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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解语花是怎么说的来着?唔……,他瞪他一眼,说了俩字儿:“胡说!”嘁,谁胡说了啊,他黑瞎子自己是无所谓生死,但为他媳妇儿去死还是很愿意的。
黑瞎子眯着眼睛看台上解语花的眉如远黛眼如水,轻易地晃了神。
快二十年了啊……他们相遇至今快二十年了,彼此都占据了对方生命的大半光阴。
如果四年前没有离开——可惜没有如果。
【三】
这个时候的黑瞎子才恍然明白,融进解语花骨里的,是一曲牡丹;而入了黑瞎子心里的,却是一树海棠。
二十年的时间来栽这棵海棠,是为了叫他今生今世都忘不了的。
【四】
台上戏曲将至尾声,黑瞎子先去了大门口等他家花儿爷下戏卸妆了过来。
孰料碰见一个几乎要被他遗忘了的人。直到那人一声“黑爷”唤出口,黑瞎子才想起来这人是谁。
锦婴笑言:“您等花儿爷?”
“昂。”黑瞎子不咸不淡地应了声,心头却涌上怪异的感觉。不知为何他看到这个锦婴这样子恰到好处地笑起来,眉眼,唇角,下颌,又都给他一种熟悉感。而这种熟悉感,仍然让他非常不舒服。
“黑爷,我听说,您和花儿爷……?”
黑瞎子横了他一眼,冷然道:“怎么着?”
“没什么。”锦婴不在意地摆手笑了笑,“您俩可真恩爱,我很羡慕。”
黑瞎子挑眉,这是在暗示自己他也是“同道中人”么?他扶一下墨镜,抱着胳膊回答:“谢谢,我们一直很恩爱。”
锦婴本还想开口,却见解语花正走过来。他也就闭了嘴,朝黑瞎子欠了欠身,离开了。
解语花不以为然道:“这都哪种行为,干嘛见到我就要走,我又不是来捉奸的。”
“嗯……”黑瞎子笑得狡黠,“你要是我正牌夫人才能捉奸的哟。”
“滚!”
解语花偷偷瞧两眼,见黑瞎子虽然仍脸色微白,但比先前好多了,微微松口气,用脚尖踢踢人家的脚踝,道:“干嘛,看着漂亮不?”
“对哦,是不是唱戏的都挺好看的!不过我倒不怎么待见,”黑瞎子顿了顿,道,“有妖气。”
解语花一哂道:“那你要叫孙猴子一棍把他打死不?”
“那就算了呗。”
“你就贫吧,”解语花道,“走了走了,明天还要去西安,赶紧回。”
第二天一早,众人准备出发去西安。
耳妈妈还起了个早,拉着王胖子的胳膊,一副又委屈又舍不得的样子。
解语花想了想,交代保姆阿姨等会儿去收拾客房,让余姐过来跟着一起照顾老太太。
余姐年幼便丧母,跟老太太感情好,她们多相处也是好的;更何况,现在的解家,他能拉拢了她这个堂口,胜算怎么都大些。
不能怪他心思深沉,身在解家,到底无可奈何。
而黑瞎子正靠着门框站着,胳膊环在胸前,瞪着面前的翟祁东,道:“靠,您还真来啊?”
“怎么,你不欢迎?”
黑瞎子思量着也是,便欣然道:“欢迎,欢迎啊,反正花儿也不喜欢您是吧。”
妈了个巴子的!翟祁东翻个白眼。
吴邪正在分置装备,过来把背包递给翟祁东,“你没别的东西了吧?”
翟祁东还没回答,王胖子就眼尖地看到院里挂在花架子上的鸟笼,不由道:“不儿,那是您的啊?”
翟祁东顺着对方视线回头看看,道:“嗯。”
“你倒斗去还带这玩意儿?!”王胖子嘴角抽搐。
潘子指挥着阿泽和虎子搬行李上车,便附和王胖子的说:“你确定你不是去玩么。”
翟祁东辩解道:“八哥也是有用场的好不!”
伙计方青正把黑瞎子那把的NTW…20扛上了车,回身道:“是有人带只鸭啊鹅啊的下斗,看看空气里有没有毒啥的。但到当地买就好了啊,再说八哥这玩意儿,好像聒噪了点喔。”
像是响应方青的这句话似的,那原本还算安静的八哥登时跳上了架子,张嘴就叫:“小崽子——小崽子——”
众人:“你果然还是去遛鸟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
☆、28 八条虫子
【一】
一行人抵达西安时,已经过了中午。饥肠辘辘的众人草草果腹后,解语花开始安排工作。
闷油瓶、黑瞎子、吴邪和王胖子四人再次下斗,把那八个藏毒的罐子取回来;虎子则受令把上次平安出来的那两个伙计叫来打听消息;剩下的人都休息,养精蓄锐。
解语花在屋里查看路线,过了会儿又对着伙计送过来的文茎果发呆。甘肃的那个大墓对他们来说,几乎就是个未知数;他们不了解墓主人是谁,不知道墓穴的规模,这种感觉可真糟糕。
西京医院是么,得赶快找到那个幸存者……,刘文书。
解语花正想着,耳边却蓦地传来敲门声。
“进来。”
虎子两只手插在衣兜里进了屋,道:“当家的,我问过他们俩了,不过他们没跟着进到里面,也说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解语花按按太阳穴,道:“猜到了。”
“不过……”虎子道,“他们两个里有个叫沈平山的,他是武威人,从冷龙岭到走廊南山一带他都很熟悉。”
“唔?”
“我的意思是可以让他给我们带路。”
自家盘口的人总比外边的向导安全点,可饶是解家的,也杂得很。人解语花用食指轻敲自己的嘴唇,“可靠么?”
“嗯……其实他挺好的,就是有点儿胆小。”
解语花一挑眉:“没关系,叫他带我们上山就好。”
虎子鼓着嘴巴点点头:“喔。”
【二】
黄昏时黑瞎子四人终于回来了。
他们在桌上铺了一块绸布,把八个罐子放到上面。除了闷油瓶,其余三人均戴着手套,防止皮肤与罐面相接触;但保险起见,三个人还是扒了几个文茎果吃下去。
“怎么样?我们要拿着几个罐子怎样?”解语花扯了张椅子坐下,趴着桌角观察。
黑瞎子从背包里取出玉枕,闷油瓶也拿出了那枚青鸟玉雕,放到玉枕边上,又示意大家围着桌子坐下。
他闷不做声,打开陶罐的盖子,伸手进去,用食中二指夹着一块长方体灰黑色的东西。看得出来是用某种液体将粉末砌成这样的。
潘子道:“这就是琴灰?”
黑瞎子让伙计去拿来筷子帮着把剩下的都拿出来,边回答:“琴灰,掺杂了骨灰。先前哑巴张告诉我,掺进去的骨灰是从桡骨到远节指骨那一截的。”
八块琴灰放在桌上,看上去没什么异常。
吴邪叫了个伙计取一只大袋子来,将空了的陶罐扔进去,让人拿出去毁了。
翟祁东蹙眉托着下巴道:“然后呢?”
闷油瓶瞥他一眼,将手指伸进灰块中找着什么。黑瞎子见状唯有无奈地耸一耸肩,把筷子插进去捣捣。
“哦,”黑瞎子道,“等等,有匣子没,赶紧拿个来。”
解语花从后头拿了个木盒过来,道:“发现什么了?”
“你看咯。”黑瞎子和闷油瓶几乎是同时从灰块里抽出来,两人的指间和筷间赫然夹着条虫子。
共有八条虫子,圆柱状,向腹面弯曲,身形和蛴螬非常相似;但它们的颜色为米黄色,长度也有蛴螬的两倍长。【注:蛴螬即金龟子的幼虫,别名白土蚕/核桃虫。成虫通称为金龟甲或金龟子】
王胖子一脸惨不忍睹的表情,道:“我靠这什么玩意儿,长这么恶心!”
闷油瓶摇了摇头,道:“没见过,不知道。”
众人都沉默下来。连哑巴张都不知道的东西,让人陷入一种未知的恐惧。
吴邪道:“会不会和甘肃的那个斗有关?”
“有可能。”解语花道,“现在我们什么都不晓得,更不应该退缩。等明天到了兰州,见过那个刘文书,我们或许能知道更多。”
阿泽嘟囔了声:“人都成一神经病了,还能问出什么。”
方青用胳膊肘撞了下前者,道:“当家的说得对,一切还要等到了兰州再说。”
“嗯。”解语花捏了下鼻梁,“辛苦了,先吃饭吧。”
【三】
玉枕、玉雕和那一盒的虫子都收在哑巴张那里,黑瞎子放心地洗澡去了。
进房间就见解语花靠着床头盯着自己,黑瞎子爬上床,一脸湿意盎然,道:“怎么啊这是,一整天都没独处的时候,想我了?”
解语花对他这种非要和自己挤一个被窝的行为已然习惯,伸腿踹他一脚:“你要不要和我解释一下那颗所谓龙眼珠是怎么回事?”
黑瞎子看看解语花的脸色,笑道:“生气了?”
“为你这么个东西生气,”解语花伸手去关灯,背对着黑瞎子躺下,“犯得着么我!”
“犯不着,犯不着。”黑瞎子跟着躺下,把人揽在怀里。
解语花蹙了眉头,道:“曾经我的想法是,你不说,我不问;但是如果我不问,你是绝对不会多说什么的。”
黑瞎子静默良久,搂紧了解语花,道:“你要相信我,我说我不会死,就一定能长命百岁。”
长命百岁,才有白首不相离。
解语花在黑暗中轻声说:“那年我生日的时候,你喝得烂醉。第一次看你喝醉酒。”
“高兴嘛,”黑瞎子道,声音里无不惋惜,“所以才死活想不起来那句告白。”
“那时候我跟你说,宋徽宗嗜琴如命。”
黑瞎子心里咯噔一下,胸中有些什么几乎要涌出来,却又偏偏卡在心口,怎么也出不来。
解语花道:“想起来没?”
黑瞎子老实说:“差一点儿,就差一点儿。要不咱们再来一次?”
“滚。”解语花也老实不客气地表达了自己的心情。
【四】
房间的安排是两人一间,王胖子睡到半夜醒来,爬起来喝水,谁知一脚刚踏到地上就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潘子听到“砰”的一声,又听见王胖子哼哼唧唧地低声喊痛,他惺忪着眼睛坐起来开灯,道:“你嚷什么呢,拉个尿都能掉地上!”
“滚!”王胖子哆哆嗦嗦地道,“老子拉……拉个屁尿!哎哟,痛,痛死老子了!”
潘子这会儿消了点睡意,才发现对方的不对劲儿。他忙下床去把王胖子扶到床上,问:“怎么回事?”
“痛,他娘的痛死了!”王胖子吃力地翻身趴着,“大潘……把、把我的衣服,掀上去,看看、是不是黑了……哎哟痛……”
潘子撩上去一看,后心位置果然有一小片皮肤已经发黑。
他伸手按了下,王胖子立马大叫:“痛啊!你要杀了老子么!”
“不,这怎么办啊?”潘子没处理过这种情况,一时也是手足无措。
王胖子骂骂咧咧:“我他娘的怎么知、知道……黑瞎子那,老混蛋说忍、忍就过去了。哎那神经病才忍得住呢……痛死我了。我这,这一身神膘……怎不管用呢!”
潘子摸摸他的后脖子,道:“行了痛成这样还贫,要么我去弄点冰块来看看能减轻点不?”
“快去快去!”
同一时间,黑瞎子在睡梦中只感觉到一种非常压抑的痛感从胸口处开始蔓延至全身。他下意识地收紧手臂要保住自己的身体。
解语花骤然被勒紧腰身,腹部传来的压迫感让他猛然惊醒。他正想回身骂黑瞎子,却听对方呼吸的频率有些不正常。
他努力掰开对方的手,打开床头灯坐起来,伏过去按着黑瞎子的肩膀:“黑瞎子?你、你哪里痛?!”
黑瞎子吃力睁眼,看见是解语花,松了口气道:“没什么,我就是,有一点点疼。”
一点点?去你妈的一点点!
解语花拧着眉,给黑瞎子擦冷汗,道:“我要怎么做?”
“不用……”黑瞎子道,“没有用的,所以……你,在我身边、陪着,就好了……”
解语花握紧对方的手,深深感到那种无能为力的挫败感。
大约过了半个钟头,王胖子身上的疼痛感便渐渐散去了,他趴在床上长出气:“哎哟这折磨人的。我这次回去一定要吃斋念佛求求保佑了。”
潘子白他一眼:“我谢谢你了,就你这鸟样菩萨还保佑你呢。”
“操!”王胖子道,“我都准备吃斋去了,这虔诚的她还不在关键时候救我呢?”
“行行行,滚蛋去吧你!我给你这蹦跶半天的,困死了,睡觉!”潘子边说边钻进被窝。
王胖子抱着被子,乐呵道:“嗯,是挺折腾,谢谢啊大潘。”
“谢什么……”潘子闭上眼。
然而黑瞎子却不像王胖子似的,这么快就好了。
已经两个钟头了,虽然疼痛感减轻了一点,却仍未散去。他让解语花睡觉,对方却执拗地握着自己的手陪在身边不肯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