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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对生活充满信心,所以没有什么好害怕的,因为想保护重要的人,就算刀山火海也不需要有丝毫的畏惧。
少年揉揉他的小脑袋,无比认真地道:“不会再有下次了······”
“阿玉呀。”
闻声,他忙抱着怀里的娃娃站起身来,“婆婆。”
老人笑着点点头:“阿玉,我今天出趟门,给人把绣好的花样儿送去,小鲢子就麻烦你帮我看着了,我煮了粥,饿了他会吃。”
少年听罢,摇头道:“吃什么粥啊?这小鬼都瘦成这样了,我带他回家,让我娘给做点好吃的!”
老人闻言,也不反对,又交待了几句,便转身往村外走去。
十六岁的少年,身量已经基本长成,杨昭坐在他肩膀上有些不安地动了动,少年一巴掌拍在他的小屁股上,“别乱动,掉下去我可不管!”
“阿玉,我想下去自己走······”他有些脸红地道。
少年嗤笑一声:“下去?那你跳吧,老子给你骑你还不乐意?不知好歹的小子!”
闻言,杨昭也只有老老实实地坐好,不再乱动。
东方玉的父亲是个身子有些佝偻的中年汉子,身体一向不怎么好,为人严肃刻板,不知道是不是恨铁不成钢,对儿子一向严苛,母亲是个寻常的江南女子,隐隐约约似乎也能看见她年轻时清秀的轮廓,杨昭知道,东方玉祖上是武学世家,后来不知因何没落,于是隐姓埋名在这小渔村里过着平静的生活,而“东方”这个姓氏,却很少被人提起,就连杨昭也是在认识他很久以后才知道。
年迈的老妇搭上过路的马车,一路到了偌大的苏州城,她穿街过巷,走走歇歇,最后停在了一处大宅的后门,犹豫片刻,上前叩了叩紧闭的黑漆木门。
一个小厮模样的下人开门道:“老奶奶,你找谁?”
老妇微微有些不安地道:“请问老爷在吗?”
小厮点点头:“堂主正在,不知您······”
老妇心中松了一口气,“麻烦您通传一声,就说我是从柳河村来的,老爷便清楚了。”
宽敞的院子里,正昂首立着一个身姿颀长的中年男人,捻着颌下的几缕胡须,神色认真地看着树荫下耍着拳头的小儿子,孩子脸色红润,浓眉大眼,长得极为喜人,稍显臃肿的身上罩着一身缎面袍子,透着说不出的富贵,石桌旁坐着个美貌的妇人,穿着一身粉面袄裙,一双本该极为柔和的丹凤眼,却不知为何透出几丝让人不舒服的精明刻薄。
“禀告堂主,门外有个老妇说是有事求见堂主!”小厮低眉顺眼地躬身道。
站在院中的男人微微一愣,皱眉道:“老妇?”
小厮点头道:“是,她说她是从柳河村来的。”
未等男人反应,石桌前的妇人已经冷冷一笑,站了起来,看着几步远处神色复杂的丈夫冷声道:“都找到家里来了嘛,本事倒不小,你都不去看看?”
男人沉着脸瞪了小厮一眼,“轰她出去,本堂主不认识什么老妇!”
小厮诧异了一瞬,正欲领命而去,女人口中却溢出一声刺耳的尖笑,冲着孩子招招手,“过来,儿子,你爹不去,我们去看看。”说罢,便带着孩子跟着小厮往后院的方向去了。
男人见状,眉头皱得更深了,顿了顿,也忙跟了上去。
女人领着孩子,看着坐在台阶上,衣衫寒酸破败的老太婆,下意识地皱皱眉,男人尴尬地轻咳一声,“李婆婆,你来这里有事吗?”
老人看着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如此懦弱的男人,不由失望地叹了一口气,却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地道:“老爷,少爷也长大了,好歹是您的亲生骨肉啊······”
男人未曾开口,女人却冷哼一声:“少爷?老太婆,那个婊子的孩子也配?杨家的少爷在这里,那个来路不明的野种早该死了!”
男人哀叹一声,无奈地道:“夫人,何必如此······”
女人闻言,一脸厉色地瞪着自己的丈夫:“杨进贤,我可告诉你,我若不是给儿子积德,你那个野孩子早就不知道投胎投了多少回了!你少这里装好人!你的儿子只有一个,你看好了!”
男人避开老妇的目光,摆手道:“你走吧。”
老妇看着女人身边的男孩儿,高高壮壮,结实喜人,脖子上挂着纯金的长命锁,一身的漂亮的丝质锦衣,一看便知是家里的掌上明珠,樽中宝玉,想起自己那个可怜的孩子,顿时心中酸楚,眼泪扑簌簌地便落了下来,同样是孩子,一个锦衣玉食,一个却连肚子都填不饱,一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一个却受尽了旁人的欺辱鄙夷,一个不知辛苦为何物,一个小小年纪却要为了讨生活而费尽心机······
“老爷······都是亲生骨肉,你怎能这般狠心哪!”老人有些失控地道。
男人看了眼妻子冷漠的神情,有些不耐烦地挥挥手:“你还是走吧。”
闻言,老人心中的希望也渐渐冷掉,却仍是颤声哀求道:“老爷,你若是不管,恐怕孩子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女人声音尖锐地笑起来,“死了更好!也省得让我心烦!”她回头看着自己的丈夫,警告道,“我可告诉你,你要是敢管,我们没完!”
老人看着渐渐合上的大门,也只有认命地抹抹眼泪,无功而返。
作者有话要说: 貌似昨天少放一章,我的存稿,敢不敢再多一点!!!
这篇写在上个文之前,貌似连老爹的名字都一样,郁闷···
☆、万花楼
杨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天婆婆回来一脸病容的模样吓了他一大跳,家里彻底断了粮,他也不再征求婆婆的同意,照顾她睡下便自己进了镇子。
因为年岁小,身量也不足,大病了一场,更是没个人样,没有人愿意用他,无论他下跪磕头也好,苦苦哀求也罢,命运仿佛对他关上了大门,在现实面前,所有美好的愿望似乎都只能是愿望了,就算他再有毅力,这个世界似乎是故意不愿给他活下去的机会,在完全甚至彻底的劣势中,他曾经引以为傲的那些本事,如今甚至抵不过一个好的身体,两膀子实实在在的力气。
第一次,他后悔自己的重生,第一次,他觉得自己是个负累,如果不是因为他,婆婆不会受苦挨饿,如果不是因为担心他,更加不会病倒,第一次,他万分无助地失声痛哭,第一次,他对生活感到了绝望······
“哟,这不是小鲢子吗?怎么哭了?”
感到一阵香风袭来,杨昭听见一个熟悉的甜腻腻的嗓音,抬头,正见一个浓妆艳抹风韵十足的女子弯着腰,一脸担心地看着他。
女人蹲下身来,拿她熏得香得过了头的帕子,心疼地给他抹掉脸上的泪水,“小宝贝儿,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哭得妈妈心肝儿都是疼的,跟妈妈说,妈妈替你教训他!”
杨昭收敛了情绪,摇头道:“谢谢刘妈妈,我没事。”
女人挨着他坐下来,拍拍他瘦弱的肩膀,“小鲢子,妈妈那缺个洗菜扫地的,你干不干?”
杨昭微微一愣,看着她一副了然的神情,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女人故作伤心地叹了一口气,“唉,就知道你小子嫌弃我们万花楼,既然这样,那就算了。”
闻言,杨昭忙着急地拉住她:“不,妈妈,我干,我能干!”
“那好吧,多的没有,每月给你三钱银子,偷懒会扣工钱,明儿来上工吧。”说罢,女子习惯性地冲他抛了个媚眼,施施然地离去了。
杨昭看着远处的夕阳,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变得很苦,万花楼,虽然知道这并不是一个好的去处,但是对于走投无路的他来说,还有资格挑三拣四吗?因为自己的母亲便是青楼女子,这些年他没少受人嘲笑奚落,如今,被逼无奈,他也要去同样的地方谋生,若是被人知道,恐怕在村里,他就再也抬不起头来了。
知道杨昭要跑去干活,东方玉有些吃惊道:“小鲢子,你脸色这么差,怎么做事?”
“没事,我都已经好了,就是给人洗洗菜,扫扫地,干点杂活,也不算累,婆婆这几日身子不好,我也想赚点钱给她补补。”杨昭认真地道。
东方玉不满地白了他一眼:“我说你小子掉钱眼儿里去了吧?你那私房钱,拿出来一点儿会死啊!”
杨昭也不多说,冲他招招手,便自己向村外走去。
东方玉拧紧了眉头,也有些气恼地转身回家去了,这个臭小子!
有了万花楼的工作,杨昭渐渐走出生活的窘境,每月三钱银子,虽然不多,但是他和婆婆糊口是足够了,工作不算累,每天呆在厨房洗菜,外面怎么样,他不清楚,也不需要知道,身上的骨头长得快,就是咳血的症状一直没停,只要不影响他做事,能忽视就忽视了,反正他是绝对不可能把辛辛苦苦赚来的钱浪费在自己身上。他告诉婆婆和阿玉自己在饭馆帮忙,婆婆追问了几次,都被他搪塞了过去,阿玉最近似乎是遇到了贵人,也总是好一阵子见不到人,也省下了他编谎话的功夫。
东方玉看着身旁身材魁梧,年约六旬的长者,十分开心地道:“童大哥,一别数年,大哥可还好?”
对方十分豪爽地拍拍他的肩膀:“好,多年不见,东方兄弟如今也成人了!”
只见他满面红光,胡须浓密,身形壮硕,随从甚多,气势惊人,却正是日月神教十大长老之一的风雷堂堂主童百熊。
“大哥说笑了,一晃已经六年,当年若不是大哥出手相救,小弟恐怕已是命丧荒野,后来若不是再逢大哥仗义,解我急困,恐怕我一家也活不到今天。”他抱拳感激地道。
他哈哈一笑,摆手道:“陈年往事,东方兄弟莫要再提,走,今日难得相遇,我们喝个痛快!”
闻言,东方玉自然爽快答应,一行人浩浩荡荡进了酒楼,大坛的酒摆上桌,一群人推杯换盏豪饮起来。
童百熊出手阔绰,东方玉知他义气,也不拘谨,二人称兄道弟,把臂痛饮,倒也十分畅快。
童百熊意味深长地看着面前的年轻人,“东方兄弟,你考虑得如何了,不若跟大哥我去闯荡江湖,也好过在那小渔村里虚度光阴!”
东方玉心中有些波动,闯荡江湖,他一早便有这种想法,只是依着他父亲的性子,是万不会答应的,而且这两年,父母的身体更是每况愈下,这种时候,他无论如何也不能一个人走掉。
挣扎了一番,他不由有些泄气道:“多谢大哥美意,父母尚在,不宜远行,小弟还想在爹娘面前多尽几年孝道。”
童百熊闻言,端起酒碗,大赞道:“东方兄弟果然有孝心,你年纪尚轻,也不急于一时,什么时候想好了,再来找大哥便是,大哥保你有个好前程!喝酒!”
“如此,小弟就先谢谢大哥了。”他说着将碗中的烈酒一饮而尽。
杨昭将洗好的一筐菜搬进厨房,炉子边的大厨,微微笑看着他:“小鲢子啊,不用急,分两次搬,这样累不着!”
杨昭冲他感激一笑:“王叔,我能行!”
对方咧嘴笑开,掰了半根黄瓜塞进他嘴里:“去吧,歇会儿!”
杨昭咬了一口清甜带涩的黄瓜,乖巧地坐到一旁。
一群江湖中人,个个豪爽,在酒楼里从中午一直喝到晚上,童百熊有些不支地被下属送回了客栈,他手下的几个香主,扒着东方玉:“东方兄弟,童长老回去了,我们乐呵乐呵去吧!听说百花楼里的姑娘不错,大伙也试试去!”
东方玉犹豫了一瞬,见几个与他同来的少年也是一脸的跃跃欲试,他想了想也觉得并无不可,一群人便推推攘攘,勾肩搭背地出了酒楼,直奔青楼而去。
天色渐晚,万花楼的生意却才正式开始,杨昭跟厨房里的人打了招呼就准备回家去,没走几步却被一个跑堂的叫住,“哎,小鲢子,先别走,今天一下子来了不少客人,帮我端两壶酒过去!”
杨昭应了一声,便端起案上的酒跟他去了前厅,天尚未全黑,大厅里却已是烛影摇曳,笙歌乐舞一片,胭脂混着酒水,氤氲出一股浓重的暧昧淫、欲的气息,他从未在这种时刻来过前厅,顿时感到有些不适应,只想着赶紧送完了酒好回家去。
一群人个个血气方刚,再加上酒精的刺激,抱着怀里温软的女人,便忍不住当众开始上下其手,顿时惹得娇吟声一片,男人们却纷纷哈哈大笑起来。
杨昭恨不得把头低到地底下,目不斜视地跟着前面的人,有些手忙脚乱地把酒壶放上,酒杯摆好,刚欲起身离去,却被身侧伸出的一只手,牢牢攥住了胳膊,再也动弹不得,他有些不耐烦地抬起头来,却震惊地愣在当场。
作者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