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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想着,好像真的一下子冷静了。
“嘭”,一个玄黑色的身影摔了出来,身子不可抑制的滑出几米开外,他墨色的长发披散,左手紧紧的捂住胸口,似是受了很重的伤。
季白大惊失色,连忙飘过去,一把扶起洛夜,一双桃花眼中满是担忧之色,急急开口:“喂,你没事吧。” 娘咧,兄台,你不会这么不给力吧??!!
那人偏过头去,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黑血,缓缓抬头,薄唇轻启:“有事的是你。”声音突变,他微扬着嘴角,一只手牢牢掐住季白的脖子,将季白高高举起。
季白双脚离地,脸色涨红,虽然做了鬼,本就不存在呼吸,但是却疼的要命,他睁大那双桃花眼,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洛夜一点点变成黑狼精。
哎,中计了!你爷爷的!心中郁闷至极。
这时,洛夜持刀劈开狼精设下的双结界,就看到季白被人握住了脖子,细长的双眸微眯,瞳孔中愤怒燃烧成火,一瞬间眸子染得血红。
出口却是平静无波的声调:“条件?”
狼妖敏锐的看到他的变化,狞笑一声,自然相信手中的把柄并不是无足轻重:“放我走。”
洛夜皱起眉,看了一眼季白,背过身去,干脆利落——“好!”
狼妖看到洛夜就这么乖乖让步,略微吃了一惊,金黄色的兽瞳熠熠生光,狼嘴一喷,黑雾直直笼向洛夜,转身抓起季白一跃——
咚——的一声巨响。“他娘的,真当我是软柿子捏啊!”季白干咳几下,扶着脖颈,愤懑出声。一瞬间飘到洛夜身后!
狼妖捂住再次受伤的胸口,一个趔趄,向旁边摔去。
原是趁洛夜与狼妖对峙谈条件时,被卡住脖子的季白正低着头,心中默念咒语,手上急剧气流,伺机而动。
洛夜飞身跃来,墨黑色的衣阙迎风飞舞,银灰色的大刀泛着幽蓝色的光,真正的勾魂使者,直逼重伤的狼妖。
狼妖勉力翻身躲过,一口气未喘,迎面的刀已劈下。
黑色的血液从胸膛中流出。
看着那再一次挥过来的刀,狼妖脑中突然平静,从心的位置摸出昙花玉佩,轻轻擦掉上面的血渍,印下一吻。不知道那人会不会为我流一滴眼泪?随即,又是嘲讽的一摇头。
那刀堪堪停在离鼻尖处——
“元丹在哪儿?”洛夜淡淡开口。
狼妖眯缝的兽瞳,瞬间锃亮,像溺水的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唇角咧成诡异弧度:“放了我,我就告诉你。”
洛夜眼梢都没在他身上停留,平平吐出二字:“收了。”
“你~~”狼妖气急,指着洛夜的手微微颤抖,“哇~~”一口浓黑的血喷出。
“季白。”洛夜目光柔和的望着呆愣状的某人,那眼中的神色明明是:快来收拾啊!
“哈~哦。”季白连忙屁颠颠地跑过来,拿出袖中的幻镜,双手合十交叉,做了个献祭的手势,口中念念有词——
幻镜飞至半空,一时间光芒大作,阴风呼啸,飞沙走石间夹杂着殷红的彼岸花,血色漫天飞舞,莹白色的光笼罩,狼妖咬牙死撑,俊朗的面孔瞬间狰狞。
“嗷呜~”声音带着三分不甘,三分绝望,四分呼唤,再看,紫衣青年已经变作狼形,刹那间被吸入幻镜中。
洛夜看着那莹光笼罩下的青年,淡粉色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一双形状美好的桃花眼微微上挑,眼底泛着点点微光,脸上的神情专注严肃。
洛夜不禁有些愣神。
季白看着那狼妖被自己收进了幻镜中,有些得意,有些兴奋,感觉做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儿。他突然想看看唯一的搭档兼旁观者——洛夜是什么表情。于是他满怀期待的扭过头来——
那人正一瞬不瞬的望着他,细长的眸中清晰的倒映出自己欣喜的容颜,渐渐地季白脸上的笑淡去,心底慢慢升腾起一丝火花,熟悉的感受愈演愈烈。
季白抬手摸了摸鼻尖,脸上的表情开始凝重。这是怎么回事?自己的左胸,心口的位置,那里明明已经不会跳动,为什么却觉得有什么东西开始从腔子中跳出来。
槽糕,莫非是此人太像他前世深爱的表哥,爱屋及乌,所以也喜欢上了,这个结论真是……季白觉得很懊恼,非常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洛夜敏感的发现季白有点不对劲,他伸出手来,硬生生的压下要揽住那人腰的冲动,转到搁在肩膀上:“怎么了?”
“哦,没事!我们回去?”
洛夜点点头。
随即两人消失在阴风之中。
竹林深处,一双幽蓝色的眼睛静静的看着这一幕,苍白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怀中的琴。旁边坐着个妖娆的女子,一袭红妆,脸上神情复杂。
“公子,为何不救他?”
“嗯?为什么要救?”清越惑人的声音。
“可是,他……”
“瑶光,你僭越了!”
说着,放下琴,抓过身旁的那只黑羽赤目的夜鸦,将一物什喂入它的口中。
夜鸦扑棱棱地飞走了。
☆、第六章
冥界的天从来都是阴暗昏沉的,每逢重大节日,冥王便会幻化出漫天繁星,点缀一二。都城幽都,到处都闪烁着幽蓝色的鬼火,明灭不定,飘飘忽忽。冥界的居民们也做着同人世间相同的买卖。不过物品有些不同。比如人间卖鸡鸭鱼肉;他们售人肉异兽。
这日,季白如往常一般,出门巡城。像他这种官阶的鬼,除了特定时间需去人间捉拿那些法力高强的妖怪亦或是地位超然的人之外,也需要在平日里巡视城池,维护秩序,树立威望。
出了府门,一如既往,所到之处,皆是一片问候声。“七爷!”,“七爷!”……
“七爷早!”一个身着粗布麻衣,脸色灰白的妇人抱着个满脸紫灰的鬼婴,正坐在一个鬼骷髅上,兜售自己用人血制作的胭脂粉黛。季白躬下身看着那婴孩儿,眼睛一如往常,铜铃大小,一瞬不瞬的望着他。季白镇定友好的冲着那鬼婴呲了呲牙,勾了勾婴儿的下巴,在婴儿张嘴之前,迅速抽手,避免了上一次以为鬼婴无牙被咬到的囧境。
一只僵尸蹦蹦跳跳的凑了过来,向季白恭恭敬敬地点点头,面无表情的向对街蹦去,刚蹦到街道中央,四匹鬼马拉着马车飞驰而来,瞬间将僵尸撞离几米开外,僵尸不受控制的滚翻,波及到旁边一只公狐狸售卖的人肉包子。刹那间,引得狐狸尖声大骂,僵尸木讷的向狐狸狂吐口水。
季白经过连日来的修炼,灵力大增的同时,心灵愈加强大,此刻相当淡定的看着这一幕。接着驱使两小兵上前调停了一下。
他率众向前走去,左拐右拐,过桥穿巷,发现一条从未走过的新街,脚步刚迈,一股股浓烈的酒香扑鼻而来……
“销魂酒坊”,季白眼神儿一亮,脚有些不听使唤了。生前的遗憾,从未畅快的饮过酒;死后,便是变本加厉的想补回来。可一想,自己正在当值,这样做未免有些不太好吧!
酒坊老板是个断头老鬼,脖颈上一圈暗红色的切口,这家伙也是个眼神厉的,方才一见季白,从其昂贵的服饰、身后的随从来看,绝对是贵客啊!再看,此人面相和善,眼露精光,喉咽唾沫,绝对是买主啊!再看……这位爷怎么还不进来,磨蹭什么?心急之下,赶紧从柜台中飘了出来,落到门口,像从事某种特殊职业的人那样,快乐的挥着手。
“这位爷,您来了!里面请!里面请!”
一下子过于兴奋,动作过大,“卡擦”一声,脑袋骨碌碌的滚到了季白脚边。
嘿,机会来了,季白乐滋滋的捡起断头鬼的脑袋,大步走了上去,拉过断头鬼的身子,顺理成章的走进酒坊,秉承好事做到底的精神,又乐滋滋的帮老鬼安上脑袋。
“哎呀,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脑袋都沾上灰了。”说着往断头鬼耳边念了个隔音决,“把你这儿最好的酒悄悄拿来。”
老鬼欣喜,等的就是这句,积极的拉过季白的手,偷偷摸摸塞给季白一个黑色的瓶子,献媚的说:“这位爷,镇店之宝,请笑纳!”
季白得了宝贝,心情愉悦,脚步轻飘,甚至哼起了歌。他率领一众巡城兵,加速往东城门方向走去。
不知不觉间,出了东城门,走到了忘川河边。
忘川河水泛血黄,有种被重度污染的感觉。河的对面是密密麻麻的殷红似血的彼岸花群,微风拂过,清清淡淡的芬香袭来,沁人心脾。
季白沿着河边前行,一个侍卫兵怯怯地上前,开口:“七爷,别靠太近,危险!”季白点点头,他不是不知轻重的人,退后两步继续向前走,几步之外,他看见一个紫衣妇人正在放盏莲花形状的河灯。
他好奇的上前,开口道:“你这是作甚?”
紫衣女子缓缓起身,转过脸来——
季白倒抽一口凉气,这哪是一张脸哟?
只见那女子脸上的器官没有一个安在正常位置上,嘴巴拉扯到耳朵根,露出一条猩红的舌头,鼻梁骨从中折断,往上,眼球外翻,简直是口歪眼斜四个字的终极版。除此之外,暗紫的脸上还布满歪斜的疤痕。
季白有点后悔,不应该好奇心这么重,此时,他强硬的挤出一个微笑,避免气氛过于尴尬。
妇人似乎已习惯看到旁人这样的表情,她微微躬身向季白鞠了一躬,姿势优雅,落落大方,给人一种教养甚好的感觉。这种反差让季白有些后悔自己刚刚无礼的举动。
“大人,奴家这是为自己人间的夫君祈福,望他吉人天相,不要像我一样被奸人所害。”
“哦?”连日来,季白日子一直过得很闲。此时听到这种劲爆的话,一时间,觉得抱歉之外,又特别想知道更多。
“你且说说,你夫君是谁?”说不定自己可以帮她查查她夫君是否还尚在人世。
妇人听到季白说出这样的话,聪慧如她,一下子就知道季白身份一定不凡。提起自己的夫君,妇人一下子扬起了头,神色一变,骄傲的开口:“奴家的夫君正是当朝宰相。不知大人可知?”
乖乖,真是好奇心害死猫。这个可怜的女人还不知道,宰相早就死掉了,而且魂都没找到。
季白脸色一下子就不自然了,尴尬的摸了摸鼻尖。
妇人一看季白脸色突变,瞬间明白自己的夫君可能已经遇害,悲从中来,泪如泉下,她哭着哭着,突然一下子抓住季白的衣袖。
“一定是那个贱人,那贱人就是那人派来的奸细。她毁我容貌,蛊惑夫君炼丹,陷害夫君于不义……”
“大胆!”两个鬼侍卫冲上前来,强行拉开妇人。妇人状似疯魔,口中喃喃自语,凄厉的尖叫一响,周围急遽升腾起浓重的黑雾,砂石飞旋,身形突变,化作厉鬼,消失在众人眼前。
“等等,那人是谁?”慢半拍的季白!“喂,喂!”
……
“不好!七爷,这妇人刚使出禁忌之术,汇集忘川河边的散魂,灵力大增,怕是要冲破结界,危害人间啊!”
“你丫不早说!”
季白撒丫子狂追。没有察觉方才那位鬼差,双眼闪过一丝血雾。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们,在哪里?捉虫,捉虫,不用理我!
☆、第七章
夜已深,大殿里灯火通明。八个侍从如柱子般挺立,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异动;子时的更声敲响,太监总管按照惯例,提醒一国之主:“陛下,时辰不早了……”
“嗯。”疲惫的声音,他放下奏折,缓缓起身,舒缓着自己的酸疼的手腕。
一阵阴冷的风袭来,大殿里的灯瞬间全灭。
“保护陛下——”四个字刚出,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渲染开来。
霎时,一个暗哑的声调传来:“你这个不守信用的人!还我夫君命来!”正是那个紫衣女鬼!
然而,那身着黄袍的男子竟未见一丝一毫慌张,甚至现出露骨的嘲讽。
“表姐,何出此言?”
“你不配这么叫我,你和你那娘一样是个下贱胚子……”
竟是一个狸猫换太子的戏法。原是先朝动荡,宫乱之时,先帝临死前,命身边的几名衷心侍卫将怀胎七月的皇后,进入当时一五品官员家避难,受惊之下,怀胎7月的皇后和官员家小妾同时产子,之后皇后撒手人寰;情况紧急,外有追兵,临危受命,小妾之子被冠上殿下之名,被乱臣贼子带走。
阴差阳错下,假殿下被乱军统领拥上帝位,挟天子以令诸侯。
待坐上帝位的假殿下渐渐长大,表面上装傻充愣,听命而行;实际一直韬光养晦,待机而动;终是成就了一番帝业!
然而当真正的殿下携先帝昭印而来时,假殿下的帝位已经很稳固了,不得已,二人定下盟约,用宰相之位交换这个事实。默认之下,真殿下逐渐高升,官拜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