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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就帮,记住,你欠我一个人情。”
“啪”地放下手机,抱胸不满,鼻子喷了几分钟气,又拿起手机,认命的输入一行字发过去。
把你的心放好,爱他就相信他,不会有事的。
被自己的举动恶心到了,我靠,什么时候变成老好人了,发什么安慰短信,他拒绝你的时候可是毫不留情(#‵′)凸!
草草扫了一眼苏浩宇的短信,展睿依然是忧心忡忡,归心如箭,心里的担忧不是别人片言只语就能驱散的,唯有亲眼看见那个人安然无恙地站在自己面前,才会安心。
下了飞机,展睿没有回D市,而是坐上去L镇的大巴,直奔L所,在下班前找到王力,焦急的问询展战的下落。
王力紧皱眉,“你不知道?”
在展睿耐心尽失前,王力惋惜的摇头,一手搭在他肩膀上,难过的说:“兄弟,节哀顺变,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更应该……”
“你他妈胡说什么,我问你展战在哪里?”展睿猛地揪住王力的衣领,目呲尽裂地瞪着他。
王力也不挣扎,依旧伤心难过的握住他的手安慰:“我知道你一时难以接受,可是不管怎么样,也改变不了事实。”
展睿用力推开满嘴胡言乱语的王力,冲进L所局长办公室要人。L所局长看着眼前在残酷的命运前做无谓挣扎的男子,沉痛地拿出一份报纸放到他面前。走到他身边,拍拍他的肩膀,无言叹息。
“展队长真的是一个能者,不管是人格,还是能力,都是没得挑的,只怪命运对他不公,早早的带走了他,哎,开看点,展队长不会高兴你这样……”
后面的话,展睿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他死死地抓住报纸,十指泛白颤抖,瞪着占据前头将近半页版面的新闻,脸庞痛苦的扭曲,瞳孔紧缩,流露出浓郁的悲恸,连L所局长都被他这份深重的感情感染的说不下去,差点老泪纵横。
“这不是真的,我不相信。”展睿丢开报纸,如避蛇虺,倒退着夺门而出。
一定是骗他的,他们都合起伙来欺骗他,展战现在一定是在哪个地方等着自己。
在L镇没有找到人,展睿依然不肯接受现实,告诉自己展战一定是回去了,回D市等着自己。他说过的,以后都要与他在一起,一起睡觉,一起买菜做饭,一起健身,一起看新闻,他也答应了的。
展睿坐在大巴最后面,适才的悲恸不见踪影,平静的一如往常,只有苍白的脸色以及克制不住的颤抖可以看出,他的心不如表面那样平静无事。
回到熟悉的公寓,他直接用偷偷配的钥匙打开房门,微笑着走进里面,扬声道:“我回来了,战。”
回应他的是空寂的回声,他一扇扇打开卧室门,客房门,厨房门,浴室门,脸上的笑容随之僵硬,到最后的奔溃。
在公寓没找到人,他上莫磊家找,小蔡家找,甚至是柳苏芳家找,但是都没有找到,哪里都没有,都没有找到他。
展睿不再笑,很安静地听着,等柳苏芳说完,抬眼看向她,又像是在看着前边更远的地方,轻轻地说。
“能带我去吗?”
柳苏芳捂住嘴,眼泪掉得更凶,看着眼前的男人,对他的那一点敌意也在他惘然的目光中烟消云散,心疼地只想将他揽入怀里。
“好,我带你去。”
柳苏芳擦干眼泪,虽然怎么擦都擦不干净。她带着展睿来到车祸现场,指着经过雨水冲刷只剩下淡淡车痕的路面。
“就是这里,警局的人说,展大哥的车撞上这边的树干后,车子失控打滑到边上,然后连车带人坠下高速公路。”
“找到尸体了吗?”
柳苏芳难过的摇头。
展睿弯起唇角,眼底绽放一丝光彩:“他活着,肯定活着,你们没有找到尸体不是吗。”
柳苏芳痛哭出声,她很想告诉他,展战已经死了,连车带人烧成了灰。
可是,那么残忍的话她说不出口。
展家,展正阳烦躁的来回踱步,结发妻子则在一边默默地流泪,时不时的发出抽噎声,听得他心烦意乱。
“哭什么哭,你就那么心疼那个贱男人。”
何红梅站起身,红着眼睛深深地望着这个自己深爱着的男人,哪怕已经过了二十几年,她依然爱着他无法自拔。
“战儿已经死了,你还要这样说他吗?”
“那是他自找的,是天理不容他。”
“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那是一条人命啊!”何红梅难以接受的摇头。
展正阳冷哼一声,鄙夷的道:“不过是个爱走后门的变态。”
“不要再说了,你怎么可以这么冷血无情。”何红梅的眼泪拼命地掉落。
“我冷血无情?那也是你选择的。”展正阳用力抓住她的肩膀,“我说的不对吗?你想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变态毁掉睿儿的一生,啊?”
何红梅无法反驳丈夫的话,她没有开放到能接受自己的儿子爱上一个男人,可是,另一个也是她儿子啊!
为了展家,为了睿儿,这么多年来,她抿着良心薄待战儿。展家不喜欢他,所以她也要不喜欢,展家怪他,所以她也怪他,然而不管怎样,起码他还活着啊!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比什么事都要重要啊!
展正阳砸门而出,门反弹打开,何红梅看着丈夫愤怒的背影,跌坐在床、上,无声落泪。
她错了吗?一开始就错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工作忙啊泪奔,很抱歉几天才更新嘤嘤~
☆、丧礼
展睿的所有希望,在见到山坡下那堆被烧焦的残骸时破灭,柳苏芳流着泪跟在后面亦步亦趋,几度哽咽的说:“展大哥的尸体已经、已经火化呜……”
尸体火化的很仓促,那日,在众人赶到殡仪馆的时候,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装着骨灰的罐子,没有人能接受这个结果。
莫磊情绪激动的揪住管事的:“谁准你们火化的?”
管事递来一份通知单,上面家属签字确认那一栏,展正阳三个字刺痛了所有人的眼。贪狼队的队员全抑不住愤怒的瞪向展正阳,这么多年来,展战一直孤身在外,他们私底下有猜测过,也听过一些流言。
无非就是爹不亲娘不疼,和家里关系不和睦,可是万万没想到,展正阳会那么着急于火化,就好似迫不及待的想让这个人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一样,让人怎能接受?
可是愤怒又能怎样?
展正阳才是展战法律上的家属,他们没有权利干涉。正是这份无力,让莫磊痛苦不堪。
为什么会是他,他还那么年轻啊,老天,你瞎了眼,夺走这条善良正直的生命。
莫磊一拳垂在墙壁上,额头抵着拳头,痛苦的闭上眼睛,小梁在一旁含着泪花无助的不知从何安慰,一个劲地喊着“莫哥,莫哥。”
展正阳微微蹙眉,他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虽然他不想承认这一层关系,但是殡仪馆的人拿表给他签字,作为展战名义上的父亲的他自然不能拒绝。
在众人着手准备丧礼的时候,展睿来到了殡仪馆,抱走了骨灰罐。
“你在做什么?”展正阳来殡仪馆办理骨灰安葬进殡仪馆墓地的手续,一踏进门,见展睿居然把那脏东西抱在怀里,生气喝道。
展睿宝贝兮兮的抱着骨灰罐从他面前走过,眼里除了手中的罐子,什么都看不见,怜惜,深爱,悲伤矛盾的在他眼底浮现,揉合在一起后变成了平静。
“你要去哪里?”展正阳的心中蓦地不安,下意识的拉住展睿。
展睿转过头,看他好一会儿,焦距才慢慢集中到他身上,“爸。”
“把这东西送回去。”
“不要。”展睿挣开他的手,低头抚摸罐子,“我不要送回去,那个地方好阴冷,哥哥会寂寞害怕的。”
“说什么鬼话,我,等一下,喂。”
展正阳接起电话,里头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他的眉宇越蹙越紧,瞥了眼展睿,心不在焉的跟管事另约时间,然后注意力完全移到通话中,面容严肃的离开。
管事的拦住展睿,礼貌的说道:“先生,这样抱着不安全,我们这里有专门的管理方案,在入葬前,会妥善存放好,您交给我吧。”
管事的手指还没触碰到罐子,就被展睿打开,激动地吼道:“别用你的脏手碰我哥哥。”
展睿蹭蹭罐子,不顾管事的阻拦,离开殡仪馆,来到江边。他记得,在他还是咪缇的时候,曾蜷缩在展战大腿上,在那双温暖的手掌安抚下,与他一起看江岸夜景。
“我一直想着哪天你也能这样坐在我的大腿上,给你最安心的温暖。”冰凉的水珠落下,有什么东西从眼角溢出滑下,混合着雨水滴落在手背上,一滴又一滴。
“哥,你为什么这么狠心。”
“不要离开我,不要。”
“我爱你啊,战。”
“战,我好想你,不要丢下我。”
雨幕中,男人抱着骨灰罐无声的哭得撕心裂肺,行人匆匆,不缺关心的目视,那个人却再也不会出现在他的面前。
葬礼在三天后举办,一行人在墓碑前难过的哀悼,哭泣声此起彼伏,整个墓园充斥着浓浓的哀伤。队伍的最前头,展睿一身黑色素衣,深情凝望碑上的相片,在一片哭声中,小声地只有自己能听得见的声音说:“哥,别怕,我很快就会来找你。”
葬礼一结束,展正阳匆匆忙忙离开,展睿跟上去,在门口叫住他。
展正阳频频看腕表,不耐烦的催促:“有什么事快点说。”
“爸,我爱哥哥。”
“混帐东西,我看你是烧坏脑袋了。”展正阳气得额角青筋突突跳。
“很爱很爱。”展睿仿佛没听见般,认真的对他说。
展睿突然翘唇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放在嘴边吻吻:“我在草丛里检回来的,是哥哥留给我的。”
他按出相册,伸到展正阳跟前:“你看,哥哥也很爱很爱我,不然怎么会愿意躺在我身下被我上呢。”
展正阳的眼底掠过一丝慌乱,但是很快就恢复冷静,他扭头冷哼。
“下贱。”
他挥挥手道:“现在他死了,你也给我赶紧去找个正经女人,好好的过。”一副闹够了就别闹的语气。
“爸,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
瑞士伯尔尼,天气晴朗。
在一座哥特式风格别墅里,展战在众人殷切的目光中徐徐睁开眼睛,艰难地转着脖子一一打量围在周围的男男女女,礼貌中带着一份疏离。
“请咳咳……”
一开口,喉咙干渴瘙痒,疼痛不已,站在床边上的高个子气质美女马上从管家手中接过杯子,慢慢扶起他,凑到他唇边。
“别急着说话,慢慢喝。”
想说不,都没这个力气说,况且他真的很渴。展战拿着水杯一口气喝完水,在女人的帮助下靠着软软的枕头坐着。
女人抢在他开口前,点住他干裂的嘴唇说:“你别说话,我来介绍。”
她指指自己:“艾凯伦。”
指指身边的一个高雅端庄的夫人:“妈咪,朱素雅,你可以叫她朱妈妈。”
“臭小子,边儿呆着去。”朱素雅一巴掌拍开他,笑骂道,转手热情握住展战的手掌,笑容和蔼:“小战战,叫琳达姐姐就好。”
艾凯伦重新挤到床边,轻咳两声接着介绍,纤细白嫩的手指指向一边整齐划一站着的男人从左到右挨个点过去:“大哥,艾凯德,二哥艾凯特,三哥艾凯杰。”
“还有管家,威尔斯。”
艾凯伦每点一个,展战的视线就跟着移过去,他看见一张张陌生的面带善意笑容的面孔,深邃的五官,棕色的发色,绿色的眼眸,都在告诉他没在自己熟悉的范围内。
展战特茫然的看向艾凯伦:“你是男的还是女的?”
噗,不知道是谁没忍住的笑了一声,接着大家的脸上都挂着强忍的笑意。艾凯伦哀怨地瞅着展战,抓起他的手臂放在平坦的胸前。
“愣子,没听出我的声音是男是女吗?”
掌心下的热度和跳动惊得展战手指一缩,想要抽回手。艾凯伦怕牵扯到他的伤口弄疼他,放下他的手。
展战尴尬的红了脸,目光闪烁。艾家的人看见他如此可爱的反应,笑得更欢,爱凯特对他眨眨眼睛,用生硬的中文揶揄道:“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伦是个爱装女人的变态狂。”
“二哥。”艾凯伦不依的道。
艾家人笑成了一团,琳达抹着眼泪说:“哎,谁让我肚子不争气,生来生去都是带把的,没办法,只好自己折腾着把儿子当女儿养,结果养着养着就成这样了。”
“妈咪,形象形象。”四个儿子异口同声道。
琳达忙端坐,又是一副无懈可击的高贵姿态。
展战摸摸自己上扬的唇角,不知不觉的被这一家欢乐的气息所感染,刚才的尴尬不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