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式的谈吐都显得格外的生人勿近。
闻言的郑常山倒是没有去在意一旁林桥对自己老板诡异的表现显得有些尴尬的眼神,只低下头漫不经心地笑了笑,转而抬脚迈进车里又随手关上车门,接着才侧过头冲陈京墨笑着开口道,“陈先生,您找我?”
这熟悉的语调一出口陈京墨的眼神就变了变,几乎是下意识地转过头来,他望向郑常山的眼神都有些异样。
因为没有谁能比他更了解这个声音对于被困在雨中时的他来说究竟有怎样的意义,而几乎是瞬间,陈京墨也注意到了郑常山惨白的脸上一直到今天都还没有完全消去的瘀伤。
“都找了一个月了。”
这般皱着眉不太高兴的开口,陈京墨的脸色却透着股异样的复杂,作为开场白这显然并不符合成功商人陈先生的作风,倒显得有点像小孩子赌气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今天才是正式第一次见面的郑常山时,他就是有些情绪上的不对劲。
对于这点,陈京墨将这全数归结于自己之前差点因为找错人而气的想干脆离开的这件事上,但是看郑常山一派坦然的表情陈京墨自然也不会没事找事的去提这么丢脸的事。
此刻他的西装袖口上带着股极淡的山茶花的味道,郑常山靠坐在他的身侧嗅着这股味道便觉得心头一阵异样的躁动,他努力的压抑着自己的兽。欲,喉间更是因此泛起了一阵腥甜。
多少个被恶念撕咬尖声嘶吼着的夜晚,都不抵此刻难熬,郑常山如常人般静静坐着,眼神却始终落在了前面的后视镜里。
“需要再去医院做些检查吗?医药费我可以全权承担。当然如果你愿意早点来找我,我应该能帮到你更多。”
因为今天开车过来的是林桥,所以此刻前排空无一人。
陈京墨见他脸色不好开口问了一句,闻言的郑常山只在下意识地抬起下巴看了眼后视镜里自己那张纸白的脸后,先是挑着眉摸了摸脸上的伤口,接着凑近些本就近在咫尺的陈京墨笑笑开口道,“陈先生这句话实在见外了,不过举手之劳。”
郑常山这洞悉一切的眼神让陈京墨一时间沉默了下来,心里的不高兴也更明显了,对于郑常山将救自己这件事这当作举手之劳,转眼就忘的事以陈京墨这样的性格没发不介意。
而郑常山见他这副强作镇定的表情,只将略显阴沉的视线落在了陈京墨的脸上,接着眯起眼睛带着点故意般开口逗他道,“下午还要接着上班,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陈先生。”
这话说完郑常山便干脆的要打开车门往外头走,他的动作没有一丝累赘似乎显得毫无留恋,可他的手掌还没有接触到门把,一只细瘦修长的手就已经快速地拦在了他的身前。
郑常山侧过头冲皱紧着眉头的陈京墨古怪地笑了笑后,陈京墨却也没移开自己的那只手,只以一种强势的姿态圈住郑常山与他身形相仿的身体接着,拧起眉头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淡淡道,“我的话还没说完。”
“哦?那您想继续说些什么?”
听见这话陈京墨一时间又是一阵沉默,面对郑常山的注视,陈京墨头一次竟觉得是自己做的有些过了。
毕竟开始就怀疑别人险恶用心的就是自己,反倒是郑常山的不计回报衬的他一颗心都显得又些龌龊了。
这般想着,陈京墨也没再继续和郑常山僵持下去,只将自己的手从车把上缓缓拿开,接着一脸认真地抬起头,一字一句的望着郑常山开口道,“我只是想对你说声谢谢,谢谢你,郑常山。”
这句道谢显得有些僵硬,但对于陈京墨来说已经很不容易了,而几乎在听到他这般开口的瞬间,一直显得有些懒洋洋的郑常山明显也愣了一下。
“不用谢。”
显得极为安静却不突兀的气氛下,郑常山难得也用正常的语气回了陈京墨这么一句。
他挺想告诉面前的这个男人不用对自己这么客气,因为就算是为他就这么死了自己也心甘情愿,可是话到嘴边,如今对陈京墨充其量只能算是个陌生人的郑常山却只是勾着嘴角轻轻开口道,“任何人在那种情况下都不会坐视不管的,陈先生,比起您那些下属承诺的那些酬劳,我更希望知道您没事的消息,眼睛好点了吗?还疼吗?”
几乎在郑常山这般开口的瞬间,陈京墨心底愈涨愈多的郁闷情绪忽然一下子停止了。
今天见到郑常山之后产生的诸多不快情绪一下子烟消云散,好像就因为郑常山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陈京墨就没那么不高兴了。
他意外于郑常山居然注意到了自己当时眼睛的情况,因为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和郑常山提起过自己的眼睛问题。
即使他的脸上依旧没有太多的表情,但是只有陈京墨自己才知道他的心跳似乎都有些加快了。
枯竭的泉眼里再次涌出了泉水,衰败的树上也结出了新芽,相继开起了艳丽的花。
而在这种相对沉闷却并不显突兀的氛围下,看着面无表情的陈京墨也在心底确定了,他打从看见郑常山起,就是想从他嘴里听到这么一句话。
这般在心里想着,镇定地抬手将自己有些泛红的耳朵掩饰性地用手掌遮住后,陈京墨侧过头隔着金丝眼镜看了这一看上去就显得不太像个正常人的郑常山,心里居然有些复杂了起来。
但凡今天坐在这里对他说出这话的是一个看上去稍微顺眼点的人,他一定会立刻向她确认婚姻状况并义无反顾地选择和这个人共度余生。
可是面对同样是男性且看着就显得怪里怪气的郑常山,陈京墨就算是再这么意动也该想想自己究竟有没有心理准备让这样一个人成为自己的灵魂伴侣。
加上这对前半生感情生活一片空白的光棍陈先生来说显得太困难了,所以当下他就决定先将自己短暂外露的情绪压下来,接着便以一种不近人情的口吻故意开口道,“你自己怎么想的和我没关系,一码归一码,我从不欠别人人情,拿好你的酬劳,今后我们也不会有任何多余的关系,听懂了没有?”
这话说完陈京墨自己也有点紧张,他已经做好了郑常山和自己随时的翻脸的准备,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凝固。
然而他对面的这个人显然永远不可能和他正经的沟通超过三分钟,所以当下郑常山就低头怪里怪气地笑了起来,转而用自己的手戳了戳陈京墨极力掩饰的红耳朵,接着凑近陈京墨意味深长地开口道,“多余的关系?咱俩之前什么关系?亲过嘴儿的关系吗陈先生?”
“我以为那叫人工呼吸。”
陈京墨的耳朵以郑常山肉眼所见的速度变得更红了,只不过在面对郑常山时他还是显得冷淡而故作镇定。
可惜成功拆穿他伪装的郑常山今天已经打定主意不放过他了,当下他就不要脸地咧开嘴笑出了声,接着用带着色。情暗示的眼神眨眨眼睛道,“发生在未成年之间的才叫人工呼吸,咱俩之间的就叫亲嘴儿,陈先生,要不这样,我就什么酬劳都不要,你就再给我做个人工呼吸,怎么样?”
陈京墨:“……”
【您的朋友圈有更新!】
【禄星爸爸】:
生气了,家暴了。【委屈】
【警察】:什么!家暴!禄星赶快报警啊!
【街道办事处主任】:楼上还是太年轻啊,这分明是秀自己已经有家室了啊啧啧啧(︿)
【禄星爸爸】回复【街道办事处主任】:就你话多,走开。
【街道办事处主任主任】:QAQ
第二十二章 剃头
月中的夜色渐浓,卷帘门被拉下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
一身白色罩衫的青年刚匆匆忙忙地将自己的店门挂上打烊的字样,还没来得及拎起自己的行囊,便听到背后传来了一阵极轻极缓的脚步声。
出于危机意识青年几乎是下意识地转过头来,可还没看得见来人的模样,他的脖子上就被什么冰凉的东西握住了,随之而来的是一个略有些熟悉的,透着股阴森笑意的声音。
“去哪儿啊?刚找到落脚的地方就走,不会是因为我吧?”
一听到这个声音就僵住了脊背,这白天还本本分分开着间小理发店做生意的青年就和见了鬼似得煞白了脸,半天才抖着嘴唇满脸惊恐地冲身后的人开口道,“禄星……您大人有大谅……我剃头匠就是个小人物,真没想到您今天会亲自上门剃头,求您就当没看见我成不成,我把剃头钱还您,我可真不是故意收您钱的……”
自称剃头匠的青年此刻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崩溃,相比起白天那副温和俊秀的样子,眼下他这模样实在狼狈的很。
因为就在他被身后人反锁住胳膊禁锢住的同时,他一直以来维持的寻常人的模样就伴着一道金光消失了,而转瞬间出现的就是一个脑袋后竖着条长辫子,穿着长白褂子短马靴,肩膀上还挂着满满当当一布帘剃刀剪子的青年的模样。
剃头匠,同钉屐郎一样,都是咱们中国传统老行当中的一员。
明清时期,街头巷尾总有剃头匠为男子们刮脸剃头,他们时常肩挑一条担子,前面则是红色的小圆竹箩,里面藏有炭炉。
炭炉上置有铜盆,如竹箩上还插有小旗杆或者刁斗者,则为官办,后面是木柜子,可以坐人,柜子里面是剃头用的梳抿、刀具、磨刀的皮带、毛巾等,手拨击着能发出嗡嗡声的唤头,到了人多的地方就改用小木梆敲击以招揽客人。
这门老行当也算维持了近好几百年的时间,然而到了近现代却因为新式理发业和整体经营模式的变动而趋于淘汰,加上百年前的那场行主集体离职,所以剃头匠也和钉屐郎一样成了跳出人间仕途的叛逃行主。
不过相比起钉屐郎的老实本分,剃头匠似乎永远改不了他挑着个担子走天下的职业习惯,每每到了一个地方呆了没多久就要换个地方,所以就显得行踪不定些。
只不过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回刚到这儿没多久就撞上了他一直有心在躲的禄星司的人,而更可怕的是,居然还真就让他遇上了这传闻中最不好惹的前贪狼星本尊。
【西洋镜】
【转载】望朋友圈的各位广而告之!禄星司新任禄星已上任,现无法确定其信息,但可以预见禄星司即将对我等展开一场彻底清洗!众位叛逃行主请务必保护好自己的身份信息!据说已有一名叛逃行主遇害!不要主动暴露!不要主动暴露!尽量减少去人流量多的地区!出行注意回避!看见此条请立即点击转发!不转不是中国人!
想起自己几天前还在嘲笑好友西洋镜整天转这种不知所云的东西真是个智障,如今自己亲自遇上了这种情况反而不知道怎么办了。
这般想着,剃头匠年轻温润的脸上不自觉地带上点视死如归的表情,就想争取时间和这新任禄星求个缓刑的机会。
可他这话没说完,就被身后那人给粗暴地打断了,因为他清晰地感觉到身后的那个人正在因为他的话而发出笑声。
伴随着这诡异的笑声,不断有湿冷的气息喷洒在他的后脖子上,和条蛇的信子一样落在皮肤上湿湿滑滑的带着恶心黏腻的感觉。
而就在剃头匠吓得就快尿裤子时,那个和恶鬼一般的声音先是用手掌拍了拍他的脸,接着才复又开口道,“怕什么,就是找你聊聊天,白天看见我了还装不认识我,我可伤心死了。”
“……”
这话一时间剃头匠还不真敢接,毕竟他就算有一千个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招惹这据说从凶星司调职过来的新禄星。
可是今天白天这神经病已经一副摆明了要找自己事端的样子,眼下肯定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糊弄过去的,所以当下剃头匠就将手悄悄往腰间摸自己的剃刀,可还没等他有所动作,那人就已经先一步低笑了起来。
“想动手?你究竟是剃头匠还是砍头匠?真忘了自己本来是干什么的了吗?”
这话听上去有些嘲讽了,被他又一次揭了短的剃头匠原本攥着剃刀还在犹豫,一时间脸色都涨红了,举刀就想刺向身后这人的胸膛。
可是他的剃刀到底比不上某个人的唐刀锋利,而几乎就在瞬间,轻而易举夺下他的剃刀折断又掐住他脖子的郑常山就将他狠狠举了起来。
“和我动手,是想死吗?”
郑常山歪着头笑着询问的表情看上去十分阴郁,肃杀惨白的面容一如他从前对他人性命的冷漠,看上去就充斥着一股凶煞扭曲的味道,而被他扼住脖子整张脸已经泛起一层死气的剃头匠发现再怎样挣扎都无法逃脱后也逐渐露出绝望的表情,半响他才一边仰起头剧烈呼吸一边断断续续地开口道,“禄星……饶命……我……我可以将功抵过……我知道……我……我知道一件事……我可以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