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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军需人员营帐外。
“抚远大将军到——”
听到哨兵的通知,营帐内还未整理好行李的薛晋邈和金在中赶紧停下手里的动作,冲出营帐外拜见朴有天。
“参见抚远大将军!”
“免礼。哪位跟随束郡王一同前来的太医?”
听到头顶上传来大将军召唤自己的声音,薛晋邈赶紧又行了一个礼。
“太医薛晋邈,参见抚远大将军!”
行礼完毕,薛晋邈站起了身,就在抬起头看向朴有天的一瞬,两个人都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大夫!怎么是你?”
“……公、公子……”
“原来前些日太医院盛传出了一个华佗在世薛太医,就是大夫您啊!”
“原来……原来公子您就是……威名远扬的抚远大将军……”
“哈哈哈哈,四海之小,四海之小啊!上次薛太医您救了本将一命,本将走得匆忙,还没来得及好好答谢您,今日又让我在这里遇上您,说明这顿酒啊,是不得不请了!来人!”
“在。”
“准备几坛上好的酒,本将今日要好好跟薛太医叙叙旧!”
“是。”
刚要转身,却突然想起来还有另一个人没有盘问。
“薛太医,请稍等一下,”朴有天又将视线转向身前还在行跪礼的金在中,“那你就是束郡王的贴身侍卫了吧?”
“御前侍卫金在中,参见抚远大将军!”
行完礼站起来,金在中抬起了头。
“……免……礼。”
朴有天有些受到冲击。眼前这个人,在四阿哥寿宴席上就一直盯着金俊秀不放,自己将金俊秀砍伤之后也是他第一个冲出来背起他的,那天自己犹豫着要不要去挽留金俊秀的时候,也是他的一把伞,浇灭了自己的冲动。这次王爷出征,按道理应是派大内高手,而不是御前侍卫来随侍,想必也是他主动向皇上请求恩准的吧。哼,金俊秀,你真是了不起,短短时间内就找到了这么一个甘愿为你生为你死的心腹。不过金在中,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你越是护着他,我就越是要逮到他。到时候,你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那你就好好保护束郡王吧,别出什么岔子才好。”
“卑职自会尽全力保护束郡王不受任何人的攻击,有劳将军费心了!”
哟,这小子对我敌意还不小。也对,比剑那天就看出来了。不过金在中,你若是因为金俊秀把我当敌人,就大错特错了。因为我,根本不在乎他。
“咳,薛太医,请。”
朴有天闷吭了一声,有些气恼的甩袖跟薛晋邈一同离开了。留下金在中在原地,神情有些黯然。
朴有天也……认识薛太医吗?这么说来,薛太医,是他们共同的回忆里的一个人吧。他们之间有着谁都抢不走的回忆,谁都插足不了的故事,是吗……
畅聊到月亮高高挂起,朴有天这才送走了薛太医,开始部署酝酿了好久的大计划。
子时,三木准时出现。
“怎么样,军粮已经妥善置放好了吗?”
“是的。”
“精兵部署呢?”
“小的已经按照将军的吩咐,让鄂多尔派了八千人的部队埋伏到伊扎河对岸了。”
“嗯。那李庚申身上的酸樟木……快要熔化了吧?”
“算算时日应该七日后就会毒发了。”
“七日?那八千怎么够?至少要两万才能让他撑到七天以后啊。三木,你去通知鄂多尔,备好两万兵力,随时听候我调遣。”
“是!”
“哼,李庚申,你的好日子到头了,我会让你知道,跟我唱反调不会有你好果子吃!”
“将军,这次,要小的亲自出面吗?”
“不,对付区区一个李庚申,不需要动用到我的人,你就在背后藏着吧,看我怎么用连环计套死那一只老虎。”
“将军,具体您打算怎么做?”
“嘘,跟我来。”
领着三木偷偷的快速窜到隔壁军事指挥营帐,朴有天将周围看守的士兵都支走后,指着那块周边山岳河川地形的模型开始周密的部署起战略来。
“今夜你便去通知鄂多尔,让他派八千精兵跨过伊扎河直接向我营挑衅,届时我将会命李庚申带一万兵力前去迎战,待他们行进到伊扎河畔时,鄂多尔便用事先埋伏在那里的剩下的一万两千兵力整个包围住他,势必要困他七日,困到他,咽气为止。”
“可是这样虽除掉了李庚申,却极有可能让鄂多尔有机可趁啊,万一那时他反咬我们一口又该如何?”
“李庚申当然不是白死的。否则我想要他的命何必等到现在才动手?”
“小的愚钝,还请将军明示。”
“李庚申一旦毒发,我便命鄂多尔撤兵,这才第一回合,鄂多尔不会轻举妄动的,更何况本营还有九万大军,他一时半会儿还不敢冒险。待鄂多尔撤兵后,李庚申的尸体就会被抬回军营,届时让军医鉴明死因,就会发现他死于三日散这一事实。而三日散,又称伽蓝霜,是鄂多尔为了控制手下士兵而秘密从伽蓝族人那里输进的一种奇毒,在敌方军营里广为使用。如此一来,我们就能将矛头对准鄂多尔了。”
“所以将军才让我用跟三日散毒发症状相似的酸樟木制作令牌啊,为的是嫁祸给鄂多尔,让他背这个黑锅。实乃高招。可是将军,您是何以知道三日散一直为鄂多尔所用的?”
“我曾经在宁古塔呆过一阵子,你忘了?”
“原来如此。可这样说来的话又有些不妥了,毕竟知道三日散是鄂多尔的秘密武器的人不多,只怕到时候证据不充分,会乱了军心啊。”
“这个你就不必担心了。当初来过宁古塔的人,又不止我一个。”
“您是指……束郡王?”
“我一个人说了不算,但如果连他的言辞都那么确凿,我想就没人会怀疑了吧。”
“将军好谋略!”
“狗皇帝半路给我扔了这么大的麻烦来,不让他发挥发挥效用怎么可以。接下来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既然送上门来了,我可不会轻易放他回去。”
“将军您这是什么意思……按照您刚才的计划,借由李庚申的死激起将士们的斗志,一鼓作气反扑敌军不就能把鄂多尔的人头也一并拿下了吗?既然两个心腹大患都除掉了,届时光荣凯旋,皇上一定会龙颜大悦,这样不就能一举打破皇上的戒心,日后才好继续暗中筹兵啊!将军,您要是此刻动了束郡王,就会节外生枝,万一皇上因为他否认您所有的功绩怎么办?到时候就前功尽弃了啊将军!”
“你以为我有那么傻吗?明目张胆对他下手简直就是找死!不过,此人,我是动定了!如果刚才那个计划就能成事的话,我之前又何必让你去运走一百石军粮?”
“将军是想在军粮上动手脚?”
“没错。你想啊,要让李庚申跟敌军周旋七天七夜,就必定要给他足够的粮资。他带兵出征之前一定不能让他对粮仓里的库存起疑,所以我会将剩下的五十石全数拨给他,这样一来,驻扎在本营的将士们,可就一口饭都吃不上了。你说,一个人饿到极点的时候,会做什么?”
“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那如果那时我将剩下的一百石都在鄂多尔军营里的消息放出去,大家会怎么样?”
“认为那一百石是鄂多尔害死李副将之后从我军这边抢过去的,届时所有将士都会义愤填膺,士气高涨,直捣敌营,将军粮抢回。这么说来,我们就胜券在握了。将军英明啊,竟然想到在粮食上做文章!”
“民以食为天,你真的以为那些人会为了给区区一个副将报仇而去送命吗?不会,因为李庚申的死对他们根本没有一点影响。可如果粮食都没了,他们的生命也就岌岌可危了,而且这关乎每个人的利益,所以利用这一点,才能真正激发出他们内心想战斗的欲望!”
“将军考虑得如此深刻,小的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可是话说回来,仅凭这一次大规模的进攻就能真正拿下鄂多尔吗?要知道,他的实力不容小觑啊。万一到时候出了什么岔子,或是有人临阵退缩,那我们就一点退路也没有了。”
“所以说这个时候就需要一个指挥能力超群、武艺卓越高强、实战经验丰富的人站出来做英雄了啊。”
“您是说……束郡王?”
“最重要的一点是,所谓的‘体恤百姓’,当得知军营粮仓被盗,将士们饥肠辘辘食不果腹之后,他一定是第一个冲到最前面的人。既然他这么逞能,那就让他去好了。不过,这场战役的英雄只能有我一个,他,哼,就等着受罪吧。”
“将军的意思是……”
“待他带兵去夺粮的时候,我就会让鄂多尔悄悄将那一百石运送至码头,到时候他攻破的只是一个空仓库,在敌营里面带着一众早已手无缚鸡之力的残兵作垂死的挣扎,你说会有什么下场?不过这我可管不着,我只管带着我的两千精兵去码头交接,有了粮食的补给,精兵队又会恢复体力,积极待战。我想那时候鄂多尔一定会按捺不住,露出狐狸尾巴了。他一定会想趁我军防线薄弱直捣我营,可他铁定想不到,我们消耗了多少兵力,他就消耗了多少兵力,因此防线薄弱的不仅仅是我们,他的主营也自身难保。他的兵从北村到南村的时间,我的兵早已从码头火速北上反攻,所谓擒贼先擒王,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我的两千精兵对付他都算是大材小用了。夺取了他的项上人头,不管捣入我营的敌军还有多少,他们拥护的头目都丧命了,是个人都能判断跟着谁才能活命。那个时候,胜负就立刻区分开了。”
“将军果然谋划得滴水不漏!小的相信,依照此计划,胜利一定是将军的!”
“不过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但愿老天爷也能帮我一把,让事情顺着我的意思进行下去吧。时候不早了,你还要连夜赶过去通知鄂多尔明日兴兵一事呢,就先退下吧,记住,千万不可让人发现了你。”
“是,将军!小的这就去办!”
三木转身刚要退出营帐,在拉开门帘的一瞬抬头望见皎洁的月光,又突然关上了门帘走了回来。
“怎么,你还有什么事么。”
“将军,小的有一事不明,还请将军解惑!”
“你说吧。”
“将军的计划里为何要将束郡王牵扯进来?将军的目标明明不是他啊!
“谁说不是!他是狗皇帝的走狗你难道不知道吗!李庚申的下场就是他的下场!”
“束郡王是皇上的人小的知道,将军要迁怒于他小的也理解,可将军您明明知道现下束郡王是动不得的,是什么让您丧失了理智,非要置他于死地呢?”
“我说了就因为他是狗皇帝的走狗你还想知道什么!”
朴有天一个歇斯底里的怒吼,让三木再也不敢追问下去。
讪讪的行了个礼,转过身向门口走的三木感觉后背一阵发凉。刚准备掀开门帘,背后突然传来朴有天淡淡的声音。
“我跟他——”
三木停下脚步,立在原地,有一种预感好像即将要听到一个惊人的秘密。
“——曾经有过一段。”
三木瞠目结舌的缓缓转过身,看着朴有天的眼神里全是满满的不可置信。
“——在宁古塔。”
朴有天依旧淡淡的补充道。
“可、可可是……”三木被冲击得舌头都打结了,眼珠子瞪得老大,肩膀还在微微颤抖着。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朴有天截过三木的话,“不过这一世,我跟他之间只能是仇人的关系,不是他死就是我亡。也许只有让他恨透了我,也许只有一直维持这种关系,才能……才能……”
才能保护他。
朴有天没有说。
“唉,”只是深深的叹了口气,便一挥手转过身去了,“你走吧。”
“……是是……小、小小的告退……”
营帐外的三木匆匆穿行在夜色中,直到登上了去北村的船,才有工夫静下来好好想想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回想起来,主子当时要烧掉十五阿哥画像时说了奇怪的话,束郡王也深夜来府吵着闹着要见主子,方才主子对于束郡王又是那么的决绝与哀伤……
原来,是在宁古塔的时候发生了些什么。怪不得一切都是打主子从宁古塔回来起开始不对劲的。主子既坦承了和束郡王之间,不是普通的感情,但同时又声明,从此往后不会再受那份感情的牵绊。
可是真的做得到吗?因为刚才主子的吞吞吐吐根本就还是放不下束郡王的样子啊。
如果真是这样,主子的抱负,主子的计划,主子的夙愿,某一天会轰然倒塌也不一定。因为人一旦动了情,那股力量便会排山倒海而来,攻无不克。到时候主子应该怎么办?处心积虑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