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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洲,你先别慌,家里有没有柠檬和蜂蜜,冲一杯蜂蜜柠檬水给文清喝下去。”感觉到孟云洲的慌乱,反倒是任云雅先冷静下来。“我不在港江,一时也赶不回去,如果文清好些了,就给我打电话。”
孟云洲放下电话,手忙脚乱的翻箱倒柜,找到蜂蜜和柠檬马上泡水给任文清灌下去。
知子莫若母,任文清喝下蜂蜜柠檬水后,渐渐的平静下来。身上虽然还是会不断冒虚汗,恶心是暂时止住了。
孟云洲搀扶着任文清进了卧室,打了盆热水帮床上的病人擦汗。
任文清的呼吸慢慢平缓,脸色也开始恢复正常。孟云洲放下毛巾,重重的呼出一口浊气,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悄悄的退出房间,孟云洲倚着门给任云雅打电话。“阿姨,他喝了柠檬水已经睡熟了。”
任云雅在电话另一端也松了口气。“云洲谢谢你,要是你不在他身边,阿姨……阿姨……”任云雅话还未说完,已经激动得不能自已。
“阿姨,您别哭,文清现在没事了。”孟云洲照顾完儿子,又开始安慰母亲。
“对不起,云洲,阿姨上了年纪,情绪起伏很大。我刚才让你为难了吧?”任云雅独自啜泣了一段时间,然后连忙向孟云洲道歉。
孟云洲这边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
“云洲,方才文清领你去的地方就是文清父亲的店。芳姐(四十几岁的女人)说的话大多是真的,有没有被阿姨的手段吓到?”
如果说没有觉得害怕那是骗人的,孟云洲的家庭一直和睦幸福,他不可能理解任云雅几乎疯狂的报复。况且任文清自己也承认,文先生一家是被非法拘禁的。“阿姨,好聚好散不好吗?”
“好聚好散,我也想啊。可文清的父亲不放过我,当初离婚的时候他跟我争夺文清的抚养权。他把文清当做生金蛋的鸡,他以为只要有文清,我就会无条件的满足他任何要求。那个男人哪怕有一分作为父亲的觉悟,我也不会这样狠心。”任云雅的声音倏然凛冽起来,“我和文清父亲协议离婚时,那个男人为了逼迫我平分财产偷偷把文清关在他店里的地下室,那个女人每日三餐只给文清包子,文清当时才五岁,对身边的事多少也有自己的想法。他哭闹不吃东西,那个女人就打他踹他把包子死命的往他嘴里塞。云洲,你认识的文清从不示弱,可今天你亲眼看到了,那么坚强的孩子被折腾成这样,他的心里该有多苦多难?”
孟云洲抖着嘴唇说不出话,他的嘴怎么就这么快,面对雷霆他即使表面上装作毫不在乎在心里也认同不了好聚好散这样懦弱的想法,更何况是任云雅了。这么多年,他的想法有时还是太幼稚。
“陈年往事,多说无益。云洲,无论你怎么想我都行。我希望你能公正的评价文清,他并不是个无情的人。若不是他爸爸把我和他逼得太紧,他心里怎么会那么恨。也怪我,当初给他更名为‘任文清’就是怕他心软,同情他的父亲,我哪里知道我的一时愤恨给了孩子一生的包袱。”
“阿姨,您的苦衷我明白。我再也不会说一些自以为是的话了。”孟云洲由衷的道歉。想来也是,任文清做人一向坦坦荡荡。当初两人成为契约恋人时,任文清便把孟云洲的事物也一力承担。任文清做任何事都是有明确理由的。
“阿姨果然没有看错你,你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孩子。”任云雅的语气恢复了平日的和善。“我的文清就交给你了。当年文清被从地下室救出时,我就是冲蜂蜜柠檬水给他喝的。也许在他的潜意识里,喝到这种饮料就代表着自己安全了。文清现在的反应完全是心病,医院是治不好的。接下来的几天,也请你多多费心。”任文雅似乎很忙,挂断电话前,她的最后一句话让孟云洲猛然惊醒,“云洲,小的时候文清和你一样都是喜欢依靠父母的孩子,没有谁生来坚强。”
孟云洲回到屋里,拖了把椅子坐到床边。任文清睡得并不安稳,在床上翻来覆去。孟云洲把被踢掉的薄毯重新盖在任文清身上,不料右手被任文清狠狠的抓住。
“任文清,放手!”孟云洲忙得忘记的伤又适时提醒孟云洲它的存在。
“为什么?”任文清迷茫的低吟在耳边响起。
“疼,你快放手。”
“为什么,不要我和妈妈?”
孟云洲放弃了挣扎,因为他在任文清的眼角看到了水滴。
左手抚摸任文清的脸颊,“放心,我在你身边,你现在很安全。”孟云洲此时心软的一塌糊涂,任云雅的话回荡在他耳边“没有谁生来坚强”。孟云洲第一次意识到自己需要坚强时是任文清大闹他家的时候,那天孟云洲暗暗发誓将来一定要闯出一番事业不让任文清之类的人再次伤害他的父母,于是大学毕业后他没有继续深造,选择和雷霆回来创立“云端”;第二次学会坚强是在不久之前,雷霆勾结任宝儿出卖“云端”,孟云洲寻找雷霆无功而返的那天晚上,他和父亲谈了很多,他明白比起金钱家人之间的亲情更为重要,是父母爱的力量让他再次站起来。人只有遇到挫折才会变得坚强,孟云洲经历两次无妄之灾,他以为他足够坚强。可和任文清相比,他还是懦弱的,任文清比他坚强千万倍。这是不是也说明任文清的成长之路比他艰辛千万倍呢?因为身心都受了重伤,所以才看起来无坚不摧?
人体的温度似乎真的能让任文清感到安心,孟云洲索性上床将任文清揽在怀里。
任文清跟小孩子一样,将头埋进孟云洲胸前。
“放心,我会呆在你身边。”孟云洲的右手得到自由,轻轻的拍打着任文清的后背。
少顷,孟云洲感到胸前一片冰凉。心很疼很疼,孟云洲有一种想要落泪的冲动。从这之后的多少年,孟云洲每次和任文清吵架时都会回想起这一天然后轻易的原谅对方,他也不确定是不是在这一刻爱上任文清的,只是在这个瞬间他心中有一个愿望,他希望有一个善良的人守在任文清身边疼他爱他给他幸福。
第 121 章
良好的气氛下,孟云洲的眼皮越来越沉,禁不住诱惑和周公下棋去了。
睁开眼睛,四面漆黑,孟云洲急忙看手机,才六点不算太晚,只不过厚厚的窗帘将外边的月光星光灯光通通遮住。
任文清并不在身边,孟云洲用手撑起身子,一阵刺痛让他想起右手受伤的事实。举起右手,肿成猪蹄的手上被缠了一圈绷带,由猪蹄升级到牛蹄。
“你的手是稍微严重的挫伤,没有伤及骨头,仔细养几天就没事了。”听到卧室中的响声,任文清叼着烟推开门。
“你呢,还难受吗?”孟云洲下床开灯,观察着任文清的脸色。
“没事。”任文清转身就走,孟云洲跟着他来到客厅。
“别硬撑,看你走路的样子就知道你身子还虚着。”孟云洲瞅着暴风过境一般的客厅,在看看他受伤的手,任命的用左手收拾屋子。另一边还不忘叮嘱任文清,“不许抽烟,伤身体。”
任文清把烟熄灭扔进垃圾桶,然后夺过孟云洲手里的东西强制性的把手受伤的人按在沙发上,“我请了家政,你安静一会儿。”
“任文清你为什么带任宝儿和雷霆见你的……”“父亲”两个字在孟云洲嘴边打了个转,“见那个男人?”
“不关你的事。”
“不关我的事,你为什么把我带去,不光是想让我把你带回来那么简单吧?”孟云洲很在意今天的事,非常在意。“是你把我带去的,我有权知情。”
“你猜雷霆和任宝儿回家之后会怎么想?”任文清烦闷的另点了支烟,看到孟云洲嫌弃的表情又掐灭了。“他们会害怕,而且非常害怕。特别是雷霆,任宝儿在任家长大对任家地下的事多少知道一点,可雷霆不同,他以为任宝儿是棵摇钱树,放弃你投奔任宝儿,结果发现他上了贼船。害怕之余,他们会绞尽脑汁为自己准备后路。任宝儿在任家的依靠是谁,是我外公,是一个九十多岁的老人。”
“所以你给他们打了一支加速反应的催化剂?”孟云洲黑着脸,明显不同意任文清的做法。
“任宝儿以前只守着‘菲韵’,没打暗地里生意的主意。所以老人家惯着她宠着她,满足她的虚荣心。可今天的事让任宝儿明白,如果她不争她以后会死的很难看。所以她必须从我外公那里得到足以保命的东西,但是她并不知道我外公是什么人,不知道如果她起了歪心,她就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任宝儿了。”
“所以你推了她一把?”孟云洲开始生气了。
“不,是推了‘他们’一把,一旦任宝儿完了,雷霆也别想脱身。”任文清的眼中透着一股狠劲。“怎么你心疼雷霆了?”
“你傻啊,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孟云洲用缠着绷带的手,敲打任文清的脑袋。“照你说的,雷霆野心不小,即使没有你推波助澜,他也会怂恿任宝儿去挣任家的家产。雷霆不知满足,早晚会触及你外公的底线,你外公收拾他们是早晚的问题。”孟云洲觉得自己分析的很对,再用左手敲了任文清一下。
“我做这些没有用?”任文清冷哼一声,“至少从今以后任宝儿和雷霆再也不敢耀武扬威的到我这里来炫耀。”
“你……”孟云洲灵光一现,难得和任文清的思维形成回路。“你是为了我?”是为了怕我看到雷霆伤心才阻止任宝儿登门?
“任文清你回答我,”孟云洲走到任文清面前,用额头抵住对方的额头,不放过任文清脸上的任何变化,“到现在你是不是还觉得雷霆离开我是你的错?”果然,孟云洲从任文清眼中找到了一闪而过的愧疚。
“无聊,”任文清推开孟云洲,“雷霆是什么样的人,你我都清楚,我会因为早晚发生的事而自责?”
“你心里明白就好,雷霆离开我是因为他并不爱我,和你没关系。”孟云洲的心隐隐作痛,任文清总是心口不一,而自己是否也无数次错看了他的真心?“你的内疚完全是在自讨苦吃!” 最后四个字说出口,孟云洲才觉得他的话有些重了。
“我在华荣见到你和雷霆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和他不是一路人。雷霆很享受被追捧的感觉,虽然他表面上对上位人群不满,可实际上如果取代上位人群的人不是他,他宁愿呆在六班,做他的鸡头。而你是真心想为学生争取利益,是和雷霆完全相反的人。”或许是“自讨苦吃”四个字触动了任文清的某一根心弦,任文清突然感到异常疲惫,内心有一种倾诉的欲望,反正最糟糕的样子都被孟云洲看到了,他还怕什么呢。“然后我发现了你对雷霆的感情,你连你喜欢的是怎样的人都不知道,简直和我妈妈一样。我头脑一热,想尽办法捣乱。可惜对结果没有任何影响,你还是被雷霆骗。我看到你仿佛就看到我妈妈,见到雷霆就好像看到我爸爸。被雷霆骗过的人不少,王子轩是一个,你也是,可为什么,你们都放过雷霆?为什么你们容忍他逍遥法外,让他继续骗下一个?所以我不会放过雷霆,连带着任宝儿我也不会放过。任家的规矩,一旦有人打地下生意的主意那么一切都要按照地下的规矩办,这一条是老爷子亲自定的。我说过,他们早晚会被他们的野心害死。”
“别说了,”孟云洲抱住任文清,“一切都过去了,无论是你父母的事,还是雷霆的事都过去了。你做的没错,你父亲是罪有应得,他被欲望吞噬了人心。”孟云洲感受到任文清的纠结和矛盾。一方面他爱着他的父亲,可他父亲对他们母子两人的作为让他深深的恨着他的父亲。这两种强烈的感情一直在折磨着他。后来任文清又在华荣看到了孟云洲和雷霆,任文清把孟云洲当成他母亲的化身,另一方面把雷霆想成他父亲一样的人。结果孟云洲让任文清失望了,雷霆拿着胜利的旗帜向他示威。任文清对孟云洲是怒其不争,没想到兜兜转转原来致使雷霆背叛的原因竟然是任文清无心的举动。本来就是命运弄人,可任文清傻傻的将责任抗在肩上,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
“我……”任文清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他的思维是混乱的,内心是纠结的。
“你不用再说什么。”孟云洲捂着任文清的嘴,“我了解的。在我看来,你的做法没错。你勇敢的做我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我虽然没说出来,但是在心里我是感激你的。”
一个人孤独,两个人温暖。孟云洲牵着任文清的手,并排在沙发上静静的坐着。任文清似乎感受到孟云洲传递的力量,紧紧的握住孟云洲伸出的手。
如此温馨的气氛,被一声电话铃破坏。
任文清的感性迅速被理性压制。
孟云洲举起还有余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