前面是胫骨不是腓骨…查了半天还查了个错的…没文化的作者菌默默地哭晕在电脑前…
小剧场:
凤姐:你对我到底有什么居心?
平儿:没有什么居心。
凤姐:骗谁呢!
平儿:骗你呀!
凤姐:(╯‵□′)╯︵┻━┻!!!
嗯,于是红楼掀桌大军也多了一员主力。
☆、第113章
不独凤姐疑惑,平儿自己也常常疑心自己这是怎么了。
倒不是说她不知道自己对凤姐的心思——她早已不是黄花闺女,对床笫之事熟门熟路,对自己身子的变化也一清二楚。
她疑心的,是这心思到底是怎么起的,又是何时起的。
平儿是王家的家生子,从小儿被选去陪侍小姐,一块长到出嫁的年纪,自然而然地就成了陪房,那时她于凤姐,不过是个贴心却不大爱出风头的木讷丫鬟,凤姐自己能干,那时手上得用的人又多,平儿虽是一等丫头,与凤姐却还没现在这么亲密。
后来与平儿一起陪进贾府的丫头们见贾琏少年俊俏,又是惯爱撩三挑四的,免不了暗地里都有了首尾,那时凤姐年轻气盛,也不管是家里带来的还是打小一处的,一律都干脆利落地处置了,这时节平儿素日谨慎的好处才显露出来,凤姐也渐渐地开始倚仗她、器重她,平儿也没辜负这样的器重,慢慢地从一个贴身伺候主子奶奶的丫头,变成了贾府里面第一等有头有脸的人物。凤姐不信别人,只信平儿,从不与别人说的话,都说给平儿,从不对别人发的脾气,都发在平儿那里,就连凤姐自己的丈夫,任谁都不能染指,却也…分给了平儿。
平儿谨小慎微地守护着这份信重,毕恭毕敬地侍奉凤姐,家中父母兄弟的联系渐渐少了,与凤姐的话却越来越多,有自己主意的时候也越来越少了,对凤姐却越来越言听计从。凤姐是她的天,超过了地、亲、君、师的天,她的一切都是为了这天存在,无论是身、是心。
平儿想,或许是她真的和凤姐处得太久、太亲密,以至于后来,呼吸行动间自然地就会想到她。凤姐病了,赌气强撑着不肯示弱,她偷偷地去寻医问药,甚至花了大价钱去拜托那个马道婆。凤姐有心事,她跟着在旁伤心落泪,却藏着掖着不肯叫人知道。凤姐要做惊世骇俗的事,她为着凤姐好,劝了数次,一旦见凤姐铁了心要做,她便也马上改了主意,成为最勤快、最上心的那个人。
平儿一度以为,这样的感情,已经是世上主仆间所能有的最为深刻、最为紧密的感情了。
然而她没有想到,这世上最深刻、最紧密的感情,还远不止于此。
贾琏离开的那段时间,是平儿最幸福也最忧心的时候。
幸福是因着她自己,忧心则是因着凤姐。而因为忧心是为了凤姐,那一点点小小的自己的幸福便再也不值得放在心上。
然而没放在心上,并不是没有。这一点小小的幸福的种子在平儿的心上隐秘地而茁壮地生长着,从一个小小的芽儿,长成一朵巨大的欲念之花。
忽然从某一个时候起,平儿的心就再也不属于她自己了。看见凤姐一笑,便会不由自主地跟着笑,看见凤姐蹙眉,又会情不自禁地忧伤。凤姐一个手势,便能叫她心跳如擂鼓,而凤姐一个眼神,又能叫她心沉如止水。
平儿终于发现自己对凤姐的热忱并非一般的,丫鬟对主子的忠诚,也并不是闺中姐妹或是青梅竹马这样的情分,她对凤姐已然生出一种强烈的渴望,一种想要触碰、想要占有的渴望,属于男女之间的……渴望。
这是她与贾琏相处时,从未有过的事。也是她一直深埋在心口,不敢让任何人知晓的秘密。
可是凤姐只用一个眼神,一句话,就叫她无可抑止地,想要将这秘密倾吐出来了。
平儿没有多做思索,她只是整了整衣衫,又稍稍地转了一下身子,使自己得以整齐而方正地跪立在凤姐面前,她抬起了头,眼睛直直地看着凤姐,不像从前那样恭谨,却也没有狂放无礼。
“如果一定要说我对姑娘的居心,那大约就是…我喜欢姑娘吧。”平儿平平淡淡地开了口,语气不轻不重,声音不紧不慢,“不是奴才对主子的喜欢,是从前姑娘喜欢贾琏那样的喜欢。”
“谁说我喜欢他了?”凤姐一边的眉毛挑起来,头微微侧着,俾睨而视,脚尖却还依旧在平儿的脸上上下揉着。她的脚尖有与平儿身上一样的香气,因为这香脂本就是平儿替她擦的,她的脚趾艳艳地红着,每一寸肌肤方才都被平儿抚弄过。
平儿觉得她的心虽是镇定的,身子却已经沸腾了,喉咙发干,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嗓子眼,要吞吞不下,要吐吐不出,眼中发烧,烧得她几乎都看不清凤姐的脸,屋中的一切好像都变成了幻影,唯一真实的只有那股她再熟悉不过的香气,哦,还有凤姐那白嫩嫩脚趾上一点鲜艳的朱红色。
那抹红色简直像血一样刺眼,凤姐的脚在动,那抹红色也随之晃动,晃得平儿的眼神都跟着动了,上上下下,手已经伸出去,抓住了那只脚,想要放到嘴边亲一亲,然而那点子红色忽然就消失了,再回过神时,凤姐已经穿好鞋子,气急败坏地站在地上,叉着腰骂:“你是狗么!还要咬人了!”
平儿愣了一下,没想到凤姐对她方才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竟只是这么个反应。她本以为凤姐会勃然大怒,派人将她这胆大包天的奴才叉出去乱棍打死,至不济,也是个被撵出府的下场,她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只待凤姐下了决断,她就也做她自己该做的事去,谁知道临了临了,凤姐只是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骂的还不是她对凤姐的心思,而是…那么个丢人的行为。
平儿忽然于绝境之中窥见了一丝希望,她悄悄瞥了下凤姐的脸——凤姐脸上虽怒,却并不是那种动真格的怒,而是一种哭笑不得的、带着几分无可奈何的…嗔怒。
平儿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胆子,头慢慢地低下去,膝行到凤姐面前,又慢慢地抬起。她那双杏核眼直勾勾地看着凤姐,看得凤姐不自在地别过脸去,才小声道:“姑娘说我是狗,那我就是狗,姑娘是喜欢毛茸茸的西洋花点子哈巴儿狗,还是凶巴巴的獒犬,或者是聪明俊俏的胡犬?世上的狗儿,姑娘只管说,姑娘说了,那我就是了。”——此刻她的脸才后知后觉地臊红了,然而尽管脸上这样烧,她到底还是老着脸皮,用尽她平生最真挚的语气,说出了这些怎么听怎么像是*的话,接着又带着一股像是待嫁女儿般的娇羞和期待,两手抱着凤姐的腿,头靠在凤姐的两腿之间,轻轻地、缓缓地,蹭了一蹭。
凤姐自问她不是那等胡乱心软、怜惜弱小的人。就连一般女儿家会喜欢的那些个猫儿狗儿鸟儿鱼儿,于她眼中,也不过是值钱或不值钱的物件罢了,可是平儿这么小小的一个动作,却像是撩到她心里的某根弦一般,将她的心拨得一跳,一股怜惜之情自然而然地生出来,又自然而然地对她的手下了命令,害得她竟然伸出手去,摸住了平儿的脸。
这一摸上去,就再也拿不开了。
明明是司空见惯的那张脸,手上的感觉也平淡无奇,可是偏偏就像是有奇异的力量将她的手按在了平儿的脸上一般,她怎么挣都挣脱不开,不但挣不开,她居然还弯下腰去,以便自己可以更清楚地看到平儿的眼睛。
自然,不看也可知道,平儿的眼里全是她。但是凤姐偏偏就是忍不住要去细看,这一看,又看出了许多不得了的东西:平儿的眼神里有恋慕、有痴情、有不舍,还有一股叫凤姐看了就心惊肉跳的决然,那平平淡淡的两只眼睛,却似两泓深潭一般,活像要把人吸进去。凤姐叫这眼睛看得害怕,想要转开脸,却始终下不定决心。她总想着再多看一眼,然而每多看一次,那眼睛就多增一分光彩,对她的吸引也更多了一分,凤姐沉湎在这致命的吸引中,情不自禁地越凑越近,最后两人鼻子对着鼻子,嘴巴几乎贴住嘴巴,一模一样的香气在四目之间流转,连呼吸中都满溢着旖旎的风情。
凤姐惊恐地一推,碰到平儿的时候,立刻又收住了力道,然而这一下也足以叫平儿倒在地上,凤姐慌地又要伸手拉她,手出到一半又停住,被鼻孔里喷出的一声冷哼给吓得又缩回来,手指还不住地在抖。
凤姐觉得自己简直已经是疯魔了,眼和鼻,鼻和嘴,嘴和心,心和手,没有一个是同一个主意,这些明明都是她身上的一部分,却又好像和她无关一样,全然不听她的使唤。
☆、第114章
平儿被凤姐一推,眼里的神采消失了片刻,见凤姐伸手要拉她,那一对黑白分明的眼珠,立刻又绽出光辉来,顾不得疼痛,自己慢慢爬起来,小心翼翼地走近,看着凤姐道:“姑娘还没说,叫我做哪种狗儿?”
“放你娘的屁!”凤姐心烦意乱地挥着手,心中纷乱,口内倒已经恢复了豪杰本色,“我养人还养得不够多么?养只狗做什么?小骚蹄子憋久了,没有男人,倒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来了,告诉你,你休想!”
平儿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烟消云散,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变来变去,终究还是白的占多,整个脸都失了血色,与凤姐那一脸花容玉貌相比,越发不能看了。
凤姐没注意她逐渐苍白的脸色,兀自气哼哼地骂着,每骂一句,平儿的脸就更苍白一分,渐渐的她已经听不清凤姐在说什么,声气只是随着凤姐的语声起伏而越见低弱,满心羞愤,恨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