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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而言,遥远的她 作者:董安可可-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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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弦歌一直以为自己很了解楚祎,那晚之前,她也同裴谦一样,总以为他还只是个永远长不大,需要他俩疼爱的孩子。
  原来不是。
  那晚,她听到他歇斯底里地大叫,“我恨你们。”
  一声一声,回荡在弦歌耳边。
  “叔叔!”
  弦歌还在发呆,可颂大叫了一声,朝远处跑了过去,弦歌一转身,楚祎站在目光尽头。一脸呆滞地看着自己。
  弦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裴谦问,“楚祎已经见过可颂了?什么时候。”
  弦歌忽然暴怒,“裴谦,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一些?你说要带可颂钓鱼,可你有跟我说过是来岛上吗?你会不会太自以为是了?”
  裴谦蹙眉。
  他只是想给她们母子一个惊喜,他以为她已经接受…
  女人的心思比海上的天气变得还快。
  楚祎蹲下身,抱起可颂走近,“只是过来玩两天,你反应也太大了。”
  弦歌不说话。
  她以为裴谦会说,不爱来就滚。
  可他没有。
  裴谦只身进门,没什么表情,“行李待会儿会送到你房间,先去休息一下。”
  然后又说,“楚祎,待会儿要不要下海?”
  楚祎没应声。
  等裴谦关上了房间门,楚祎才走到弦歌旁边,可颂软软地趴到了她怀里,小声地唤着妈妈。
  “那年手术留下的钢板,他一直没有取出来,以他目前的状态,别说是冲浪了,站久了都会疼。”楚祎说。
  弦歌抱着可颂,淡淡了回了一句,“我不想知道。”

  ☆、第28章 chapter28

  裴谦很早以前就说过,要送弦歌一座岛,一座没有别人,只有他跟她的岛。
  如今岛在,人已非。
  弦歌没想到楚祎也在,如果裴谦事先又跟她提及,她是绝对不可能答应裴谦的…如今,来也来了,再要强行离开,也不过是欲盖弥彰。
  同裴谦闹得不欢而散后,弦歌拉着可颂径直回了房间,一直没出门。
  中午用餐,也不过小可颂一个人去了餐厅。
  裴谦脸色阴沉得吓人,小可颂坐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出,楚祎看了看弦歌紧闭的房门,笑着问可颂,“小萝卜头,你妈呢,不吃饭吗?”
  可颂握着勺子,一本正经地说,“妈妈心情不好,没有胃口。”
  说完,又转向裴谦,“叔叔,我可以给妈妈送饭吗?妈妈早上也没有吃饭,会生病的。”
  裴谦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
  他吩咐厨房重新做了一份,可颂举着胖手说不可以浪费粮食。
  楚祎愣了愣,随口一说,“你妈居然能教出你这样的儿子,真是不一般。”
  裴谦替弦歌选了两样菜,可颂小嘴巴一点一点往上翘,忍不住吐槽道,“叔叔,你选的都是妈妈不爱吃的菜…可以让我选吗?”
  裴谦想反驳,却还是没有开口。
  可颂端了饭回房间,十多分钟后折返,碗里的菜只有他选得两样没有动筷子。
  靠在落地窗边的楚祎笑了笑,点了一支烟,也给裴谦递了一支笔,裴谦想了想,没接。
  “有时候,我真的猜不透她,你怎么打算的?要结婚吗?”楚祎说。
  裴谦顿了两秒,既没承认,也没否定,“下午有什么安排?”
  午睡后,弦歌下楼喝水,正巧碰上裴谦跟楚祎拿了一整套海钓设备扔上车,裴谦路过她时,只是淡漠的一眼,没有任何停留,甚至也没有任何情绪。
  仿佛看着陌生人。
  楚祎回头,问了一声,“弦歌,我们去钓鱼,一起去吗?”
  弦歌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她向来讨厌钓鱼,如今更不可能陪他们一起去。不过,不是去冲浪,真好。
  小可颂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风声,明明还睡着午觉,也从二楼跑了下来。
  “我想去,妈妈。”
  “可颂,你不是要留在家里陪妈妈吗?”弦歌问。
  “可是…”可颂看了看门外的大车车,又看了看弦歌,左右为难。
  裴谦再从厨房里走出来时,手里已经多出了一套儿童渔具,走到可颂身边,刻意显摆,“叔叔今天教你钓鱼,钓了鱼回家加菜。”
  虽是引诱,语气却生冷得吓人。
  弦歌觉得可颂不可能会被收买。
  “妈妈,我就去玩一小会儿,你一个人在家里,看看书行吗?我马上就回来了!”可颂小心翼翼地开了口。
  重重地打了他麻麻的脸。
  弦歌听到裴谦轻笑了一声,像嘲讽,像鄙视。
  弦歌心烦,端着水杯上了楼,“去吧去吧,随便你们。”
  弦歌闷闷地进了房门,可颂没有跟进来,没几分钟,窗外传来汽车引擎声,弦歌走到到窗前,撩起窗帘,只看到汽车车尾。
  还真走了。
  走了也好。
  不然,弦歌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两个男人同时相处。
  她又不是演员,没办法随意切换情绪。
  裴谦这幢别墅并不算太大,可剩下弦歌一个人就显得有些空荡,甚至还有些骇人…弦歌是个极其没有探险精神的人,对别墅里锁着的开着的那些房间一点兴趣都没有。
  她窝在床上看了会儿书,又放下。
  最后,还是烦躁地起了床。
  楚祎的话,就像是魔咒一般,紧紧地缠绕在弦歌周围,他说,裴谦为了你,差点走不了路。
  尔后,她又忽地想起,那天晚上,那一地狼藉…
  那晚,她原本是欢欢喜喜地等着成为裴谦新娘的,那场车祸,改变了所有人的命运。
  弦歌走出别墅,想透透气。
  却一眼,便看见裴谦的车,远远地,从路的那头行驶了过来,稳稳地停到了她跟前。
  弦歌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她明明已经下定决心同这个男人分道扬镳,各奔东西,如今却为什么会跟着他来到这里?为什么会让自己,再一次陷入今天这种局面?
  车里的裴谦,沉默不语地看着弦歌。
  弦歌同样无话可说,看了一会儿,转身,进门。
  她听到裴谦重重地关上了车门,脚步声由远及近,沉稳踏实,一点也不像是有腿疾的人。
  她的手刚出及到门把手的冰冷,身后便覆上一片温暖,他的宽厚的身躯,像毛毯一样,裹住了她。耳畔,全是他湿热压抑地气息。
  好久,弦歌才说,“裴谦,我们之间已经回不到当初了。”
  裴谦环着她的手一顿,渐渐松开。
  “这六年,发生了太多的事,你会时不时地想起我曾经背叛你,嫁给了别人的事实,我也同样没办法接受你曾经有过其他女人,而且,我也忘不了我丈夫…”
  弦歌平静地说完,没有等到裴谦的回答。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先自己一步,进了别墅,留给自己一个背影。
  弦歌站在门外,留也不是,进也不是。
  直到洗手间传来剧烈地碰撞声…
  弦歌一面告诫自己不要管,不要理会,一面,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脚步,犹犹豫豫地走了过去。洗手间的门虚掩着,透过门缝,弦歌能听到裴谦粗重的喘息声。
  裴谦从里头,猝不及防地拉开门。
  弦歌逃都来不及。
  挂在对面的镜子碎成了千万块,镜子的中心,还站着稍许血迹。她低头,裴谦拳头在滴血。
  “裴谦,你是不是疯了!”弦歌吼了一声。
  裴谦低沉着眸子,气势有些骇人,“闻弦歌,我是疯了,是残了,还是死了,关你什么事?”
  “对,不关我事!”弦歌气得转身。
  走了两步。
  又去了客厅,赌气似的拉出一个又一个抽屉,像在找些什么,又像是在发泄。
  好久,弦歌才找到医用箱。
  “过来。”弦歌喊了一声。
  裴谦不没有动。
  “不过来就自己包扎。”弦歌又说。
  裴谦想都没想,径直走向门口。
  “裴谦!”
  这一声,明显带着些哽咽。
  裴谦暗骂了一声,仰头,转身。
  捧着裴谦鲜肉模糊的手,弦歌撒气似的将半瓶酒精都倒到了上面,裴谦连吭都没吭一声。弦歌气消了,才拿出镊子,将插在裴谦皮肉里的细小镜子碎屑小心翼翼地拔出。
  她近视,得凑得很近才看得清。
  此时此刻,裴谦的盛怒,已经消了大半,凌厉的眼神,也柔和了许多。
  “裴谦,别伤害自己,不值得。”弦歌说。
  裴谦跟没听到似的,自顾自地回道,“我没有别的女人,除了你。”
  弦歌一滞。
  裴谦抬头,与她四目相对,“我没有其他女人,你不用介意,还有,你以前跟谁在一起,发生过什么,我不会管。”
  裴谦把姿态放得如此之低,卑微得简直不像他。
  “我原谅你,无论是六年前,还是刚刚。”
  裴谦说。
  弦歌想,自己确实配不上这个男人。
  从他们订婚开始,不,应该说从裴谦第一次用象征裴家的那辆林肯接她回裴公馆开始,就一直有人在她身后说三道四,有说他们家世不配的,也有说教养不配的…豪门圈子,总有着说不明理不清的利益纠葛,弦歌虽然介意,却也不曾真把这些传言放在心上。
  而现在呢?
  裴谦看着她的眼睛,清澈澄明。
  他依然还是的当年那个不善于表达,却一心只爱着宋弦歌的裴谦。
  她却早已经不是那个心思单纯的小姑娘了。
  弦歌收回视线与手里的镊子,又在伤口上撒了一些创伤药,才取出纱布压到伤口上,力道可能有些重,裴谦微微皱眉。
  “裴谦,我们认识多少年了?”弦歌取出绷带,一圈圈缠绕着裴谦手掌,平和安静。
  裴谦猜不到弦歌想说什么,但直觉告诉他,肯定不会是他想听到的。
  “22年了,这么一想,时间过得可真快。”
  “你到底想说什么。”裴谦有些烦躁。
  弦歌抿了抿唇,说,“在遇到安德森之前,我的生命里只有你一个男人,我也曾以为自己对你的感情,除了依赖,还有一些爱情,是安德森让我明白,习惯,跟爱情是不一样的。我爱他,跟爱你不一样,他给我的,除了荣耀,除了地位,还有很多…”
  弦歌抬头,唇角在笑,眼底却一片凉薄。
  裴谦握了握拳头。
  “是我背叛了你,我很抱歉,但安德森才是我爱的男人,不管他过世多久,永远都会活在我心里。所以,你真的不用原谅我,不值得。”
  闻弦歌就是有本事把一个活生生的人从头凉到尾,裴谦抽出手掌,冷冷地看着她。
  “我可看不出你对他有这么忠诚。”
  “最爱的那个已经不在了,换成谁不都一样吗?”弦歌说。
  “谁都一样?”裴谦机械般重复了一遍。
  弦歌合上了医用箱,起身,裴谦一把拉住她的手,往身上一扯,医药箱掉到了地毯上,里头的纱布绷带药瓶,散了一地。
  弦歌小腿狠狠地撞到茶几,茶几上的茶壶跟着颤抖。
  裴谦掌心渗出点点殷红。
  她坐在他长腿之上,俯视着他。
  “你会找到更好的。”弦歌说。
  “我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话音刚落,裴谦一手按住弦歌脑袋,猛地亲了起来,弦歌没有丝毫反抗,任他肆虐,甚至配合地张开了嘴…亲着亲着,他的手拉出了她放进牛仔裤里的衬衣,取而代之。
  然后,一切戛然而止。
  裴谦退出唇舌,将弦歌提起,扔到一边。
  弦歌缩回沙发角落,拉好被他扒开的衬衣,抱着双腿,低着头,一言不发。
  茶几中间的抽屉里,有一包烟,裴谦取出,抽了一根。弦歌仿佛能感受到那红色的光点随着他手指移动,烟味有点冲,弦歌忍着,没咳出声。
  烟只抽了一半,就被裴谦掐灭,他起身,甩上了门,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别墅。
  车子发动,他走远了。
  弦歌靠在膝盖上,天有点冷,别墅里,分外冷清。
  晚上,回来的人只有楚祎跟可颂,楚祎说裴谦公司还有些急事,先回申城。弦歌笑了笑,没有反驳,也没有挑明。
  大概是中午饿得荒,晚餐弦歌吃了很多。
  可颂笑得跟朵花似的。
  一个劲儿地拉着弦歌聊天,“裴叔叔好厉害,一下子钓了好多鱼,他说妈妈喜欢吃鱼,我也钓了了一条,最大的,妈妈,你吃得开心吗?”
  弦歌有瞬间的晃神…
  后又说,“喜欢吃鱼的楚叔叔,楚叔叔跟裴叔叔是好兄弟。”
  可颂看了看楚祎。
  楚祎摸了摸可颂脑袋。
  饭后,玩闹了一整天的可颂很快就睡着了,弦歌洗完澡,听到敲门声,开门,楚祎拎了两瓶啤酒放在胸前。
  “有兴趣喝一杯吗?”
  弦歌披上衣服随楚祎走向了顶楼。
  楚祎按下三楼楼梯口壁灯旁的朱红色按钮,原本紧闭地暗红色置物柜徐徐两开,宽敞的露台赫然出现在弦歌眼前。
  弦歌走近,头顶地顶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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