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已经稍长的刘海搭在额头上,眉毛十分英气,眼睛大大的,睁着的时候很有神采,每次笑起来,都会让人觉得这个世界都无比美好。高挺的鼻梁,薄厚始终的嘴唇,现在因为没有意识而微微张开,露出里面的一点点牙齿甚至还能从缝隙里看到舌头。。。
这样的一个少年,还没有长大吧。
即便是已经成年,已经从大学的象牙塔中走出,面对着为了利益而纷争的黑暗的社会,甚至还有黑帮。。。
可是他的心里,仍然保存着一份天真与幻想,无比脆弱也无比稚嫩,其实只要轻轻一捏,或者是碰触到就会破碎。。。
只是他。。。
心软了。
说出去,会被当做笑话吧。
一个这么大了还仍然“天真”的男人。
一个明明杀伐果断,干练无比,却因为这样一个人心软。。。
靖哥,不论是在道上,还是在别的地方,他从来都不介意去做一个亲手捏碎别人的幻想的人。
靖哥伸出自己修长白皙的手,伸进医院的棉被里,轻轻握住了对方的。
先是握着,之后轻轻地摩挲,再到后来手指插入对方的指间,微微合拢。
十指交握。
其实靖哥不叫靖哥,他的名字叫做黄靖秋。
他也是一名卧底,潜伏在这个最大的黑帮里。
黄靖秋出生在本市的黄家。
他的父亲,就是黄老爷子的次子。黄老爷子总共只有两个孩子,大儿子,也就是顾孟平的“黄伯伯”,对于政治和权力不感兴趣,只想去做一名警察,所以家里的大部分资源和关系都是由黄靖秋的爸爸来继承和利用的。而黄靖秋的父亲,就在此时,就在一个有点偏僻的地方任职,但是回来之后就能得到晋升。
黄靖秋,就是在秋天出生的。
黄家一向崇尚节俭,或者说不追求奢华,但是家中底蕴深厚,财力物力都是不亚于本市的任何一个大家的。
但是小时候的黄靖秋不知道,他认为自己就是一个普通家庭的孩子,从小认认真真,就像大多数的同龄人一样,上学放学,做作业考试。。。努力学习。
但是逐渐地,在上了大学之后,他逐渐了解到了自己家的状况,也终于明白了有时候同学对自己莫名的疏远是从何而来。
他觉得自己之前十几年的人生貌似是走错了路,家中需要的是一个各方面十分优秀可以掌权可以管理手下的继承人,而绝不是一个平平常常普普通通的,只是想着日后到哪家公司工作,努力地完成自己的事业的人。
他迷茫了。
面对着这样的权势与财富。
大学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他在那里认识了可以两肋插刀的朋友,也认识了很多狐朋狗友。
他尝试了人生中第一根香烟。
他尝试了人生中第一杯烈酒。
他尝试了去夜店,去酒吧,端着酒杯与一些并没有任何结交的价值的人“应酬”,来往。
他开始夜不归宿,开始纵情声色,与纨绔子弟勾肩搭背——他已经成为了一个所谓的“纨绔子弟”。
当别人给你点烟,你接过来吞云吐雾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快感。当别人给你倒酒,给你敬酒,你喝下,杯子里一滴不剩的时候,也没有任何快感,有的只是由于喝得太猛,所以没有体会到任何酒的醇香,只有酒精滑过喉间带来的灼烧感。
之后是那些“狐朋狗友”们的恭维。
当时,他没有感觉到生活的快乐。
脱着疲惫的身子来往于各个地方,不想笑却还是装作很开心的样子。
为什么会这样。
他不去想。
之后,跟男人,跟女人。。。
只能借助肉体的放松来过得片刻歇息,你情我愿。
面无表情地脱下衣服,任对方在自己面前刻意讨好,在□□的时候,脑子里那一片刻的空白。
啊。。。
他很清醒,所以面对着对他产生情感,或者利益的需求的人,他从来不会跟他们幻想。他不介意做一个“体贴”的床伴,但是他不想有超出床伴范畴的关系。
就这样,浑浑噩噩地,即便是一直在“鬼混”,他也没有耽误过学业。
他还尝试过□□,不是那种经过提炼之后的,“精心制作”的新型毒品,只是十分粗糙的那种。
后来,他上瘾了,却也戒掉了——毕竟不算纯度很高,戒掉也相对容易。
相比于众人在一起的喧闹,还有明明不熟却非得一副很熟的样子喝酒聊天,黄靖秋还是喜欢自己一个人。他从酒吧里出来,为了抄近路而经过后巷的时候,看到了几个人在围殴一个人。
那天他意外地心情不错,他也学过一些护身的方法和招式,于是就救下了这个人。
当然,过程不算太美好。他也被打了好几拳,只不过大部分都在身上,脸上也青了一大块,他只是庆幸这几个人没有带刀。
打完架之后,即便是吃了些苦头,心里却意外地畅快,积压在心里的种种不愉快,郁闷,烦躁的情绪有了发泄的途径,他呼出一口气,对着被自己救下来的这个人勾了勾嘴角。
却牵动了伤口,眼睛眯了一下。
真疼。
那人看着他,就大笑了起来,明明受的伤更多也更严重,但是还是捂着肚子笑的喘不过来气。
黄靖秋的嘴角不自然地抽了抽。
“喂,别笑了。”
那人却一瘸一拐地站起身,回头看了他一眼,之后又开始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到最后还变了调。
“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咳。。。”
呛到了。
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吧。。。
这个人还真是。。。
“别笑了,不疼吗你。”
“疼啊。。。咳咳咳,我还呛到咳咳。。。”
“。。。 。。。”
该!
被这个救下来的人拉到了他的出租屋里,黄靖秋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脑子一热就跟着他来了。
万一很危险。。。
“你坐吧。”对方拍了拍沙发,之后走到旁边的小房间里,给他倒了杯水,走进了里屋。
黄靖秋打量着这间不大的屋子,东西都破破烂烂的,还有着身为男人在这里的凌乱。东西随处乱扔,沙发上还有一本。。。
嗯。。。
□□杂志。
黄靖秋复杂地看着那本杂志,之后挪了挪,离杂志远一点。
之后对方从里屋出来,提着一个医药箱。
可能他所有的钱,都花在这个医药箱上了吧。。。
看着这个巨大的药箱,被对方打开,里面是几层,各种药水,纱布,剪子,药。。。
他熟练地拿出两瓶,之后递给黄靖秋。
“来吧,你自己涂。”
“嗯,谢谢。”黄靖秋接过药水。
对方看到他的样子,之后又笑出来。
“你怎么笑成这样?”
“你啊。。。能不能不要装酷,主要是,虽然你挺帅的,可是现在鼻青脸肿的。。。哈哈哈哈。。。”
黄靖秋仍然绷着脸。
“嗯,忘了介绍,你叫我小虎就可以,谢谢你救我。”
“嗯,你叫我。。。靖哥吧。”
他们两个人都上了药,之后又被小虎感谢了一番,黄靖秋就回家了。
回到家之后,已经是深夜了,黄靖秋打开家门,发现家里不同于以往只是在门口留了一盏灯,而是灯火通明。
大厅里的吊灯是亮着的,爸爸坐在沙发上看着他。
“回来了。”
“爸爸。”黄靖秋换下鞋。
“过来,跪下。”一向温和儒雅的父亲,黄宇成,此刻却板着脸。
黄靖秋没有说什么,走到他面前,毫无犹豫地跪下来。
“你知道错了吗。”
“我知道了。”
黄靖秋拿起茶几旁边的皮带拿给父亲。
“好。”
黄宇成站起身。
黄宇成不像自己的哥哥一样,从小立志当一名警察,锻炼身体。他就是很普通的体质。
黄靖秋小时候,一直到大学之前,都很省心,从来不闯祸,所以黄宇成也没有像其他的父亲一样,怒其不争地打自己的孩子。
可是现在。。。
即便很生疏,不得章法,但是仍然,一下接着一下地抽。
一下轻一下重,有的时候还会抽到骨头。。。
黄靖秋跪得直直地,抿着嘴角不说话,目视前方。
过了一会儿,黄宇成没有了力气,不知是不是身心俱疲。一下子坐在沙发上,脸色很不好。
“爸爸。”
“别看我,我不想管你。就问你一句话。”
“嗯。”
“你改不改?”
“改。”
“记住你的话。”
黄宇成回了房间,黄靖秋也没有管身上的伤,就只是脱下衣服,之后躺在床上,盖好被子。
他的母亲悄悄开门走了进来。
“儿子。。。”
黄靖秋睁开眼,对着母亲笑了笑:“妈妈,我没事。”
“快起来,我给你上药。”
还是没有拗过她,黄靖秋只好让她上药。
看着旧伤上面的新伤,她就只是轻轻地上药,不敢用力。
“唉。。。”
第二天,黄靖秋起得很早。
看到客厅里坐着的黄宇成。
“爸爸。”
“嗯,你收拾收拾下楼吧,拿好衣服,被子不用拿,车在楼下,跟你大爷去军营。”
“好。”
“你妈还不知道,到时候知道怎么说吧。”
“嗯。”
“如果表现好的话。。。应该可以再去军校读书,到时候就看你自己了。”
黄靖秋收拾好东西,背着背包下楼。
“爸爸,再见。”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两章就要完结啦!
☆、第 26 章
黄靖秋被送到军营里的事让黄靖秋母亲和父亲冷战了好长时间,只是黄靖秋打来电话,才缓和了一些。
他倒是对军营的生活很适应。
按时起床,吃饭,训练,休息,有时候还会有一些任务什么的,他还立下了一些军功。
毕竟是黄家的孩子,不能一直在这里操练,后来被送到了军校,那里不是学习好,身体素质高就能进去的。
自打那次之后,父亲每当看见他的时候都只是面无表情,没有了以前的慈爱。不过母亲仍然特别关心他,心疼他在军校“受苦”。
已经毕业之后,黄靖秋又看到了小虎。他倒是对这个人挺有好感,大大咧咧的,打架的时候还带着一股子凶狠的架势。
交换了电话,有次他又被人堵住,黄靖秋就赶去帮他。只是他还是没有用尽全力,毕竟他读军校的事,也不好让一个小混混知道。
后来,他进了警局帮忙,有次街上有小混混械斗他也随着队伍赶了过去。
在那边的小混混里看到了小虎。他所在的队伍处于劣势,已经有很多人都受伤倒下了,对面的人可能情绪太过亢奋,或者有的磕了药,举起手里的枪对着路人开枪。他们分成了几队,有人负责保护路人,有人负责控制局面,或者是处理现场。
远处的路人有的还不清楚,被劝离的时候还有的不配合,那些人也红了眼,毫无章法地对着警员开枪。
最后的时候,开始把这些人带回去的时候,小虎逃了出去,看着小虎的离开他没有阻止。而黄靖秋正穿着便衣,帮他打对面声势过于嚣张的人。
小虎离开的时候要拉着他,他找了个借口说要自己走。
跟着把受伤的警员送到了医院,一共是五个人,两人重伤。
重伤的两个人是夫妻,就是在接到消息之后匆匆赶来的。
医院里的医生说他们的情况很严重。
他找到电话,给通讯录里的“顾孟平”打了个电话。
“是顾孟平吧,请来一下市医院,你的父母现在伤势危急。”
“啊?”对面的青年有些茫然,之后就接着说道:“我马上来。”
他站在医院的走廊里,看着一个男孩子急匆匆地跑上楼梯,冲到手术室门前。他走了过去。看着这个大男孩,大概不到一米八的身高,皮肤很白,属于阳光帅气的那个类型,穿着牛仔裤和夹克外套,里面是天蓝色的衬衫。气喘吁吁地,眼神中带着一些茫然和焦急。张了张嘴,看他像是要说话。
手术室的门一下子开了。
所有人的视线都移向刚刚推开的门。
护士和医生推着两张病床出来,病床上面都盖着白布。
“对不起,这两位病患伤势很重,伤到了要害部位,无法止血,我们已经尽力了。”
黄靖秋心里一惊,抬头看向顾孟平。那一刻,那个少年,脸上是没有表情的。
在那里愣了一会儿,他抬了抬手,又放下,最后还是走过去,轻轻地掀开病床上的白布,白布下的,是他的父母安详的容颜。
没人能想得到,就算这次械斗背后的事情远比看起来复杂,他们也没有想到,失去生命的是这两个人。
他们平日为人和善,与朋友和同事都关系融洽,警局来的新人大部分都曾经受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