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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无常:………………
许慕:………………
这简直就是睁眼说瞎话的最高境界。
他们这边说着话,鸣川那边的初步审问却进行的差不多了。事情不算复杂,按照石灵的说法,这就是一次意外。
鸣川把自己听到的话简短的跟面前的黑白无常重复了一遍,“正好两位在场,可以帮我查查那个胖子的录死簿,核查下状况么?”
“老规矩。”白无常朝鸣川大喇喇的伸出空荡荡的手掌。
许慕眨眨眼睛,别告诉我这是在公然要钱!
“你不知道我和小二黑的绰号就叫“死要钱”么?”白无常像是知道许慕心里在想什么,得意的问。
许慕:………………
这个绰号到底哪里值得你这么开心?
鸣川倒是面不改色从兜里翻出钱夹,抽出两张字迹淡绿泛着荧光的冥钞拍在白无常的掌心里,显然是轻车熟路的交易。
快递小哥看着鸣川钱包里那沓冥钞,而后醒悟过来,好吧,看来妖冥两界双边睦邻友好关系发展地非常不错。
白无常开心的隔空吻了那两张冥钞一下,把巨无霸杯和钱都塞进黑无常的手里,自己从怀里取出个巴掌大的册子,四指往封面上一搭,那本册子的封面便像黏在他的手指上似的,翻展开来。
绯红色的页面折叠在一起,如同无限延展的W字母,一打开,便呈拱桥状哗啦啦的翻动起来,最后停在某一页上。
白无常用指背轻拂纸面,几行金光闪闪的文字便出现在半空,只是泥鳅样的弯来扭去,根本看不懂。
许慕揉揉额角,得,又一本自带防窥功能的书,上次是看不见字,这次是看了也看不懂。
“林呈海,男,死于乙未年甲申月壬戌日……”白无常念到一半,发现许慕已经听得两眼冒出蚊香圈,便轻咳了下,改口道,“死于2015年8月14日下午18点30分,死因嘛,简单来说就是失血过多和因果报应,跟那只石灵说的基本相符。”
“因果报应?”
“嗯,这个林呈海上辈子恶意害死了雕出这尊石雕的工匠,这辈子注定要死在这尊石雕底下。”白无常简短的解释道。
“还有这种事?上辈子的因延续到这辈子才出果?”许慕疑惑的问,“这样对那个工匠有什么意义?”
“有没有意义我不知道,但根据录死簿所载,石灵口中的那个小林,”白无常指指店门口正满脸紧张的那位穿制服的店员,“正是前世那个石匠。由因成果,据说最长的可以跨越九世。”
“九世?”
许慕瞪大眼睛,这追溯期未免有些太长了吧!
“这有什么稀奇的,你不也是……”
“白泠!”黑无常突然出声,阻止白无常,再继续讲下去,恐怕会泄露天机。
冯沅眸色微动,目光自黑白无常二人身上一扫而过,若有所思的垂下眼皮。
白无常也自知差点失言,连忙住了口。
“我怎么了?难道我上辈子也害死过人?”许慕着急的追问,不会吧?横死什么的太可怕了。
“当然不是。”白无常摆摆手,怕他瞎想,又解释了句,“因果又不止是恶有恶报,还有善、孽、情、痴、福等一十六种。亏你还是个道士。”
许慕:………………
在这种所谓的“常识”上,你可以就把我当成个送快递的。
从黑无常手上接回自己的巨无霸杯猛灌了一口,白无常无比自然的调转话题,“所以我们去哪吃东西?”
黑无常看看他,轻叹口气,欲言又止,沾烟火气的食物明明会损耗修为,白无常却永远乐在其中。
“清平巷的四方茶楼怎么样?”白无常提议,小二黑不太喜欢人间的食物,四方茶楼好歹有专门的鬼餐,应该可以让他吃两口。
“那就去四方茶楼吧,反正离这里不远。”冯沅点头应道,鸣川要留下出来善后,剩下的两人两鬼便坐上冯沅的车,兜转一大圈,许慕和冯沅还是回到了清平巷。
许慕坐在车上特意发了个短信给鸣川,【你也能听懂妖言鬼语?】
【不,我是用灵力“读”出来的,因为我是白泽的孙子,天生可以用灵力为媒介与灵怪沟通,只是会损耗灵气。】
白泽?
那只传说中浑身雪白,通晓万物之情,熟知天下所有鬼怪的名字、形貌和驱除方法的神兽?
快递小哥对着手机屏幕愣了愣,鸣川做治安管理局的人,还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四方茶楼楼下原本坐着两桌客人,见到他们进来,吓得全部缩成一团凑在桌子边,连大气都不敢出。见他们迈上二楼立刻结账,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位叫做“长耳公主”的妹子见到他们四个更是脸色煞白,吓得话都说不清楚,放下点餐单便兔子似的跳下楼梯匆匆逃远。
白无常环顾左右,瞄瞄左边的冯沅和许慕,又看看右边的黑无常,最后用胳膊肘撞撞自家搭档的胳膊,“别老板着脸,你看把人家小兔子吓的。”
“她最怕的不是我。”黑无常回了一句,面色没有半点变化泰然入座。
冯沅挑挑眉毛,淡定的坐在他对面,开始翻看菜单,这家茶楼为了应付各路妖魔鬼怪,倒是荤素俱全,灵果齐备,反倒茶水被挤到菜单末尾,只剩下可怜的最后一块位置。
看看一个服务员都没有如同与世隔绝的二楼,许慕非常担心待会儿那位妹子不肯上来送餐。
“对了,小道士,我最近又订了一副限量版的墨镜和一款外套,估计还有两个礼拜就到了,记得晚上的时候帮我烧掉。”白无常吃光了自己那杯巨无霸,便自然而然的抢过黑无常一直拎在手里的那杯,扒开塑料袋,毫不顾忌的呼噜噜喝了一大口,彷佛那杯本来就是他的。
黑无常没什么被抢食的反应,只是默默往里面填了丝阴气,压住人间烟火的气息。
“两个礼拜,你难道是掐着中元节下的单?”许慕正想满口答应的时候,翻着餐单的冯沅漫不经心的搭话,眸色锐利的扫了白无常一眼。
中元节!
卧擦!七月十五鬼门开的日子,居然还要我给你烧东西?
这不等于告诉所有出来游荡狂欢的鬼魂,不要大意的来蹂躏我吧!
慢半拍的许慕这才反应过来,那天要是真出来给白无常烧快递,估计会被夜游的鬼魂欺负得骨头渣儿都不剩!
“我还是给你放在四号的门口吧。”许慕跟白无常商量。宁可写个“门把手”签收什么的。
“不行,不烧我怎么用?”
“可是……”许慕挠挠耳朵,这不是强人所难嘛。到时满天游魂飘荡,再一路听鬼魂们肆无忌惮的讲各种鲜血淋漓的八卦,会得神经衰弱的吧?
“没关系,我给你样东西,可保你安枕无忧。”黑无常从兜里掏出枚书签样的东西递到许慕面前。
那东西约莫两指来宽,半掌来长,薄如蝉翼,黑沉如墨,隐隐闪过几排带着流光的蚯蚓字,许慕自然是看不懂的。
“这是阎君的驱鬼令。天下万鬼,见之即避。你把它带着身上,就算是中元节,也不会有鬼魂敢靠过来。”黑无常解释道。
阎君的驱鬼令?
这还真是个可遇不可求的好东西。许慕眼睛发亮的看着那枚手令,又看看黑无常,这东西真的可以给他?
“不用这么麻烦,从刚才那只银毛虎身上揪几根毛带着身上就行,一般的驱鬼辟邪足够了。”白无常撞撞黑无常的胳膊,为两件快递送张驱鬼令出去,这买卖有点亏。
揪两根毛?许慕用脚趾头都能想到鸣川暴跳如雷的样子。
“那就谢谢两位送小慕的礼物了。”冯沅满意的点点头,帮许慕把东西接过来,随手塞进许慕的背包里,让白无常再也没有反悔的余地。有这枚驱鬼令的话,专程陪小慕出来给白无常烧趟包裹也是值得的。
然后,他把餐单递到白无常面前,“我随便点了几样,你们看看再加点什么?”
白无常:………………
要论小聪明,谁都不是人类的对手!
一顿饭也算吃得宾主尽欢,之后送快递的送快递,蹲点等勾魂的也继续回去蹲点,冯沅索性决定陪快递小哥送完东西一起回家。
看到许慕拎的酒,冯沅好奇的问,“怎么,这几瓶酒裸奔着就上了你的小三轮?”酒类的话通常得用木盒或者泡沫包的严严实实的吧?
“不,这不是包裹里的东西,是我之前答应送别人下午才买的。正好五十六号这家的店主可以转交。”
冯沅惊讶的挑挑眉毛,这个能让小守财奴掏钱的人可真不简单。除了他和何强,许慕对任何人包括他自己都吝啬的要命。从做快递员开始,每天顶着太阳风吹日晒的,连瓶饮料都没舍得买过的人,现在居然给别人买了三瓶酒?
冯沅不由得眯眼看了看不远处的五十六号的店招,百语堂?经营阴市生意的?
提到酒,许慕想起的,自然就是那位神叨叨的拄着拐杖的白胡子老头儿,无字天书,还有他说的,自己和冯沅之间的红线。
鬼使神差的,他便站住脚,问了冯沅一句话,“哥,你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第48章 流氓
话一出口,许慕就后悔了。
哪有直接问人这个的?
要是冯沅生气的话,会不会直接把他拍扁挂在墙上做幅年画什么的?
冯沅却像没听见他的话似的,脚下没有停顿的朝百语堂走去,直到七八步后发现许慕没跟上来,才停下来转头看他,“发什么呆?”
没听见?
“哦。”许慕半是庆幸半是遗憾的点点头,赶忙推着小三轮跟上冯沅。迷你后车斗在石板路上颠簸着,欢快的发出喀啦啦的声响。
百语堂的冷气依旧开得非常充足,许慕站在门口就被扑面而来的寒气冲得打了个哆嗦。
“先生,有您的快递。”许慕的目光对上那位人到中年的老板,连忙用下巴乖乖点着怀里抱着的纸箱,又点点冯沅拎着的三瓶酒,“还有上次那位大爷要的三瓶黄酒。”
“你还真给他买啊。”中年店主看到冯沅拎的酒,不禁替自己的老友感到脸红,一大把年纪了,还喜欢占小辈的便宜。
“横公,这套头面能帮我试试么?”里面有客人几处的呼唤店主。
“马上来。”接过纸箱和酒放在柜台上,店主飞快的帮许慕签好单子,顺手自柜台里抓出样银色的长命锁样的物件和回执单一起不由分说的塞在许慕手里,“来而不往非礼也,这东西就当是我代他送你的回礼。”
“哎……”没给许慕反应的时间,店主已经转身晃进店里去招呼刚才要看头面的客人。
许慕看看手里的那样东西,又看看冯沅,一时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拿着吧。”冯沅垂眸扫扫那件银饰,揉揉许慕的脑袋,也是横公鱼的一片心意。
回家的路上,冯沅做司机,许慕便坐在副驾上兴致勃勃的摆弄刚才拿到的那件东西。
那东西的材质应该是银,颜色细腻温润,擦不到的纹痕深处都带着黑色,上面有根短短的银链,挂着个小巧的多棱球,多棱球两侧缀着铃铛,正中是条短链,缀着块半个拳头大小的银片,双面工镂空雕成如意结的模样,估计是取“吉祥如意”的意思。
银片底下叮里当啷的缀着五条细小的将近十公分长的坠子,每根坠子虽然不大,却工艺精细,分别做成不同的模样,刀、枪、剑、戟,甚至还有根挖耳勺,让人完全摸不着头脑。
许慕爱不释手拎着那玩意研究了半天,最上面的链子那么短,肯定不是长命锁,长度也不像挂在头发上的,难道是拴在腰上的?跟玉佩差不多?
他也不知道哪来的热情,就是放不下那串东西。
快递小哥拿着那件银饰往自己腰上比划的时候,冯沅的车已经把车停在自家楼下。看到身旁那人的样子不禁勾起唇角,笑意渐浓,“你是男人还是女人?”
许慕手上顿住,一头雾水的抬头看看冯沅,“我当然是男的啊。”
“是么?”冯沅挑挑眉毛,握住许慕的手将那件东西移到许慕的肩膀处,“这东西叫做压襟儿,是以前的女性专门放在衣襟上的装饰品。”
许慕:………………
妈蛋,以前的姑娘小姐们是怎么想的?把刀枪剑戟挂在肩膀上是几个意思?
快递小哥瘪瘪嘴,正想把那件压襟儿塞回背包,冯沅压在他手上的那只手却不但没有移开,反而加重了力道。
冯沅认真的隔着T恤看了看某人一马平川的胸膛,又探究似的看着许慕的牛仔裤,彷佛正在思考要不要把它扒开。
“你,你想干嘛?”感觉到空气中某种蠢蠢欲动的危险气氛,许慕连忙把快掉到地上的背包拽回来,护住自己的“重点部位”。压襟儿上的铃铛跟着他的动作发出几声微弱的响动。
可惜背包仍旧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