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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仙神随着她手指向的地方望去,果然见瘴气浮动处,笔直的山崖一泻而下,而半空中八块水晶八卦石若隐若现,八卦石围绕之中,还有两块水晶石,一名为无常,一名为亘久。
“想必那就是八卦阵的入口了。”七烨道。说着便使用法术,将水晶八卦石处的瘴气都推到一边去,凝在结界里。这才领着大家过去。
七烨看了好一会儿,终于道,“这无定宙设的果然玄妙,入口之处已然有足够多的机关,有怨灵埋伏,又瘴气丛生,足以使一般的侵入者命丧九泉了。而真正的入口,却还隐在这水晶八卦阵里。。。。。。”
然不等我看完,一地的碎光倏忽消失,独角兽哀鸣一声,瞬间逃到另一个房间里去了。我抬头一看,可不是,原来是黑曜板着脸走了过来。
我很不要脸地笑了笑,打算遁走。他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移到我的面前。他用手扼住我的脖颈,将我逼到冰冷的墙角。
我从他本是干净的明眸中看到了一种很疼的恨意,似黄鸟悲诗,似残月照寒。
“那拈梦不过是你的影子,对么!今生站在这儿的,原来不过是一个心中已有别人的天仙!”
在他的眼中,大概我那个影子太残忍,太无情,太自私,太决绝吧。我选择缄默。
他手腕上的力量越来越大,我已经不能呼吸,大脑中似被一片黑黑的幕布笼盖。在这片黑黑的黑中,我看到七烨帝君对我微微一笑。我刚想去牵他的手,这幕布却是消失了。再睁开眼,却是见黑曜松开了手。
“罢了。”他说,“陪我去看芦花!”
还在恍惚的纳罕之时,自己已经被凌空抱起。不管我怎样挣扎,便是也挣脱不开。本天仙最怕的便是与人纠缠不清。如今却只是心里生闷气。凭着仰视的视角,能见到他棱角分明的脸廓,隐隐透出孤寂绝然的味道。
他突然又冒出一句话来,更加令我我不知所措。
“为什么,灵曜那么不喜欢我,从我诞生之日那天起,就要想方设法的将我封印起来。”
不知不觉间,我们已然到达太极滩。
太极滩芦花飞雪之景,难用词句描绘,我只诉来这四句,个钟意味,还难表达:
流水数株残柳,远帆几只晴鸥。
飘雪纷纷活袖,芦花扬扬逝留。
同着人淡淡,水蒙蒙,一切如隐在世外。再看身披狐裘大氅的黑曜,望着满天芦花飞扬,神情寂然哀清。
他伸手去接芦花,顿时又像小孩子,不懂世事,只谙美好的表象。
道一句,“这是灵曜常来的地方。”说着从袖中掏出两壶酒,一壶扔给我。
喝一口清冽之酒,听他言下去。
“我即将从他灵魂中分裂出来的时候,他就常隐在这里喝酒,苦笑为何我非要来这世上同他作对。”语气不寒不暖。接着说,“我欢喜灵曜,如同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兄长,他为何不愿我来这世上,拈梦?”
只因黑曜是堕神,骨子里有灭绝一切的因子?不知道不知道。
“灵曜既不欢喜我,又为何用那些日日滋生于心的怨念养我出来?他不许我破坏世间的美好,又焉知我为何一定会破会世界美好,须知这一份美好,我也中意?”
“黑曜,”我去唤他,不忍看他一杯一杯清酒,陷在悲伤里。
他却走近我,捏起我的下巴,死死地看着我。
“就像你是他的最爱一样,也是我的最爱。他要保护这个世界,我非要毁了这个世界。他曾亲手杀你致使你魂飞魄散,虽然只是你的影子,本来就该归于虚无,可我偏要保你永生。”他像一个赌气的孩子一般说出这些话来,叫我意识到原来灵曜并不了解自己灵魂中的另一个自己。他不过是出于担心,怕黑曜行恶灭世,只为黑曜有这样的力量,所以才不管黑曜愿不愿意,将他封印起来。
灵曜的苦心,黑曜自然不知。何况他有自由的权利。
纠结,真是纠结。万物生,鲜血有始无终,割斩不断纠葛。
我不记得太极滩上,风飘雪冷之时,到底一共接了黑曜几壶酒。只是看他伤心,我竟比他还伤心。然他终究是已经走上了灵曜担忧的道路,那莽月国的覆灭,还有青龙台的坍塌,包括冰澜的死,应该都是他造成的吧。。。。。。
我该如何对待这样一个像小孩子随手破坏玩具一样的他?即便能够让他回心转意,仙界神界又可会放过他?
我只记得,我终是醉倒在沙滩上,任芦花与雪花扑面。看他白袖广起,从中掏出萧吹了起来,那萧声,如泣如诉,似乎在说,“风雪黯,前尘湮,江山不过如此。。。。。。”
☆、万朵莲花开
“你怎么流泪了?”少年关切的眸子凑到我的面前。一如既往的干净无邪的眸子。
我不知如何回答。光是想一想他是如何熬过棺中上万年,冰湖千年,再经历九天玄火的严酷炙烤,从无边的黑暗中,从一堆骷髅的啮咬,从与亿万恶灵的争斗中重生的过程,就觉心酸不已。
奈何他对待这世界冷淡绝情,性格里的落寞又岂可是点滴的时间积累而成?拓印在骨子里被丢弃的荒凉之感,和无处遁形的绝望,可不是和着血泪孤自咽下?
他再次将我抱起,往禁咒之海飞去。
朦胧醉眼中再看他脚下的红莲,竟开的诡异的美。心心感动间,我随手一扬,指尖源源不断地生出洁白无瑕的白莲来。
是夜,禁咒之海的上方,月光大盛。黑曜重生之后面临最后一次撕心裂肺的脱胎换骨的过程。我只能听他发出痛苦的哀嚎,不忍看他扭曲的表情。心中却是焦急和疼痛不已。一分一秒,我同他一起煎熬忍耐。此种境况中,竟是疏忽了防范。
只觉得浓重睡衣袭来,紧接着全身的筋脉也仿佛全部失去力量,骨头被挫似发出钻心的痛。“难道是我太过担忧黑曜?所以会有这种切身的感觉?”抬头却望见勿念笑嘻嘻的向我走来,道,“芷依啊,你这一生,跟多少人在一起过,最爱的到底又是谁?你却是贱呢还是说本性就如此放荡?如今中了我的软骨销魂散,怕是逃不过这一劫了呢。”
恍然大悟间我只能苦笑一声,“你终于是找到我了。”
她却摆摆手,眉间露出不屑的表情。“哪里是终于找到你了。你只不过是颗棋子,早早的被我丢在这禁咒之海罢了。”
我有点不明白。
勿念笑道,“早在黑耀出世之前,我父君就找到了黑曜之魂,并在他的魂魄里植入了南疆的一种蛊术。这种蛊术可以控制人的意念,让他失去自我,做出任何他自己都想象不到的事情。就是藏身在这禁咒之海,他黑曜也是得了我父君的指示才来的呢。”
她仿佛又猜透了我的心思,邪笑道,“怎么,难道你不信?”
但见她晃动手中的铃铛,口中念了些个诀。那黑曜却是一副更加痛苦的表情。明明只是脱胎换骨,如果成功,还是清俊的少年模样。可是此刻的他,身上骨头格格作响,每个关节都在以神速的速度往外衍生更多的骨头。
“黑曜——”我的心悬在了嗓子眼上。
他却没有任何反应,除了发出更加痛苦难过的哀嚎声。
我转身望向勿念,她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我真想拿出血染夕阳红的□□,跟她来一场较量。然而只是动了动小指,一股撕心裂肺的锥痛就让我全身大汗淋漓。我的骨头,我的筋脉已经接近于瘫软。
“既然你看不得他如此痛苦,我便从了你的心愿。更何况,我倒乐愿见得你再也见不到七烨的情形呢。”
在我未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她一双修长的手,似乎在突然之间长长了很多,细长锋利的指甲刀子一般戳进我的双眼。那一瞬,我没有感到疼痛,我只是觉得悲苦,悲的是未能在七烨在的时候多看他一眼,苦的是今生再也看不到他的脸。
巨大的痛楚加之软骨销魂散的作用,让我的意识有些抽离。
亦是在此时,黑曜似乎完成了脱胎换骨的过程。可惜我不能确定此刻的他是正常的黑曜,还是意识被人控制的黑曜。
我听到身边窜过来一股风,在我的身边停住。
然后我听到黑曜的怒吼,“你将芷依怎么了?”紧接着是女子呼吸急促的声音,她的喉咙应该是被扼住了。
“你。。。你若掐死我,她芷依就没人可救!”黑曜的手松开了她的脖子,但听勿念说,“她中了我的软骨销魂散,不出三日,便会骨化魂魄散去。除非能及时从我这拿到解药。”
我但愿自己已死,然黑曜终是答应了勿念立即去无定宙协助其父君烛龙的要求。
我已经忘记自己是第几次被黑曜抱起。
我看不到他的脸,却能感受到此时他心中的痛,切切实实的。
我说黑曜啊,你就把我扔下去好了,不要再管我。
他只说,“你乖乖闭嘴。”
。。。。。。
我无法想象差一点将烛龙打败的七烨在看到满脸是血,奄奄一息的我时怎样失了神,任烛龙将烛龙之剑刺进他的身体,紧接着整个无定宙按照八卦阵势重新组合,将各方仙神困在其中。
而黑曜亦吹响笛子,指挥着万千妖兽踏平所经之任何地方,并继续往无定宙内部而去。我的挚友蓝姬儿,醉月;我的父母,我的哥哥们。。。。。。连同九重天太子君泽和天上众仙将都在里面。。。。。。
我凝了全身的力气握住黑曜的手,才惊觉原来自己握的是骨头。大概他已经长成了全身生满骨头的怪物了吧。
我说,“但愿你成全我,送我到我夫君身边。”
我的夫君,我的七烨,不顾烛龙在他身后的追赶,飞至我和黑曜的面前。黑曜很不愿意地将我交给七烨,低语,“她中了勿念的软骨销魂散,只能活三日了,除非你放过勿念的父亲,她才愿意救芷依。”
“放过烛龙么。”七烨自言自语一声,似是嘲笑似是无奈似是痛似是跟我一样的,悲苦。
他湿软的唇覆上我的唇,我歆享这一刻,任他暖暖的爱意将我包围。
“我好想你。”我挤出这么一句话。我想哭,可是眼睛里除了疼痛什么都没有。
还没有十足感受到七烨的温度,却是已然被黑曜拉开,罩在了安全的结界里。“帝君,没有办法,我体内本就充满恨意,控制自己很难,一旦烛龙追上来启动蛊术,我就更没有反抗的能力了,为了避免芷依受到伤害,我只能这么做。”
帝君似乎对情势非常清楚,他点点头,将黑曜给我的结界再次加固。
而烛龙已经赶了上来,紧接着,黑曜的笛声再次响了起来,伴随着轰隆轰隆的万千妖兽的铁蹄声。
我好想跟我的帝君说,
“上一世太糊涂,这一世太短暂,但愿我们还有下一世。”
我无法想象七烨帝君怎样同时跟烛龙和黑曜战斗,不能想象黑耀的白骨触手如何戳进他的身体;我也不能想象黑耀的白骨触手怎样被七烨一截一截的击断;我也不能想象无定宙正在以怎样缓慢但强势有序的速度将仙界和神界以及其他各界吸纳进去,六界碑的圣光越来越弱,整个世界正在一步一步的沦陷于无妄的虚空。。。。。。
“父神,赐予我力量吧。”我心中歇斯底里的默念,却不想额间的莲花竟然藉着我的骨肉迅速成长,开成千千万万朵,往天地间散去。
此刻靠着莲间显现在我心中的镜像我才明白,原来黑水池畔的这株莲,是父神羽化之际所植,集中了他的意念和神力,靠了七烨的悉心养护得以成活。为的便是有朝一日,这莲能够寄托到有缘人身上,可以在世界面临危险之时,拯救众生。原来我是父神的选儿。
一朵朵莲花钻进了众生躁动的心中,
万千妖兽停止了进攻,
那些之前因恒寂碎片变为妖兽随着笛声赶来的恢复明眸如初,
所有的怨灵摒弃执念,以烛龙为首,向着九重天的方向,重重下跪。
唯独我,不能再贪享帝君你踏实温暖的怀抱了。
然这宁静的天地,也是我绝好的归宿吧。。。。。。
而七烨早就预测到这个结局,为了避免这个结局的到来,他曾将我丢弃在东荒大泽,为的是让我变成“弃儿”,不要被父神安排的命运所累。而那个芳华木,后来变成墨羽的芳华木,竟然也是七烨帝君安排专门照顾我的。。。。。。
我只听到了七烨急急向我奔来并呼唤我的声音,“芷依,你不能丢下我。。。。。。”
我心里要说的话,终是没能说出来。
我想说的是,“其实我一直牵挂着你,饱受相思之苦。。。。。。”
☆、番外(1)
一日,阳光明媚。
积羽城掩在荣荣微光里,到处鸟语花香。
积羽城内,大长老兼着白芷依的父母都坐在室厅内两侧的竹椅上,眼睛皆是不停的往最上方座位上的帝君望去。
帝君他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