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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在哪?”
廖月准备开口,顾流惜小心将名册封皮展开递给闻墨弦:“应该是这个吧。”
廖月看着略厚的封皮上被小心揭开的暗层,抬头看着顾流惜,眼里有些犹疑不定,神色很是古怪。
这个暗层可是他们特意用来夹藏一些重要的信件消息,若是真正递送时,里面还会被放置一些小机关,若无意间或不懂章法地打开,里面的藏着的药水会直接毁掉里面的东西。这是月卿和白凌这段时日鼓捣出来的,虽然看起来简单,花的心思可不少。单是那个暗层如何合的严丝无缝,就很有讲究。
可是就这么一会儿,顾流惜怎么就把它打开了,虽然里面没放那药水,可看样子也不是强行打开的。她有些惊疑更有些懊恼,本来是打算在阁主面前小小的显摆一下,现在阁主指不定以为是无聊的小把戏呢。
顾流惜看她那个模样,愣了愣随后却反应过来了,忍不住想笑,却又觉得自己似乎做错了。她只是上一世曾经从冉清影那里得到一封心昔阁递送的信件,当时冉清影费尽心思截获了它,精心布置后反被狠狠坑了一把,怒的不行,将信揉作一团扔在了一边。
她当时劝慰冉清影,冉清影却朝她发了通脾气。有些难过的她捡了那封信,却发现有些不对劲,看了半天才发现那个暗层,打开时里面只剩一堆烂水,她觉得有趣,琢磨了很久,不过后来还没能再用上,冉清影就一败涂地了。
见到这种纹路的纸张,她突然想起那件事,所以试了试,发现心昔阁果真此时就已经用了这个法子,知道廖月不可能毁了里面的东西,一时心痒就打开了。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对着明显有些郁结的廖月笑了笑。
闻墨弦看看两人的反应,又仔细看着这个薄薄的暗层,心下已是了然,赞赏道道:“这是何时弄得,用来传递密件当是绝妙。”
“是月卿姐姐和白堂主琢磨出来的,我也觉得很厉害……”廖月颇为开心地跟闻墨弦说着原理,可想到顾流惜几下就拆开了,顿时住了嘴,随后声音有些郁闷:“可是顾姑娘几下就拆开了。”
闻墨弦斜睥了顾流惜一眼,随后慢吞吞道:“这又有何妨,先不论到时里面会再加些东西,拆开了不一定能得到信件,即使不加,这世上又有多少个顾流惜,已然很不错了。”
廖月瞬间被劝慰了,可随后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初一听是在夸这个做的好,可仔细想,怎么都觉得是阁主在炫耀媳妇。
这厢廖月一脸无语,那边脸皮发热地顾流惜已经开始和闻墨弦仔细看着那仅剩一角的信。
看样子刚好时右下方的一块,因此恰好有一个署名,出约。其实出字只剩一半,不过还是能看出来,应该是出字没错。
顾流惜看了看,字迹很是大气,不过能看出来刻意掩饰过笔迹,显得有些不自然,不过字迹中的锋芒锐气却掩不住。看着底下烧残了的部分,转头看了眼闻墨弦,俱都摇了摇头。
闻墨弦低声道:“这个不是出字,看这剩余的一半的出,笔画很窄,补全了仍是不合比例,只能说,那字右边是个出。”
廖月仔细看了看,想了想的确如此。可是这样的字也不少,想了想,也没听说过武林中有谁的名字对的上。
信上还有一些残缺的字,依稀是,思汝甚重,看上去倒像是倾述衷肠,如果不是那已然被熏黑的冥幽二字,到会让人以为是男女间的私信。
顾流惜看着这残片,脑子里不断搜寻,青州她很熟悉,李嫣然她也接触的不少,可这人她却没有一丝印象。转念一想,其实也对,信里提到冥幽教,那这人必然不是冥幽教之人,那她不晓得也不奇怪。
李嫣然是冥幽教的人,怎么会和这样一个人如此私密的通信,还提及冥幽教?
至于那个章语她应该听冉清影提过,可是接触的人太多,一时半会儿她有些混乱。
闻墨弦看顾流惜眉头拧了起来,也猜到她是想到上一世的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随后才开口道:“这与李嫣然通信的人,应该不是冥幽教之人,这样说来,李嫣然也并不是全心全意向着冥幽教。不过至今也未听过有门派发现冥幽教的举动,那么这意味着什么?”
廖月皱了皱眉:“李嫣然被冥幽教委以重任,这么多年尽心尽力,替冥幽教收集不少情报,也许她并未泄密?”
闻墨弦沉吟半晌:“也不是不可能,但如果李嫣然真的与这信上之人有了纠葛,一个辗转风尘的女子,若真动心,足以让她盲目,那么想要知道冥幽教的消息,又不动声色的,武林中谁有这个动机?当然,若是虚与委蛇,李嫣然必然觉得这人对冥幽教很重要,故意利用他,那么又有谁值得冥幽教利用?”
她缓缓说着伸手轻轻抚着那片残纸,似乎等着两人回答她。
听着闻墨弦的话,顾流惜却是思路渐清,在她记忆中,从不曾听过冉清影说过有这么一个利用对象,那么如果是第一种情况,谁最有可能?脑子里隐隐有丝线索,却又摸不着。
闻墨弦看着指尖的纸,突然开口道:“廖月,可曾仔细看过这纸?”
廖月一愣,随后开口道:“是很普通的毛边纸。”
闻墨弦淡声道:“不错,可虽然普通,却只有一个地方才会有这种纸。”
“公子,这种毛边纸几乎各地都有,怎么说只有一个地方?”
顾流惜仔细看了看那残片,伸手轻轻拂了拂,随后微微顿了顿,侧身看了看,轻声道:“这里有一处印痕,很浅,好像是字?”
廖月也顺着摸了摸,的确很浅,若不提前有意识去寻,几乎会被忽略。
“公子,这?”
“是一个玉字。”闻墨弦缓缓吐出一句话,神色有些复杂。
顾流惜一愣,陡然想起当年苏叶几乎垄断了豫州的纸张买卖,当时苏叶和闻冰秋在豫州办了一个学堂,收了许多穷苦人家的孩子。那时候的纸对于那些孩子而言太过奢侈,苏叶曾与底下几个大掌柜商量,将纸张近乎免费发给了那些孩子。只是总有人躲不过人性的贪婪,私自将纸转卖,让苏叶一度很恼怒,后来还是闻冰秋出了个注意,所有准备发给那些孩子的纸都加上了印迹。因着苏家商行名为玉房斋,也就用铁印扣了个浅浅的玉字,日后凡遇到这些纸,嘱咐百姓莫要私自买卖。
到了后来苏府被屠,许多店铺都被名剑山庄私占,可是却不知为何,有人竟是悄悄将这个习惯留了下来。
像这种毛边纸,都是蜀地生产,各地采购都不简单,因此甚少向周边流通贩卖,也就是说,只可能是豫州的。
顾流惜百感交集,这是冥冥中注定的么?爹娘一生积德行善,这么多年后,在她们迷惑之时,给了他们的女儿一个提示?
转头看着闻墨弦,她微微低着眸子,神色有些怅惘,缓缓吸了口气,淡然道:“纸是豫州的,豫州有哪方势力会关注冥幽教,还能如此沉住气?”
顾流惜同她对视一眼,缓声道:“名剑山庄。”
廖月听得有些愣:“公子,这是否有些武断了?”
闻墨弦摇了摇头:“虽说仅仅是猜测,可却是最合理的,而且对我们而言也是最有价值的,所以派人严密留意吧。至于这个名字,就重点放在名剑山庄。还有,查一下那个章语,既然他送过信,可以看看能否找到送信人,或者是从那里送来的。”
“属下明白。”
“今日就这样吧,我和惜儿先去外面随意看看。”
廖月站起身:“那我派人跟着公子。”
“不必,有惜儿在足够了。”
顾流惜仍在想着章语这个名字,听到闻墨弦的话,抬头看着她,心里暗自发笑,这人啊,当真是小心眼,碰到这样的主子,也难为廖月他们了。
廖月已然被自家阁主无时无刻不在向她表明,她的惜儿很厉害这一举动给打击了好多次,不过看着顾流惜恬静淡雅地在一旁陪着闻墨弦,话不多却直切正题,那模样到真来不出来才十几岁。而且自家主子被她照顾的很好,如今不仅长高了许多,人也不再是瘦的过分的模样,也就没了之前那种敌视了。
廖月离开后,顾流惜看着一身月白衣袍的人,无论怎么看都十分引人注目,若冉清影真派人过来查探自己的踪影,这模样气质,很容易被怀疑。
想了想将自己的想法同闻墨弦说了说,随后复又正色道:“即使你扮作男装,也不能同我太亲近,就我所识之人,除了你,便没有再亲近的了。”
闻墨弦微微一愣,随后有些懊恼,闷闷地哼了声:“人都死了,你还不能移情别恋么?”
顾流惜深吸了口气,又是好笑又是气恼,闻墨弦朝卧房走去,又吐出一句:“那个冉清影不就是打了这个算盘么,她可以,我就不行么?”
顾流惜简直被气笑了,这人吃醋吃上瘾了?随后她却是低低叹了口气,她明白,闻墨弦虽不说,但终究还是在意的,到了青州怕是更是如此。心里有些酸痛,虽然她不曾亲身经历那段时光,可是越在乎也就越难释怀,闻墨弦的心情她能理解,却不知如何去抚平。
半晌后闻墨弦重新出了卧房,看着有些黯然发呆的顾流惜,微微愣了愣,随后柔声唤了句:“惜儿?”
顾流惜转身看着她,顿时瞳孔微缩。眼前的人换了一身玄色锦袍,衣襟袖口用金线绣着云纹压花滚边,让她一瞬间失了魂,仿佛回到了上一世,她第一眼遇见她的模样。
彼时那人便是穿着一身玄色墨袍,带着那冷凝的面具,纵使身上染了血迹,亦是站的挺直,淡淡地看着她,墨色眸子里划过一丝她看不懂的温柔,稍纵即逝。
顾流惜一时间有些恍惚,竟不知自己到底身处何时,脸上又是痛苦,又是迷惘,直到闻墨弦发觉她不对劲,将她抱入怀里,她才恍然回过神。
不一样了,却又终究一样了。
第116章
闻墨弦抱着顾流惜,眼里有些忧虑,忙开口道:“惜儿,怎么了?”
顾流惜直直盯着闻墨弦,眸子里敛着丝庆幸欣喜,还有闻墨弦已然不陌生的苦痛,看到她这模样,闻墨弦顿时明白过来她怎么了。
任由她看着自己,闻墨弦眸光越来越柔和。虽然她此时带了一张冷凝的面具,可那眼里的柔和直接透进了顾流惜心里,腰间被她轻轻的环着,身体切切实实触碰着她,不是虚妄的臆想,这种安心感,让顾流惜逐渐平复下来。
看着闻墨弦,顾流惜低了低头,轻声道:“墨弦,对不起。”
闻墨弦眉头微拧:“说什么傻话?”
“我……我惹你不开心了。”
“谁告诉你,你惹我不开心了,嗯?”看着垂着脑袋的人,闻墨弦有些无奈,伸手在她脑袋上轻敲了一记,在她下意识抬头时,低声道:“我是不开心,却不是因着你。按你说,我两辈子才得了你这么一个死心眼的媳妇。上一辈子你这个傻姑娘,被她那般欺负,重来一世,我好不容易能得了你,她却还要觊觎你。一想着她上辈子这般对你,如今居然还对你起心思,我才不开心的。”
顾流惜心里一片滚烫,忍不住环住她的脖子,紧紧抱着她:“作甚么要不开心?其实我很幸福了,真的。上一世即使我如此糊涂,你都没放弃我,一直在护着我。纵然早早结束了一生,老天爷也如此厚待我,让我重来一世,还让我如此幸运能同你在一起。无论她是否觊觎我,这一辈子,哪怕是死,我都不会离开你的。你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反正我就赖定你了。”
闻墨弦微微笑了起来,眸里满是愉悦,抱着她轻轻拍了拍:“赖定才好。”
半晌后,她轻轻将顾流惜推开,认真道:“你既然能这般想,为何方才见了我会失神?又想起上一世了?”
顾流惜一怔,随后点了点头,低喃道:“那是我这一次见你,当时我被人追杀,却恰好遇到了同样受伤了的你,你那时便穿了这么一身玄袍,也带着一方面具。”她嘴角微勾,眸里带着一抹笑意,伸手在闻墨弦面前比划了一下。
她明明是在笑,可是闻墨弦却觉得她很难受,她心头有些发紧,却是没再打断她。也许那段记忆对顾流惜而言,就好比腐烂化脓的伤口,只有彻底扒开,去掉腐肉,最终才能结痂愈合。
如今的她怕也只能对她毫无顾忌地说着上一辈子的事,既然那些痛苦源于她,那么便让她一点点替她抚平伤口。想到这里,嘴里欲要安慰劝解的话被她咽下。眉眼柔和,她嗓音也带着股诱哄:“是么?那惜儿觉得那时候我是怎样的?”
顾流惜似乎陷入了回忆,脸上笑意越发灿烂:“当时就觉得你功夫好厉害,受了伤,一人还能应付陷空三鼠。”
“就这样?”