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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芳羽也最不想回答。想必他们一定是放下玩乐,到处寻找她,如果不给个交代,她对不起朋友,尤其是崔琳……她绝不能再欠她更多,崔家对她已经恩重如山了。
但她也不愿和盘托出沃夫的事,那是她一个人永远的秘密。
「我……」她避开四道灼灼的眼神。「我酒量不好,喝了一杯就不舒服,为了不扫兴,索性自己离开,在附近找了一问……饭店休息。」
刘子飞从后头暗顶崔琳一记,她又追问:「可是,你的皮包在我手上,不是吗?」
不,不要再追问下去了,她知道这个谎言有多蹩脚。
「幸好我的口袋里总会放点现金。」芳羽虚弱地笑说。
刘子飞直直地看着她身上某一处,又暗顶了崔琳一记。
她又追问:「这么好!没有证件,哪家饭店肯让你住宿?」
芳羽头好痛。她从不知道崔琳这么会死缠烂打,她以前明明不是这种个性。
「可能……是我看起来太不舒服,付的又是现金,加上老板好心,所以……」
她意识到了刘子飞的目光。他为什么一直盯着她颈侧?那目光带着戾气,让人很不舒服,他对她有什么不满吗?
啊,当然!她失踪肯定让这对爱情鸟玩兴尽扫,因此他才心生不满吧。
芳羽歉疚地朝他笑了笑,他的神情更阴沉了。
「你一直休息到现在?连通电话也没想过要打回来?」崔琳咄咄逼问。
饶了她吧!
她露出一丝苦笑。「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昏睡那么久。」她故意打了个呵欠。「事实上,我现在还是很困。我可以再睡一会儿吗?」
刘子飞的视线从她颈侧移开。
「人平安回来就好,老实说,我们也猜过,你被迈阿密的空气感染了狂欢,丢下我们,跟陌生男人放浪形骸去了。」他缓缓说道,语气不似以往温和客气。
芳羽只能靠到床边,以拍松枕头的动作来掩饰心虚,暗示他们离开。
「抱歉,让你们白操心一场,还害你们的假期泡汤了。明天就要回奥兰多了,我想睡饱一点,以免路上再出状况。」
「走吧,让芳羽好好休息。」刘子飞拉着崔琳的手,踏出房间。
锁上门后,靠着门板,她近乎虚脱地滑了下来。
总算撑过去了……
她怔怔地坐在地上,傻了好一会儿,总觉得这趟迈阿密之行有点古怪,却又说不出哪里怪。
「当然古怪了!我简直就像千里迢迢赶来献身的一样。」她抱头自嘲。
但更奇怪的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对沃夫竟没有半点怨怼。
反而对于崔琳,以及刘子飞异常沉默的反应,有种说不上来的疑惑。
「我以后最好别再说什么『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之类的话,省得自打耳光。」她暗嘲自己,艰难地爬起身,进入浴室,打量自己。
她原以为会看到苍白的脸色、无神的双眼,岂料在镜前的女人,竟让自己惊艳。
她,双颊粉粉的,以往清亮的眼儿多了丝柔媚,习惯穿着中性裤装的她,整个人看来竟妩媚许多。
这些都是沃夫先生的「功劳」?
来不及斥责自己满脑子邪念,突然间,她被一个绯红印记所吸引。
终于知道,刘子飞为什么直瞪着她的颈侧看了。
因为……沃夫留下了他的记号,就在那里,清楚而鲜艳,无言却有力地宣告他的存在。
「她被睡走了、她被睡走了!」刘子飞回到自己的旅馆房里咆哮。
「子飞,你不要这么生气。」崔琳怯怯地跟在他身后,随他兜圈子。
她虽然是个豪门娇娇女,对谁都敢颐气指使,但因为迷恋日久,在刘子飞面前,她一直都骄纵不起来。
他转过身,用力抓住她的双肩,力道完整透露出他的不甘心。
「都是你的错!你拖拖拉拉,故意延迟好几分钟,才去化妆室堵她,结果让她给跑了,还便宜了某个半路捡到宝的臭男人!」
一想到卫芳羽脖子上的吻痕,一想到她的处女身让别人给破了,他恨不得掐死崔琳。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
她哭了出来。「你别再骂我了,你已经骂过我好多次了。你是我的男朋友,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天下有哪个女人这么大方,还弄女人给男朋友睡?难道我做得还不够吗?」她哭得嘶哑。
她恨死卫芳羽,恨死她了!如果她能够赶快消失,那该多好?
刘子飞眼中闪过暴怒,但随即敛住。
他最好在这女人面前控制住脾气。他对清丽婉约的卫芳羽就是有一股勃发的欲望,想将她压在身下、狠狠蹂躏。那画面,光想就亢奋,谁也替代不了她。
得不到她的第一次,固然不爽到家,但为了能玩到她,或许还需要崔琳的帮忙,他最好别把她逼绝了。
「别哭,都是我的错。嘘,宝贝,我不该凶你、你知道我最爱你了。」
他将崔琳拥入怀里,心里盘算着,他要怎样才能霸临卫芳羽的床。
崔琳顺从地偎着他,也在计较着,绝对不能让他得逞。
刘子飞是她的,谁也别想抢走!尤其是卫芳羽,她的假好友、真宿敌。
回到奥兰多之后,卫芳羽随即投入工作之中,忙碌的生活已过了两、三周。
她住在一间薪水负担得起的小公寓,从事翻译与教学的工作。
身为卫家人,她原本没有机会,也没有财富,凯到出国当留学生。
但因为家族恩怨,两位兄长……卫展翼与卫征海,坚持在复仇之前,必须将她送到美国,以避开战端。毕竟卫家的敌人太卑鄙又太下流,为了根绝卫家,他们会不择手段,以达目的。
而正值豆蔻年华的她,成了卫家的弱点,最可能被敌人下手的对象。
因此,她十五岁就被送到美国,在崔家寄居。
崔家与卫家是一表三千里的远亲。她不知道从不求人的兄长,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说服崔家,将她秘密接到美国,并让她住下来,接受保护。
崔琳是崔家最受宠的么女,只比她大一些些。她多多少少知道,自己的到来终结了崔琳独宠的地位。崔家人疼她,凡是崔琳拥有的东西,她都有一份。
因此,崔琳刚开始很恼她,事实上,到后来,她们的友情也没多增长。
上高中时,她隐敛光芒,让崔琳大出风头,她在一旁扮傻书呆;上大学,她刻意选读遥远的校区,搬进学生宿舍;毕业后,她第一件事,就是在外租屋。
不是她忘恩负义,这么做,对大家都好,尤其是崔琳。
崔家是华裔富豪,刘子飞所属的刘家亦是,两家人十分交好。
崔琳和刘子飞是青梅竹马,订婚、结婚都是预料中之事。也许她设防太多,但她可不希望崔琳误以为,她在觊觎她的男朋友。崔琳的心胸算不上宽大!
况且,最重要的……她想家!她好想好想回家!
她无法融入美国的生活,只能假装自己也是其中一分子。然,骨子里对故乡、对家人的刻苦思念,让她眼中的美国月亮一点都圆不起来。
因此她不在这里置产,也不在这里发展。虽然学历足以争取到一流好工作,但她就是不要。她只做兼职工作,她算钟点费教授中文,外接翻译工作。
她也不要羁绊人的爱情……尽管对她示好过的男生不计其数,但她仍兴趣缺缺。
沃夫是唯一达阵的人,而且恐怕是今生中,以最快速度达阵成功的男人。
「沃夫……」她放下笔,面前两份中、英稿件,忽然失去她的关注。
她想念沃夫。
好奇怪,怎会想他呢?
事实上,他们只有一夜火辣,说过的话没几句吧?
但,他就像是对她下了蛊,她会思念他。不,该说是思念纠缠着她,那双灼灼目光无时无刻不在脑中追踪她,她还会回想起他的指滑过肌肤的感觉,他难以自制的揉捏,还有那狂猛的撞击。
真难想像,已是几周前的事,每次回想却犹如昨夜般清晰。她总要努力按捺,才不会太常想起他;总要费更多心神,投入工作,才不会觉得时间走得好慢。
沃夫他……
「不能再想了,再想下去就要变花痴了。」她拍拍自己的双颊,连忙站起身,勾起马克杯去倒水喝。
水?水!
你比水更解渴!
一句话冷不防跳进她心里,她站在桌边,愣了一下。
那是她说过的话吗?在药力发作的时候,对他说的话?
天哪,他听了作何感想?怪不得他那么」卖力」,原来都是她的暗示惹的祸!
以一个乏软无力的女人来说,当晚的记忆清晰得不可思议,她几乎是用整副身躯在记录他的一切。他既深又猛的入侵,缓慢磨人的抽撤,原始狂野的节奏不只令她啜泣哭喊,也令他抵着她的额头,汗水交融,宛如野兽般怒喘低咆。
他全面失控的模样让她心跳失速,原来让一个男人自制粉碎,是如此的有成就感。
每次到了最后,他总是重重推进了好几下,颓然靠在她耳边粗喘。她可以感觉多了炽烫的炎流,在体内烙下痕迹,尔后他依然不轻易撤开,执意栖息在她体内。
慢着,那道炎流是他的……种子?!
老天,当晚他没有作任何防护措施。
而她也没有。她从来都不需要……直到那一夜。
「等我一秒钟。」他起身,从床头柜拿下一个铝箔包。「你需要保护。」
「可不可以不要用那个?」她抱着他的腰撒娇,一分一秒都不让他离开。「我想要拥有完整的『第一次』,你不能让我拥有『全部的你』吗?」
他迟疑了下,像在思索。
「真的不行吗?」她咬着他的裸胸,眨着眼儿,好无辜地问。「『毫无隔阂』、『照单全收』是我对『第一次』的期待,你真的不能让我如愿吗?」
在她的恳求下,铝箔包被丢回床头柜。
结果,不只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每一次,他都毫不保留地给她了。
卫芳羽手中的马克杯掉在地上,破片四溅,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该不会怀孕了吧?
她疯狂回想这些日子以来,自己吃喝了什么。药物?当然没有!酒精饮料?没有!抽烟?她不是瘾君子。二手烟?偶尔。咖啡?
该死,一向喝惯淡绿茶的她,前几天精神不济,喝了杯义式咖啡,超浓缩。
这该不会对可能会有的小生命有什么危害吧?
她伸手轻探小腹,忧心忡仲,继续回想还有没有做过什么可怕的事。
她咬着唇,皱眉寻思,抬起头,书架上的相框进入眼帘,像甩了她一巴掌。
泛黄照片里是多年前拍的全家福,提醒她,她一直都在等待一通电话。
只要这通电话一来,她就能在最短时问内,打包行囊,回到台湾的家人身边,而这也是她最最渴望的讯息,但现在却……
她终于骇然想起,她本末倒置了!
她不该先关心一夜欢情的「纪念品」,才想起多年来企盼的一切。
「不,我不能怀孕!」芳羽颤巍巍低语。
但,一切都来不及了。
就在她到诊所,做了彻底的生理检查,确认验孕棒上的两条杠杠反应属实之后,还没脱离惶惑,那通期待已久的电话就响起了。
「芳羽,我是二哥!」卫征海二话不说,切入重点。「下周是爸爸的忌日,我们会在那一天,让王金强他们再无翻身余地。」
她惊呼一声。「你是说……」
「我们会让害死爸爸的凶手就逮。」也就是说,多年的目标终于达成了。
「这……这太好了!」她心口怦怦跳,激动出声。
但随即地,沃夫那张充满个性的脸庞突然浮现在脑海中,勾起浓浓的失落感。
她用力甩头,墨发像飞瀑一样,把沃夫的影像扫开,却扫不开她的生命已经与他的有所连结的事实。
「我可以打包回台湾了吗?」她问。
她从没想过,这个盘旋已久的问题,真到问出口,心情竟然迟疑又不舍。
她知道家人会毫无芥蒂地接纳她,即便她带着「纪念品」回去,但她还是想过好多次……去找沃夫商量。
她把Qaf电话号码背得滚瓜烂熟,几度拨号,还没接通,又迅速断线。
她拿什么立场去找他商量?
后果是她自己造成。他本想用防护措施,杜绝一切状况,是她自己不要的……
「再缓一缓,先别急着回来。」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