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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舍不得,我们就偷偷又把他抱回来了。刚刚你来的时候,我们就把他藏起来了……”老人这样一说完,身后的人都沉默了,就连林荣都沉默了。
弱肉强食是丛林法则,原始人也是里头的一环。可是人总归是人,人有感情,人有思想。老人们舍不得眼跟前长大的孩子,那太正常了。在现代,就算是爹妈再穷,也有的是为了从出生就不健全的孩子负债累累的,这就是人性。
林荣这时心酸的很,于是说:“我去把他弄出来,以后我过来,你们就别躲着我了。”
说完,林荣长腿一迈,就径直走了过去。他把埋着那孩子的杂草抱开,就看见一个上半身结实,双腿却有些萎缩的穿着小皮裙的男孩,估计是在杂草里闷的久了,他的脸都被憋红了。因为没听见林荣刚刚和老人们的对话,他害怕的向后缩了缩,埋着头,过了一会儿才睁着眼睛问:“你要把我送到山下去吗?”
说完,他又似乎无所畏惧的说:“等等我吧,我去和他们说一声。”
林荣趁着这个空挡好好的把这个孩子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下,说是孩子,其实在原始社会,十三四岁的小伙子已经算是壮年了,这个老人之所以把他叫成孩子,是因为他从小在他们眼皮子底下长大。
就算在现代,不也有父母面前七八十岁了也是孩子的这样的说法吗?
估计是因为双腿残疾,这孩子很少从石洞出来,于是皮肤偏白,和原始人大多是黄褐色的肤色不同,虽说是偏白,其实也就和林荣的肤色差不多,比较正常的小麦色。眼睛倒是不小,黑白分明。如果不是在原始社会,就算是封建王朝,也能称得上美男子。
只是他身上也有大大小小的伤疤,林荣不明白了,一个不出去打猎的孩子,身上哪里来的这么多伤疤,有一些甚至还是新鲜,一看就知道才结痂没多久。
于是他也蹲下,与这孩子的视线平行,而后才说:“你叫什么名字?你放心,我不会把你扔下山的。”
对这个陌生人,这孩子还是不相信他的话,他这小半生几乎都是在混吃等死中度过的,可是真的要面对死亡了,他还是惧怕的,于是老老实实的回答说:“我叫摩西,你真的不会扔掉我吗?”
问出最后一句的时候,摩西的脸色几乎都变青了。在山下度过的那一夜,饥饿不是最重要的,而是一个人面对黑暗的恐惧、无助,一个人面对未知的惧意,要不是从小就经受着痛苦,他甚至熬不过那天晚上。
对着这样一个孩子,林荣是怎么也说不出重话的,他摸了摸那孩子的头,毫无意外的被躲了过去,于是说:“我明天自己去找个山洞,你过来和我一起助,别担心,我说不会扔掉你就不会,我像天神起誓。”
比起弱肉强食,林荣更加信奉的是适者生存。人类刚出现的时候,是食物链里最低的一层,没有皮毛保暖,没有尖利的牙齿,而是靠着头脑和团结,慢慢的一步步的走到食物链的最顶端。面对这样一个孩子,林荣根本就不可能说出要将他抛弃的话。又担忧部落里的勇士们会有意见,于是只能提出把这孩子接过去与自己一起住。
而找山洞,则是林荣早就在想的了,第一是和狭剌住,两个人在狭小的山洞里施展不开,二是他有很多东西,碧如设备和电子书一类的,自然不能让狭剌知道。于是就只有自己找个山洞这样的办法了。
摩西显然是不怎么相信,他瞪大了眼睛,表情透露了他的心思。
林荣叹了口气,这样的一个孩子,在现代即使是先天残疾,遇见靠谱点的父母。怎么也该是娇生惯养长大的。虽然知道这就是原始社会的现状,可是再怎么样,身为现代人,林荣还是心生怜爱。
老人们也纷纷松了口气,也更加专心的对待自己手底下的皮革了。
直到女人们回来,又带回了许多的‘紫薯’,林荣才终于决定今天夜里让所有人都常常‘紫薯’的滋味。
林荣自己是一早就吃过了,怕的也是对人体有危害,吃之前他自己也做了很久的思想工作。在火堆底下门熟之后,‘紫薯’会散发一种清香,味道接近于花香,十分清淡。闷熟后里头的果肉也变得软烂,吃在嘴里感觉比较像红苕,味道又接近于香蕉,十分奇特。也很饱肚子,林荣一口气吃下三个之后,就胀的撑不下去了。
就连狭剌就浑沦的吞了几个下去,原本一顿要吃两三斤肉的人也吃饱了。
原本林荣是怕入冬后食物不够,原本是不打算再这个时节让大家吃的,可是看着女人们每天的收获,就觉得现在吃的问题也不大。
于是当天晚上,原本每次打完猎分到肉都回自己山洞吃的勇士们和不用做饭的女人们都坐在了部落中心的平地上。勇士们大多对林荣有敌意,可是自己族长下达的命令,他们也是不敢直接违抗的。
“今天让大家来这里,主要是让大家常常新发现的食物,这种食物长在地底,很能够填饱肚子,即使再最寒冷的冬天,大家也不会饿肚子了。”说完,底下坐着的勇士们就愣住了,有那么一两个反应快的,就大着嗓门喊。
“地底下的东西能吃吗?又不是肉,你就是为了之前说的不让人饿死,就什么都让我们吃吧?!”
“对啊!”
好些人还跟着附和,林荣无奈的笑了笑:“大家在这里等等,女人们弄好后就会弄过来,大家到时候就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果子自己也不信奉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才是真理
以及小受终于出场了,想写这种自强不息受很久了
以及林荣不是圣父,只是个心地善良的普通人
抱抱断更了这么久还没有抛弃果子的读者们。
☆、同居初始
在这样的一个时刻,任何可以入口的食物都是弥足珍贵的。很多时候他们甚至只能靠喝水来填满肚子。人们被饥饿与疾病折磨,于是把对一切的需求都降到最低。勇士们之所以那样说话,纯粹是因为他们对林荣不服气,不愿意接纳罢了。
丽莎她们十多个少女在火堆旁边忙得不行,原本只烤‘紫薯’就行了,可是林荣大概也觉得单一,就让丽莎她们把肉也考上,还无偿提供了可供她们烤完手上这些肉类的食盐。
丽莎活泼又漂亮,在一众少女之中也是佼佼者,她一边让负责‘紫薯’的女人偶尔翻弄,一边又让‘烤肉’的女人别把肉烤糊了。也有年龄稍微大点,但还没归到老人那的女人问:“丽莎,听说科满向你求春了,你答应没?”
求春是在冬天的时候,男女双方约定春天时交、配。丽莎的嘴角一下就撇下来,她心高气傲而又天真活泼,被人一问也没忍住,就说:“我才不和他呢,我要找个真正的勇士。”
女人们同时都哈哈大笑起来,也不说话的,免得令这个小姑娘尴尬,连科满这样的勇士都看不上,可不就是看上了那位了嘛。
在丽莎她们终于把所有都弄好了,烤好的‘紫薯’放进藤框里,烤肉则是串着树枝,这会儿就直接一人手上拿两把,也堪够拿下。紫薯的味道原本就很香,加上烤肉的香气,几乎就没人抵挡得住。女人从没吃过加了盐的烤肉,不过她们原本也是不能经常吃肉的。于是纷纷动容,其中一个年纪比较小的瘦弱面黄的女孩小声说:“我能吃一口吗?就一口。”
她们纷纷看着在一边监督的勇女,勇女秉承了和科满一样的脾气,老实的像头牛,脾气也像头牛。她板着脸:“你们要听话。”
小女孩的眼睛里包着泪,她已经有好多天一天只扣两三口的肉吃,从未吃饱过,所以才没抵御的助这种诱惑。小男孩天天也什么都不干,吃的却是她的一倍,她不甘心,可又打不过抢不过,于是被拒绝之后,她幼小的心灵受到了伤害,就包不住眼泪了。
但是勇女不为所动,过了一会儿看小女孩实在是哭的厉害,才头疼的说:“林荣说了,等到了那,大家都会分肉,快去吧,别哭了。”
这下次。大家也就都不问了,他们虽然不了解林荣,但知道他说话从来都是真正做到了的。只有丽莎一个人站在那表情复杂,手里还拿着好几个烫手的紫薯。直到身旁的同伴提醒了她一声,她才手忙脚乱的把紫薯放进藤框。
直到所有的东西都运到了人们所在的平地上,林荣看着勇士们目瞪口呆的表情,说心里没有暗爽是假的,他自己也被这么多紫薯集合在一起的清香给震撼了,明明在筐子里,它们显得朴实无华,甚至像软趴趴的石头,可是它们却拥有这样香的气味。
女人们两个两个的提着框子,前头一个人去发放紫薯,肉则是一人一串,不多也不少。对于那些在队伍最末尾的老人小孩来说,这无疑是一顿大餐,他们的眼神变得比饿久的野狼还要恐怖,当紫薯摆放到他们面前,肉串被送到他们手里的时候他们几乎是一刻没停的就塞进了自己的嘴里,好在这一路上肉串已经不烫嘴了。
就连勇士们都是吃的话都说不出来,加了盐的和没加盐的肉串味道完全是不一样的,一是有滋味,二是没有那么腥。勇士们几乎是两口就把肉吃完了,喝了两口水,把紫薯掰开了就往嘴里塞。很显然,他们原本没有吃过这样的食物,于是还有愣在当场的。
小孩和老人就更不必说了。
这一天,也能算是林荣在这个世界的转折点。他总算是被所有人接纳了,开始了一种全新的生活。
“就这个山洞了,原本是一个勇士的住所,他上次和我们一起出去打猎,没能回来,你就住这儿吧,你一个人的话,这里也不算小了。”扎尔把林荣领到为他找好的山洞里去,一边说一边给他看岩石上刻着的画,两人看了一会儿,扎尔就告辞了。
扎尔走了之后,林荣就开始了自己的搬家任务。科满倒是一听到消息就急冲冲的过来了,他还是一副憨样,一个人抬着最大的传送器走在前头。狭剌虽然不舍,可也没有表现出来,也是搬着东西去了林荣的山洞。科满忙完后坐在林荣山洞的石头上,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叹了口气说:“哎,肚子又饿了。”
于是科满搬完东西,就做那等着林荣给他煮方便面,他此时倒是有些怀念之前和林荣在树林里的日子了,他觉得在那的日子比回部落了都要过的好得多。
林荣无法,只得煮了方便面递给科满和狭剌,等他们两个吃饱喝足了,大爷似的带了半个多小时后才慢悠悠的走了。林荣这时候才松了一口气,他也没把升起的火给灭了。他得遵守自己的诺言,去把那个叫摩西的可怜孩子接过来。
而这时候的摩西,被老人们藏在草垛后头,他的双腿没法动,原始社会也没有什么娱乐活动,他就那么静静的坐着。他活到这么大,也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直到有脚步声逼近,摩西惊恐的缩了缩,想把自己缩成一个不惹人注意的球。
他紧闭着眼睛,等待着死神的降临。直到有人温柔的拍了拍他的脑袋。
因为摩西的双腿,林荣甚至没法把他背起来,于是只能抱着,好在摩西年纪还小。倒也不让林荣觉得别扭。摩西把头埋在胸前,他又小又瘦,林荣觉得抱着他就和抱着一块薄木板没什么区别。
摩西问:“你要带我去哪儿?”
他的手紧握着,这么小的人,手背已经有突出的青筋了。
林荣看着心疼,或许是因为他有幼弟幼妹的缘故,他看着这样的小孩就会想起自己的弟妹。林荣这个人,以前在城里做公交车的时候也常常给老人让座,倒不是他素质高,而是他看着那些年迈的蹒跚的老人就会想起自己的祖父母,想到他们那么大的年龄,如果也坐公交车没人让座,他是该多心疼啊。
所以林荣原本就是个在传统教育下长大的人,他虽然没多少文化,可他活的坦荡,没坏心眼,也容易满足。
他用自己最温和的口吻说:“去我的山洞,热乎乎的,还有吃的。”
摩西咽了口口水,他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老人们一天只吃一顿,原本就少的口粮还要给他分,摩西自己也难受,这次老人们也是饿的狠了,吃完才发现一点没留,看着摩西的时候他们甚至羞耻的哭了出来。
他们把摩西当亲儿子,于是把自己这种没留口粮的行为看的十分可耻,他们哭的时候摩西在尽力安慰,因为摩西自己也知道,他活着就是累赘,可又舍不得死,于是只能这么耗着。他也对不起这些老人。
林荣把这孩子带回洞穴,又把扎尔叫人给他做的木门给关上,点上柴火,锅里满满一锅水。这时候天气凉了,没法去河里洗澡,这孩子身体也差。林荣就打算烧点水给他擦一擦,毕竟要一起生活。
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