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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就是,”肖凌霄心里乱,话也说得不好,“忠犬现在这样,也还是一只正常的哈士奇不是吗?既然挺正常的,也没必要非得让它变回聪明狗吧?怎么样都挺好的啊……既然查不出,就先算了吧……你这么爱它,会慢慢变好的。不要因为忠犬太焦虑了,你自己的健康更加重要。”
讲完之后,肖凌霄觉得话说得不好,但他又想了想,其实,只要是这意思,总归不会好听到哪里去。
他看着周瑾初天天东奔西走,疑惑、难过,确实没有办法眼睁睁地看着。
周瑾初愣愣地看着正坐在他对面的肖凌霄。
肖凌霄的反应,他完全没料到。
他本以为,肖凌霄一定会详细问忠犬现在的情况,给他出出主意,分担他的心情。
却根本没想过,肖凌霄会说——别管忠犬了。
他不可抑制地有一点失望了。
周瑾初第一次产生了不确定。
并不是说人不如狗,肖凌霄的地位不如忠犬,而是他也开始怀疑,两个人的灵魂并不如他之前想的那般契合。
在有些重要的事情上面,他们俩的想法南辕北辙。
周瑾初想起了龚平对他说的:“可是也许他根本就不是你以为的那种人呢?”
“喂……”感受到了气氛上的尴尬,肖凌霄嘿嘿笑了一下,说,“周瑾初,你说有话想对我说,是什么啊?”
“嗯?”周瑾初低头看了看茶杯,犹豫良久,最后笑着摇了摇头,“也没什么。”
第56章 拍摄(十六)
“哎?”肖凌霄看着明明感觉要表白的他明恋已久的人,“也没什么……?”
“其实就是随便聊聊,”周瑾初笑了笑,“那天说的话有歧义。”
“……”肖凌霄探头探脑地观察对方,想要寻找蛛丝马迹,可是对方的脸一如雨后晴空,已经找不到一丝一毫的阴霾——那个人本身是影帝,自然能将情绪很好地隐藏住。
“点菜吧。”周瑾初说。对对方那种淡淡的失望依然在,周瑾初是不会在这种心情下开口的。表白这种重要的事需要很自然的氛围,他现在这种心情根本不适合说喜欢。周瑾初一直都认为,犹豫之下做的决定是不会有好结果的,成事需要有坚定的决心。不知道要不要选的专业不要选、不知道要不要去的公司不要去、不知道要不要谈的恋爱不要谈、不知道要不要结的婚就不要结。不管想干什么,一路上都会有非常多的坎坷,在迈步之前就开始踌躇徘徊,是绝对没办法跨过荆棘丛的。只是那个程度的话,一定无法欣赏每次成功后的喜悦,而只会因路上有障碍而后悔。周瑾初不是一个行动派,相反,他不会做他不确定的事。一想到付出时间之后却折戟沉沙,周瑾初就觉得特别麻烦,他非常非常讨厌无用功。刚才的事让他明白,肖凌霄没有他所以为的那样容易看透,他也不像自己所以为的那样了解对方。两个人想长久地在一起,只是互有好感毕竟不行,周瑾初感到还是应该真正地明白对方,确认自己的确喜欢完完整整的那个人,确认自己真的想要爱护他一辈子。
“哦……哦。”肖凌霄自然不会强逼周瑾初什么,然而语调难免沮丧,“那、那,我吃螃蟹。”
“好。”周瑾初点点头,“点个最大的吧。”
“嗯……嗯!!!好!!!”肖凌霄勉强自己装活泼,利用演技来遮掩着失落。他心里想:肖凌霄,千万不要显出不高兴啊,千万不要让他觉得你耍脾气……切记!
两个螃蟹很快被端上来,个头大、肉很多,蟹膏多得将蟹壳都顶得鼓出来一点。
“嘿,好家伙!”肖凌霄拿着钳子说,“先一人吃一个钳子?”
“你爱吃就全吃了吧。”
“钳子有四个呢,先一人一个吧。”肖凌霄一边钳,一边开始新的话题——他现在很怕再聊到感情,毕竟对方已经拒绝他了,“杀青宴是在25号?那距离杀青日有两个来星期了……”
“26。”
“啊?不对吧?小橙子给我发的短信说是在25号啊。”小橙子是剧组统筹,姓成,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有些人叫他小成子,慢慢地又变成了小橙子。
“是26号。”周瑾初说。
“这种事我绝不可能看错,我觉得是你听错了日期。”要见周瑾初的日子,怎么可能会看错呢?肖凌霄想了想,对周瑾初说道,“那个,你帮我点开短信看一下?”他在夹螃蟹,两手都是油,不方便看手机,会弄脏屏幕。可是手机就放在桌子上,周瑾初可以帮他瞅一瞅。
“好吧。”周瑾初说着拿起了手机,“密码?”
“1015。”
这是周瑾初收养忠犬的日子,不过周瑾初似乎并没注意到。他解锁了屏幕,好不意外地发现背景是两人的合照。他划拉了一下,问:“短消息在哪里?”
“哦,点联系人。”肖凌霄说,“华为手机,‘联系人’和‘信息’在一起。”
“嗯。”周瑾初点开了通讯录,却看到了一个很奇怪的联系人:干爹。
鬼施舍差般地,周瑾初就看了一下那个号码。只看了第一眼,他就认出那个号码是谁的了——寒万山。
寒万山的电话号码很有规律,保持着有钱人“号码必须特殊、吉利”的古怪的传统,见过号码的人肯定能认出来。
号码下的通话记录不少,时间大多是是演员面试前。
“……”
周瑾初想起来,龚平和他说过,肖凌霄是寒万山直接空降到剧组里的。当时龚平还对他讲,肖凌霄一个小演员,怎么会认识寒万山,其中必有蹊跷之处。当时周瑾初让龚平自荐去做编剧,回答他说,肯定是有中间人帮他走了一个后门。现在他看见了,肖凌霄真的是直接联系寒万山的。
而且,本能般地,就觉得那个称呼尤其地刺眼。
寒万山喜欢漂亮男孩子,这件事根本就不是秘密,而且寒万山对情人不错,甩掉时会提供个大资源。之前有几个情人被媒体曝光,他们均表示对方是“干爹”,还要告媒体造谣和诽。虽然,很久以前,寒万山本人说从来没认过干儿子,但大家都认为那是假话。
他的情人总是不出名的少年,有青涩感,但是好看,红了他就不喜欢了,所以他的情人经常在与他分手后飞一般地蹿红。周瑾初想了想,寒万山前一阵子的情人是谁,却怎么都想不起来,感觉像消失了似的……只知道他最近又换了个新欢,周瑾初也见过,脸像墙一样白。
龚平之前表示肖凌霄有可能也被潜规则了,因为寒万山有时看照片就能相中人,当时周瑾初着实是骂了龚平一小顿,现在周瑾初自己都有一点混乱和不知所措。脑洞很大的龚平一定会认为,肖凌霄为了和自己在一起不择手段,消失了两年后,先搭上寒万山,再通过寒万山认识钭祖威并得到角色机会,问出他的喜好,再和他拍电影。
周瑾初感到没办法相信。
大概是有什么原因他没猜到。
不过,刚才肖凌霄无意之中对待忠犬的态度,让他有点怀疑他的感觉,没办法再坚持说龚平一定是扯淡。
龚平的那一句“可是也许他根本就不是你以为的那种人呢”总是在脑子里。
自己真的是被骗了……?
哪有那么真的假呢……?
他想问肖凌霄,却又不知道应该怎么问。
的确,怎么问呢?
……
饭桌另外一边,肖凌霄也懵了。
他最了解周瑾初了。他可以感觉得出来,刚才周瑾初对他已经有点淡,虽然对方已经掩饰得非常好。
而现在呢,两人之间简直竖起一道高墙。
他不清楚周瑾初在怀疑什么。可是,怀疑的种子一旦发了芽,就会迅速开枝散叶、长成参天大树。
第57章 二次变狗
“嗯……”过了好一会儿,肖凌霄才又开口说,“所以……杀青宴到底是定在了25号,还是26呢?”
“26号。”周瑾初说,“小橙子给你发了两条短消息,第一条写的是25号,应该是手误了,仅仅几秒钟后,就又给你发了一条,那条上面就已经改成26号了,并且说这条才是正确的。”周瑾初的眼神有点躲闪。
“啊……”肖凌霄有点傻眼了。那天他的确看见小橙子又发来一条,但消息提醒上面前几个字都一样,肖凌霄也没有点进去具体看,就以为两遍的内容是一模一样的——这种事很常见:一开始没发送成功,就又发了一次,结果两条都过去了。
“周瑾初,”肖凌霄又不死心地问了一遍,“你把我约出来,真的只是随便聊一聊吗?”
周瑾初不做声。
肖凌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周瑾初,失落之中又隐约透着一点点希冀。
然后,周瑾初垂下了眸子,说:“……是啊。”
“……这样。”
肖凌霄拖过去另一只螃蟹腿,拿过钳子,咔嚓咔嚓地用力钳断了再吃。他的头埋得非常低,好像不想让周瑾初看见他的两只眼睛。从周瑾初那个角度,只能瞧见肖凌霄头顶的头发旋儿。
“肖凌霄?”
“嗯?”肖凌霄声音闷闷的,不似以往一般清澈。
“你没事吧?”
“没事,能有什么事儿?我在专心吃螃蟹呢,你也快点拿去吃啊。”肖凌霄想:对的,吃螃蟹要集中精神,否则就会挖不干净肉了,还是不要讲话的好……我怕你再和我讲话,我会装不出来很活泼的样子。
“……”
肖凌霄“唰”地转过头,周瑾初还是看不清他脸,只听见肖凌霄说道:“服务员,来碟醋。”
醋很快就被端上来,肖凌霄又是极其认真地用蟹肉沾了沾,仿佛此刻吃蟹是他头等大事,必须正襟危坐心无旁骛地说,一切其他的事都要为它开路,不相关的话题都要等以后说。
而周瑾初,似乎也没有想改变气氛。
两个人就那么沉默着,自己想自己心里的事。
肖凌霄那碟醋酸得简直要命,他只吃了一点眼泪就要下来,连忙把那破醋扔到了一边去,嘴里嘟囔着这饭店名不副实,价格贵得离谱却醋都备不好,酸得好像已经放了几百年了。
肖凌霄有点郁闷地干吃螃蟹,实在没有味道,寡淡得好像是他此刻的心情。
窗外天也很灰,还有一丝阴冷,看不见什么太阳光,也看不见清澈的蓝,到处都是灰蒙蒙的,空白得近乎于萧瑟。
真的是没意思,肖凌霄想:一切都是那么地没意思。风景也没意思,美食也没意思,在追的剧、在看的文,其实也都非常无聊——一切都是瞎扯,瞎扯淡的人物、瞎扯淡的设定、瞎扯淡的剧情、瞎扯淡的幸福,居然能让他一颗心真情实感地跟着起起落落,他真的是闲得可以。怪了,以前怎么就不觉得呢?
各自沉默的一餐饭吃完之后,肖凌霄就乘公交车回到了家。
一进门他就趴在了床上,捂着被子准备要睡觉。
然而奇怪的是,手上一空,思绪却飞快地转了起来——白天的事情总是在他眼前晃。
更加要命的是,肖凌霄完全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
他分析来分析去,也只能是因为忠犬的事。他那番话说的不好,周瑾初生气了。
可是,现在又能怎么办呢?再改口说会陪着他给忠犬看病也晚了,何况他也不想再看着周瑾初徒劳地乱忙活。
那么就只剩下告知真相或者继续努力。
告知真相的话……周瑾初都说了,他喜欢正常人,讨厌麻烦的事。想想也是,谁会想跟会魂魄离体的怪人一辈子互相爱慕呢,而且魂魄还是穿越到狗子的身上,一不小心就要人兽恋了,要恋多久也不知道,想想就觉得特别低变态……何况,周瑾初比其他人更怕乱子。
继续努力的话……周瑾初的态度已经很清楚了,他讨厌自己了。因为自己对忠犬很不好,而忠犬是最重要的,所以他不愿接纳自己了。而他一旦开始看自己不顺眼,就处处不顺眼,当他发现自己搞错了日期后,就很明显地更烦自己了。弄错日期固然很蠢,但也不至于真那么不可饶恕,应该还是由于负面的印象吧——以前,周瑾初明明会用宠溺的口气说他傻得没救,现在,却会因为自己弄错日期直接散发低压气旋……都这样了,再缠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估计,是怎么样都没戏了。
肖凌霄无比地后悔,可世上没有后悔药。
他在床上躺了两天,饿了就啃两个苹果,反复犹豫该怎么办。
是在这种时候拼了说出真相,还是等过两天重新接近试试、说他已经痛改前非,争取能够力挽狂澜?
肖凌霄觉得自己在面对对方时总是如履薄冰的,瞻前顾后,胆小如鼠。
他既想要死个痛快,又很惧怕死个痛快。重新接近的话,至少能再拖上一阵,让他美梦再做一阵。
不然,先试试第二种,行不通的话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