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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婆是重生的-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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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是不是先放放?”

说的也是,董洁托着下巴,眨巴眨巴眼睛道:“哥,这种短裙呢,我只是自己手痒做着玩,当然服装厂不会做这个。这次主打长裙和牛仔裙,哥,你看。”

塑料模特有限,有些衣服都在桌子上堆着,她翻出一袭长长的纯白色的裙子,纯洁无暇中透着飘逸,摸上去水一样丝滑的触感很是舒服,相信穿在身材高挑的女孩子身上,很有衣带当风的飘然之美。“很漂亮吧?还有这件。”

她再取出一款连衣裙,飘荡着层层叠叠褶纱的连衣裙,仿佛储存了少女难猜难解的重重心事。

大山在衣服里自己也翻出觉得比较好的两件,“我觉得这件最好。”不同碎花图案拼接的丝棉连衣裙,有一种比较柔美的民族风,放模特身前比比,长度刚好及膝。“这件纯蓝色的牛仔裙也不错。”

刨去两件超短裙,这次的裙装最大的变化是,多了及膝的款式,虽然只是稍微露出了膝盖,到底也算是明目张胆挑战大众的心理底线了。大山瞅了瞅,这可真称得上锦绣华衣了,素日难得见到一件的美丽衣裳,这里可是处处可见,颜色款式之多之精之美,纵是翻遍北京所有的百货公司精品柜台,亦不及此处一半之多吧。

“小洁,你是不是会变魔术的小仙女啊?怎么就突然变出这么多漂亮的衣服来了呢?”

大山把她抱到自己膝盖,难得有些愧疚道:“我都不知道你最近做了这么多事,每天回来,你都为我忙前忙后,又是端水又是做吃的,有时候还得洗衣服收拾家。哥哥太粗心了,都不知道你竟然做出这么多衣裳,还以为,你只是在画图纸,本打算这几天清闲些,把家里杂务都接过来,让你专心打版制样呢。”

董洁搂住他脖子,笑嘻嘻道:“我不觉得累啊。工厂刚开张,哥哥要忙的事很多呢。我只会画图,闲时帮哥哥做点家务,哪里会累着啊?一直没说瞒着哥哥,就是想给哥哥个惊喜啊。”

她歪头,笑的很得意:“新开的工厂,要在北京站住脚,并且一炮打响,就得有拿得出手让人叹服的拳头产品,哥哥一直很上心,只是不想催我,是不是?我当然要努力了。不过,哥,妈妈可帮了我们的大忙,这些衣服的布料,都是哥哥去厂里时,妈妈陪我,几乎走遍北京大大小小卖布料的地方,一点点买来的。什么地方买了什么布料,妈妈都细心的做了记录,哥哥以后要买面料也会省不少心呢。”

妈妈,大山心里只觉得暖暖的,“那,小洁有没有给妈妈做两件新衣裳呢?”

“有啊,不过还没完工,妈妈说不着急,厂里的样衣比较重要。”

大山摸摸她的头,“我就奇怪了,你这小脑袋瓜它是怎么想的?怎么就能做出这样漂亮的衣裳来呢?”真的,怎么想都想不通,这不能仅仅用天才可以解释吧?

董洁吐吐舌头,“可能是因为我年龄小吧,无知者无畏,小孩子通常想像力比较丰富啦,也没有大人那么多的顾虑。这个颜色太艳啦,那么做太露了,大人总有这样那样一大堆的忌讳,我才不管呢,我觉得漂亮我就做。”

大山瞅瞅模特身上及膝的裙装,有点头疼,却有更多的期待,“咱们接下来有仗好打了!”

“咱们先做成成衣,能走多少货就走多少,总之,要打有准备的仗!”董洁豪气的挥挥手,“我还不信了,它们能在库里给我压多久?说不定,哪天一觉醒来,提货的人会挤破头来抢呢。这世界要变化起来,那可快着呢。”

大山亦对前景充满信心。早在一九七九年,公共场所就出现了裸女画。北京新机场大楼的壁画《泼水节——生命的赞歌》,其中出现全裸的女性画像,要不是画的是少数民族,还略带抽象,估计有人恨不能立即把画家袁运生当作高级流氓送进秦城监狱。谁都得佩服北京人的精神,那么远的机场,能走得动的一半儿都去看了。

人,其实是好奇心最强的动物了,接受力更是快得惊人。时至今日,有高举人体解放的旗帜,呼吁自然美的文艺界的前辈做先行者,努力了这么多年,他们此次挑战很多人心理接受底线的服装,承受的压力会小很多吧?至少不会比当初倍受争议的牛仔裤的压力更大才是。

服装界需要领路人,胆子再大点儿,步子跨得再大点儿,向着前方,跑步——前进!

第七十六章 … 买房

老北京有句话:东城富、西城阔、崇文穷、宣武破。

东城因着明时通惠河的疏通,托运河漕运的福,占地利之便,逐渐发展成富贵人家的聚集地,而西城素来是达官贵人们的府宅扎堆的地儿。因此,四合院旧居,比较上档次基本上都出自这两处。

唐援朝受大山所托,一直为他们寻觅合适的房子,近日终于有了着落。

房子在西城,唐援朝先行看过,除了觉得地方大了点,其余都十分的合意,房主近日脱手后便要出国了,于是通知大山亲自过来相看相看。

四合院规模不同,大小相差悬殊。但无论大小,都是由基本单元组成的。

由四面房屋固合起一个庭院,为四合院的基本单元,称为一进四合院,两个院落即为两进四合院,三个院落为三进四合院,依此类推。

两进院落以上的四合院,一般都分为内宅和外宅,由二门——垂花门或屏门联接沟通。

房主是一位五十多岁,头发略见花白的老人,开了门,便引他们到了外院。

院里石桌石凳一应俱全,近旁错落有致的摆着数十盆花。大山只认得月季,其余有瞧着眼熟,却叫不上名字的,更多的是第一次看见,只觉得很漂亮,名字却是一无所知。有白色的花朵,羞答答闺阁少女般掩映在绿叶下,亦有拳大的红花,于绿叶丛中高高挺起一枝独秀,如一个高傲的公主,毫不吝啬的展露出全部的美艳。

地面是极平整的四四方方一般大小的青石铺就。近午的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细碎的光影,立于院中,既不觉得热,也凉快不到哪儿去,却似有种站在光与影的交汇处,感觉蛮好,别有一种味道在心头。

“小洁一定喜欢这里,晚上抬头,正好看得见星空。”

大山满意的点点头。仰头望去,一眼却先望见头顶高高一处横杈上,挂着竹编的鸟笼,两只披一身彩色羽毛的漂亮小鸟,精灵一样跳来跳去,小脑袋灵活的四处瞅,偶尔伸进笼中的鸟食罐里啄点米料,饮两口水,竟似极悠闲,间或用嘴梳理一下羽毛,啾啾发出悦耳的几声叫,似乎对目下情况很满意而极欲同人分享一般。

风火双檐气派十足,其下是青灰色的砖墙,古朴中透着优雅,瞧着厚重又踏实。雕花木门,和同色的雕花木窗框,而玻璃显得很透亮。木头的颜色,带一股历史的沧桑,却毫无凄凉残败之感,这种木色,尽显造化手段,只有时间老人才能成此大巧若拙之功,任你再如何能工巧匠,亦调不出这般色彩来,纵使调得出,也绝无那股味道。

“这只是外院,咱们里边看看。”

房主介绍说,这栋位于德胜门内大街一角的清代的四合院,占地面积约一千七百平方米,“这座院子是从我祖父那里继承下来的,家庭成员现在全部移居到美国、加拿大和台湾,我也要离开了,所以要卖掉房子。”院子里种着柿树等果树,水池里可养观赏鱼。院内共有44间房,包括多间厢房、书斋和佣人房。

一路走来,大山边看边满意的点头。他们现下租住的,是被称为大杂院的老院子,与这等地方可没得比。这座四合院,院落宽绰疏朗,四面房屋各自独立,彼此之间有抄手游廊联接,起居十分方便。

抄手游廊是开敞式附属建筑,既可供人行走,又可供人休憩小坐,观赏院内景致。大山心底琢磨,闲时与小洁屋外行走,于此处坐坐,吹吹自然风,谈谈天南海北事,确是极好。

游目四望,整个四合院的建筑色彩多采用材料本身的颜色,青砖灰瓦,玉阶丹楹,墙体磨砖对缝,工艺考究,虽为泥水之作,犹如工艺佳品。

“这些年受了些损坏,但基本上算是保存的比较完整,我也没给它油漆过。”陈先生摸摸廊下红色的柱子,不觉得有些微黯色,“我还记得,我小时候那阵儿,颜色可比现在鲜亮多了。那时候,一大家子人,出出进进十分热闹,尤其逢年过节,廊下清一色挂上大大的红色宫灯。家里人多啊,小孩子也多,吃罢饭屋里坐不住,一个个呼啸着跑到这里,堆雪人打雪仗,总要闹到老祖宗出来亲自拎人,才肯安份些,随父母回房休息。”

老人比着廊柱道:“那时候,我才这么高,你来看,这儿还能看得出当时划下的痕迹。当时只盼着快快长高快快长大,用小刀在这里做记号,只盼着来年再比比,看自己能长高多少。就为这个,还挨了老祖宗好生一顿教训,罚在书斋里默书,禁足三天。”

大山只默默的听着,在老人的低诉里,试图感受那些尘封在历史深处的往事,人犹在,而往事,已不可追。

老人感叹道:“当年一道玩的伴当们,有在兵荒马乱中去世的,也有在文革中……”他顿了下,好半天,才再次开口,“剩下的人,也都风流云散,散落到世界各地。这栋祖产,唉,如今也要易主了,我这把老骨头,也将埋骨异乡,这儿,我舍不得,却也必须舍得。每次回来,恍惚着总能看见昔日种种,看到儿时的自己和玩伴们在这儿笑啊闹啊,我的心脏,真有点受不得这些伤感了。孩子们在外边长大,住惯了洋楼,对老房子也没得感情,干脆一就给处理了干净。”

老人掩不住伤感,唏吁了好久。

“爷爷,我喜欢这房子,我会好好爱护它,如果爷爷将来有机会回国,再来北京的时候,欢迎爷爷回来看看。”大山很诚恳道。

“好孩子,好孩子!”老人拍拍他的手,声音伤感,却也有欢欣的安慰,“爷爷相信,你会是这栋老屋的好主人,能把它托付给一个好主家,老头子也算放心了,放心了。”

向外走时,老人突然走到一棵合抱粗的柿子树下,摸着树干,老泪纵横,久久无语。

“爷爷,这树,是您以前种的吗?”大山忍不住追问。

老人摇摇头,又点点头,“这是我哥哥亲手种下的。那时候,他还是一个刚出校门的热血青年,满怀抗日热情,他说他要去参加革命,把日本人赶出中国,拯救千千万万受苦的同胞。走的前一天,他上街,买回一颗小树苗,我帮他扶着小树苗,看他用手一点点添土,然后浇上水。他说,等来年春天,小树发芽了,他会回来看我们,再给小树浇水。那时我还是个孩子,哥哥走后,诚心诚意的祈求小树苗一定要争气,千万不要突然枯死。可是,小树苗最后活了下来,一年又一年,它越来越茂盛,春天来了又去,去了又来,我的哥哥,他再也没有回来,没来得及为它再浇一次水。”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棵树,长成大树,它老了,却还是这样充满勃勃生机,如果它生而有灵,不知道会不会记得,那个为它洒土浇水的栽树人?”大山情不自禁也摸摸它粗壮的树干,忍不住叹息道。

老人欲言又止,似想说些什么,最后却只黯然长叹,什么也没讲,只是不舍的一再摸着这棵老树。

半天,他取出一个瓶子,蹲下身,在树的根部,一点一点装了满满一瓶的土,不时有液体滑落土中,一起被装入瓶中。

“我有它,以后不管走到哪里,它都会陪着我,百年以后,我要嘱咐后辈,把它和我的骨灰混到一起。”老人珍而重之把这瓶泥土收好,仿佛他手里拿着的,是价值连城的无价之宝。

“爷爷,你放心吧,我会好好保护这棵树,我不会伤害它,我保证!”大山上前一步道。

“孩子,你有这份心就够了。”老人不舍得再三打量着树,道:“有生自有灭,人既如此,树岂能例外?生生死死,皆有定数,老头子刚刚也想为老伙计求个情,回头想想,又何必呢?活了今日,能逃得过明朝?顺其自然吧。”

他指指头顶的鸟笼,道:“老头子刚回来,一个人觉得寂寞,便买了两只画眉鸟,日日听它们唱唱歌,也消磨了不少时间。小哥喜欢,就自己养着,不喜欢呢,就替我帮它们转送给爱鸟的老人吧,终归是习惯了家养的鸟儿,放出去,怕是自己觅不得食,生生饥渴而死呀。”

大山放慢脚步,默默陪他,穿过抄手游廊,一直走回前院。

等在前院的唐援朝站起身,“大山,看仔细了?满意的话,今天就跟这位老人家去办过户手续吧。”

大山点点头。老人走出门,回过身来,自己亲手把门一点点关上,锁好。

退后两步,仰头打量着高高的门楼,站身边的大山,只听他嘴里喃喃低语道:“走了,走了!都走了,我也该走了!”

第七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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