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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兮的身体被震开很远,重重地撞进了一片空白里。
锁魂灯咔嚓咔擦地碎裂了,一片一片地散落着消失了。
我感觉到一阵恍惚,世界在崩塌,深陷……
“阿宁。”拥住我身体的人猛地转过了眼,一双深得不见底黑洞眼眶看着我,一声低沉轻唤,“回来。”
战神?
还未思及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就觉得一股力量传来,像是被这双无尽的黑洞眼眶吸进去了一般,白色的世界为之崩塌殆尽,我眼前一黑,就感觉到被什么人圈在怀中,冰冷而又恪人。
恢复光明的那一刻,我看见了近在眼前的黑色眼眶。
战神抵在我的额头,使得恪人的感觉更加真实。
我意识到,我回到了我的身体里,回到了被战神环抱的身体里。
“我带她走,拦者,死。”
意识还停留在模糊的感知里,腰间力道一紧,战神拦腰将我紧紧护住,侧头偏道,满是威严和不容反驳。
我随着她的视线看去,白色的世界已经消失,存在眼前的是空旷的知礼院。
秦时欢和不见书持剑相对地望着我们,不见兮耀红着朱砂眼眉仗剑对着化身三尾巨狐的衮衮,慕清和姬明夜却不在此处。
周围里呼啸嘶叫哀吟的三魂七魄门,不时地沉下虚浮的身子扭曲着面容想靠近又不敢地虚张声势地嘶叫了就走。
战神……我想叫叫她,却发现怎么也出不了声音,急得我只好伸手拽住了她。
战神回过了头,眼眸凛冽地了看了我一眼,发出冷嗤的音节,“你想叫我不要伤他,对不对?”
我心下一怔,她这般透彻我的心思,让我既是难堪又是害怕,逃避似地又看向了秦时欢,触及的,依旧是一片平静淡漠。
我苦笑地挽起了唇,眼眸一低,勾着战神的颈项,埋首紧紧地贴着战神的心口,那里空无一片,我却是使了死力地贴近里了去。
“我不许你死。”战神再一次地洞悉了我的想法,加大了力道,将我更加为紧地锁在了怀中,使得我动也难动。
“你不能带走她。”
秦时欢收了玉尺,与不见书并列而立,一幅与他同仇敌忾的架势。
“六道之责,任谁也不能坏之。”
不见书挽了一个剑花,寒光一闪而逝,似笑非笑地眼眸一转凛冽彻骨,喝道,“天地之德,生而有之,无而往之,你既不甘心自走,那便让我们送上你一程罢!布阵!”
不见兮瞬时身影一晃,就落在了不见书身侧,剑下一贴不见书掌中长剑,一青一红两道灵机光芒暴涨而出。踩着这耀眼之芒,不见兮眉心朱砂殷红似血,极为淡漠地扫了一眼我,身子一侧,眼可为见地融入了不见书的身体里。
随着不见兮的融入,两柄长剑也为之相合而契,双面剑刃亦是青红各自一边,相间的青红芒色冲天而起,突破了知礼院的房顶,兜顶铺开了巨大的青红符文相间的结界,笼罩了整个卿志门。
游荡的三魂七魄受到结界的强力压迫,发出痛苦的嘶鸣,撩人耳脉。我没了灵机的之护,一时便觉得烦恶难耐。
战神立时感觉到我的不适,掌下灵机随走,就护在了我的周身。
一想到这副身体是她的,又被她如此要紧地保护着,我就生出无比的抵触来。
分明是想要把这副身体还给她的,她为什么要拒绝?
“有无阵既出,除非我身死消亡,你们谁都出不去。”不见书持剑当前一握剑柄,直直按进地面之下,长身立青红光柱里,眉心赫然一点朱砂瞠目,衬得一张本是清俊的脸上生出些别样的女相来。
大概是因为不见兮融入合身的缘故,才使得不见书有了这样一幅似男似女、见阴见阳的皮相来。
他掌间印诀数度变化而走,脚下一划便出现了三尺方圆的一个结界光圈,人身子一矮,盘膝坐在光圈里,一脸从容地看着我们道,“有无生有,你们有多强,这阵,就有多强。无论你们使出多少的本事,阵内都可以全然作无,你们只会徒然白费灵机。你们不仅不要想着强既是弱,阵法本身所在,遇强则强,遇弱则不会弱。更不要想着与我们耗下去。此阵既然名为有无之阵,有既是无,你们的灵机从有到无,不会令人等太久的。故而,你们是无法突破这有无阵的,还是依从她的本心,不要让她为难的好。否则,不仅使她受累,我也只好坐在这里看戏了。”
“哼!”战神一声冷嗤,不屑溢于言表,“是从什么时候起,凡人也变得如此不知天高地厚来。仅仅凭着魂兽之力,便要如此嚣张么?”
“这可不是魂兽之力,”不见书眼眸一撩,犹为把握地意气肆意而来,“天地阴阳,一体双生,这可是真正的共存悖生之理呢。”
“是么?那神之相对、相生,又是如何呢?”战神言语轻蔑,一身枯骨泛起血色芒色来,右手并指似剑,半举在眼前,一幅随时即可出手的备战姿态。
倚在她的怀中,如此亲近的距离,让我清晰地感受到了她血色芒色里的凛冽杀气。
“神是万物,万物生,则神在。万物不存,神则无。”秦时欢忽地出声,一步踏出,挡在不见书面前,长衫临风,萧然而立。
“那有无之始终,对上万物之生死之过程,到底谁更强呢?”
“有无是点,生死为线,本是一体,何苦来哉。”
面对战神的高高在上,秦时欢不卑不亢,一叹反是犹为见了深意。
“既是一体,你又何必阻拦?”战神冷然讽刺,并指一剑,一缕血色灵机迸发而走,以眼眸一闪的速度地突向了秦时欢。
我害怕极了,心口一片灼热,不知哪里迸发出的力量推开了战神,一想而落地挡在了秦时欢的身前,张开了双臂以一种护卫的姿态透过了那一抹骤然停顿正在缓慢融化消失的血色灵机死死地盯着战神。
“我说过的,有无阵内,一切攻击都是无效的。”不见书如此闲适的语气实在让人觉得着恼。
“果然是你。”他不出意外的语气又悠然而来,使我发现屋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从他们的眸底里捕捉到了拢着一身暗红芒色的自己。
这太奇怪了。
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不管我是谁,都不允许你们伤害他。”不管变成什么样,想起身后的人,面对这几双不同神色的眼,我还是这般大声地护卫道。
战神一直静立不动,眼底无尽的黑暗满溢出来,浓墨地渲染了她的一袭锦衣暗红曳地,盛放的红莲之姿尊贵得不容侵犯。
“用我的身体,保护着他,还真是令人着恼啊……”她幽幽的讽笑里含着一丝轻蔑扫了我一眼,便又落在了秦时欢身上,“玄武身中,你拼着必死之心杀了解浮生,如今又是这般阻拦着我带走她,难道,是不想让我知道一些本该知道的东西?”
战神的话让我猛然一回身,惊然地盯着秦时欢,“你受伤,就是因为杀了解浮生?为什么?”
难道真如战神所说,是为了阻止他告诉战神真相?
“这个你无需知晓。”秦时欢的话语疏远极了,错步上前,反将我护在身后,同时面对了战神和不见书两人。他玉尺一握,一语轻然,背影隐匿着勃发之机,竟是一副要与人硬拼的模样。
他这般形举说不出的令我觉得害怕,就听他道,“我不会让她带走你,不会让乾坤两门封禁你,更不会允许你的逃避。你只需要……站在慕清身边……便是。”
“嗯……还真是奇怪啊……她拼尽了一切,只想着你。你这般残忍地无视了她的心意,硬将她推给了一个无用孱弱的凡人之身,一次次地摧毁着她的坚定……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啊?”战神不可理解的语气佻然而轻慢,又隐隐含着生气的意味。
“的确是令人觉得奇怪。”不见书亦是神色见重地瞅着秦时欢,眼眉里尽是极力回想着什么一般不断地变幻着眸光。
“为什么……就……非他不可呢?”我静静地盯着地面,脑子里一片空然,只听得自己格外见轻见虚的声音浮了起来,“你明知要我做什么都可以的,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想要做的事,偏偏要让我这般痛苦地去猜……所有的人,都知晓我的心,为什么……你就看不到……不,你是看到的,是知晓的……甚至是,利用了……我……”我猛然抬头,虚空里的血色□□无声出现,凛然一握在手,刺向了秦时欢。
这个人,如此的残忍无情,利用了我所有的灼热欢喜,将我生生丢进了绝望的冰窖里,睁着一双惑人心思的清眸,漠视着我所有的狼狈和痛楚……
我应该是恨的。
为什么,还要去喜欢呢?
“可我……就是喜欢啊……”
□□即中的瞬间,我生生顿住了。
这种喜欢是淌在血脉里的。抽筋断骨也罢,剜心涛肺也好,即便这副身体不再属于我,我所有的意识所在,都在这个人身上啊。
我怎么会……又怎么能……去伤害他。
枪身无力地垂下,我无力地仰起了头,眼眸里投射的是无有阵法上空的青红符文纹络,灵机轻淌,似是夜中流光,纷呈美丽的耀人心想……
“你看……你们一个想要这副并不属于我的身体,一个想要封禁我的轮回,一个……则是,不要……我……了……一个一个的,其实并不相干,何不各取所需,相安无事?”我压着身体里不受控制的灼热,冷笑讽刺。
“无干无系,是为不苦,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不见书站起身来,脚下的灵机光圈渐渐消失,指尖掩在眉心朱砂之上,眸光隐在阴影里盯着秦时欢,一语见重道,“不过,看起来,好像还不到时候。”
“阿宁。”秦时欢不知何时转过了身形,眸子里第一次地浮现了除却淡漠之外的紧张神色。
落下视线,对于他眼底的复杂之色我只觉得可笑,轻勾唇角,戏谑反问,“阿宁?恐怕,连这名字,都不是我的罢。师傅?”
这是在这人世间,我第一次这样叫出这个我一直视为最为亲近的称呼。
没有了我一贯的温和亲近,只有着无比的讽刺。
“阿宁就是阿宁。”秦时欢眼眸一凛,笃定之声落下,又转了一抹沉转,“只是我……”
“你不要而已。”我接了话,一步一步地走近他的身前,仰望着他,声音冷得不像是我自己。
“既是如此,那便不要了。这样……你就不用为难了。可是,我也不会在慕清身边。我既是我,则你们,谁也别想控制与我!”尾音一扬,身体灼热强烈迸发,压不住的嗜血之意从我唇角里迸发出决然的音色。
“这可说不准,你……是我的,逃不掉的……”暴起的灼热忽地被一个怀抱拥灭了下去,我愕然地感受着战神恪人的骨骼,听着她贴在耳际不容置喙的轻语,一阵妖娆的魅惑之感打从心底里升了起来。
“放开她!”
秦时欢一声轻喝,眼见他玉尺青芒做剑,挥天劈向了战神的后背,我僵硬在侧的手下意识地反手就抱紧了战神,正要强催灼热之机铺出防护结界,就见玉尺青芒下又多了一方人影,正是不见书举剑相抗。
青红纠缠之下,不见书一贯淡然的语气里压着一丝轻笑,“正好我有些事需要这人说明下,你们走吧,别碍了我的事。”
“我可不会承情。”战神冷冷一语,抱起我冲天而走,仰头顺势一看,头顶是无尽的荒芜黑暗,一直封固的有无阵不知何时就散了。战神就这样抱着不容我逃离地没入了黑暗之中。
“放开我。”
“不放。”
战神依旧紧紧地抱着我,偎在我颈项里静静蹭着,一身枯骨,磨人的噬骨亲近让人生不出推开的勇气。
“我说,拿走它罢。”
既然你这么想要这副身体,那就拿走罢。
不知被战神带来了何处,双手反撑在地面的蒿草里,我仰起颈项,掠过暗夜里的繁星,撇开了脑海里将欲升起的画面,侧目落在了不远处一身茎草附身的绿色魂兽身上,心底黯然轻叹。
竟然是回到了最初遇见它的荒原里。
它伤过衮衮。
也不知,衮衮……和慕……姬明夜他们,怎么样了?
这般境地里,我怎么还升起担心旁人的心思呢?
好笑地摇了摇头,低眉看着一袭红衣覆在我身上的战神,再度开了口,带着所有的释然。
“战神,拿回你的身体罢。”
“你会死,这样也可以么?”
战神微微抬起的墨黑眶里依旧是深得不见底,我却是从她冷然的语气里读出些别样轻软的意味来。感觉到她的手自下而上地抚过了我的身体,不同于空十方的占有贪婪,她的动作温柔而怜顾,即便毫无温度,也让人额外地觉得生出几分暖意来。
最终落在肩上的指尖力道一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