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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有了光亮,秦时欢便松开了我的手,我瞅了他一眼,便随他去了,反正护身之术在他身上了,牵不牵着,也没什么关系。
“这些冰块好像是是从冰川之海运来的,能够运来,并且以冰系秘术保存之,恐也费了不少人力。”秦时欢指尖在冰砖上划了一下,边走边道,“定然是用来防止某些东西的腐败,而且这东西还很大。”
“用秘术不是更好?”秦时欢总是一副懂得很多的样子,偏生我想知道的他又不说,这总让我心生烦躁之感。
“秘术总归借用的是魂骨之力,并不能源源不绝。而且借用之力远不如本身事物的纯粹,效果差之毫厘,便可能毁之千里。”他停了下来,立在一处出口,光晕透过他的身体传来,使他周身莹韵一层薄薄的幽蓝。
寒冰甬道并不太长,我并步立在他的身侧,看着眼前的一片幽蓝,倒吸了一口冷气,心底升起无比震撼而亲近的感觉。
放眼望去,是无数具枯骨,人形,兽形,天上飞的,水里游的,皆尽保持着他们生前最为美丽的姿态,被封存在依量它们身形大小的冰块里。封存在它们周身的冰块里流曳着各色的光芒,那是魂骨之力,颜色不一而具,却都以蓝紫为主,而这些蓝紫环绕之中,是一条巨大的龙首兽身魂骨。
它依附在一方从地下直直立起不知通往上方何处的赤金柱子盘旋而上,头顶一片幽暗,暗如黑夜,闪烁着一颗颗璀璨星辰。
我看着那些星辰,心底陡然一阵恶寒烦闷。水下里猩红的巨大瞳孔放佛就在我眼前一般,浮现出的无数只睁着垩白眼眸的咬人魅,那里面的清晰的孤独身影如同又环在了我的世界里……我的头又疼了起来,忍不住地抱着头发出了一声痛苦的低吟。
“别怕,都是幻景……”温和脸忽地出现在我眼前,秦时欢眼眸平静而安宁。
我感觉到他的手轻抚在我左侧额角,一股温暖的灵机缓慢注入,蜿蜒而下,驱散着我心头的烦闷之感。我看着他的眼,渐渐平静下来。伴随着心底的燥乱褪散,我扯出一抹安好的笑意,轻声道了句,“谢谢。”
他移开手,偏过头去,不知为何我在他转眸的瞬间,捕捉到他眼底深处深处的一丝悲悯。
“你在可怜我?”我冷笑出声。
“世间命运,难为所料,岂是我辈可怜得起的。”他偏过头,指着那龙首魂骨道,“你看那龙,像不像壁画里的?”
他有意转了话题,我不好再为追问,站了起来,随着他的指向,刻意避开了头顶的无尽黑暗,重新打量了那龙首魂骨。
龙首巨大,身子偏短,四肢骁键而强壮,龙尾之处,分叉而走,形成两条尾骨,环绕在金色巨柱末端。壁画里的那条驮着婴儿的龙我细想了一下,的确是两条尾巴。
我斜着看了一眼秦时欢,却看他视线循序而下,眉头不知何时轻轻地蹙了起来,显然是见了什么令他苦恼的东西。
我继续往下看,就看龙首长长的下颚之下,是一处高台。
高台上一方金色座椅,椅背高约三丈,上面布满了血色一般的扭曲符文,纹络间隔的暗色血槽里镶嵌着各色宝石,大如鸟蛋,小若珍珠,看似散乱,却隐约有着规律,乱不逾矩,让人倍生尊崇之感。
座椅里一幅人形枯骨,披着一系红得似血的锦衣,黑洞洞的眼眶直直盯着我们所在之处。
我看着那具枯骨,伴随着惊讶而生的是师傅的模样。
抑制不住地就想看个清楚,龙魂剑祭起灵机,就想御行而走,突进到那平台之上。
“别乱动。”秦时欢忽地出声,侧过来的颜上眉头愈发地见紧了,“别乱用灵机。”
就在他说话间,这巨大的空间里忽然想起咔擦咔擦地声音,听上去就像是什么碎裂了一般。
“那日,我游历至万青山,感觉到山中精魅都躁动非常,便停了脚步,前去查看。然后,我就发现了你。”秦时欢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我不知他忽然说起这些是要做什么,就看场中那些巨大魂骨缓缓动了起来,周身的冰块撑裂一般地蜿蜒着裂缝,碎裂的声音就是从裂缝里出来的。
声音响了一阵,便停了下来,撑裂也随之而停,那些魂骨之力从裂缝中杳渺升起,渐渐往一个方向凝聚。
那些魂骨无数双黑洞洞的眼忽地一起看向了我,我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紧抿了唇,暗自握紧了龙魂剑。
魂骨的这一举动,使我明白了秦时欢话间的意思。
山魅精怪是被我吸引出来的,那只绿色魂兽也是,便是眼前的秦时欢,和那明老七,恐怕都是发现了我上的奇特所在,才会有着如此的行径。
“连你,也是么?”
我忽地一步跃在秦时欢面前,背对着龙形魂骨的方向,直直地锁住秦时欢的眸子。
他沉眸如水,我看不出丝毫波澜。没有我想要的解释存在,我感觉一掌出去是抓了个空,虚浮的空落让我一路的忍耐再也藏不住了。
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秦时欢,我脚底灵机一踏,浮身入空,更为强大的灵机带动龙魂剑劈出一个亮眼的圆弧,看着那些蓝紫的魂骨之力凝聚的朝向,一声长啸,“黑炎!”
长啸声下,碎裂之音更是急速,咔擦咔擦地带着碎裂的冰块天降下雨一样地悉数落了下去。
冰封的魂骨们再无封存禁锢,此起彼伏的咆哮声伴随着身体枯骨的坍塌响彻了整个空间,场面混乱极了。
穿透这混乱的一切,我敏锐地看到了魂骨之力聚集之处的一条人影。
明老七。
他的身后,横躺着的则是姬明澈,心口并无起伏,显然已是死去多时。一左一右,跪着慕清和林西凛,两人朝里间金色柱子毫无意识地耷拉着头,气息犹在。我略得心安,一按黑炎的颈项,从它背上后跳而起,双手握在龙魂剑柄,灵机系数运起,准备全力一击劈斩。
明老七一直藏在金色柱子下面的一处幽暗平台,气息隐得很深,若不是他吸取破封而出的魂骨之力,谁也没能发现他的存在。
各色的魂骨之力此时环绕在他的身侧,化成一缕一缕幽梦似的气息从他灵台而入,使他整个人看上去很是诡异。
眼见此景,龙魂剑蓄力一劈,黑炎也挥舞着巨翼扫开那些跌落的碎骨冰砖,为我开路。
便在此时,链子拖动的声音哗啦啦地由远及近,我耳脉一动,循声望去,就看我方才所立的冰砖甬道里秦时欢已不见踪影,从那里面激射出来一人粗细的黝青锁链直扑我而来。
我忙一个侧身避让,反手一剑劈了过去,触及之处,强大的灵机反衬而来,震得我险些没稳住。极目看过,发现并不是仅此一处,反而是各处都有锁链而出,迅速地形成了锁链封锁网。
“黑炎!”
我一声低叱,黑炎巨大的身体依命消散。
我在避让开无数锁链路径的过程中,透过重重锁链交叠之影,看到了锁链网后的明老七已经尽数吸收了魂骨之力。
锁链的出现,使我摸清了这里的大概。
这里像是一个巨大的壳。
壳顶布满了无数拥有垩白之眼的咬人魅。
壁上则是无数的冰甬道口,锁链从道口一头激射出来,进入直径另一头的冰砖甬道里,交错如网。
若不是我及时让黑炎回归我的身体里,恐怕它巨大的身体也会被这些带着诡异灵机的锁链伤得几分。
道口突出的锁链布满了血色暗纹,散发着诡异的灵机,将我隔绝在一人大小的空间里。
封禁的魂骨均以碎裂,跌落在下方无尽的黑暗里,只有当中一根通天彻地的金色柱子上的双尾龙首兽魂骨犹自睁着一双黑洞洞的枯骨之眼盯着我。
明老七不知何时站在了龙首下平台的金座旁,一脸痴迷沉醉地缓缓跪在了那具披着红衣的枯骨脚边。慕清和林西凛也被他带到了金座之旁,依旧是耷拉着头,不知清醒。他完成了魂骨之力的吸收,眼眸里闪着淡淡地金。眼角忽地一滑,视线就落到了我身上。
“若不是你,恐怕我还不知要在这万骨冢里浪费多少时间呢。”
他站起身来,仰首大笑,甚是张狂。笑着笑着,他的容颜忽地发生了变化,渐渐显出一张令我十分惊奇的脸来。
“秦……”
我还未吐出后面的名,就听身旁一人清冽道,“那不是我。”
我猛然转头,就看身旁正立着消失不见的秦时欢。正捏着一把七寸长白玉做的戒尺,手法极快地拍在我们周围的青铜锁链上。锁链上的血色符文顿时亮了起来,发出嗜血的光芒,一阵燥乱地嘶叫声忽地在锁链上响起。
我转眸去看,就见是一些黑色的东西在锁链间来回窜着,是魅!
这一眼看去,落入眼中的更是了不得的画面。不管是催出血色符文的链子,抑或是暗淡着符文的,都攀附着不计其数的魅,无脸无形地,一团黑影地蹲在上面,虎视眈眈地看着我和秦时欢。
“想不到你竟能催动这上面的血祭术。”明老七眼底闪烁着惊疑、不屑,以及难为忍耐的怒气,对着秦时欢吼道,“你的脸……怎么能……和我一样呢!”
“到底是谁的脸,还不一定。”秦时欢的语气从未有过的森寒。那个瞬间,我几乎觉得我从未认识过他。
闻言明老七再度一声低吼,脚步一踏,双掌一握即放。随着他的动作,后背陡然生出的金色羽翼一闪而逝,强大灵机进而迸发出来。所有的青铜锁链在灵机铺呈之下,通体的血色符文燃烧起来,吞吐着巨大的火舌,发出苏醒般的扭曲吼叫。
“小心!”
秦时欢一声轻语,将我护在身后,身上迸发出耀眼的青光迷蒙了我眼前的一切,只剩了他格外瘦削的背影泛滥在了我的眼底。
青铜锁链本是血色的符文烧灼,在秦时欢的灵机催动下,反是以我们所在之处,蔓延出天青色的火焰来,烦恶的灵机侵蚀感一下子消失殆尽,变得清冽起来。
两人相斗,放眼望去,便是青红两色的火焰在锁链上彼此你进一尺,我推一丈的胶着起伏。那些魅似是惧怕这两色火焰,只在锁链上下两处的虚无黑暗里嘶叫着掠阵飞舞。
“哼!”
明老七一声冷哼,脚下反马成弓,背部虚空生出一只巨大的透明犀角,双臂挽弓成势,一支金色之箭遥遥瞄准了秦时欢。
秦时欢恍若未觉,不断变化着手中玉尺的印诀,抗衡着青铜锁链上强大的诡异灵机。
我见秦时欢无所发觉,心生急切,灵机迸发,身形脱困而出,闪至明老七身后,龙魂剑光芒暴涨七尺,劈头斩向了他的后背!
一剑稳稳劈中。
就看我劈中的不是明老七的后背,却是那虚空的犀角,它在瞬间变成了龟甲。龙魂剑陷入甲中,被牢牢吸住,一时竟拔不出来。
灵机入腿,我一脚蹬在龟甲上,欲借力而出。便见龟甲上一点金色迅速扩大,待我反应之时,这点金色就化成了耀眼的金芒,直冲我脸面而来。我极快地侧身一躲,就看那只金芒耀眼的长箭没入穹顶暗夜虚假的星辰里。
金色的长箭一没而入,被黑暗吞噬得一干二净。
我以为就此结束的时候,就听黑暗里中发出极为痛楚的咆哮声,强摄心神地看了一眼那虚假的暗夜,只看那些星辰如同下雨一般地掉落下来,一团巨大的黑暗也随之而来,气流的压迫感使我迅速窜离了金柱的平台。
我窜出的过程里,满目的赤色光影忽地变成了青白之色,我惊异之下,转头就见与秦时欢对峙的赤色火焰正在迅速褪去,天青色的冷焰火趁机蔓延了所有的锁链,径直窜到了平台之下。
视线所及,明老七一身金芒护身,半跪在金座的半空之中,全力顶着头顶之上掉来来的那团巨大黑影,显然是为了保护金座里的那方红衣枯骨。
黑影忽地裂开了一道缝隙,我看着里面的赤红,头一下子就疼了起来。
虚假的星辰还在坠落着,如同雨幕一般迷蒙着我眼前的景象。
巨大的血色瞳孔终于睁开了全部,再度充斥了我的世界,耳朵里都是桀桀的笑声,身子一片虚浮,灵机再也稳不住身形,我觉得自己在往下坠,撞在锁链上,一层一撞地不可遏制地往下坠着,坠入了无尽的黑暗……
无尽的坠落之下,撞击发出的声音忽地消失了,我以为落到了底处,处身之地却是格外柔软。左侧额角一片温凉触及,好像之前有什么人这样做过一样……剧烈的头疼之下,我想不起谁这么做过,只是觉得头疼正在缓缓褪去,身体放佛陷入云端一样,绵软得不知何处着力。
意识渐渐恢复,我忽然想起甬道里那抚在我额角的人是谁,一声惊叫而出,“秦时欢!”
“我在。”温和的声音在我耳侧响起,我忙转过头去,唇角撞上一片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