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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的蜡烛,引着亮,走到桌边替换了烛台上那已燃尽的烛底,她看着烛底,轻声说着,
『蜡烛兄,你为什么不等等我,再坚持一下,便不会像如今这样落个灰飞湮灭的下场啊!』
蜡烛没有回答!朱乐盯着它看了好一会,突然又笑了出来,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是不是因为寂寞都学会自言自语了?
几更天了?丁宣还在忙吗?朱乐推开窗子,伸手探进那墨黑而不见五指的夜色中。深秋的风在深夜中常常是凛冽的,她一袭内衫立于窗边,迎着风不禁打了个哆嗦。赶忙关紧窗子,正想往被窝里钻,却滞留在了原地。对了,或许再过几更,便要上早朝了,那丁宣是准备不睡了?朱乐转头看了看床上的被子,整整齐齐地都摆放在里边。两日来,与丁宣冰释前嫌,相处下来,她也突然发现丁宣并非之前那般冰冷高傲。而相反的是,她竟感受到了那冰山之后的温柔细心,虽说,相对于表现出来的冰冷,那些只是凤毛麟角,但,却足以安抚朱乐那颗孤寂而敏感的心。
套上了一件外衣,捧着烛台,出了房。地上的树叶被风轻轻卷起,寂静的院子里只能听见偶尔的莎莎声,烛苗如垂死般在风中摇摆,朱乐赶忙一手护住烛台的边缘,以身轻轻侧转挡住秋风。环顾四周的厢房,均是漆黑一片,仅仅是侧边的一间仍有光亮,这也为朱乐指明了方向。快走两步到了门口,犹豫片刻,轻轻扣响了房门。
不多时,门被打了开来。小淼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站在门边,一看是朱乐,有些错愕地低呼一声,『是驸马爷?』
『公主在里面吗?』朱乐揪着外衣的衣襟,缩了缩身子,这深夜的温度似乎低得有些吓人。
小淼似乎也感觉到了朱乐的寒冷,忙侧身让位,『公主在,驸马爷快进来吧。』
朱乐吹熄了蜡烛,走进房中,一进门便迎上丁宣那有些惊诧的目光。她微微一笑,『我是来看看你的。』
『这么晚了为何还不去睡?』丁宣似乎还是不太理解。
是啊,她来做什么呢?又为什么要来呢?起初只是想来瞧瞧丁宣在做什么,只是现在,却不知怎样回答了。朱乐尴尬地一笑,倒是小淼插话进来,『公主,驸马爷是想等你一起回去休息。』
本就有些尴尬的朱乐被小淼这一席话搞得愈加尴尬,唉,好像她的确是这个意思!倒是丁宣并不是很在意小淼的话,却颇有深意的看了看小淼,淡淡地说,『小淼,夜深了,你去休息吧。』
小淼意识到了自己的多嘴,有些惊慌地说,『公主,奴婢还不困,况且主子还没休息,奴婢不敢。』
朱乐诧异,进东院这些天来,她似乎没见过丁宣如此口气跟小淼说话,而小淼又是一副害怕惶恐的样子。
『照我的话去做吧,我还有些奏章要看,一时半会完不了,这里有驸马,她陪我就好了。你也困了,刚刚看你便在边上打盹。』丁宣拿起一本奏章又重新看了起来,还是那种淡淡地口气。
『是,公主。』小淼微微低下头,退后两步出了房,轻轻地关上了房门。
小淼好像很怕丁宣?!朱乐细细回想,之前几次小淼在丁宣面前的举止,不是低着头,便是毕恭毕敬地,完全不符合一个贴身丫鬟的样子。
『朱乐。』
丁宣一句话便把朱乐抽回到现实中,『公主。』
公主?!丁宣一征,放下手中的奏章,『唔,朱乐,你何时如此有礼?』
朱乐汗颜,低声轻咳,『我这不是怕早朝时不小心直呼你大名,有违礼数吗?所以,提前先改口,这样习惯一下。』
丁宣无声地笑笑,重新又拿起奏章,『随你吧,你回去休息吧,父皇给你的假也到日子了,你也需要早起了。我今夜恐怕不能睡了。』
『你通宵?不会吧,奏章明天再看也不迟啊。』朱乐差一点便喊了出来,这个丁宣还真是拼命三娘。
『这些都是早朝之前要看完的,父皇身子不好,我不想让他太操劳了。』丁宣默默地低了低头,又扫了两眼奏章。
朱乐觉得自己可能打扰了丁宣,可是却又不想这样离开,于是默默走到了边上,坐了下来。
一时间,两人无声。丁宣轻皱着眉头,偶尔摇着头,偶尔拿起毛笔轻沾墨汁,犹豫着,在奏章上面圈圈画画。朱乐侧着脑袋,一只手撑着下巴,凝视着丁宣被烛光映在书架上的剪影。剪影虽看不到一个人的五官,却能清楚地勾画出一个人轮廓。那婀娜多姿的曲线,柔美温馨,随着烛光,不时地轻摆,不时地摇曳。
朱乐看得着迷,这样的女子,从容淡定,如果是在现代,必定是不可多得地女强人。如再加上她那高傲的性子和绝世的容貌,追她的人估计得从地球的北极排到地球的南极吧。想到这里,朱乐又不禁觉得好笑,这样一来喜欢丁宣的人岂不是连爱斯基摩人都有了吗?那丁宣会喜欢有色人种吗?
透过剪影,朱乐将视线又投到了那摆放着琳琅满目书籍的书架上,书籍,一册册地罗列着,叠放着。她颇有压力地吹出一口气,不会是都看过吧?这一个书架是从屋子一头排到另一头的,上面的书,少说也得有个一两万本!她叹着气,比人家是比不了了,自己就是一个平民的料!
丁宣一门心思沉浸在奏章里,她担心的事情果真发生了!温奕果真露出马脚了,可如今,还是不能动他。他是父皇的重臣,于浊国有功,于父皇有恩。如何是好?父皇虽有防备,却无心怪罪于他。况且温奕尚有先祖的免死金牌,真若要动他,恐怕还会招致更大的祸事!国师说的对,此时,还是要忍!
『唉,妈啊,你腰痛好没好点啊!我你买了药放在我抽屉里,还没来得及给你呢!』
妈?!丁宣闻言有些愣,谁在说话?她一抬头,正巧看到朱乐侧着身子趴在一旁的小桌上,她没走?丁宣原以为朱乐已离开,却没想到她一直呆在这里,还睡着了!放下奏章,起身来到朱乐身边,微低下身子,看了看朱乐的脸庞,些许的泪痕还未干尽,偶尔抽噎的鼻子一颤一颤地,小小的舌头不时地舔着有些干裂的嘴唇。
这个朱乐,时而冲动鲁莽,时而狡黠睿智,时而呆愣充傻,现在竟然像个孩子般地呓语。好一个多变的人,好一个多变的女人。或许是因为她与国师来自同一个地方,所处事的方法每每都使自己有些愕然。本不该牵扯她进来的,怎奈国师……丁宣微叹一口气,走到书桌前拿了件斗篷,替朱乐轻轻盖在身上。
越过朱乐,丁宣缓步走到书架前,探手轻抚那些陪伴她成长的书籍。她就是这样长大的,每日不是对着这些枯燥凡味的古书,便是面对那些尔虞我诈的阴谋。长大以来,她的人生不似悲苦,却甚是乏味。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那日后的权力,父皇的期望。。。。。。她不自怜,也不委屈,她认为她的命该是如此。至于姻缘,双手断掌,勿需多言。儿时起,她便早有打算,一生清冷,孤身一人。而浊国未来的传承,那便由丁涵的子嗣来继承吧。只是没想到……
丁宣摇了摇头,回头望着朱乐。是的,没想到,她竟然真的嫁了,如国师所说一般,嫁了,嫁了个女子……丁宣苦笑,命里有时终需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有也罢,无也罢,女子也罢,终究都是一场空。哪来的还是会回到哪里去……
『朱乐,待一切完结之后,我会帮你找到回家的路……』丁宣默默叹着气,转过身来,继续摸着那一架的书籍,不会背叛,不会离开自己的,便只有这些……
国师对丁宣说过,朱乐想回家。国师对丁宣说过,那块玉佩不是朱乐偷拿的。国师还对丁宣说过,公主且好好保管这块玉佩,将来会有大用!
第二十五节
朱乐醒了,在睁开眼睛的刹那间,她仿佛看到那熟悉的餐桌旁,父亲一如往常地看着报纸,母亲含笑地一边端着菜一边呼唤着她的名字。那曾经每天必要上演的一幕、如今竟然变成奢望。
半身有些麻木,眼睛有些干涩。丝丝光亮透着半张的眼缝钻了进来,朦胧的景像变得真实,物非人亦非。
『醒了?』
朱乐晃然,自己在哪?这声音,丁宣?转着头看着丁宣立于书架前的背影。一秒钟,她记起了之前来找丁宣,丁宣在忙,她似乎睡着了?『我睡着了?』
丁宣转过身子迎向朱乐,看着朱乐那迷糊的表情摇了摇头,『回房吧,换上朝服,该上早朝了。』
朱乐木然的点了点头,却瞥见身上披着的斗篷,有些诧异,又看了看丁宣,淡淡地温暖在心中不经意地飘过。她无声地笑了笑,起身随着丁宣一同出了书房。
与上一回一样,朱乐随着丁宣上了马车,两人面对面坐着。只是这回,朱乐却没有说话,或许是淡淡地乡愁暂时罩住了她的心……丁宣似乎也明白,有意无意地配合着,这一路,两人之间安静到了透明。
站在金殿上,朱乐仰头远远望着那龙椅旁的丁宣,又看了看周边的大臣,这才是现实,虽然自己在这个场景中显得那样格格不入。
皇帝老儿今日的话格外的少,除了开始时说了一句,之后似乎一直是身边的丁宣在说。他仅仅是低垂着眼睑,默默看着殿上的众臣。这是朱乐第一次亲眼目睹丁宣是如何工作的,对,皇帝其实也是一份工作,似乎是一门不用担心失业的工作。只见丁宣将一本奏章交于一旁的公公,公公走了下来,却将它将于温奕。那趾高气昂的老头不屑的接过后,打开来,仅仅扫了一眼,脸色瞬间煞白,
『这是莫须有的事情,请皇上明鉴。』温奕走出两步,扔下奏章,伏于地上,连连叩首。
皇帝老儿无声地笑了笑。倒是一旁的丁宣开了口,『本宫也是如此感觉,温大人一向为国为民,劳心劳神,怎能做出这种有悖良心,大逆不道的事情!』
『公主明鉴。』
朱乐站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温奕那伏下去的脸,那闪着贼光的眼睛迸出一丝丝恨意,早已煞白的脸色在丁宣的一番话之后竟变得铁青。
『温大人快请起,本宫就是不信这奏章上所言,故才给大人看的。』丁宣抿嘴一笑。
『谢公主。』温奕站了起来,又重新仰起了他那高傲的头,表情瞬间转为愤慨,『老臣行的正,坐的端。这宁江的知县分明是栽赃嫁祸。』
朱乐冷笑。她不知道这上奏的大人是何许人也,但她可以肯定一点,这温奕老匹夫定是被人家抓住了尾巴,现在正恼羞成怒地反咬一口。
『本宫正是如此以为。』丁宣笑着回答,转眼间话音刚落,瞬间变脸,凛冽的表情,『卓大人。』
『臣在。』卓宗正上前两步,站于温奕一侧等待丁宣的下文。
『这宁江知县,越权上奏本属违例,那他诬陷忠臣又该当何罪呢?』
丁宣把问题抛给卓宗正?!朱乐笑了,墙头草,看你怎么躲!
很显然,听着丁宣的问话,卓宗正首先先是一呆,接下来倒是犹豫了片刻,他昨夜便听探子回报,宁江知县把温奕给奏了一本,当时还在想,温奕啊温奕,百密总有一疏,还是轮到你了吧!本想今日来看看温奕的笑话,没想到丁宣竟把问题扔给自己!现在他倒是有些摸不透这个浊国女皇的心思了,温奕决不能动,这个问题丁宣应该明白,那么是要牺牲这个宁江知县了?
『回公主,按浊国律法,当发配充军。』卓宗正还是决定以律法为基准,怎么处理是你们的事,我还是站中间。
丁宣冷笑,不咸不淡地说道,『那就斩了吧。』
丁宣这句话让朱乐一惊,卓宗正也是一惊,众位大臣都是一惊!唯有温奕挑了挑眉,眯着眼看着丁宣,似乎这个丁宣真的长大了!!不再是小时候那个天天跟在皇上身边的小女孩了。
『公主,宁江知县为官清廉,上奏一事,微臣想一定是一个误会。还望从轻发落。』顾青城走了出来,为宁江知县求情。随后,零零散散的几位大臣也走了出来。
『公主。』温奕假惺惺地也站了出来。
『好了,本宫意以决,就这样办吧。』丁宣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随着公公那一声退朝,丁宣随着皇帝先行离开。顾青城和几位老臣不断地哀叹慢慢走出金殿。朱乐看着前面地上的那本奏章,慢慢地走上前去,刚要弯腰试图捡起,另一只手却先于她将奏章执于手中。
『驸马爷。』
温奕的声音响于耳边,朱乐抬头看着他那得意忘形的脸。『温大人,有何指教。』
温奕笑笑,『驸马爷刚刚大婚,好好在温柔乡里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