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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我行微笑道:“我的吸星大法尚未施展,你想不想尝尝滋味?”鲍大楚在这一瞬之间,已知若不投降,便送了性命,除此之外更无第三条路好走。他决断也是极快,说道:“任教主,我鲍大楚自今而后,效忠于你。”任我行道:“当年你曾立誓向我效忠,何以后来反悔?”鲍大楚道:“求任教主准许属下戴罪图功,将功赎罪。”任我行道:“好,吃了这颗丸药。”放开他手腕,伸手入怀,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一枚火红色的药丸,向鲍大楚抛去。鲍大楚一把抓过,看也不看,便吞入了腹中。
秦伟邦失声道:“这……这是‘三尸脑神丹’?”任我行点点头,说道:“不错,这正是‘三尸脑神丹’!”又从瓷瓶中倒出六粒“三尸脑神丹”,随手往桌上掷去,六颗火红色的丹丸在桌上滴溜溜转个不停,道:“你们知道这‘三尸脑神丹’的厉害吗?”
鲍大楚道:“服了教主的脑神丹后,便当死心塌地,永远听从教主驱使,否则丹中所藏尸虫便由僵伏而活动,钻而入脑,咬啮脑髓,痛楚固不必说,更且行事狂妄颠倒,比疯狗尚且不如。”任我行道:“你说得甚是。你既知我这脑神丹的灵效,却何以大胆吞服?”鲍大楚道:“属下自今而后,永远对教主忠心不贰,这脑神丹便再厉害,也跟属下并不相干。”任我行哈哈一笑,说道:“很好,很好。这里的药丸哪一个愿服?”
任我行以雷霆手段降服在场众人,除了秦伟邦拼死不从给打死外,万没料到黄钟公竟也悍不畏死,自我了断。他死前更将《广陵散》琴谱掷还令狐冲,道:“尊驾武功固高,智谋又富,设此巧计将这任我行救了出去,嘿嘿,在下佩服得紧。这本琴谱害得我四兄弟身败名裂,原物奉还。”
令狐冲见黄钟公自尽,心想此人倒是个义烈汉子,那日他要修书荐自己去见少林寺方证大师,求他治病,对己也是一番好意,又想到这些时日来,自己在黑牢之中错怪他四人,对他多有辱骂抱怨,不由得有些伤感。
接下任我行又将众人遣退,只留下向问天和令狐冲一起叙话。
向问天笑道:“兄弟,你怎地机缘巧合,学到了教主的吸星大法?这件事倒要你说来听听。”令狐冲便将如何自行修习,如何无意中练成等情一一说了。向问天笑道:“恭喜,恭喜,这种种机缘,缺一不成。做哥哥的好生为你欢喜。”说着举起酒杯,一口干了。任我行和令狐冲也都举杯干了。
任我行笑道:“此事说来也是险极。我当初在那铁板上刻这套练功秘诀,虽是在黑狱中闷得很了,聊以自遣,却未必存着什么好心。神功秘诀固然是真,但若非我亲加指点,助其散功,依法修习者非走火入魔不可,能避过此劫者千中无一。令狐兄弟却占了极大的便宜,你内力本已全失,原无所有,要散便散,不费半点力气,于旁人最艰难最凶险的一步,在你竟不知不觉间便迈过去了。散功之后,又须吸取旁人的内气,贮入自己丹田,再依法驱入奇经八脉以供己用。这一步本来也甚艰难,自己内力已然散尽,再要吸取旁人内气,岂不是以卵击石,徒然送命?令狐兄弟却又有巧遇,听向兄弟说,你身上早已有几名高手所注的八道异种真气,虽只各人的一部分,亦已极为厉害。令狐兄弟,你居然轻轻易易地度此两大难关,练成大法,也真是天意了。”令狐冲手心中捏了把冷汗,说道:“幸好我内力全失,否则当真不堪设想。向大哥,任教主到底怎生脱困,兄弟至今仍不明所以。”
向问天笑嘻嘻地从怀中取出一物,塞在令狐冲手中,道:“这是什么?”令狐冲觉得入手之物是一枚坚硬的圆球,正是那日他要自己拿去交给任我行的,摊开手掌,见是一枚钢球,球上嵌有一粒小小的钢珠。令狐冲一拨钢珠,那钢珠轻轻转得几转,便拉了一条极细的钢丝出来。这钢丝一端连在钢球之上,钢丝上都是锯齿,却是一把打造得精巧之极的钢丝锯子。令狐冲恍然大悟,道:“原来教主手足上的铐镣,是用此物锯断的。”
任我行笑道:“我在几声大笑之中运上了内力,将你们五人尽皆震倒,随即锯断铐镣。你后来怎样对付黑白子,当时我便怎样对付你了。”令狐冲笑道:“原来你跟我换了衣衫,将铐镣套在我手足之上,难怪黄钟公等没察觉。”任我行在令狐冲肩上一拍,道:“此事实是巧机,你出现的很是时候,丫头,我当多谢你。不过方才在下属面前,若是让人得知我靠一个小姑娘逃出生天,嘿嘿。这个未免不大好看……”令狐冲接道:“我省得的。”她心里却奇怪:今日即使不说,可江湖上也不少人知道我令狐冲的身份,那时他们不还是要知晓么,是了,到时他推个三四五,不认别人也不能拿他怎样,今日这几人又哪敢往外说。这时向问天插话道:“本来此事也不易瞒得过黄钟公和黑白子,但他们醒转之后,教主和我早已出了梅庄。黑白子他们见到我留下的棋谱书画,各人神魂颠倒,欢喜得紧,又哪里会疑心到狱中人已掉了包。”令狐冲道:“大哥神机妙算,人所难及。”心想:“原来你一切早已安排妥当,投这四人所好,引其入彀。但教主脱困已久,却何以迟迟不来救我?”
向问天鉴貌辨色,猜到了她心意,笑道:“妹子,教主脱困之后,有许多大事要办,可不能让对头得知,只好委屈你在西湖底下多住几天,咱们今日便是救你来啦。好在你因祸得福,练成了不世神功,总算有了补偿。哈哈哈,做哥哥的给你赔不是了。”说着在三人酒杯中都斟满了酒,自己一口喝干。任我行哈哈大笑,道:“我也陪一杯。”令狐冲笑道:“赔什么不是?我得多谢两位才是。我本来身受内伤,没法医治,练了教主的神功后,内伤竟霍然而愈,得回了一条性命。”三人纵声大笑,甚是高兴。
向问天道:“十二年之前,教主离奇失踪,东方不败篡位。我知事出蹊跷,只有隐忍,与东方不败敷衍。直到最近,才探知了教主被囚的所在,便即来助教主脱困。岂知我一下黑木崖,东方不败那厮便派出大队人马来追杀我,又遇上正教中一批混账王八蛋挤在一起赶热闹。小妹,那日两派的王八蛋追杀你我之时,在山道上你说了内功尽失的缘由,我当时便想,要散去你体内的诸般异种真气,当世惟教主的‘吸星大法’。教主脱困之后,我便会求他老人家传你这项神功,救你性命,想不到不用我出口恳求,教主已自传你了。”三人又一起干杯大笑。
令狐冲心想:“向大哥去救任教主,固然是利用了我,却也确是存了救我性命之心。他当日曾说要办一件大事,坦言是要利用我,要委屈我多时,当时我一口答允,为此坐牢,无可抱怨。何况我若不是在这件事上出了大力,那‘吸星大法’何等神妙,任教主又怎肯轻易便即传给我这毫不相干的外人?”不禁对向问天好生感激,转头问道:“任教主,你这门神功出神入化,任谁都难以猜度,来历如何,尚请指教。”
任我行喝了一口酒,说道:“我这门神功,始创者是北宋年间的‘逍遥派’,后来分为‘北冥神功’和‘化功大法’两门。……创始者本出于逍遥派,但因他不得师门真传,不明散功吸功的道理,便将他常使的下毒法门用之于这神功,敌人中毒之后,经脉受损,内力散失,似乎为对方所吸去。我这‘吸星大法’源于‘北冥神功’正宗,并非下毒,这中间的分别,你可须仔细了。”他洋洋洒洒说了好长篇幅。令狐冲一直心中嘀咕,自觉吸人内力颇有不当,听了任我行这番讲论,心想:“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不去立意害人,但若有人想来杀我害我,那么我吸他内力,自卫保命,也不能说是恶事。我吸了它来作为己用,多做一些行侠仗义的善事那便是了。”
又饮得十几杯酒后,任我行道:“令狐姑娘。我对待敌人,出手极狠,御下又是极严,你或许不大看得惯。但你想想,我在西湖湖底的黑牢中关了多久?你在牢中耽过,知道这些日子的滋味。人家待我如何?对于敌人叛徒,难道能心慈么?”令狐冲点头称是,忽然想起一事,站起身来,说道:“我有一事相求教主,盼望教主能够允可。”任我行道:“什么事?”令狐冲道:“我当日在地牢初见教主,曾听黄钟公言道,教主倘若脱困,重入江湖,单是华山一派,少说便会死去一大半人。又听教主言道,他日见到我师父,要令他大大难堪。教主功力通神,倘欲和华山派为难,没人能够抵挡……”
任我行道:“我听向兄弟说,你师父已传言天下,将你逐出了华山派门墙。我去将他们大大折辱一番,索性就此灭了华山一派,将之在武林中除名,为你出一口恶气。”令狐冲摇头道:“在下自幼父母双亡,蒙恩师、师娘收入门下,抚养长大,名虽师徒,情同亲人。师父将我逐出门墙,一来确是我的不是,二来只怕也有些误会。在下可万万不敢怨怪恩师。”任我行微笑道:“原来岳不群对你无情,你倒不肯对他不义?”
令狐冲道:“在下想求恳教主的,便是请你宽宏大量,别跟我师父、师娘,以及华山派的师弟、师妹们为难。”任我行沉吟道:“我得脱黑牢,你出力甚大,但我传了你吸星大法,救了你命,两者已然相抵,谁也不亏负谁。我重入江湖,未了的恩怨大事甚多,可不能对你许下什么诺言,以后行事未免缚手缚脚。”令狐冲听他这么说,竟是非和岳不群为难不可,不由得焦急之情,见于颜色。
任我行哈哈一笑,说道:“小女娃,你且坐下。今日我在世上,只有向兄弟和你二人,才是真正亲信之人,你有事求我,总也有个商量处。这样吧,你先答允我一件事,我也就答允你,今后见到华山派中师徒,只要他们不是对我不敬,我便不去惹他。纵然要教训他们,也当瞧在你面上,手下留情三分。你说如何?”令狐冲大喜,忙道:“如此感激不尽。教主有何嘱咐,在下无有不遵。”
任我行道:“我和你二人结为金兰兄妹,今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向兄弟为日月神教的光明左使,你便为我教的光明右使。你意下如何?”令狐冲一听,登时愕然,万没料到他要自己加入魔教。其实他这其中还有一层意思,若是他们结为兄妹,那么做妹妹的为救哥哥拼命些也就说的过去了。
可令狐冲自幼便听师父和师娘说及魔教的种种奸邪恶毒事迹,自己也曾亲眼见一些,这时自己虽遭逐出门墙,只盼闲云野鹤,在江湖上做个无门无派的散人,要自己身入魔教,却是万万不能,一时间心中乱成一团,难以回答。
任我行和向问天两对眼睛凝视着她,霎时之间,室中更无半点声息。
过了好一会。令狐冲才道:“教主美意,想我令狐冲乃末学后进,如何敢和教主比肩称兄道弟?再说,在下虽已不属华山一派,仍盼师父能回心转意,收回成命……”
任我行淡淡一笑,说道:“你叫我教主,其实我此刻虽得脱牢笼,仍然性命朝不保夕,‘教主’二字,也不过说来好听而已。今日普天之下,人人都知日月神教的教主乃东方不败。此人武功之高,决不在我之下,权谋智计,更远胜于我。他麾下人才济济,凭我和向兄弟二人,要想从他手中夺回教主之位,确是以卵击石、痴心妄想之举。你不愿和我结义,原是明哲保身的美事,来来来,咱们杯酒言欢,这话再也休提了。”
令狐冲道:“教主的权位如何给东方不败夺去,又如何给囚在黑牢之中,种种情由,在下全然不明,不知两位能赐告否?”
任我行摇了摇头,凄然一笑,说道:“湖底一居,一十二年,什么名利权位,本该瞧得淡了。嘿嘿,偏偏年纪越老,越是心热。”他满满斟了一杯酒,一口干了,哈哈一声长笑,笑声中却满是苍凉之意。
向问天便替任我行,将他所知之事,择些紧要的,略述与她,任我行只在一旁,偶尔做些补充。其后任我行提道将神教的秘籍《葵花宝典》传了给东方不败之时,令狐冲不禁“啊”了一声。
向问天道:“小妹,你也知道《葵花宝典》么?”令狐冲道:“我曾听师父说起过这部宝典的名字,知是博大精深的武学秘笈,却不知曾在教主手中。”
任我行道:“多年以来,《葵花宝典》一直是日月神教的镇教之宝,历来均是上代教主传给下一代教主。其时我修习吸星大法废寝忘食,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便想将教主之位传给东方不败。将《葵花宝典》传给他,原是向他表明清楚:不久之后,我便会以教主之位相授。唉,东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