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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鹿晗那小子也是!你看看你这张脸还怎么去拍戏!”
我任由他发火。此刻我眼里也只有那个人的样子了。
“伯贤,”我低声叫他。
他看着发言稿的眼神游移了一下,但终是没有看我。
“你一定要去么。”
他没应声。
“伯贤。”我坚持不懈地叫他。
他终于放下手里的纸,轻叹了一声。
“你别管我了。”
我刚想说什么,泰信哥插进话来。
“是啊你管好你自己吧!晚上阿乐带你去跟张导演吃个饭,你自己也准备准备。”
我闻言不禁皱眉:“干嘛要去吃饭。”
“你这边乱七八糟的事,脸上还挂了彩,放了人剧组好几天鸽子,难道不去给人道个歉么!今天伯贤见面会结束,你明天就去复工吧。”
我沉默了一会儿,不想再去探讨晚上那无聊的饭局。
“你真的决定了么。”我望着伯贤,问道。
他理着袖口,点了点头。
强迫了你那么多次,我确实应该尊重你的选择。
但是假如我知道到时候会是这样的结果,当时就算绑了你去逃亡,也要带你离开这纷乱的世界。
+++
“进度确实耽误了不少。这两天剧组去了外地拍戏,等你也不是,撤回剧组也不是。大明星你真是让我们头疼啊。”
眼前虚胖的男人喝着酒。他仰头一饮而尽,身旁的阿乐碰了碰我,我只得赶紧上前再给他满上一杯。
“抱歉啊张导,我们这边出了点问题。灿烈这个样子,也不好出现在镜头前啊。”阿乐在一旁圆场,整个饭局上他那有意拿手肘碰我的动作就没停过。我闷闷说了声:“对不起啊张导。”心思却早不在这儿了。
不知道伯贤那边怎么样了。
张导看我依然神色不对,大概也知道艺人脸上挂了彩也算不小的事,没再继续责怪。
“明天能复工就行了。”
“还是张导为人大度!”阿乐要敬张导,我自然也跟着一同举杯。
玻璃杯相撞,叮当一声,橙黄的液体随着碰撞遥遥晃晃。
陪着张导和剧组的几个人喝了一晚上,结果是我不得不起身去洗手间对着马桶吐了一通。
吐出来后似乎清醒不少,头疼的感觉却越发强烈。
我呆滞地靠在隔间里的门上,混乱的脑海中却衬得一个念头无比清晰。在酒精的作用下,似乎我此刻了结整个世界也都会毫不拖泥带水。
我笨拙地掏出手机,却觉得打出的每个字都在眼前异常清楚。
“我们分手吧。”
我一字一句敲下这短信。
然后发给了夏言。
按下发送的瞬间,乱麻一般的心似乎平静了些许,这句话带来的愧疚与自责也被我抛至脑后。
我果然一直都是个自私的人啊,是那个只想着自己幸福的卑鄙的人啊。
我脑海中,不对,是我的整颗心脏里,都是边伯贤。
自私也好。那这次,就让我只看着你吧。只待在你身边。
只爱着你好了。
我呆呆地靠了一会儿,打算起身回饭局。手机还未收进兜里,就在手中震了起来。
本以为是夏言打来了电话,接起来才发现是泰信哥。
“喂,哥。”我迷迷糊糊地应着电话。
“灿烈,伯贤跟你在一起么?”那边的语气十分焦急。
我一愣,顿时清醒了几分,“没啊,我在饭局上呢。他怎么了?”
“哎呀怎么也不在你那儿。”泰信哥有些懊恼,这话却让我心里愈发不安。
“他到底怎么了?”我急忙问道。
“伯贤他,他失踪了!”
32 '边伯贤' 故安
逃出来了。
想要去,有光的地方。
但我狼狈仓皇的出逃,却只能把自己藏起来,隐在黑暗不为人察觉的角落。
不要被人找到。不能被人看见。
+++
我匆忙从休息室跑出来时,外面已天色大暗。
我拼命向前奔跑。在路人都未认清我是谁的时候,疯了一般地跑向不知名的地方。
我看不到前方的路。也没有路标为我指明方向。
要回到黑暗中去。
我这样想着。
匆匆拦下一辆的士,司机问我目的地时我却茫然。
“先……随便开吧。哪里都好。拜托了。”
司机从后视镜奇怪地看了我一眼,随即发动了车。
我望着车窗外繁华的霓虹与来往的行人,慢慢在车内狭小闭塞的空间里找回了些安全感。
“师傅,能不能开去故安里。”
“那是哪里。”
这个遥远偏僻的地方,确实很少有人知道。
“嘉北市那边。”
“开什么玩笑,那么远。”
“那能不能送我去车站?能到那边的。”
“这个倒行。”
到达的是个破旧的长途汽车站,我从未来过。这里大多是只走附近城市或是乡镇的大巴,到了晚上人并不多。或许也是因为班次近发车快,等候的人寥寥无几。
我躲藏着进了售票大厅,看到窗口里售票的几个年轻女孩子心里有些犯难。我只得在角落拉过一个像是务工的大叔,麻烦他帮我去买一张到故安里的票。
到了此时,我才慢慢理回情绪,尽量谨慎地安排自己的这次出逃。
两个小时后,我在大巴上,把头靠在车窗,望着由慢慢撤离演变至急速后退的夜景,才终于意识到——我是真的要离开了。
首尔渐行渐远。
我也曾试图选择彻底离开这个世界,但上天却让我继续活着。
想来,那时还是你救回了我啊,灿烈。
已是晚上十点多了。身后不远处那纸醉金迷的城市应该还是醒着。我希望我的灿烈已经安然入睡。
我似乎等不到你的感冒痊愈了。曾经即使畏惧不安惊慌烦扰却依然赖在你身边的我,如今却选择了像个胆小鬼一般地逃离。
你的告白于我像是无法触及的光。连同你的整个世界,都耀眼得让我无法再靠近。
夸父逐日般的徒劳。
我想我该放弃了吧。
夜晚的街与景一同归于黑暗。行驶在高速上,远方的村落闪着微弱的光,但仍然像是死去般地沉寂。
未来像是一场脱胎换骨的旅行。
前方是什么方向。路要怎样延伸呢。
+++
我要躲回记忆中了。像幼时一般嬉笑着跑进梦中的树林。
面前的村落仿若沉睡的安详国土,像是踏上一步都会惊扰了它的梦。
我在这夜的寂静中缓步向前。
我曾来过这里。这条路或许也走了上万次。但那时的记忆已久远得像是上个世纪。
还好故安里并不算大。但等我找到35号时,已是凌晨两点了。
眼前的小屋早不是记忆中的面貌。模糊泛黄的回忆里,常是姑妈牵着我的手,带我来到这门前。
“小贤不要找丢家门呀,记住我们住在这里啊。35号。”
过去那灯光下舞台上的日子像是被硬生生斩断一般从我身体中抽离,我回到了更为久远的过去。心下宁静一片,却也是空落落的茫然。
我倚着门边坐下。夏夜的风凉爽可人,我却不知为何觉得有点冷。
疲倦极了。我沉沉地睡去。
+++
我似乎遗忘了很多夏天的细节。
蝉鸣聒噪。草木葱茏。大地蒸腾着新鲜而潮湿的热气,似乎每颗水蒸气里都包含着年轻而躁动的生命。
它们说着,喂。醒醒吧。
——这般盛放的炎夏。
我想我是在很长时间之后重新认知了这个季节。
“喂,醒醒吧。”
有人在叫我吗。
“喂,醒醒。”
一只手推了推我。
我从手臂间仰起头,迎着太阳炙烤的光线,望向面前逆光站着的人。
暴露在阳光下的黝黑皮肤透着健康的光泽,那肌肉的线条延展开来,带着年轻的强壮与柔和,塑成了眼前的高大的少年。
他拖着行李箱,看到我的脸之后彻底呆愣住。
“……伯贤哥?!”
“钟仁……”我有些拘束地笑了笑,站起身时却眼前发黑。还好我暗暗扶靠住身后的门。
“哥,你,你怎么来了……”他显然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诧异地望着我。
“我……”我不知该从何开口。
“哥是不是遇到了麻烦。”
“……呃……”
“走吧。”
“嗯?”
“进门吧,”他对着我笑了,“既然都来了。”
他开了门,带着我穿过小院。
“妈,我回来了。”他拉着我的手走进家门,对着里屋唤着。
一位中年女子急忙迎了出来。
“钟仁呐,你可——”她话音未落,便看到了站在他身边的我。
“姑妈。”我赶忙鞠躬问好。已是多年未见了,这样唐突地出现,确实会让人反感吧。
姑妈愣了片刻,皱起了眉。
“你怎么来了?”
“我……我是……”
我不知要怎么说的时候,钟仁接过了话。
“妈,伯贤哥最近遇到些麻烦,你也知道的。先来咱家住段时间吧。”
“我这儿可藏不住这大明星!哦,在外面生了乱七八糟的事就突然跑来我这儿,被街坊知道了这么个人是我侄子,我脸还往哪放!”
……原来他们都知道的。
这些话听得让我更加局促。
果然,不管到了哪里,我都只会给别人带来麻烦啊。
“妈!”钟仁着急了。
“对不起……我,我还是——”我刚想说着离开的话,便被钟仁打断。
“是我带哥回来的。在首尔遇到了,是我对哥说,让哥来我家避一避的。”
“钟仁……”我焦急地拉他。
“你……”姑妈气结地看着他。
“所以,妈不想留下伯贤哥的话,我也只能跟他一起回首尔了。”
他说着,暗暗攥紧了我的手。
就在他这半威胁之下,我还是在这里住了下来。
但我始终知道,我依然是不受欢迎的。
“考试前的复习周,我就回家来看看。”他边翻着衣柜边对我说,“哥你昨晚就一直睡在外面的门口那儿吗。”
“嗯。”我点点头。
“怪不得。脸色这么差。”他走过来,往我手里放了一摞衣物,“先去洗个澡吧,然后休息一下。晚上我带你逛逛故安。很久没回来了吧?变化可大了。”
少年笑着的样子,充满朝气。
仿佛窗外那正盛的阳光。
“谢谢。”我回给他微笑。
“不要跟我客气啊。”他忽然有些害羞似地挠了挠头,低下头时,视线定在了我接过衣服的手上。
“哥,你受伤了么。”他拉过我的手,想看看那缠着纱布的手腕,却被我轻轻抽回。
“不小心弄伤了。没什么大事的。”
他抿着嘴没再说话。
我不知道他能信我几分。
M…One组合成员边伯贤和男人关系暧昧。据说有不雅照在私下流传。他不堪流言选择自杀。
大概就是这种版本了吧。即便我不看新闻不看网页,我也能隐约知道外界现在对于我是怎样的报道。
在这样并不怎么发达的小村落,或许大家都不怎么知道边伯贤究竟是什么人。但是对于和我有着亲缘关系的人来说,这样的新闻无疑是使人敏感的。
“……哥。”
沉默许久,他忽然叫我。
“嗯?”
“你过得很辛苦么。”
“……没有啊。”
“我们这么多年没有互相走动,哥如果不是真的没有别的地方去的话,是不会找来这里的。”
他的这番话,让我有些尴尬。
“对不起……”
“不是的。哥不用道歉。我很开心哥还能想起来故安。”他顿了顿,继续道,“之前太辛苦的话,就不要回去了。我们曾经……就我们小的时候,一起在这里不是很快乐么。”
我抬头看着他,少年认真的眸子里写满了真挚。
“干嘛突然说这些。”我笑着拍了拍他。
他也笑了:“哥就当我是你的粉丝好了。”
“还粉丝……哈。”
“就是啊。‘永远守护伯贤君’什么的。”
“行啦行啦。”
+++
我坐在石阶上,望着院子里的树木发呆。
树叶间投射下来的阳光打在身后的墙上。光影斑驳,不知为何让我恍然想起了舞台上追过来的各色灯光。
连着蝉鸣都似乎变成了欢呼与呐喊。
仅是这三四日的时间,再回首过去,便觉如梦一场。
手机自来的第一晚没电之后便一直关着。我从不看电视从不买报纸。这边除了姑妈一家,也再没有别人认得我。
要过多久呢。
用一星期的时间平息骚乱。
用一个月的时间,让关于我的一切归于平静。
用一年的时间,让世界忘了我。
用十年的时间,彻彻底底变成另外一个人。
在没有你的世界,变成你不再认识的某个人,继续走下去。
只不过啊。不知我还能不能等到那个时候。
我低下头,看到深蓝色衣摆上还依稀残留的血迹,下意识地用手指搓了搓那暗下去的一小块儿。
我苦笑了下。想起今早莫名反胃,在卫生间咳了咳却忍不住呕了起来。然后就看到了水池里的点点猩红。
好像很久都没去在意过胃病这件事了。
“伯贤哥!”
钟仁的叫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我侧过头,看他从屋里走出来,同我一起坐在了院落侧边的石阶上。
“要喝吗。”他拿了一罐冰镇的可乐递过来。
头昏昏沉沉的,想喝点凉爽的东西刺激一下大脑。
但我还未接过,就又看他拿了回去。
“啊对了哥你不能喝。太凉了你胃受不了。”
“哦……”
“不过这么热的天,哥不能喝冷饮实在太郁闷了。”
“还好吧,”我闷闷地应着,“今天也不怎么热啊。”
“哪儿啊,气温都快飚新高了。”他转头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