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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当口也顾不得羞愧,用几近哀求的口吻道:“小雪,我、不、不是,你听我说……”
“你刚刚说的够多的了。邱鹏飞——”
她不得不暂时住口,许是母体情绪波动太大,影响到腹中胎儿,陈雪一时间只觉得胎动过于频繁和明显。
她深呼吸,再次深呼吸,试图竭力平缓自己过于激动的情绪。
“小雪,”杨翠花担心的扶住她,“没事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先别说话,来,慢慢坐到沙发上。”
“姐,”董洁有点无措,握住她冰冷的手,安抚道:“姐,不急,你别急,咱有话慢慢说。想想肚子里的孩子,你不能生气……”
邱鹏飞宛如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急急开口道:“对对,小雪,你现在不比平常,得为咱们的孩子想想,心里有气,你打我骂我都行,你发泄出来,别闷在心里,别生闷气。”
陈雪喝了半杯温开水,腹部的不适终于过去。看到邱鹏飞的眼神落在她明显凸起的腹部,她忍不住讥讽道:“孩子?邱鹏飞,你要是紧张你的孩子,那个女人怀孕时,你怎么不让她生下来?我怀孕这几个月,你看过我几次?现在跟我说孩子,你——”
气一不顺。腹部就开始有反应。陈雪不得不再次闭嘴。
大山和赵杰都没有试图插话。
大山并且向董洁等人摆手,示意不要出声,让陈雪自己说。
有了刚刚一段缓冲时间,也听了邱鹏飞对自己的辩解。相信陈雪心里也有了大概想法。她是一个处事果断的人,很有主见。这种时候,最好让她自己做主。
大山相信她。
再开口,陈雪的语气恢复了一惯地冷静。“当初,我们刚认识,是谁说喜欢我认真工作的,说什么:认真工作时的样子最美了?什么时候开始。以前你百般赞美的优点,就成了你没办法忍受的缺点?说白了就一句话:你变心了!”
董洁暗自点头。陈雪人在商场,多年历练,看问题可以在最短的时间抓到本质。
“邱鹏飞,男人可以无情,可以自私,不可以无耻!感情淡了,不喜欢了,无所谓,没有人有权力强求哪个人非要做到天长地久。我陈雪还没那么霸道。你把话说开了,挑明了,大家好聚好散,我不会拦着你追求幸福。”
她顿了顿,硬声道:“非要在外面找了人,回来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你这种人。也配叫男人?”
陈雪很失望。
太失望了。
她不是二八年华的少女。对爱情抱着不切实际地幻想。她三十多了,商场上什么事没看过?就是没亲眼看过。听说的还少了?
男人在外面找女人,这样的事刚开始听闻,是不舒服,觉得但凡做妻子的有点志气,就不该姑息,不能再跟这样地男人一起过下去。
然而听多了见多了这样的事,也只能说是见怪不怪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夫妻俩关起门来的事,最后怎么做,是挺棘手的,离婚也根本不是解决问题最好的方法。
乍闻此事,陈雪也气,也冲动,想不顾一切撂挑子,这日子,不过了。
但,在等邱鹏飞从广州飞过来这数个小时的时间里,她在心里反复权衡这件事。
要不要离婚?
她拿不定主意。她犹豫。
如果,他邱鹏飞但凡是个有点担当的男人,当着大山和赵哥的面,把一切揽到自己身上。
诚恳的承认错误,认真检讨,承认自己对不起妻子,不该在婚姻存续期间,做出这种昏了头地事。哪怕他说自己对不起外面的那个女人,一时把持不住,害人害已,也害了那个第三者……
哪怕他这么说都行。陈雪都觉得是种安慰。
男人,就该有个男人样。
他做不到大山那样,对爱人忠诚关怀体贴的无微不至,没有关系,她不会以大山为模板要求他。
他做不到像赵哥那样,支持嫂子做事业,甚至不怕牺牲自己一部分时间和利益陪老婆孩子,这也没有关系。
陈群为了红叶,可以坚持到最后一刻,连医生都惊叹他几乎创造了某种生命支持的一种极限……
张昊没有结婚,平素和女人来往较多,仍然表现的不定性,可他坚定的表示:男人,婚前挑花了眼没关系,对婚姻一定要慎重,要是决定和哪个女孩子结婚,就一定得对人家真正的负责任……
可邱鹏飞呢?他的辩解和推脱让陈雪心灰意冷。
这一刻,她承认自己看错了人,选错了人。她再不想多说什么了,“我们离婚吧。”
“小雪!”邱鹏飞又羞又急又惊,不顾一切扑到她跟前,“小雪,我错了,我真地错了,我知道我错了,你给我个改正地机会。我改,我以后一定改……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小雪,你看在咱们还没出世地孩子的面子上,你忍心让他没有爸爸吗?我糊涂,我该千刀万剐……”
杨翠花嘴唇动了动,刚想说话,大山冲她摇摇头。
陈雪拨开他的手,“你认为,我们俩还有可能一起生活下去吗?”
邱鹏飞急忙点头,迭声道:“可以的。当然可以。咱们不是说好了。等孩子出世,一家人一起在广州生活,房子我都买好了。咱俩的工作都上了轨道。以后多抽出时间和孩子在一起,过上一家人团聚的正常生活。”
“那个女人呢?以前你说不出分手的话,现在就能说出来了?”
“我说,我跟她说分手。我保证做到。小雪,你信我,你相信我,我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要跟你离婚。真地,我发誓!”
“你要跟那个女人分手?以后呢?我陈雪就是这种性格,不温柔不细心,你过去受不了,以后就能突然喜欢上了?如果你对我有感情,这三年你是怎么表现地,嗯?现在说不想离婚,为什么,为了谁,为我。还是为孩子?”
陈雪唇边浮上讥讽的笑,“你要说是为了我,告诉你,我一个字也不相信。要说为了孩子——省省吧,我的孩子,不需要你这样地父亲。”
邱鹏飞还待再说。
大山终于开口,拦下他道:“好了,今晚先这样吧。时间不早了。我姐是孕妇。折腾一天也累了,让她休息吧。邱鹏飞。你请回吧,有话明天说,现在,大家各自回去,冷静一下。”
董洁牵着陈雪的手,和黄盼弟一起扶她站起身往楼上走。
邱鹏飞不死心的追过去两步,叫道:“小雪——”
赵杰拉住他,“小雪今晚就住在这边了。大晚上的,她再折腾回城里也不合适。邱鹏飞,我们就不留你了。”
邱鹏飞本来不肯走。陈雪脾气倔,一旦打定主意,很难让她回头,他不能就这么离开。
后来想想,陈雪现在肯定不想看见他,赵杰和大山也不待见他,硬赖在这里也是无趣,与事无补。
他母亲在家,不若回家找母亲,让母亲出面找她谈,或者有效果。
嗯,再打电话给岳父母,请他们出面帮着劝劝。被骂是免不了地,但是想来,岳父母也不会赞成离婚……
拿定主意,邱鹏飞终于肯暂时离开。
董洁回房,拿了一件大山没有穿过的新睡袍,其余如内衣裤等贴身物件,有现成的,都是陈雪过去留宿农场时自己准备的。就是睡衣都穿不下了,|Qī|书|ωang|只得拿了大山地一件充数。
陈雪在杨翠花的帮助下,简单梳洗,换了睡衣,也上过厕所,最后在床上躺好。
床是宽敞的双人床。董洁轻声道:“姐,今晚我和你一起睡,好不好?”
杨翠花打心眼里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
董洁头前表现出来的,就是赞成这俩人拆伙,现如今陈雪也是这个心思,可不能让她俩凑一块了。
这万一说着说着,把念头动到孩子身上,保不齐两人头脑一发热,赶明天一早就去医院拿掉孩子了。
于是赶紧道:“我来我来,晚上我陪着小雪,这怀了孕的女人有什么需要,我有经验。”
黄盼弟道:“嫂子,还是我陪小雪吧。赵哥也在——你们放心,我会照顾好小雪。”
陈雪从被窝里探出头,“别争了,我不用人陪,就想一个人呆着,什么也不想,好好睡个觉。”
董洁想了一下,点头道:“也行。嫂子,黄姐,隔壁都是客房,你们自己去挑一间吧,我再坐会儿,等小雪姐姐睡了后再离开。”
杨翠花不放心的拿眼瞅她。
董洁推着她和黄盼弟往门外走,“好了,快去房间吧,看看缺不缺什么东西,有什么需要跟李阿姨说一声。”
关上门,屋子静下来,董洁在陈雪床头坐下。
大灯关上了,只留下床前一盏小灯,发出昏黄的光。
董洁把灯罩做了调整,使其与床方向相反,不致于影响床上人的睡眠。
“小洁,你也回屋吧。”
陈雪睁开眼,“我真的没事,放心吧,我不是红叶——”
不经意提到那个名字,两个人都消了声。
然后,陈雪眼角湿润了。
沉默了一会儿。她轻声道:“说真的。我很羡慕红叶。她死了,可她得到了一份真正地感情。陈群,”她顿了下。“陈群是个不善于表达的人,他和姓邱的是两种人,他从来不把所谓地承诺挂在嘴边,可他会用行动表示。红叶她很知足,我呢?邱鹏飞什么样地承诺都许到了,今天这样,明天那样。将来怎么怎么样……都他妈是骗人的,骗子,我瞎了眼睛会嫁给他这种人!”
提到姜红叶,董洁心里仍然酸痛难忍。
陈雪抓着她的手道:“我就是太要强了,太独立了。可笑,他邱鹏飞想做事业,一年到头不着家,我不要强,不要强他能没有后顾之忧一门心思干事业吗?哈,成功地时候。优点就变成缺点了,就开始喜欢小鸟依人会撒娇地女孩子了?我一辈子也做不成那种女人,我也不想做……”
“姐,不想了,嗯?不想这些了。”董洁用另一只手从她额头抚过,放轻动作,助她合上双眼,然后一下一下。像母亲拍抚孩子一样。隔着被子,轻轻拍打着。
她放缓放慢语速。轻声道:“人与人之间地缘份,很难说有久。缘份来了,就抓住它,缘份到了,就放开手。缘来缘去随便它,我们只管做自己,做好自己。
我在书上看过一个故事。故事,是讲一个书生,用尽全部追求一个女子,女子与他欢好几年,还是离开。书生痛不欲生。一日,遇一道人,尽诉愁肠,道人有一镜。
书生看进去:海边有一裸身女子,已亡。
路过一路人,掩面而去。
不久,又一路人,将自己的衣衫脱下,给她盖上,又去。
最后,有一路人,将女子埋了,再去。
道人解释道:第一个路人与女子没有缘分,今世只有擦肩而过。你是第二个路人,你们前世地缘分只够这几年的光阴。那第三个人,才是女子今生要一起老去天涯的人。
姐,这个世界有那么那么多人,我们未必会在最合适的时间,遇到最合适地那个人。做了错误的选择,只要还有选择的机会,就不代表一定是失败。也许,你就像故事中的那个书生,你跟邱鹏飞的缘分,只够这几年的光阴,那个可以陪你一起老去天涯的人,还没有出现……”
陈雪静静的听,好半天没有作声。
董洁从她手上的力量,却可以感觉到她慢慢在放松。
过了好一会儿,陈雪呼吸平缓,就在董洁以为她已经睡着的时候,就听她低声喃喃道:“小洁,你别跟我学,男人都是会变地,你就有点像我,要强,太要强了……小洁,你要精明点,别给大山变心的机会……”
董洁静静坐在半黑暗的环境中,看着床上陈雪模糊的脸庞。
坚持告诉她这件事,这一刻,董洁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还是错。
昨天这个时候,她还是一个快乐的孕妇,也许对未来怀着美好的憧憬。
仅仅相隔不到二十四小时,一切都变了,她平静的世界被彻底颠覆。
陈雪在一天之内,从知情,到做出离婚地决定,是果断,也有旁人没办法体会到地痛吧?快刀斩乱麻,这个词一旦被用到现实中,就不像书上写的那么轻而易举!
董洁不后悔,她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可是仍然有一种深深地无力感。
感情上,她总是渴望追求一些人世里不大可能完全实现的东西。比如一生一世的承诺,比如可以对一份感情永永远远的确信。她真的希望,每一份感情,有了美好的开始,也能有一个美满的结局。
可是,感情真的太脆弱了。背叛曾经的承诺,是那么轻而易举的一件事。
董洁不能理解,也没办法原谅。
婚姻就是不能走到最后,没有共同语言也好,觉得感情耗没了、不想再这么过下去也行,可是,人总该对自己的婚姻负责吧?你大可结束一段感情,才寻找新的幸福,为什么要用出轨的方式?
这么做就不能被原谅!
董洁的视线,从陈雪脸上移开,逐渐落到她的腹部。
那里,正有着一个小生命在生长,纵使隔着被子,依然可以看到那里明显的隆起形状。
孩子——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