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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再比如……
现在，这种暧昧的姿势，是最合适亲吻和扑倒。
但是柳絮没有，所以我的错觉已经丧心病狂到性别不分的地步，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我坐在沙发上，扯掉面膜，浮现生平第一个面无表情，很冷酷的走进浴室，洗了把脸，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我转头，就看见柳絮靠在门口，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她走过来，取过架子上的毛巾，帮我擦脸。
这种习以为常的亲昵小动作，为什么此刻会浮想联翩？
不期而遇，对上彼此的眼神，为什么老是出现心有灵犀的错觉？
明明就是碰巧。
我看着柳絮，忽然想起那天奔跑在走廊上，看到站在那头远远的她。
那一刻竭力粉饰自己，克制回头的冲动。
很矛盾的感受在心中游离。
就好像上厕所忘了带手机，快要擦屁股的时候，有人送你的手机过来，犹豫再三，还是选择继续蹲坑。
完事之后，又开始后悔，却又舍不得蹲坑玩手机的感受。
我希望江川风追上来，又不希望他追上来。
这种矛盾的心理，在得知结果的时候，竟然产生微微的失落感。
我一下子又钻进死胡同，陷入沉思，抬眼看了一下，正在做习题的柳絮，她没再转笔了，而是专心的在想问题。
不知道为什么，跟她在一起，我觉得很安逸，不用想作业不用想成绩，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放纵就放纵，想沉溺就沉溺。
她的到来，可以打乱我一切的计划。
于是，我得出这样的结论，柳絮，她是我懒惰的深渊。
我走进了一点，这才发现柳絮如老僧入定，草稿纸上没有也没有写，题集上也是一片空白。
“在想什么呢？”
半响后，她才慢慢的说道，“中午的玉米鸡蛋饼，真难吃。”
我擦……那是我做的。
下午的时候，肖欢打来了电话，说是请我们出去吃东西，彼时的我正在努力的做数学题，思路一下子就卡住哪里，然后愉快的决定了要出去晃悠。
正巧，柳絮从阳台翻了过来，手里拿着手机，我俩相对一眼，笑了。
我们三站在碧水湾小区的门口，段言大神将简语送到门外，我们三毫不客气地挤兑她，“行啊你。”
段言朝着柳絮点点头，柳絮也点点头，两人之间的互动，像是在做某种约定，我有点看不懂。
说起肖欢如此好心请我们吃东西，直到推门而入，看到沈沉的那一刻，我终于了悟，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
沈沉在做兼职，看到我们，也没有惊讶，倒是朝简语点头致意。
我们四人往里面走去，落座，肖欢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一副塔罗牌，神秘兮兮的朝我们一笑，扒开珠帘，在外面挂上一个‘谢绝打扰’的牌子。
然后再我们迷惑不解地目光中开始洗牌，摊开成圆，嘴里念念有词，“沈沉……看过来……看过来……看过来……”
肖欢抽出一张牌，睁开眼，急冲冲地问我们，“沈沉有没有看过来？”
“没有。”我们三人齐齐摇头。
“喔……”肖欢应了一声，倒是没有多失落，拿出一个短短的头发，想了想，朝着我说道，“安安，帮我拔一根头发下来。”
我很听话的拔了一根，肖欢哎哟一声，吃痛，聚精会神，拿着两根头发开始打结。
“等等，你在干什么？”我拦住她，问道。
“施法啊。”肖欢一副理所当然。
柳絮和简语的脸色很难看，拿着饮料的手都在打颤，我不确定的问道，“在跟沈沉施法？”
“嗯啊，要不然呢？”肖欢又开始打结。
“等等……你从哪里学的法术？”
柳絮开始翻找她的背包，翻出一本‘爱情魔法师’的书籍，作者，肖欢。
我们三凑到一块去，翻阅查看书籍的内容，看了一下，齐齐抬头看着肖欢，正在打结的肖欢一头雾水的看着我们，道，“怎么了？”
“这是……你写的？”我的舌头开始打结。
“不，准确的说是，我搜集出来，然后整理成书，再去印刷出版，全世界只此一本。”
牛……逼。
我们三目瞪口呆，爱情的力量真是太伟大了。
“有用吗？”柳絮问道。
“没试过怎么知道。”肖欢耸肩，“更可况我才到第二阶段。”
我立马低头翻了翻书，第一阶段写着，对着你爱的人施魔法，心无杂念的喊他的名字，连续一个月，方可进行下一阶段。
第二阶段，心无杂念，催动咒语，在朋友的见证下，将你爱的人的头发跟你的头发结在一起，然后连续祈祷两个月，他就会对你心动。
……
“我来给你们算一卦吧。”肖欢兴致勃勃，“运势？爱情？学业？很准的哦。”
“你叫我们出来就是为了这事？”柳絮打断她的话。
“没错啊。”肖欢点头。
“有病。”柳絮嗤了一声，道，“按你那么说，要是我对着沈沉这样子做，他也会喜欢上我咯？”
柳絮的表情深深的刺痛了肖欢，在她喜欢沈沉的这件事情，需要的是我们没有理由没有原则的支持，让她没有顾忌的沉沦下去。
而不是这样，点破她的南柯一梦，毫不留情的拆穿她仅有的幻想。
此时的我，并不了解，沈沉对于肖欢来说是一种怎样的存在，也只能停留在我自己的理解上。
她并不理解喜欢真正的意义，她的执着她的迷恋，是另一种更浅薄更虚幻的错觉。
误认为自己喜欢，其实自己只是需要喜欢。
所以，我是有些赞同柳絮的话，却不敢说出来。
为什么呢，因为我没有喜欢的人，也不是肖欢。
没有任何的立场去批判她的做法。
很多时候，我都只是随波逐流。
你说什么是什么。
我看了一眼肖欢，看了一眼柳絮，伸手扯了扯柳絮的衣服，不明白她为何跟吃了火药似的，非得在这件事杠上。
如果不说，我们还是好朋友。
倒是简语，她显得有些冷静，双手捧着饮料，啜了一口，然后说道，“其实我理解欢欢，你们可以不支持她，但作为朋友，就不该泼冷水，不是吗？”
她轻轻的笑了笑，道，“你们不知道，欢欢喜欢沈沉，已经从她的半个青春踏入另半个青春。”
简语说完，起身去追肖欢。
桌上的爱情魔法师被风哗啦啦的吹动，我伸手摁住，目光停在‘在朋友的见证下’七个字上。
字体跟周围格格不入，是手写，很小，很秀娟，跟主人的高调张扬截然相反。
我久久的看着那些字，像是要从中看透肖欢一整个青春的沈沉。
在这一刻，我突然明白一个事。
我所认识的他们，仅仅是生活在江南中学的他们。
抛开江南中学的外衣，关于他们的过去，现在，一无所知。
那么，从小一起长大的柳絮呢？
是不是也有一些有关于我，而我却不知道的事情。
我扭头去看她。
柳絮脸色如月光般霜白，坐在那里毫无生气，我伸手去扯她的胳膊，小声的说道，“走吧。”
走出去之前，我看了一下，沈沉已经不在。
第21章 目的不纯适得其反
肖欢没跑多久，就被简语拉住，她没有哭。
没有像上次我们质疑她对沈沉的感情，那样冷下脸。
没有否认没有承认，只想拼命的逃离。
逃离她的朋友。
她需要那么一点空间和时间，来平复内心的创伤。
她们却理智而冷静的跟她阐述一个事实，让她面对。
让她清醒。
让她放弃。
够了。
肖欢比谁都要清楚，只是尚有余力在挣扎，便要一直奋不顾身下去。
她不想顺从。
不想妥协。
不想认命。
她就是喜欢沈沉，到无可自拔的地步，她能怎么办。
肖欢忽然就笑了，指着柳絮说道，“我哭什么哭啊我，至少我还能明目张胆的喜欢沈沉呢，可是你呢？”
她很得意，更多的是幸灾乐祸。
我真佩服她的恢复能力，自愈的速度太快，我跟不上她的思维。
柳絮伸手，拍拍她的肩膀，转移了话题，“小小年纪的，化什么妆呢。”
“你懂什么。”肖欢恢复以往的模样，道，“沈沉喜欢啊。”
肖欢扬起一抹笑，静静的说道，“我知道，你羡慕我，才这样子说的。”
然后她们两人就搂在一起，像是在互相取暖。
我看了一眼简语，觉得就我一个人不明所以。
不管怎么样，两人就这样吵吵闹闹又和好了，也许她们两人从来就没有吵架过，是我自己瞎担心了。
国庆最后一天，中大北门广场还挺多人，夕阳快要西下，华南最高学府的建筑，流露出来的文化气息，渐渐隐没在余晖中。
凉风习习，不少学子和游客靠着中山大的牌坊取景拍照，玩滑轮的年轻小伙成群结队，跳舞的大妈也渐渐热闹起来。
我们四个慢悠悠的骑着自行车沿着江边走，我停下来，拿出自己的相机，对着遥遥的广州塔一拍。
柳絮就是这时候，突然误入我的镜头，她的脸霸占了整个屏幕，迎着晚霞满天，嘴角的笑很舒坦，也很美。
她伸手取走我的相机，踏上自行车后面，双手勾着我的脖子，我扭头，瞪她，“干嘛干嘛？”
快门就在这一瞬间落下，只照见我的整个后脑勺和柳絮的脸，柳絮伸手捏我的脸，“给爷笑一个。”
我虎着脸，跟她唱反调。
简语和肖欢骑着自行车走过，肖欢坐在后面，面对我们，背对简语，然后缓缓地竖起中指。
我……靠。
柳絮拍拍我，交给我一个艰巨的任务，追上她们俩，当然不用她说，这种挑衅的事，怎么能输。
还好简语骑得不快，肖欢的催促也没用，她在广场上停了下来，我扯着嗓子喊了一声，简语！
简语转过头来，笑得很灿烂，肖欢的中指还没落下，她们两人的动作就停格在这一瞬间，背影都是模糊的景色，跃于画面上的她们，鲜明如画。
柳絮把相机塞给我，跳下来，坐过去，伸手拽下肖欢，“别以为没人治得了你，别嚣张！”
简语不明所以，我扬起手里的相机，给她看，简语慢悠悠的朝着肖欢喊了一句，“沈沉……”
肖欢一听，要是让沈沉看见，那她的形象还要不要了，连忙去抢我的相机，“删掉删掉……删掉……
“出息。”柳絮吐槽了一句。
肖欢反倒不急着去抢我的相机，斜睨柳絮一眼，道，“有本事你给出息一个看看啊？”
柳絮不说话。
我看了看相片，还是没删掉，把相机揣进兜里，拍拍柳絮的肩，替她说话，毫不客气地呛肖欢，“你也就这出息。”
柳絮一听，乐了，肖欢很做作的跺脚，跑出拉简语，嘀咕了几句，然后恶狠狠的朝着我俩说道，“你们等着，我去搬救兵过来。”
然后她就没机会去搬救兵了，许杰天正踩着滑板从广场的那头溜了过来。
别说，穿上校服，人模人样的，脱下校服，就流氓痞子样。
“许杰天来了。”柳絮很好心的提醒她一句。
肖欢脸色变得很难看，扭也不扭头看，许杰天脚步一停，滑板一收，动作还挺帅的。
“哟，四位小祖宗，还真巧，去不去唱歌？我请你们。”
肖欢拍拍简语的肩膀，朝我们打了个暗号，夺过简语手里的自行车，二话不说，跨上去，跑。
许杰天踩着滑板，在我身边停下，意味不明的看我一眼，柳絮伸脚踹他，道，“看什么看！”
他吹了一声口哨，直接去追肖欢去了，如果你在广场，会看到一场男追女的戏码。
许杰天很悠然的跟在肖欢的旁边，他伸手扯住肖欢的头发，被肖欢拍开，许杰天无奈的摊手，“你还想去哪里？”
肖欢不说话，拐弯。
许杰天跟了上去，肖欢大吼，“上次你不是还没学会拐弯吗？”
“这难不倒小爷我。”
肖欢腾出一只脚踹他，许杰天闪开。
我们三人就坐在阶梯上，看着他们两人绕着不大的广场绕圈，我看的脑袋有点晕，用手肘撞了撞简语，问道。
“他们俩怎么回事？”
简语摇头，“我也不知道。”
柳絮递给我们两人每人一条冰棍，坐在我旁边，我吃着冰棍，抬起头，飞鸟划过长空，留下一串尾巴，高大的古木横出一片灰绿色，像即将迟暮的青春。
今天的欢乐如风，吹了就没有，只有照片提醒着我们，他存在过。
高一过了，有高二，高二还有高三，疲惫的，令人倦怠的，永远的重复着，好像明天永远都不会到来，也不会有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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