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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不大,密密麻麻摆满了桌子,尽管上面有风扇,可是人挤人还是热得很,几乎透不过气。
伏慎吃饭快,但是也吃得不少,等到吃完了想去刷碗的时候,水龙头那里已经挤满了人了。低头看看自己还有油的饭碗和那么多人的洗手池,跑回餐厅和掌勺的大叔要了一小碗红豆汤。
伏慎忘了在哪里听说过了,红豆汤可以去处饭碗里的油脂,虽然不大清楚是什么原理,但是也可以勉强试一试。果然,这会儿洗完的碗比用洗手液刷出来的碗还要干净。
学校规定中午的时候不能出去训练,因为那时候很容易把学生晒坏,于是组织他们集体回宿舍,却不让睡觉,一人搬着一个小凳子,练坐姿。
伏慎心里一边骂着一边坐的笔直。教官手里拿了一根树枝岔子,看谁坐的不直或者睡着了就不留情的来一下子。
谁说军训很简单很容易就过去了的?
对于伏慎这么一个一直受到学校熏陶的人来说,这里比地狱还地狱。
因为是坐在低矮的小凳子上,不一会儿,腰就有点酸,但是比在阳光底下暴晒已经好了很多了。这么静坐着,有小小的穿堂风,不一会儿就感觉到了凉爽。教官来回来去的巡视着,过了一会儿,站到伏慎身边,开口问道:“你的脖子怎么回事啊?”
“恩?”伏慎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很疼。”
教官冲着学生说道:“我带他去趟医务室,你们给我在这里坐着,回来我要是看见有人乱动,就给我等着瞧!”说完对伏慎勾了勾手:“你过来。”
啊?还能去医务室,这么好?
伏慎二话不说,收起小板凳就跟了出去。
一路上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除了早上涂上的牙膏外,他居然摸到了一些皮肤组织,像是晒掉皮了。不过因为有牙膏的原因,流了汗也不觉得被刺激的疼。
军营的医务室很小,里面坐着一个年老的医生,正拿着放大镜看报纸,见有人来,随口问:“怎么了?”
“他脖子有点脱皮。”
“哦,给他抹点药膏。”那医生朝后面翻了翻,递给他一个软包装的盒子,“一共二十一,交钱走吧。”
“……”伏慎囧了一下,“这……”二十一在那个年代是什么概念?
——敲诈。
那教官啊看了他一眼:“有钱不?”
“……有。”
“那就交钱,回去涂上去,下午还得参加训练,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
伏慎从兜口里拿出钱,看了看那个小包装的软盒子,嘲笑了一会儿,还是乖乖付账。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伏慎接过药膏就和教官往回走,正要出门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颇为熟悉的声音,喊道:“咦?伏慎?”
伏慎转头一看,也是一惊,张口说道:“——沈昭平?”
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为什么高中生的军训他也会参加?难不成直接跳级到高中了?不对不对,你看他皮肤是一点都没被晒过的样子,怎么可能是参加军训,难道是专程过来看我?更不可能了……
“你怎么来了?”伏慎问道。
“来参加军训的啊。”
“……”居然真的是来参加军训的,“为什么啊?你不是应该明年才参加中考……”
“跳级啊跳级。”沈昭平面不改色的说,“全北京市奥数前十名,被保送进来的。”
“……………………”伏慎默默叹了口气,“你参加军训,怎么现在呆在这里?”
“我才不用和你们一样在外面晒着。”带着恃宠而骄的语气,沈昭平说到,“因为我会出版报,写字写得好,现在属于宣传部的军人,不是学员。”
☆、他的心跳得很快。
第十八章
伏慎被噎到,半晌说不出话来。也许太过于反感去接触外面的阳光,伏慎干脆坐在医务室的凳子上,打开膏药的包装,沾了一点向后脖子涂抹,问沈昭平:“你来这里,你哥哥知道吗?”
“当然了。”沈昭平白了他一眼。
“不,我问的是,你哥哥知道你上高中了吗?”
沈昭平笑了笑:“当然,那个入学考试还是我哥给我联系的。”想了想,沈昭平不满的说道:“难不成你以为我没有考进去的资本?”
伏慎连忙摆手,他可没这么说。
沈昭平拿起手旁的报纸,也不再理伏慎,专心的看报。
伏慎涂完最后一点药膏,还是恋恋不舍的不想出去,看到沈昭平那么舒坦的躺在那里,根本不用出去暴晒,不由得不满:“你凭什么不出去训练,你又没有特权。”
沈昭平放下报纸,呵呵笑了一声:“特权?我要那玩意儿干什么。我这是凭实力上去的,你要行,你也来?”
伏慎无语,又坐了一会儿,然后出去了。
阳光很刺眼,瞬间就好像把自己身上的水分都吸干了。出版报,就是写写字,谁不会写?而得到这个职位的只有沈昭平,太不公平了。
伏慎叹了口气,缓缓地走回宿舍。
那帮孩子仍然笔直的坐着,伏慎从后面看着他们纤细而笔直的脊椎,过了一会儿,默默地转移了视线。
这世上哪里有什么公平可言,能坐到现在这个位置,就应该感谢上苍的厚爱了。
伏慎模模糊糊的想着,药膏清凉清凉,非常有效,他几乎要睡过去。
‘啪’。
后背轻微的疼痛让伏慎一惊,刚刚教官走过他后面的走道,见他昏昏欲睡的模样,轻轻地给了他后背一下子。
伏慎清醒了一会儿,思维又开始模糊。
伏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烦躁。好像多一天都不能扛下去了。
他现在非常的想念沈昭和,想念他做的饭,想念他温柔的眼神,想念他出的刁钻的数学题。
更想念的是,那人在自己身边的,安心的感觉。
身后传来更多挥舞树枝以及教官骂骂咧咧的声音,伏慎内心一阵翻搅。
前世他从来没有如此的思念一个人。无论是和自己同窗多年的同学还是辛勤教导自己的老师,他一概都不是很在意,前世的他更像是一个被隔离于世的人,靠着每个月的工资养活自己,还要拿出一部分捐给福利院。他并不想欠别人什么的,然而这辈子用沈昭和的东西却觉得心安理得。
这到底是怎么了?
很快午休的时间就结束了,教官们把学生叫道了外面,让他们分队列站开。
伏慎眯着眼睛看了看天空,那太阳还是耀眼的很,和中午并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只一会儿伏慎的头顶就热的难受,习惯性的开始流汗。
其实这一时半会儿还真的是没办法适应这种炙热的天气,八九月的太阳毒辣辣的,口干舌燥的喊着口号走队列,各种基础简单的动作都要重复五遍、十遍,甚至是一百遍,到后来伏慎就处于一种机械化的听从之中,这时候,就算是一只蜘蛛爬到他的脸上,他也没什么反映了。
他的生活持续着一种新的‘三点一线’,‘早饭点、午饭点、晚饭点’,加上‘走成一条线’。
下午没训练两个小时,教官就把男生集中在一起,然后开始洗澡。伏慎估计了一下,现在应该是四点多,洗完澡吃饭就差不多七点,军营睡觉的时间比较早,大概是八点左右,这么说来一天的训练几乎结束。
伏慎深深吸了一口气,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肌肉,拿起脸盆去洗澡。
那水流并没有变大多少,伏慎尽量调整着自己身体的曲线,想让那细成一条线的水流遍布自己的全身,一边快速地洗头发,然后站在原地冲着身体,等待教官下令让他们出去。
同样的地点,同样的环境,然而伏慎却已经知道不抱怨。
前世的伏慎虽然并不成功,却也算是个事业有成一帆风顺的人,三次军训都被他混过去了,这会儿突然经历了军训,虽然伏慎知道这种小型军训不算什么,但是也觉得自己像是脱胎换骨了一样。
伏慎闭上眼睛,张开干裂的嘴,冲洗着自己全身上下所有的地方。
然而心底却一直在念三个字。
沈昭和。
一遍一遍,不知道为什么。
第三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就觉得异常的阴冷,不像是平常的模样,空气中像是弥漫着粘腻的水汽,伏慎抬头向外看看,阴雨连绵,是下雨了。
虽然按理说下雨人们的心情都不好,但是对于他们这帮军训的孩子来说,下雨简直是世界上最好的事情了。伏慎看看表,不由咋舌,怎么这会儿都已经八点多了?手表坏了?
再转头看看其他的学生,有的穿戴整齐的坐在床边聊天,有的还在睡觉。
今天不训练?
……真是太好了。
伏慎慢腾腾的穿衣服叠被子,过了一会儿,看没有教官管自己,就又爬到了床上。
这等不训练的好事,当然要抓紧时间好好休息才对。
伏慎躺下了之后,闭上眼睛,宿舍里并不安静,总有人在聊天,声音还有越来越大的驱使。他只躺了一会儿就又坐起来了,准备洗漱之后再看会儿书。
然而外面的雨还不小,一边撑伞一边洗漱非常困难,等他洗漱完毕回来的时候,教官已经从外面回来了,然后冲着伏慎说:“今天不训练了,搬个板凳老实坐着去。”
伏慎点点头,从床底下找出一个板凳,看看他们那群三个或者两个凑成一对儿聊天的人,心里一阵好笑,以前一直以为只有女孩儿喜欢扎堆儿聊天,没想到男孩儿也喜欢。
伏慎重生前有写日记的习惯,但是到了沈昭和家里就没办法抽出多余的时间写日记,他从家里出来的时候特意带了本和笔,打算在军训的时候写上两笔。然而真正开始动笔的时候,才开始犹豫了。
重生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告诉任何人的好。且不说他们会不会相信,如果沈昭和知道……
伏慎皱了皱眉。
如果沈昭和知道,自己并不是他所认为的那样的‘天才’,沈昭和还会继续照顾自己吗?还愿意帮自己吗?
想到这里,伏慎的心猛地抽了一下,手指不自觉的缩紧,把本子上弄出很多细小的纹路。
“那边那位兄弟,你考进来的时候总分多少?”
伏慎的思绪被一个男生打断,反应过来后,就连忙将日记本合上,反问:“恩?”
才三天,那男孩儿就被晒得像是黑炭一样,皮肤几乎和头发一个颜色,眼睛发亮的说:“考进来的分数啊,你考了多少分?”
“……”伏慎一边思考一边把日记本放进了背包里,然后说道,“我不知道。”
“怎么可能?不好意思说?”
“不是……”伏慎考虑了一会儿,“我和你们不大一样……呃,怎么说呢。”
“……”
“学校只看我的数学成绩,也就是奥术特长生,中考其他科目都不考那种……”
那学生眼睛亮亮的看着伏慎,突然爽朗的一笑:“这么好?我中考数学也将近满分了,怎么没有你这种好事?”
“因为我的卷子和你们的不一样啊。”伏慎近一步解释道,“今后会代替学校参加很多种竞赛,国际性质的那种,其他的科目可能就很弱了。”
“哇哦,好厉害啊。”那位同学说道,“当初我知道我的数学成绩还觉得挺高兴的,没想到这么快就遇到了数学特长生,哈哈,真有意思。”
“……”
“那兄弟,你数学怎么样啊?”
“……其实不怎么样?”伏慎想了想,还是谦虚了一下。
“不怎么样?”同学夸张的长大了嘴巴,“那就是走后门了?”
“怎么可能?”这人真是太死脑筋了,“你……你就当我是谦虚吧。”
那人马上露出了佩服万分的表情。
伏慎:“…_…|||”
下午天空放晴之后,他们又恢复了训练,听别人闲聊的时候才知道,刚才和伏慎搭讪的那个同学是他们这个班的班长,名叫李庚瑞,之所以成为班长,是因为他是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到这所高中来的。
伏慎曾经看过这届中考的数学卷子,不算难,但也绝不是简单。九几年的数学教材远比现在的难,很多涉及高领域的知识还没有删掉,即使题型不新颖,却也占有优势,那就是‘难’,能取得将近满分的成绩,也算是一个难得的全面人才了。
很快伏慎就发现,这个孩子做什么都非常的努力,喊口号的时候脖子上的青筋都突出来了,汗流到眼睛里根本就是一动不动,腰杆挺得笔直。
伏慎前世也没少见过努力型的孩子,但总感觉他很特别,然而究竟是哪里特别,他也不知道。
难道是因为他是一个主动和自己打招呼的人?
不对啊,那自己怎么没觉得辜慎特别?
说起辜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