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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微道君闻言,目光看着谷熙,说道:“师叔亦不差。”
如果说叶离是一个骄傲的自负的小子,那么谷熙就是一个疯子。任由一个骄傲自负的小子去胡闹,把自身的性命拿去豪赌,压在那么一个骄傲自负的小子身上的疯子。
谷熙闻言哈哈大笑,说道:“你说的没错,我是一个疯子,但是我是一个运气好的疯子!”说完,谷熙的脸色突然又惆怅了,感慨道:“云水那家伙,就没我这么好的运气了。我记得那家伙的酒酿的不错,可惜,再无口福了!”
清微道君目光看着他,没有说话,生离死别自古便是无解的心伤。
许久之后,清微只说道:“祁无桑的酒亦不差。”
谷熙闻言抬头看他,“哈哈哈!”大笑了两声,说道:“你小子心忒坏!和小时候一点都没变。”
“多谢师叔夸奖。”清微道君面不改色的接下了他的话。
谷熙语气诚恳道:“不要脸。”
他又灌下了一口酒,清微道君看着他嗜酒如命,不禁皱了眉,这酒于如今他的来说,可是催命的利器!啧,得想个法子好好治治他才行。
清微道君目光深沉的看着喝酒的谷熙,一脸仙风道骨,人畜无害。
“你最好心里有个底,时间差不多了,玄华门也该找上门来了。”谷熙突然说道。
清微闻言,面色沉了沉,说道:“师叔,我有一事疑惑,为何玄华门直到近日才有所行动?”
清微道君原本以为以道修派对天生道骨的重视,在叶离的体质暴露后,他们立即便会找上门来。结果,清微道君是一等再等,都不见玄华门的半个人影。风平浪静的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如此反常现象,清微道君没有丝毫的放松,反而越发的警惕。暴风雨来临之前,天空亦是如此平静。事情越反常,爆发的适合就越激烈。
谷熙闻言,目光看着他,笑道:“清微啊!清微!你一世聪明,怎么这点却想不明白?”
“还望师叔解惑。”清微说道。
“你那弟子破了鬼府秘境,一路闯上传承塔,得了传承塔的大道本源传承,这些你可知道?”谷熙说道。
“心中有所猜想。”清微道君说道,当初叶离给他写的信,提到了鬼府和传承塔,但是提的隐晦,一笔带过,他的重点全在卖萌上了……有这么一个整天只知道卖萌撒娇求虎摸求蹭蹭的徒弟,好心塞!当然啦,清微道君那么英明神武的人,脑补技能绝对是满分的!从叶离的那些只言片语中,把事情给补全的差不多了,主要是叶离没想着隐瞒,基本都把事情给说了,只是说的比较隐晦,他有特殊的写信技巧。
“传承塔是什么地方,想必你也是知道的。”谷熙说道,“那是道祖最后遗留下来的洞府。”
清微闻言面色镇定,点头:“有所耳闻。”
谷熙继续爆料道:“修真界流传的道祖曾留下传承的那些传闻,也是真的。那传承就是在传承塔上,不然塔怎么叫传承塔呢?
“……”清微道君拿着茶杯的手有些抖,这些上古的秘辛早已随着道祖的飞升,时光的变迁,而被掩埋在历史的长河中。后人只能通过典籍的记载,和一些传闻能窥的其一脚。纵使曾经心中有过万千的猜想,但那只是猜想而已,今日一朝闻得如此劲爆的秘辛,饶是清微道君这等见惯了大场面不要脸的家伙,都不禁给震骇了一把。
谷熙今天是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刷新清微的三观,用一脸八卦的表情继续爆料道:“你也知道,仙梯早已断裂,通天之路被阻,自万年前就再也没人飞升。这个事情,是各门各派的祖师爷想方设法的想隐藏的。仙梯断了,但是修士的飞升成仙的念头却从未断过。”
“所以……”清微道君神色若有所思。
“所以,道修派那些个老家伙就盯上了道祖的传承,那毕竟是道祖留下来的东西,更别说你那弟子还是天生道骨。如果连天生道骨都不能飞升成仙,那肯定是天道疯了!”谷熙说道。
对于谷熙如此大逆不道编排天道的话语,清微道君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他此刻心神有些紊乱,这事情是越发的超出掌控了。道祖的传承,天生道骨,这两者联合在一起,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其所代表的意义足够轰动整个修真界。更别说,那些自上古以来流传至今的不知真假的预言。对于预言,清微道君是不屑的,如此玄乎的东西,他不相信。所谓信则有,不信则无。但是他不信,不代表别人不信啊!
清微道君只觉得头疼,事情真是越来越乱了,他只是收个徒弟而已,怎么就能闹出这么多事情呢?虽然他当初的确是生出了那么一点阴险的坏主意,可这不是还没成功吗?报应怎么就提早来了呢?
谷熙看着他这个师侄如此头疼的表情,忍不住是心中大乐,你小子也有今天啊!落井下石,一贯是他们师门惯有的属性,于是谷熙便毫不留情的幸灾乐祸道:“你以为玄华门这些日子不管不问的,是放过了这件事情?天真!他们是在查探传承塔,看你那弟子有没有得了道祖的传承,据说那传承是所谓的大道本源?也不知真假,反正不管是不是,道祖留下来的东西肯定不是凡品,说出去足以在修真界引起轰动。”
清微道君闻言皱眉,抬头,目光看着他道:“他们要如何查探?”传承塔可不是一次性副本,鬼府亦不是简单之地,叶离闯通关,但是那些危险关卡依然还在,等着下一个闯关者,只是其中最珍贵的奖励已经被人所得去。
谷熙突然面色就变得深沉了,目光也凌厉了起来。
他这么一本正经倒是让习惯了他懒散不着调模样的清微道君有些不适应,嘴角抽了抽。
谷熙语气深沉道:“大约是两千年前吧!玄华门曾经也出过一个妖孽人物。”
☆、146·礼尚往来
“只比你那弟子差一点。”谷熙又补上了一句话,随后便语气得意洋洋道;“你那弟子还真给咱们剑修长脸啊!这下看那群眼高于顶的道修老家伙;还怎么猖狂!”
清微道君闻言,忍不住嘴角一抽,果然是正经不过半刻钟;立马就打回原形了。他看着谷熙得意洋洋的面孔,没忍心告诉他;叶离也是他从那群道修的手里硬抢来的。即便是清微道君这般如此不要脸,他也得承认他这事情干的不厚道,天底下大概也只有他才能干出这等无耻猖狂之事。不过,他不厚道的事情干的多了去,不差这一件。
“师叔,现在玄华门那群老家伙可是要强抢您引以为豪的徒孙。”清微道君提醒他道。
“怕什么!”谷熙立马就说道,“你当我们是死的?这修真界还没到玄华门一家说了算的地步。”
清微道君闻言勾了勾唇角,继续提醒他道:“师叔别生气,来,喝口茶,消消火。”
谷熙顿时目光鄙夷的看了一眼他递过来的茶水,一扭头,继续说道:“玄华门的那个妖孽,只怕你们这些年轻人不知道他,但是多多少少也该有所耳闻。”
“师叔说的是何人?”清微道君说道,心中隐约有了猜测。
“尚阳真君。”谷熙口中吐出一个人名道。
清微道君闻言神色一惊,是他!
谷熙的脸色一下变得有些复杂,语气感慨道:“与尚阳生在同一时代,是那个时代所有修士的悲哀。”
清微道君目光默默地看着谷熙,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面前的这个人正是那群倒霉催的修士之一。
谷熙从思绪感慨中回过神来,一抬头正好看见清微道君同情且怜悯的目光,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怒道:“你那是什么目光!信不信我戳瞎你的眼睛!”
“……”清微道君,看来师叔内心很受伤啊!被那尚阳真君给虐的不轻啊!
因为提及了悲伤的往事,又被清微给狠狠的补了一刀,谷熙心情愤怒,也没有了再和他八卦爆料下去的冲动,三言两语的就把事情给说了,“尚阳那家伙,也曾去闯过鬼府秘境,传闻他上了传承塔的最顶层,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并没有得到道祖的传承,空手而回。尚阳回去宗门后,便一直闭关不出,百年后悟道台大会上再见他,他却是心境圆满,道法大成”
“这事情一直被玄华门给隐藏着,不为外人所知,自那之后,玄华门那群老家伙也逐渐的歇了打传承塔主意的心思。据我猜测,尚阳一定在传承塔发现了什么。”谷熙说道。
清微道君闻言,手指摩挲着茶杯,脸上神色若有所思,他忽然抬头看着谷熙说道:“既然不为外人所知,那师叔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啰嗦!”谷熙顿时恼羞成怒道,“你问那么多做什么!与其有功夫在这关心这些,还不如想想如何去解决你惹出来的麻烦。这回玄华门必然是会让尚阳去传承塔查看,他是唯一一个上过传承塔最顶层的人,你徒弟得了道祖传承的消息只怕是瞒不住了!”
如此说道,谷熙的神情又忍不住幸灾乐祸道:“你小子,也是胆大,如此事情都干得出来!虽然你的所作所为,师叔我很是欣赏,但是……玄华门那群老家伙可不是好惹的。你敢做,就得敢承担后果,百年一次的悟道台大会也快到了,到时候……呵呵!”
“……师叔,你真是我师叔吗?”清微道君看着如此幸灾乐祸的谷熙,忍不住说道。
“如假包换。”谷熙说道。
“师叔,师父在你后面。”清微道君语气淡淡道。
“哪里!哪里!”谷熙吓得连忙把手里的酒给收了起来,四处张望。
“哦,是我看错了。”清微又说道。
“……你个坏东西!”谷熙顿时愤怒了,“你就等着被道修的那群老家伙给报复吧!我绝不会帮你的!”
“师叔。”清微道君喊道。
“作甚么?”谷熙不耐烦的说道。
“师父在你后面。”清微道君说道。
谷熙闻言顿时冷笑,又想骗我?你以为我会在同一件事情上栽倒两次吗?顿时,谷熙就语气不屑道:“师兄来了,那又如何?我会怕他?笑话!我一生放纵不羁,潇洒自若,谁能奈我如何?”
“哦,是吗?你不怕我?”一声低沉性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卧槽!谷熙整个人都僵住了,他僵硬的转过身去,只见一袭天青色道袍的苏寒徽面色淡淡的站在他身后,身姿挺拔如松如柏,气质如芝兰如玉树。
“师兄……你听我解释啊!”只听见谷熙一声哀嚎。
清微道君面色淡然的继续低头喝茶,处事不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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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了,屋外一片幽静,树影斑驳,头顶的明月皎皎如银盘,星辰密布,璀璨如银,又如长河。月色如凉水,倾泻而下,冷冷清清,又如烟如雾,为这漆黑夜色蒙上一层淡淡的面纱。
一处庭院内,一座楼阁上,一间屋子里,有烛火在跳跃,有美人身穿单衣,横卧软榻,发丝垂下,眉眼清冷,面容俊美,衣襟遮不住锁骨,遮不住那白皙光滑的胸膛。美人如玉,却见那墙上悬着一把银剑,剑鞘挡不住那剑刃的寒光。
祁无桑堪堪卧在软榻上,眉眼冷清深沉,面色寡淡,不知再想些什么。橘黄的烛火跳跃,映衬着他的面容越发的俊美无暇,只是那脸上的表情未免太过冷清了点,少了一丝烟火气。
寂静的夜里,忽然那深幽的走廊上传来一阵轻缓的脚步声,这深夜里,竟然还有人在外未归?
脚步忽的停住,然后,“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十分的清晰刺耳。
屋内,横卧在软榻上的祁无桑闻声,身子微动,他抬头,目光看向前方的那扇紧闭的门。门外的敲门声依然在继续,祁无桑赤足下了软榻,走到门口,打开门。他的目光往外面一看,却是没有半个人影,只在门前放置着一个竹篮。祁无桑目光看着这个竹篮,抿了抿唇,然后弯腰拿起了竹篮,他掀开盖在篮子上的布条,目光往里一看,只见那篮子里下面垫着一张白色纱布,里面盛满了银沙,一篮子的星河沙。
祁无桑见状,目光忽的就沉了下去,他朝前走了几步,走到长廊里,眼睛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什么人,可最终却是一无所获。他站在长廊里,驻足良久,晚风吹着他的脸,吹得他发梢微动。许久之后,他才转身,提着篮子进去了屋内。
他进了屋不久后,“咚咚咚!”门又被敲响了。这回祁无桑丝毫都没有犹豫耽搁,转身便快步走上前去,打开门,却发现门外依然没有半个人影。他神色有些失望,低头一看,依然还是一个篮子摆在那。他弯腰伸手拿起篮子,只见篮子里放置着一件叠好的雪白道袍,祁无桑抿了抿唇,神色不禁有些恼怒,转身便进了屋,砰的一下,把门关上。
做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